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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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希望说成这样能叫周承弋好好放在心上,不要在这个关头闹出什么事情来了,皇帝可以找理由废太子,却并不想他最后下台身上还沾染着污名。
  周承弋耐心听完才开口说道,父皇且放心,符谦他们不是会随便乱说之人,不必如此担心。
  再且说,我也不觉得喜欢男人是什么污名。他笑着,平静的话带出的却是眉眼间的傲气,若真因为此等荒谬原因,便叫阿彦断送前程,那只能说明是这个朝堂不行。
  皇帝气笑了,手指隔空点了点他,喜怒不定的道,你这便是指责朕无能?倒是真敢说。
  话虽是如此,他看着底下有着那锋锐傲然的气势的人,心中又莫名欣慰骄傲。
  周承弋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耸耸肩,父皇,这话可是你自己的说的。
  可你舅舅样的性子,欠教训。皇帝笑着骂了句,并不见生气。
  笑过之后,皇帝不知想到什么,眉眼间沉了沉,悄然观察着周承弋神色的变化,开口说起正事,这时分朕叫你来,是有件事要与你说,朕打算立闵妃为后。
  闵妃正是在璋台养病的那位,目前宫中位份最高,资历最高的妃子,和亲王周承爻的母妃。
  皇帝道,北方雪灾,朕会以天命为由封后,随后放出压下的大军连克十城的捷报
  周承弋的关注点立刻便歪过去,惊讶道,舅舅攻克了北胡十城?哪十城?伤亡如何?
  皇帝哽了下,直接将捷报的奏章丢到他怀里,要怒不怒道,朕说的重点是立后!朕打算将玉儿过继到闵妃名下,随后要立皇太女还得慢慢筹谋,然则已经占了嫡,总堵了他们张嘴。
  嗯嗯,儿臣觉得可以。周承弋敷衍的点头应和,心思全然放在捷报上。
  钟离越艺高人胆大,行军至半,领了两千轻骑兵直接穿过了西域,围了座北胡与西域接壤的座小边城,不费吹灰之力拿下,然后以两面合围之势将西域夹在了中间。
  原本摇摆的西域没想到北胡这个搞事情的没有先被砍,反而是自己这个二五仔先遭难,顿时只能表态,要么彻底倒戈向北胡,要么只能开关口迎萧国大军入境。
  西域那国君不敢同钟离越正面干,认怂的开了关口,同时又不想放弃北胡这个盟友,还给北胡投寄信件,自然都被钟离越阻拦下来。
  趁着北胡没时间反应,注意力都在沧州,钟离越直接从西边打过去,短短几月连克十城,不可谓不迅速。
  周承弋看这西域就不对劲,此国不得不防,不能将大后方交给这种墙头草,不然必遭背刺。
  皇帝按了按眉心,认命的放弃继续述说立皇后的事情,顺应的说起这事,朕和钟离也是这般想的,朕会收缩边关贸易,如今正是冬季,草原物资贫瘠,不少西域商人南下过冬,也真是西域君主央求朕送物资的时候。
  皇帝说着冷笑了声,都不知道西域这背后靠着虎视眈眈的外蛮族,年年还得靠仰他鼻息求存的小国,怎么就敢做这等阳奉阴违之事。
  周承弋对此很有感悟的道,大概北胡就是它亲爹吧。
  皇帝听笑了,前统的北方大国那支游牧原是起源于西域的,后来分散之后,分为了外蛮族、北突厥、北胡、西域及其他不成气候的小国,有部分并入了沙蛮。
  也就是说,真论起来西域才是那个爹。
  周承弋笑的意味深长摊手表示,西域不是直在四处认爹,外蛮族萧国谁它不喊声爹?可见它有过什么犹豫?儿子于它而言怕不是更好,好歹还沾亲带故,仔细往上面数两代还能攀上去。
  哪怕他攀上的是个豺狼虎豹?绿妩现在应该叫周承玉了周承玉始终站在旁认真听着,直到这时候才插话问出句,还带着小孩的奶声奶气。
  周承弋并没有因为她年龄小就轻看她,点了点头道,哪怕他攀上的是豺狼虎豹,哪怕他知道对他伸出援手的人并无恶意。
  这是为什么?周承玉不明白。
  周承弋想了想,给出了种直白的解释,这便如同亲缘概念,就是有那么些人吃着养父母的供给不知感恩,心系在从未生他养他的亲生父母身上。
  皇帝抽了抽嘴角不轻不重的斥了句,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别带坏了你妹妹。
  难道我这比喻的不形象?周承弋撇了撇嘴。
  周承玉赞同的点头,很形象,我下子便理解了。父皇,儿臣可以请教四哥些问题吗?
  你问,朕倒要看看朕这太子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皇帝低低咳了两声,话听起来不屑顾,却实则很欣慰,也巴不得周承弋能将自己的知识教给周承玉。
  在皇帝看来,去掉了谨小慎微战战兢兢这个毛病后,周承弋做皇帝的能力那不止是有,是非常突出,即便政见过于激进。
  可偏偏这个儿子通俗小说本接本的出,对皇位竟然没有半点贪求,太子之位在他那里反倒成了束缚,就连叫他监国,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弄得那叫个鸡飞狗跳。
  皇帝想到这些心中微微叹气,靠坐在椅子上。
  那必不能叫父皇失望。周承弋回答了这么句之后就开始教导周承玉。
  他这妹妹的问题乍听之下好像有些不明所以,周承弋却在解答之中发现,周承玉缺少的只是阅历,年龄的限制让她对于些东西似懂非懂,可旦弄懂,很快便能举反三。
  她时常能说出些叫周承弋吃惊的政见。
  比如在对陆尚书的处置上,周承玉和皇帝保持高度的致,都认为应当先利用完再算总账,不过她不同的是,同样不赞同功过相抵。
  她努力压着说话语调,快起来还是带上了奶味道,你做的好事我自然会毫不吝啬的赏赐,然则他做的恶事也不该就此笔勾销,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周承弋摸着下巴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周承玉看他沉默这么久,难免有些忐忑,心中仔细将自己说过的话回忆了遍,没找到什么出格的话。
  她紧张的求证,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周承弋赶紧摇头,你说的很好,我只是觉得你的年纪能再大点就好了。都不用大多少,就最少超过十岁便好。
  古代普遍早熟,十四五岁成亲做爹娘的不是没有,女子更是十五及笄便算作成年,过了十岁是已经能称作少年的年纪了。
  历史上十几岁掌权者不多也不少,虽说幼主登基有亡国之象,但他便宜爹已经打破过次了,接连两位幼主登基最后统治出盛世之景的例子会提前两百余年出现也说不定。
  周承弋很看好周承玉,已经在她身上看到了些皇帝的影子,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成长,必然能长成位君王模样。
  他想着起身转头想跟皇帝告退,却发现说着要听他能说出什么话来的皇帝,此时正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眉间紧蹙,睡得还并不安稳。
  周承弋也是这时才发现皇帝脸色并不好,眼圈下片青黑,他让已经困倦强撑着的周承玉去睡,还吓唬她晚睡长不高长不大,周承玉本来不信,听他什么缺乏维生素这些煞有介事的话,唬的半信半疑。
  最终还是撑不住睡意的拉扯,认命的点点头下去睡了。
  周承弋将王贺叫到边,小声询问皇帝的情况,王贺沉默了会,咬了咬牙将事情说了。
  做噩梦?还连做了这么久?周承弋眉头皱起颇为无语道,难怪瞧着养病养了这么久也不见起色,这天天连觉都睡不好的不猝死就不错了。
  找太医院开点助眠的药。周承弋道。
  王贺回禀,开了的,初时还有些用,现在
  有了抗药性,叫御医换药,每日来复诊,必要时候弄点吃下的药,再这样下去,身体得先垮了。周承弋直截了当的下令,低声道,父皇若是找你麻烦,你尽管将我供出去便是。
  供什么?皇帝疲倦的声音插进来,你这是在朕的乾元宫大声密谋些什么?
  哪有什么密谋,自然是说的您的睡眠问题。周承弋在王贺战战兢兢的目光下,将自己刚才吩咐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遍。
  皇帝倒也不生气,反而心里头有些暖,他按了按眉心,还算有些良心,比你那只会气朕的舅舅强。
  每次不好的形容不是拿钟离越出来对比,就是拉踩钟离越,可以想见皇帝对他的幽怨。
  便按你说的做吧,这日日做梦却也扰人的很,朕乏了。皇帝闭眼靠在椅背上,挥了挥手。
  不知道是不是周承弋的错觉,总觉得皇帝的表情有那么瞬间的忍耐。
  他没有多想的告退离开,而几乎是他踏出乾元宫的下刻,皇帝便睁开眼呕出口血来。
  陛下!王贺惊吓的当场软倒跪在地上,慌张焦急的手脚并用爬过去。
  皇帝这个当事人反而淡定,拿着帕子抹去唇边的血淡淡道,你怕什么,朕还好好的,时半会儿死不了。
  陛下!王贺混浊的眼睛润湿,差点老泪纵横。
  皇帝只摆了摆手,叫太医吧。
  是是!王贺不嫌狼狈的往外爬,好会儿才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出去,佛尘也没拿,衣摆还沾着血。
  皇帝却已经没精力去管这些了,他脸色难看的拿帕子掩住嘴唇,剧烈的咳嗽声叫他撕心裂肺,扣在桌案上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父皇!睡在偏殿的周承玉不知何时出现的,她赤着双脚跑过来。
  皇帝咳嗽的说不出话,只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
  周承弋走到东宫门口,鬼使神差的回了下头,心脏不知为何有些紧缩,连平平无奇的黑夜似乎都变得不详起来。
  父皇那边周承弋本来想叮嘱些有病看病吃药的话,不过张口只说了个开头便又止住了,皇帝生病的消息显然不想透露出去才这么严防死守的,要不是皇帝打了个盹,他兴许都不知道。
  而且皇帝之前的那番话,周承弋也是听进去了的,隔墙有耳,事情只能说给信任亲近之人听。
  最终周承弋只叫小太监给王贺带了句好好伺候的话,想必王贺应该能明白其中意思。
  他回了东宫,进去就发现房观彦正坐在院子里等他。
  怎么醒了?周承弋上前去把握住他的手,很是冰凉,他皱起眉来,立刻解开披风将他整个包住,大冬天的在外面挨冻,你打算叫我当寡夫?
  房观彦乖巧的站在那里不说话,只眼睛眨不眨的盯着他。
  怎么了?酒还没醒?周承弋看他好像是有些不太清明的样子。
  我冷。半晌,房观彦才吐出两字,周承弋句冷还在外面待着是不是傻都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房观彦接下来的句话全砸了回去,所以我们行房吧。
  作者有话要说:  会试要来了。
  小剧场
  房观彦:我们行房吧。
  周承弋:你是不是没睡醒?
  房观彦:你是不是不行?
  周承弋:你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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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梦
  周承弋虽然发现房观彦眼神发直,反应还有些慢,显然还不是很清醒,但对象都当着面提出邀请了,怎么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此刻微妙的处境正应了那句你馋他身子,你下贱;连他身子都不馋,你太监。
  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闭着眼仰头深深吐出一口白气,弯腰一把将房观彦扛在肩头,在他臀部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带着几分警告,喝醉了酒尽爱招人,回去睡觉。
  房观彦被裹在披风里挂在他肩膀上当真像一个麻袋,他歪了歪头,突然挣扎的把手从披风中伸出在周承弋同一处地方拍出沉闷中带着清脆的一声响,黑夜里听的尤为清楚。
  一听就知道是个好屁股。
  周承弋顿时整个人震惊僵住了,扭头看着又乖巧下来的罪魁祸首,你做什么?
  就听挂在身上的人慢悠悠的吐出一句,父亲从小教我要礼尚往来?
  周承弋好一会才回过神,恶狠狠的说了句,你等着,等你醒了我再好好与你算账。这没有三天三夜都治愈不了刚才那一声响。
  房观彦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般,这回倒是很快回了一句,你行?
  周承弋本来也就是吓唬吓唬,被这句直接激起了斗志,这种时候,男人能说不行吗?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行,三天三夜不停歇,你等着。周承弋踹门的动静证实他这火气是当真不小。
  房观彦顿时住了嘴,直到被放在床榻上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给他解了披风又蹲下来给他脱鞋的周承弋,动了动脚,十分不安分的踩上微妙的地方。
  嘶这一下倒是不重很有技巧,本来就被勾的半梦半醒状态顿时被这一脚给彻底惊醒了。
  周承弋一把抓住他的脚,眼神晦涩,被撩出来的火气都有些压不住了,房观彦,不想死在床上,就赶紧给我睡觉。
  这是他第一次叫房观彦的全名,后者歪了歪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沮丧的往后一倒,翻身把脸埋进被子里,闷声说道,这也是梦。
  周承弋从他话中听懂了什么,他就着这个姿势爬上床,俯视房观彦,感觉到他的情绪确实有些不对,伸手拂开他的头发,低沉的声音温柔,阿彦,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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