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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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从马车里下来。这些人立刻有了新目标,向黛玉扑来:“夫人,美丽的夫人,给几个便士吧,上帝会保佑你的。”
  黛玉给逼得往后退了下,又退回车里。她身上没钱,若是买东西,向来是跟着的仆人付的。今天没带雪雁出来,自然就算想给也给不了。
  达西冷着脸,没有说话。
  男仆却赶了:“请让夫人下来。”
  小叫化子们冲着男仆叫了起来,但至少让了开去,可以让黛玉下来了。
  詹姆斯从马车下来,显然对男仆刚才的话,不满意:“他们只是缺少教育,不然也可以成位遵纪守法的人。”
  那些男孩子扑了过来:“先生,是呀,我没钱上学才这样,可不像先生你能上得起学。”
  詹姆斯去掏钱袋,想给些手,掏了半天却没有。
  “先生,这是你的吗?”站在靠近外面的一个小男孩子高举的手里正有个钱袋。
  詹姆斯指着那个男孩:“把钱袋还给我,不然我会让你上绞架的。”
  那个男孩把手里的钱袋挥着:“先生,这可是我捡到的。不要动不动就说上绞架,对于那里我比你还熟悉。要说起来做律师,应该我比你还适合。只不过因为先生你,穿着丹缔,你也就成了个时髦的人。先生,你刚才还说我缺乏教育,我告诉你,我的教育一点也不比差。”
  小男孩子把手里的钱袋抛了起来,又接住。
  詹姆斯追了过去,那个小男孩几晃之下就不知道把詹姆斯带到哪块去了。
  达西对于这个不关心:“我们进去吧。”
  进到了审判厅,旁听席上已经坐得差不多了。平日里这坐着的大部分是□□、小偷、骗子之类的,在没有生意的时候,他们喜欢看英格兰这种砍头前的预热,也给自己打预防针,说不定哪天就轮到了自己。
  这些人就像那句谚语说的“英国人喜欢他们的法律,不是因为他们的法律好,而是因为他们的法律老。”
  有了这些,再加上常年来此那些人带来的,身上的各种气味,审判厅里的气味实在难闻,令人作呕。
  黛玉一进去,就觉得要给熏倒。达西挡在了黛玉前面,好能化解些气味。
  一位审判员走了过来:“勋爵,加罗**官请你和公人坐到法官的边上,那里会好些。”
  达西谢过,带着黛玉去到了法官的席位。在这里,珀西瓦尔太太已经坐在空着的法官席位边上了。达西向珀西瓦尔太太行了个礼。黛玉则坐到了珀西瓦尔太太的边上,达西坐在了黛玉的边上。
  詹姆斯在旁听席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拿着熏香的人在审判厅里转了转,冲淡些腐臭味又出去了。
  不一会儿威廉加罗**官来了,先向珀西瓦尔太太点头致意。又跟坐在法官边上的几位夫人致意,再跟达西几位勋爵客气了下,坐了下来。
  杀害珀西瓦尔先生的约翰贝林罕从新门监狱押了进来,这场审判没什么悬念。可以说只问了几个问题就定了罪。
  加罗**官就判了约翰贝林罕死刑,五日后就执行。今天旁听的人都是绅士贵族淑女,没有多少欢呼,而是安静地聆听。要是往常那定会有些臭鸡蛋或者烂菜叶帮子扔下来,兴奋得好像过节一般。
  约翰贝林罕又给押回了新门监狱。加罗**官一走,珀西瓦尔太太在子女的陪同下昂着头走了出去。一袭黑衣,飘着的黑纱都有了肃穆的气氛。
  旁听的人没一个先行散去,等到珀西瓦尔太太走了才慢慢走出去。
  回去的路上,詹姆斯在感叹:“没有想到加罗**官就这样轻易判了。要知道‘无罪推定’、‘交叉询问’这些可是他创立的观念。”
  达西和黛玉都没有说话。
  “太仓促了。五日后就要员死。”
  “这五天内约翰贝林罕还是可以上诉的,他的这项权力可没有给剥夺。”达相平静地说。
  “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上诉,就这样甘愿上了绞架。”詹姆斯还在感慨。
  “珀西瓦尔先生可没有甘愿去死,我想他一定有很多要做的事呢,结果就这样给甘愿的人谋杀了。”黛玉看着车窗外的景致,越往家走越觉得回到了人间。
  詹姆斯不说话了。
  也许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受欢迎,詹姆斯没坐多久就搬去自己在老贝利附近租得小小一套公寓,在这里继续他的梦想。
  五天后,约翰贝林罕从新门监狱押到了就在边上的泰伯恩刑场给绞死了。珀西瓦尔太太去观了刑。达西去了,黛玉没去。
  约翰贝林罕被吊上去的时候,没能进到审判厅的人,在绞场上发出了欢呼,就好像他们真的为珀西瓦尔先生感到气愤似的,其实每吊死一个人,他们都会欢呼。
  观看吊死人,能让这些心灵已经麻木的人感觉到像活了过来。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血液才会沸腾一小会儿,他们也就不时需要这样的场景来证明他们还活着。
  珀西瓦尔先生的事就这样结束了。但珀西瓦尔太太的人生却没有,虽说继任的首相很宽宏大量,没要珀西瓦尔太太和孩子们赶紧搬出来。珀西瓦尔太太还是利索地打包好了行李,带着孩子们和珀西瓦尔先生的棺材走了。
  伦敦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喧闹和娱乐中去,没什么人再去关心这件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逸人不晴小天使送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199章
  这个季节正是伦敦的社交季, 黛玉写信回去让乔治安娜和阿德莱德都到伦敦来。老达西夫人也决定到伦敦来了。
  彭伯里的大部分房间家俱上都铺上了白布罩单。巧姐和李小姐到了伦敦后,去了肯特郡的拉姆斯盖特, 住在以前乔治安娜住过的房子。
  “拉姆斯盖特有意思吗?”巧姐坐在马车里, 玩着手里的九连环。
  “那是个海边城市,你会喜欢的。”李小姐安慰着没能留在伦敦的巧姐。
  巧姐却怀念着伦敦和彭伯里, 那里总有无数的热闹。喜欢热闹、出风头,这点巧姐像凤姐。
  拉姆斯盖特的房子是桩两层楼的海边小别墅, 从窗户里就可以看到大海、海鸟、还有港口, 这让巧姐的心舒服了些, 可以不去想伦敦的繁华。等到八月底, 巧姐就又会回彭伯里了。
  黛玉跟达西说:“我还没有去过拉姆斯盖特呢。”
  “我们可以哪天去看看巧姐。”达西抱着阿德莱德。
  “你就不用去了。我和艾达去就好。”黛玉坐在沙发上看着父女俩,“伦敦的事情还有这么多。”
  达西把阿德莱德举了起来,委屈地看着女儿,想从女儿这得到安慰。
  阿德莱德却开心地笑,达西叹了口气:“你妈妈都不要爸爸了,你还这么开心。”
  黛玉捂着嘴笑了起来:“不用说得这么可怜了。哪个不要你,艾达,是吧?”
  阿德莱德看看黛玉,看看达西, 笑得嘴又张大了些。
  六月的时候, 黛玉去拉姆斯盖特待了几天。没带阿德莱德,到底路上对小孩子还是辛苦的。看到巧姐在那一切顺利,又叮嘱了李小姐别放松巧姐的学习,便回来了。
  路上的时候, 黛玉跟紫鹃说:“雷诺太太年纪也大了,你有时间就帮个忙吧。”
  雪雁听到了就冲紫鹃努嘴,使眼色。
  紫鹃只当没年见。
  等回到了伦敦的宅子里,雪雁便对紫鹃说:“姑娘这是想让你以后接雷诺太太的班呢。”
  “雷诺太太也不过快六十,哪会这么早就不做了。姑娘不过是让我多学着点。姑娘可是处处为咱们着想,你可别乱说,就是对约翰也不能。”紫鹃对雪雁说了句。
  雪雁撇了下嘴:“我跟他说什么呀。但凡爵爷的事他不跟我说,我凭什么把咱们的事告诉他。”
  “这才事呢,传话来传话去就变了味。”紫鹃说笑着。
  雪雁笑了声:“姐姐太小心,不过是怕雷诺太太知道了心里不自在,这个理我还不懂?再说雷诺太太自己不说不干了,依着爵爷的牛脾气,定是不会让走的。姑娘也不会让雷诺太太走的。姑娘只是要防个别到时措手不及。倒是姐姐,姑娘让你接,咱们那的规矩姐姐知道些,这的规矩来了这几年,姐姐又明白多少?姑娘这么早说出来,就是给姐姐个时间,要学得多着呢。”
  紫鹃笑了:“我才那一句,我就说了这许多,连不喊的‘姑娘’又喊了出来。”
  “我那不是一时着急才出口的。”雪雁说了句。
  紫鹃不再多说,心里猜着黛玉是要减人,没有别人身边一个贴身女仆,自己两个的。春纤先是跟了阵青螺,如今跟了巧姐就算了。这里定然是要去一个的。
  雪雁怕是日后就是黛玉的贴身女仆了。这里没有丫环必须是未出嫁的,只要夫人小姐中意,就是四、五十岁一样可以做的。
  紫鹃为了多知道些女管家都有些什么,少不得就得多在楼下的仆人休息室里待待,听听,学学了。
  布朗太太是这里当家的,自然就从布朗太太这先偷师了。
  紫鹃才多关注了两天,布朗太太就发觉了,盯着紫鹃:“紫小姐对当女管家有了兴趣?”
  紫鹃的脸有些发烧:“只是随便看看。”
  “如果公主不想要我做了,可以明说,我会走的。”
  “布朗太太你多心了。”紫鹃忙解释,“我只不过是想多知道些,并不是公主的意思。”
  马修在边上翻着报纸:“布朗太太,紫小姐看看也没有什么。其实我们大家的工作不都是你看过来我看过去,又没有什么秘密。”
  青螺拿着锅铲走了进来:“当然有秘密,不过那也要看做什么。”
  帕扎尔先生从青螺身边走过去,蹲下去把烤箱门打开来,抽出烤盘:“就那点玩意儿,还不稀罕学呢。“
  “不就会做个翻糖蛋糕。”青螺拿着锅铲走了。
  布朗太太站起来,走出了仆人休息室。
  马修把擦好的银器放在边上,又拿了一个来擦:“像我们男仆,第一男仆以后就是接管家的职位,内房女仆的领班女仆可以做贴身女仆,也可以以后当女管家。”
  紫鹃的头低了下来,知道马修是在给自己介绍:“我们那跟这不大一样。女管家是各管一块,不像这里倒是大部分要管了。”
  “其实很多是从铺床,打扫开始的。只要这些知道了,到时自然知道哪需要着重了。”马修轻轻地笑了声,“实不相瞒,我是希望有一天能接埃文斯先生的班。不过,这也要挨着来,不能随便插队。”
  马修有些不好意思,眼角偷偷向紫鹃张望,英俊的脸上竟然有了些红晕。
  紫鹃轻轻笑了起来:“这也没什么,哪个不想往上走。说起来我们有句话,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看着埃文斯先生虽是老在训你,可也没少指点你。”
  “是,这就是我比你的幸运。我有埃文斯先生,你却没人说你。毕竟你是公主的贴身女仆。”马修擦银器时多了些力。
  紫鹃也低下了头去,这才是她和雪雁的问题,甚至春纤也是如此。她们一直游离在这些人外面。现在雪雁跟约翰结婚了,才慢慢有些融合进去,而她还在外面。
  “没是,以后你想知道什么,可以来问我。虽说女管家的那些,我不是太知道,但多少还是知道的。”
  “我并没有想……”紫鹃怕给人知道会误会,让布朗太太说出来,已经很严重了。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再说,你从我这知道总比让布朗太太提防要好吧。”马修笑了,“而且估计也是公主看雷诺太太年纪大了。城里的女管家,爵爷家不是像彭伯里那么重视。像这些银器,离开这里,都会寄放在银行的。如果爵爷不在,这里值钱的都没有。就是墙上的画,也是寄放在银行里。”
  马修看着手里的银器:“城里,爵爷和公主都不在,这里也就一个女仆、一个男仆加个布朗太太。”
  这些紫鹃知道,可听来心里确实不同,有人在给你拨开云雾见日月了。
  黛玉和乔治安娜从邦德街买东西回来,就看到罗达勋爵的名片放在桌上。
  “公主,罗达勋爵说明天还会来拜访。”埃文斯先生恭敬地说。
  “那我们明天不能去拜访伦斯特公爵夫人了。”黛玉看着乔治安娜说。
  乔治安娜不说一句话,从起居室出去往楼上走了。
  第二天,罗达勋爵来得时候,乔治安娜尽可能地坐在角落里和安涅斯雷太太待在一起。
  罗达勋爵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跟黛玉和老达西夫人说话,眼睛不时往乔治安娜那边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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