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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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君庭本来还端着,这时也忍不住笑了,尤其是看到乐安脸上还沾了些面粉,她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不自知的样子,他就更觉可乐了。
  伸手接过乐安端过来的麻食,在乐安期盼羡慕的目光中,卫君庭试探性地吃了第一口。爽滑劲道,土豆跟萝卜既有本身的味道,又有汤汁裹着,味道又添了一重。
  乐安看着卫君庭以惊人的速度把一碗麻食吃得干干净净,哦,除了那个溏心鸡蛋,他只咬了一口就挑出来放在了另一个碗里,没吃。
  乐安的目光便时不时地流连在那半个荷包蛋上,心里内牛满面:皇上,你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的皇上把空了的碗递给乐安,乐安觑着皇上的表情,那是没过瘾,想再来一碗。乐安只得再去盛,赵巍在门口有些着急了。这大晚上的,别再给皇上吃得积食了。
  “皇上,您别吃太多,防备着积食。”赵巍在门口劝道。
  卫君庭听了,脸上就有些不好看,赵巍一看头皮发麻,刚刚其实他也看出来了,皇上正在兴头上,只怕是不会听他的。
  但是身为公公,不就是要为皇上着想吗,总归还是要劝一劝的。乐安觉得赵巍说得对,如果是白天就不说了,这晚上积食是不舒服的。
  “皇上,奴才其实还在饿着肚子,这余下的一碗能不能赏给奴才?”乐安适时开口。
  卫君庭本来还有些生气,但是看到乐安摸着肚子,联想到刚刚他一直盯着麻食还有偷看荷包蛋的样子,他说的话不像作假,他真的是在饿着肚子给自己做吃的。
  罢罢罢,这一碗就赏了他吧。
  第21章 暗查
  “手艺不错,看在你饿着肚子为我做吃食的份上,这一碗就赏你了。”卫君庭右手递给她,乐安行礼道谢:“谢谢皇上。”
  两手去接,卫君庭却迟迟没有递给她,乐安抬眼就见皇上盯着碗里的麻食,那眼神不由得让乐安想起猫,还是一只不得不放弃嘴边大鱼的猫,怎么还觉得有点可怜呢。
  “皇上?”乐安轻声唤道,卫君庭不能让乐安看出来自己的心思,这一声低唤刚落,卫君庭就把手里的碗塞到乐安的怀里,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留恋。
  赵巍一直看着呢,见皇上到底还是听了劝,把碗给了乐安,他一颗心便踏实地放进了肚里,对于乐安的配合,他很满意,能知道替主子着想,看来也不是徒有其表,还有点用。
  “东西不错,别浪费了,”卫君庭说了一句,看了看另一个碗中剩下的半个荷包蛋,想到刚刚乐安渴望的目光,他又一指道,“这半个荷包蛋也赏你了。”
  “……谢谢皇上。”乐安明显怔了一下,而后行礼谢恩,不过卫君庭一直看着她呢,她脸上刚刚错愕惊讶的表情没有逃过卫君庭的眼睛,听她的声音也并没有一般奴才得了赏之后的兴奋,他不禁有点奇怪了:主子赏赐一般人求都求不来,他怎么脸色有点怪呢?
  卫君庭暗暗猜测原因,如果他知道乐安现在的心思,一定会更加不理解她。
  “荷包蛋?那上面还有皇帝的口水呢!”乐安心中叫嚣着,但是她可没胆量说出口,她是知道的,在宫里,只有贴身的宫女太监,或者有功的奴才才能得主子的赏赐。尤其是这种皇帝的吃食,而且皇上吃了一半的,能得了,简直就像中了□□一样,谁都想有这个福气,遇到了只怕都要激动得给供起来,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如果她露出一点点不乐意的情绪,恐怕就会被以亵渎皇恩而重罚。她只想等皇上走了再吃东西,被他看着,自己吃东西都不能放开。
  “趁热吃吧。”卫君庭见他把碗放下了,以为他不敢在自己面前吃,便主动开口让他放心。
  “奴才吃饭不雅,怕污了皇上的眼,还是等一下再吃吧。”乐安轻声道。
  “无妨,我在战场上时,士兵们什么样的吃相我没见过,你不是肚子饿了吗?快起筷吧。”卫君庭不甚在意地说。
  “是。”卫君庭都这么说了,乐安要再拒绝就是抗旨了。没办法,乐安只好端着麻食吃了起来。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麻食并没有粘连在一块影响口感,拇指粗的麻食吃起来还是那么劲道,美味。
  乐安吃着渐渐放开了,越吃越快,最后把碗里的汤喝了,舔了舔嘴唇,她觉得这下吃饱了。在她吃麻食的时候,卫君庭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一口一个吃的还挺快,只不过,她脸小嘴也不大,两个手捧着碗都快把他的脸完全遮挡住了,这样子看着就像林间的松鼠一样,抱着坚果不停地啃。偶尔停下来,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机警地看看周围有没有敌情,确定没人了,才会又放心地吃起来。
  唯一不同的是——卫君庭的视线移到乐安的嘴唇上,乐安的嘴唇薄薄的,颜色是如桃花般的红,此时因为吃了东西,沾了些油脂,那唇色更加鲜亮,在烛光中亮亮的,闪闪的,十分地引人注目。
  “还有这半个荷包蛋,也一并吃了吧。”卫君庭看到乐安停止了咀嚼,知道他吃完了,便提醒他荷包蛋还在,这个不比其他,凉了会有腥膻,不好闻。
  乐安只得又端起了另外一个碗,她面上不敢变现出来,心里却在嘀咕:同吃一碗饭,这一般是属于很亲密的人才会有的行为吧,哎,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是太监,但是她实在是无法像宫里的其他人一样,把吃皇帝,妃嫔咬过的东西当成宝贝,这得了这种赏赐当成无上的荣光。
  但是她能拒绝吗?肯定不行,只得咬咬牙,将那半个荷包蛋用筷子夹成几块,快速地吃下去。卫君庭见他吃得那么快,一抹嘴就谢恩了,稍感遗憾,乐安的吃相挺可乐,看着心情都会好上几分。
  是时候要走了,卫君庭走出小灶房,乐安就在后面跟着,脚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琉璃盒掉了出来,乐安赶紧拿脚一踢踢到草料堆里,抬头见皇上似乎没有发现,悄悄拍了拍胸口,又跟了上去。
  一直等到皇上走出去好远,都看不见了,她才摸摸脸转身回去了。
  卫君庭走了一会儿便停下了脚步,扭头刚好看到乐安摸脸,似乎是还有些疼,他碰的小心翼翼的,一个太监这么不能忍,他按说有点不赞同和轻视,但是看着他转身的单薄背影和那有些娇弱的体态,他的怯弱又可以理解了。
  刚刚掉在地上的琉璃盒,他早看见了,偏那个笨蛋动作还挺快给踢没了,这么藏着掖着,是怕他知道?他还真就想去了解了,卫君庭沉吟了一下对赵巍说:“去查一查乐安怎么受的伤,还有他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人。”
  “是,皇上,”赵巍立即答道,他想了想又问说,“那皇上,要不要奴才去找个医女给他看一看?”
  “先不用了,我看那琉璃盒不就是太医院的嘛,脸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去把进贡的凝萃露给他一瓶,那个消肿更好。”卫君庭想到乐安脸上的手指印,眉头皱了起来,又加了一句,“给他两瓶吧,顺便放他一天假。”
  凝萃露啊,这不是宫里的娘娘喜欢用的嘛,他在皇上身边呆了这么久也没用过,皇上这是对那个小太监上心了?赵巍听得心头微颤,但是仍立刻应了。他知道,这乐安只怕暂时不能得罪,至于打了他的人,怕是会有点麻烦啰。
  第22章 暴露
  第二天收到赵巍亲自送来,据说是皇上特意赏赐的,番邦进贡的对消肿止痛有奇效的凝萃露的时候,乐安深表受宠若惊,待看到了那两瓶听起来如此高大上的凝萃露,乐安强忍着没扑哧一声笑出来。
  什么嘛,这不就是她奶奶那一辈最爱用的雪花膏吗?白瓷瓶,果绿盖,就连瓶身都有着同样的弧度,神奇的是,都在瓶子中间贴了一个标签。
  不同的是,宫里的肯定更加精致,那标签是金边镂空的,阳光下闪着碎金般的光芒,嗯,好吧,看起来是更漂亮一些。
  “这可都是好东西,皇上赏了你,你可得知道感恩,念着皇上的好,把马给皇上伺候好了。”赵巍见乐安虽然极力抿着唇角,但是那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还以为他是得了皇上的赏赐才如此眉飞色舞,忍不住说了他两句。
  乐安连连点头,虽然只是两瓶“雪花膏”,但是这是皇上赏的,看赵巍的脸色,她大概猜到,估计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东西在宫里还挺稀罕的。
  “行了,马跟凝萃露都给你带来了,我这就得走了。”赵巍见乐安只顾着手里的凝萃露,还伸长了脖子看向马厩里新来的另一匹枣红色的马,感觉到自己被完全忽略,赵巍咳了一声,实在忍不住瞪了乐安一眼。
  乐安这时候有了眼色,立刻去屋里倒了一杯茶端了出来,双手递到赵巍面前,她笑了笑说:“赵公公,走了这么远的路,渴了吧,请喝杯茶吧。”
  总算没笨到家,赵巍接过了茶水,饮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这马是皇上特意吩咐从百匹母马里选出来的,交给你来养,你可得把这两匹马当成祖宗给伺候好喽。”
  “是是是,奴才知道。”乐安见那匹新来的马实在是漂亮,眼睛不由自主又往马厩的方向看了。
  赵巍自觉任务已经完成,便放下杯子准备走了,也没让乐安送,自己走出御马监,见乐安欢天喜地地小跑着到了马厩,跟只家雀儿似的,摇摇头走了。
  回去就主动给皇上说了乐安特别喜欢皇上赐的凝萃露,感动得热泪盈眶,还保证一定把马厩里的两匹马伺候好了,卫君庭听了,虽然只是“嗯”了一声,但是居然让赵巍研墨写起了字。
  一气呵成,笔走游龙,卫君庭满意地笑了,赵巍也跟着连连称赞,心里知道自己这是又做对了。
  卫君庭在正源宫内悠闲舒适,乐安在御马监正在努力安抚那匹新来的马,哦,对了,还有一直在不停打响鼻的大红。
  为什么要安抚那匹除了头上没有那一绺白毛,样子几乎跟大红完全相似的马?乐安瞪了一眼占了整个马厩,把新来伙伴挤出来的大红,无语地摇摇头。
  大红的领地意识也太强了,这马刚来,它就叫上了,又踢又撞,还仰头长嘶向新马示威,那马性子温顺,又加上刚来到这里,还陌生得紧,刚想反抗就被大红来个后腿蹬。
  乐安斥责也没用,那新马被踢疼了,惊得一直往后退,最后终于退到马厩以外,大红才消停了一下。乐安赶紧把新马的缰绳给拉住,以免它跑了。
  把它暂时拴在院子里的木桩上,乐安去提了一桶干净的水放在它面前,它低着头饮着水,渐渐安静下来。
  她瞧了一眼大红,这家伙像个国王似的,在马厩里走过来走过去,最后龇着牙,冲着天空大叫了一声:“咴儿咴儿咴儿!”
  嘁,它还挺得意,觉得自己捍卫了领地。
  只是它这么一叫,好不容易才安静喝水的新马又再度受惊,猛地把头抬起来,那木桶上的绳子一下子挂在它脖子上了!
  这可坏了,木桶沉甸甸的,它难受得厉害,使劲摇头想甩掉,但是那绳子似乎卡在它耳朵后面的皮革交接处了,它越甩卡得越紧,这马开始燥起来了。
  乐安一看不行,马上就上前想给它解下来,但是这马甩头根本停不下来。此时御马监里的人也看到了,纷纷围上来,想拉住这匹马。但是人一多,这马更紧张,已经开始害怕得嘶鸣了。
  钱有财让大家安静,不要再刺激这匹马,乐安看着是又心疼又好笑,紧紧拉着它的缰绳,想固定住它,不停地说话安抚它,语气轻缓,这马终于一点一点,慢慢地停止甩头,也不再想奔跑,四蹄只站在原地,不动。
  乐安觉得时机到了,一只手慢慢伸到绳子被卡住的地方,另一只手一只摸着它的身子,让那个它放松警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绳子拔出了,围观的吃瓜群众都觉得胜利在望,乐安也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把木桶从它头上拿下来。
  好死不死,嫉妒心起的大红不满地长长地叫了一声,那新马一抖,又躁动起来。木桶本身挺重,里面还有一些水,那马匹一抖一退,木桶重重地砸在了乐安的腿上。
  “啊!”一声惨叫,乐安疼得一下子就坐在地上了。
  “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乐安一抬头,那人已经到了飞掠到她的身边,她吃了一惊,不由得一直看着身边的左善:他怎么过来的,刚刚那是轻功吗?
  “是伤到哪里了,还能站起来吗?”左善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他是疼傻了,双手按上他的腿,乐安嚎了起来:“啊啊啊,痛痛痛。”
  “左将军,你先别管我,快去把那匹马拉住,那是皇上今天刚刚送过来要我养的马,可不能让它跑了呀。”乐安语气焦急,左善一看那马挣脱了缰绳,已经撒开蹄子在园里跑了一圈了,赶紧一个箭步追了上去,飞奔上马,骑着马在园子里又跑了几圈,这马速度慢了下来。
  它本来就是被驯服的马,今天如此失常也只是因为到了新环境,受了大红的欺负。这会儿,钱有财已经让一个太监去把马牵走,栓到另外一个马厩里了。
  乐安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忍着痛站起来了,但是只用右腿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左腿使不上力。她的衣服有些湿,她不著痕迹地手放在胸口处,左善看见了,以为他胸口也伤到了。
  “去请医女吧,你这个样子,不行。”左善关心地说道。
  “不,不用,”乐安立刻拒绝了,她的态度有些急切,左善皱了下眉头,乐安忙解释说,“我没关心的,不用去麻烦医女。”
  “我差人去请,你这受伤了,怎么能说没事,看你都站不直了,怕是伤到骨头了吧。”钱有财也觉得应当去请医女,这乐安现在还挺受皇上看重的,请个医女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真的不用,别去请。这腿不严重,真的,我可以走,你们看,你们看啊——嘶嘶。”乐安见钱有财真的要去,心急如焚,抬腿就要走两步,但是一阵钻心般的疼痛随着她的移动袭来,她差点就要摔下去。
  左善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抓住左善的手,还想再试给他们看,但是左腿是真的疼,她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还是没办法像往常一样走路。
  她看到钱有财摇了摇头,她身边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小太监已经在钱有财的示意之下要走开去太医院,心急火燎,头上大汗直流,左善感觉到他的体温非常烫,十分诧异。
  来不及了,真的快来不及了,乐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左善的手,一脸焦急和凄惶:“左将军,我真的没事,别去,你让他们别去请医女,好不好?”
  医女请来,我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第23章 小腿
  医女到底还是没有请,看着乐安紧张,焦躁的神情,她眼中流露出的一丝丝无奈和点点泪光,左善虽然不解,但是还是及时地叫住了那个即将要走出御马监的小太监,然后跟钱有财说道:“既然乐安这么不情愿,就暂时不清医女好了。过了今天看,如果真的有事,再去请应该也不迟。”
  左善官职比钱有财大,又有他的担保,便连连应了。乐安见终于逃过了一劫,精神为之一松,感激地对左善说道:“谢谢你,左将军。”
  为何坚持不请医女,左善想问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到上次自己跟他说过的话,看样子他是听了进去,乃至现在被木桶砸伤了腿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默默忍受。
  他这样低调,脸上虽然极力忍耐但是疼痛让他眉头一直皱着,然而还不忘对自己说谢谢,左善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看他略蜷缩的腿,他蹲了下来,隔着裤子摸上了乐安的腿。
  乐安不知道他做什么,腿下意识腿就往后缩,其他围观的人也有点惊讶,这左将军居然纡尊降贵给乐安看腿,看来宫中传闻左将军性格温和,为人宽厚,所言不虚啊。
  “左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小腿被人握住,总觉得有些别扭。
  “别动,我看你这腿是脱臼了,我帮你正一下骨。”左善倒是心无旁骛,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长得不错,挺会养马的小公公,根本无从知晓乐安心里在想什么。
  “正骨?会不会很疼?”乐安有点小紧张,知道左善是为了帮她,她心里的那点小纠结便立马烟消云散了。
  “一点点。”左善回答着,把乐安扶着坐下来,旁边有太监拿了木凳过来,乐安坐好,左善左手按在乐安的膝盖处,右手顺着乐安小腿伸直的方向轻轻拉动,而后只听“咔吧”一声,乐安“啊”了一下,叫声就响在左善耳边,左善头稍稍远离了乐安一下。
  乐安注意到他这个动作,意识到自己吵到他了,捂了下嘴,感觉不好意思。左善松开他,让他走一下,看看好了没有。
  乐安照着做了,惊喜地发现左腿好了,可以走路了,只是还有些疼痛,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好了,好了,”乐安高兴地说道,“能走路了,谢谢左将军,总是麻烦你。”
  “举手之劳而已,最近几天你最好少走路,多养养。”左善见他笑得开心,晴空下跟朵向日葵似的,忍不住也莞尔一笑。
  “左将军放心好了,乐安是我们御马监的人,我们会照顾好他,重活暂时不会让他做的。”钱有财说的话在御马监里还是非常管用的,其他人也拍胸脯打包票说会替乐安干活,左善觉得这乐安的人缘还不错,又说了几句话,便被钱有财陪着到了门口,送走了。
  乐安在左善走后才想到一个问题:左将军来做什么?忘记问他了,应该只是路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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