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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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年间,天下风云几度变换,然而见证一幕幕历史的,只剩他们了。
  小狐丸在听琴的时候,脑海中出现的是谁呢?天下五剑看着大狐狸,不安好心地问。
  不论是显现前还是后,都没见过真正意义上美女的大狐狸有些犹豫,让人一看就是觉得有内情。
  说说看,鹤丸立刻起哄,不会吧,不会是京墨吧?
  审神者哭笑不得,自觉那段音乐所体现的柔婉缠绵的美感与自己没半点关系,唯一搭点边的大概只有外貌了。
  怎么会是主人!大狐狸连忙否定,主人和音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是谁?鹤丸问完突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猜测,总不能是那天的汤女吧,这样的话小狐丸也太悲惨了。
  看大家面上都流露出同情之色,大概知道他们又在想什么的大狐狸抿了抿唇,将已经到嘴边的真相咽了回去:小狐所见过的美人,只有号称天下最美的三日月殿下一位而已,这还用特意提出来吗?
  哦?那真是荣幸啊,哈哈哈,捉弄成功的三日月爽朗大笑,伸手过去与小狐丸碰了一下杯,就当做是这样吧。
  小狐丸气咻咻地喝了酒,看三日月见好就收,不再提起这件事才去看重新开演的净琉璃。
  琴音响起时,他并没有具体地想到哪个人,只是感觉乐声华丽柔婉,却又带着几分无奈感,虽然是在说美人,倒是更像在描述身边的环境。
  这也许是三味线本身想要表达的场景吧
  大狐狸边听边想,然而最后音色却突然一变,一副奇怪的景象不期而现。
  翻腾的巨大蛇尾游过青石板路,灯光上映,在蛇首照见的却是发丝蓬乱的人头。
  丝弦断裂,那怪异的场景也不见了,但比起鹤丸他们的感想,这毫无疑问是十分奇怪的。
  完了悄悄去问主人吧。
  并不想再被打趣的大狐狸想。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一队都是和阿市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的付丧神啦~
  鹤丸他们三个不用解释啦。
  信长死后,丰臣秀吉和柴田胜家都想娶阿市,然而阿市恨秀吉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就嫁给了年龄比自己大好多的柴田胜家,结果不到一年,贱岳之战柴田战败了,胜家让阿市带着她的三个女儿出城投降,阿市只把女儿送走,自己坚决要留在柴田身边。
  笑面青江曾是柴田胜家的佩刀,后来给了儿子柴田胜敏,柴田胜敏在胜家自尽后被丹羽长秀俘虏并斩首,笑面青江到了丹羽家,随后被敬献给丰臣秀吉,秀吉死后又被丰臣秀赖也就是茶茶的儿子送给了京极高次。
  阿市的女儿被丰臣秀吉接回了城,最后丰臣秀吉自己纳长女茶茶为妾_后来才有了关原决战,也就是我们的八图哈,次女则是嫁给了京极高次
  所以青江说自己和三日月也很有缘分啦~感谢在20210107 23:00:31~20210109 19:47: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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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第一面
  花魁道中!
  是藤屋的藤姬呀, 今天又有新的豪客来了,在这里混了很久的浪荡子从窗户上看了一眼纸伞的字样,满不在乎地说, 美则美矣, 却还是缺了些气质, 如果真是身份高贵, 为人风流的客人, 就应该去请红叶屋的胧君
  胧君的要求太高了, 扬屋的人怎么敢随便去叫她, 再下不来台可怎么办?
  一旁的男人嬉笑着接话。
  说起来, 是不是又有要为胧君赎身的人
  闹得很大啊,高家吉良上野介的事情现在没人不知道了, 那种死法难道真的是怨灵作祟?
  不会吧
  二十多人的队伍分为两列,将太夫簇拥在正中,缓慢地向着目的地走去。
  周围的人热闹喧哗,从街两旁的店铺中涌出来看这花魁道中的盛景, 然而藤姬一脸冷然, 心情差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总是这样,碰见不知底细的暴发户就让自己过去接待, 她又不是不知道别人是如何嘲笑自己的,说是胧看不上的人才能轮到自己可恨!
  也不知道像胧那样病恹恹的有什么好,都夸她有顾影自怜的风流气质,结果呢,要给她赎身的人全死了, 之前还生怕消息走漏,直到这次死了大人物才掩饰不过去了。
  就该让所有人都看看她的真面目!
  藤姬愤怒地想着,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不敢再想起那可怕的记忆。
  藤姬,先等一等,老板娘成功地在门口堵住了藤姬,今天的客人非比寻常,他的家臣都是真正的武士,本人也是精通乐理的高手,是个俊美的郎君,你不要耍小脾气,知道吗?
  乐理高手?深知老板娘在钱之外的地方一分也能说成十分,藤姬并不在意面容俊美之类的描述估计也就是能看罢了,只是好奇这个形容。
  老板娘简单说了下刚刚弹奏三味线的事,又不放心地嘱咐道:你不总是不服气胧吗?这次我可是给你机会了,一定要让他对你着迷才行,还有他必定出身高贵,你可要打探清楚。
  藤姬这才起了兴趣,点了点头,心情比出门时好了不少。
  她们这些太夫,也并不是只靠着恩客的金钱生活,幕府给她们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打探消息,男人在这里,总是会管不住自己的手和嘴的。
  这种药也能光明正大地贩卖吗?
  是的,在这里,销量会很好所以特地准备的多了些。
  笑面青江已经挪到了卖药郎旁边,看他一层一层地拉开箱笼介绍里面的东西。
  其因在于大胁差看了一会剧目后又转而问卖药郎箱子里除了剑还有什么这样的话,结果对方非常爽快地开始给他推销。
  嗯虽然我不需要,不过
  大胁差凑到药郎耳边和他窃窃私语。
  完全看不出来,药郎侧头听完后打量了一下小狐丸,那暗含深意的目光让狐狸毛都差点炸起来,不过,如果是这种情况,我建议从这里开始
  他又打开一层抽屉,从里面取出几本书。
  这可是画的,画风委婉含蓄,非常少见,是珍本。
  嗯,嗯,大胁差一边翻一边点头,这种比较适合他
  不要乱来。
  审神者屈指弹了他的脑门,柔和地说:他想知道的话自然就会懂的。
  我觉得有备无患会比较好哦,笑面青江拿过一本给京墨看,这种感觉不错吧。
  如果中午的时候看的是这种类型,也许打击会小一点的样子。
  审神者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来作为教材,万一还能用的上的话
  趁他没有出言反对,大胁差麻利地将书交给了一边的式神童子,童子愣了一下,默默将东西收到盒子里,紧跟着上好锁。
  别拿这种东西去吓唬他,眼看交易已经成了,审神者只能提醒青江,在这方面他跟你们不一样。
  担心他吗?放心吧,我又不是三日月,大胁差五指插入发间为自己理了下发丝,不过,可不要太偏心哦。
  京墨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每个人都觉得我偏心,那真正被偏向的人怎么不出来说话呢?
  说的也是,大胁差居然还很认真地想了想,我的话,是觉得颜色浸染的更深也不错,不过也许是有的人被偏宠了还毫无自觉呢,这样可不行。
  他眼神向下一扫,挨个看过去,一副作势要放杀气的样子。
  好了,审神者失笑,接着他的动作替他理顺头发,我看你们一天也没少去道场,还没争出结论?
  因为你太多情所以很有难度,头上的触感传来,大胁差稍微愣了下,不过很快放松了肩膀,谁都不想承认输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都是我的错。审神者从善如流地道歉,感觉这句话最近出现的频率略高。
  哼哼,虽然这么说,但只要你能露出笑容就可以了,笑面青江一边仰起头任他梳理一边还有懒洋洋地提醒,靠我太近的话可是很容易受重伤的,你还记得吧。
  好,好。审神者并不在意地答应着。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药郎从箱笼中拿出个小香炉,又从一旁盒子里不同的香丸上刮下些粉末来,一边调香一边说,非常有趣
  药郎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审神者耐心地替大胁差将因为赶路而缠绕的发丝解开,随后伸手压住其中一味香料,向药郎摇了摇头。
  现在还看不出来,药郎看了一会他的脸,将那味香收了回去,但越来越令人好奇了。
  净琉璃剧目正巧告一个段落,太夫咏唱完最后一句词,和琴师、操偶师一同伏下身,拉门缓缓关住,隔开两个房间。
  有人来了,青江微侧了下头,阵势浩荡呢。
  审神者早已在房里覆下一层灵力,让外面的人听不清屋中交谈的内容,但这并不影响外面声音的传递。
  回廊上一起走过十几个人的动静十分嘈杂,远处的房屋似乎不断有人拉开门向外看,声音一路向着这边缓慢接近,目的应当是这里没错。
  应当是老板娘带着游女来了,京墨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长谷部刚才出手很大方,如果再不到的话就可以被认为是怠慢了。
  她竟然自作主张就带人来长谷部心情复杂地说,之前他还很庆幸这里看起来是个正经地方的。
  到这里来,默认就是要游女相陪的,审神者笑起来,你给她那么多小判,就相当于在说不带来一位太夫的话可不行。
  太夫?小狐丸奇怪地问,他看看一门之隔的地方,刚才那演唱者也被称为太夫,是另外一种表演吗?
  太夫也是这里最美女子的代称,审神者为这个好奇宝宝解释,与艺人中的太夫不是一个意思,要获得太夫的青睐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小狐丸半懂不懂,一脸疑惑,不过其他人并不比他好多少,就算逸闻听的再多,但真正见到吉原内部这些宝刀们都是头一次。
  这时老板娘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扬屋的侍从们,手中抬有一张新的长几。
  大人,藤姬太夫就要到了,老板娘小心地观察着客人们的脸色,发现他们并未露出不悦之色后松了一口气,请允许侍从们布置一下房间。
  又要加一张桌子了吗。
  长谷部想着,觉得这间房愈发小了其实比他们在城中旅馆的房间已经大了三倍不止,结果他就看着侍从们抬着长几走上前,在主位上放下,然后又把审神者和他们的长几顺次向下位挪了一些距离。
  什么?!
  打刀阴着脸站了起来,那一瞬间身侧的冷气比外面庭院还充足。
  为他抬桌子的侍从当时就跪下了,老板娘心脏砰砰跳着说不出来话,她刚才可是看的很清楚,这个人站起来的时候手有一个收向腰间的动作,明显是要拔刀却摸空了。
  这是什么意思?长谷部沉着脸看向老板娘,竟然让主屈居下位吗?
  若是一开始便排好主次也罢了,但不知有何过人之处的家伙尚未见面便要令主退避,这就让他无法容忍了,
  这这是吉原的风俗,大人,老板娘平时灵巧的舌头这会儿打着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太夫们是要在上位的,与各位大人也有一定的距离,这么多年来一向如此
  长谷部,入乡随俗,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尊重女性,京墨敲了下桌面,提醒自己打刀不要继续恐吓普通人类,你们继续收拾吧。
  侍从们简直是以光速摆放好了屋内的东西,随着老板娘一丝声音不敢发出的溜走了。
  第一次来吧。
  吉原里,当然是太夫坐在首位了
  土包子三个字在侍从们的舌尖滚了几下,终究是说不出口。
  那个公子哥脾气还挺不错的
  都少说两句,侍候的时候都再小心点儿,被砍了只能让你父母来收尸了。老板娘脸色极差地警告他们,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让太夫坐在首位,还不是要引起这些恩客们的征服欲,越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他们就越想往上凑。
  说到底,这里只是吉原而已。
  在吉原中,女性居于上位,游客居于下位,与外面坐席次序的意义完全不同,长谷部不用以武家礼仪来看待这件事,京墨看着挪动后与自己足有三米远的长几叹息,这对她们来说,何尝不代表着最后的尊严。
  长谷部抿唇接受了这个说法,但也没觉得自己刚刚小题大做,老板娘几次试探之意他都看在眼里,能借机警告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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