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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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贴得很近,呼吸间都是彼此的气息。
  郁礼陷入他难堪羞耻的情绪,蒋长封却从安慰人中逐渐饱受煎熬起来。
  郁礼才刚洗完澡,在浴室中又弄过一回,沐浴的清香混合他的气息,一股淡淡的情欲之气搅和,撩拨着蒋长封的每一根神经,刺激他体内那股原始的雄性欲望,分分秒秒叫嚣着做一些事释放。
  此时的郁礼就像一块香甜的蛋糕引诱蒋长封尝一口,他可爱又可怜,完全激发出蒋长封潜藏的大男子主义,想把人呵护在怀里,又想用力疼爱他。
  可眼前的情况是他不能碰这个人,两人不但仅限于朋友关系,还发生了刚才的事。
  蒋长封无奈一笑,把郁礼安慰哄劝入睡后,把人残留在眼角的泪痕轻轻抹干,才离开床往浴室去安慰他的大兄弟。
  竟然一夜无梦。
  郁礼醒来精神恍惚,脑袋还有宿醉后遗留下的痛。
  他怔怔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大房间,目光落在前方的大沙袋,隐约闪过昨晚发生的一些画面。
  他想起来了,这里不是他的房间,而是蒋长封的,就在昨晚,自己这副不堪的身体被对方看到了。
  被彻底看清楚。
  郁礼将脑袋埋进枕头,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脸去面对蒋长封,想离开,腰后传来的疼痛却令他重新跌回床上,轻轻碰了一下,痛得低吟。
  蒋长封推开房门,恰好看到郁礼因疼痛皱成一团的脸。
  他急忙赶过去,“怎么样,腰很疼吗?”
  “疼……”郁礼牙齿发抖,疼痛蔓延,他觉得腰下部位都要瘫痪了。
  “昨晚没及时擦药。”蒋长封自责,他就该趁着郁礼睡觉时放轻动作上药的。
  “你趴着先别动,我去拿药过来。”他把手上已经吹凉的早餐用板子垫好放在郁礼旁边,“吃点东西恢复元气。”
  一开始郁礼害怕从蒋长封眼底看到他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自己,可对方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就如他昨晚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发生,他只把自己当成普通的人那样对待。
  慢慢喝了几口粥,蒋长封就把药箱拿进来。他看着郁礼不能动弹的腰,开始建议,“我替你擦?”
  以郁礼目前的状况根本无法自己上药,他闷着头不说话,身体轻微地牵动,马上引开腰上的疼痛。含在嘴里的米粥被他吐出来,蒋长封立刻在床沿蹲下看着他,“怎么了,小礼。”
  郁礼眨眨眼,微红的眼框化出一层淡淡的水雾,他扭头看着蒋长封,嘴唇嗫嚅,“疼,叔,我的腰好疼。”
  光是看着郁礼的表情,蒋长封心都快疼碎了,想亲亲他,抱抱他,把所有疼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自责淹没了他的内心,昨晚他就该把人送去医院检查,而不是拖了一整晚。
  “小礼乖,叔现在给你换衣服,咱们上医院,现在就去医院。”
  郁礼怕疼,一张白净的娃娃脸疼到面部扭曲,蒋长封找出一套宽松的衣服轻轻给他换好,尽管动作放到最轻,郁礼仍疼出一头汗,牙齿细微的打颤。
  蒋长封不敢抱起他,“小礼,叔把你背起来,会有一瞬间比较疼,你忍一下。”
  说疼那就真的疼,郁礼被背起来的瞬间眼泪都飙出来了,他忍着抽气,蒋长封走得又稳又快,上车后把他平展放下趴在后椅上,还专门带了几个柔软的抱枕过来,郁礼趴好,开车去医院的时间蒋长封就喂他吃东西。
  郁礼本来还疼着呢,看到蒋长封连他没喝完的粥都带上车,嘴角绷不住笑出来,又哭又笑的可爱模样,蒋长封看在眼里简直爱得要命。
  当然了,这份爱暂时是不能说出口的。
  赶到医院后蒋长封联系的人已经推床放在大门外,郁礼这会儿疼归疼,看到这架势也害羞,他觉得蒋长封做事有点夸张了,他就摔了个腰,这人却大张旗鼓的让医生把床推到外面等他。
  他觉得没脸见人,被推进去时脸埋在枕头上不敢抬头看其他人的目光,医生对蒋长封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这小朋友够纯的啊。
  蒋长封用口型警告他别乱说,对方给了他一个心神领会的眼神。
  医生给郁礼做过一番检查后告诉他短时间内不能乱动,暂时留院观察两天看看情况,“你现在的情况回去了最好有人在旁边照顾你,以免发生意外,加重伤势。”
  医生这话虽然是对郁礼说的,机会却是给蒋长封制造的。
  两人离开病房,医生交待了蒋长封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随后笑说:“你加油,机会就摆在眼前了啊。”
  25 “同居”
  蒋长封放轻手脚回到病房,床上受伤的小朋友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前不久还红着眼睛咬牙忍痛,现在到睡下去了,安安稳稳地躺着,脑袋露在被子外,床就隆起一小块的弧度。
  他坐在床头凑近一看,果然,郁礼嘴角还有他自己咬出来的牙印子,淡淡的圈儿,他伸出手指碰了一下,正睡觉的人长长的睫毛一颤,他醒了。
  郁礼打了个呵欠,眼睛湿润地睁着,“我怎么睡着了?”明明时间也没过去多久啊。他盯着蒋长封的手指,低声问:“叔,你要干嘛。”
  蒋长封作势往前一挥,“刚才有只苍蝇飞过。”他话语一转,眼睛垂下注视着郁礼,“小礼,医生刚才特意叮嘱说你出院后必须有个人照顾。”
  郁礼下意识顺着他的话点头,蒋长封毛遂自荐,“你看叔怎么样?”
  郁礼才要点头,立刻怔顿,看着蒋长封,“你?”
  蒋长封眼含淡笑,认真开口:“让叔照顾小礼,你在这里朋友不多,郁家那边我想你更不愿意麻烦他们。既然现在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你叔叔,所以照顾小礼的人,理应是我,不好吗?”
  蒋长封的话说得理所当然,似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郁礼却不那么想,蒋长封对他都已经那么好了,而且他们还发生昨晚那样的事……
  他现在不但想要静静,更想着假如再给对方添麻烦,他于心有愧。
  蒋长封仔细观察着郁礼的神色,面上涌起几分失落,“还是小礼觉得叔不够资格照顾你?或者,在怪我昨晚没能立刻护着你?这都是我的错。”
  郁礼心软,蒋长封的一番自嘲贬低,果然死死拿捏住他的软肋让他耳根软下。
  整颗心被蒋长封这番话弄得又堵又热乎乎的,不由自主地对方跟着难过起来,“叔,你别这么说自己。”
  他瞥下眼睛盯着搭在被子上手,手指头不停地搅来搅去,犹豫说:“我可以花钱请个看护……”
  蒋长封突然正色,“小礼,抬眼看着我。”
  郁礼抬起眼睛,又听蒋长封说:“你心里真的那么想吗,宁愿花钱请个不认识的看护,也不愿意让叔照顾你?如果你说是,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不再多说一句勉强你,让你为难。”
  “可是小礼,叔真的想照顾你。”
  接连的话击溃郁礼内心所有的自卑和防备,他拉起被子盖住半张脸,露出一双盈满热意的眼睛看着蒋长封,目光闪烁,小声说:“我、我愿意的,只是我怕给你添麻烦……”
  声音越说越低,苦恼的他突然笑了一声,既害怕接受别人的好意,又留有眷恋和不舍。
  蒋长封也笑起来,说他有点傻。
  事情谈妥后蒋长封让郁礼先睡一觉,这两天他还要留在医院做些观察,等情况稳定下来就能接回家养着。
  腰摔伤的事暂时转移了郁礼身体秘密被发现的不安,短短的几个小时睡得今夕不知是何夕,他被尿意憋醒后思绪怔措迷茫,无力躺在床上,腰一时不能直起来。
  天花板白得晃眼,眼珠一转,病房里空荡荡的。窗户旁边停了两只鸟扑棱翅膀啼叫,清脆悦耳的声音将他涣散的意识一点点唤醒。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实在忍受不了欲喷薄而出的尿意,正准备叫人,门被打开,蒋长封提着食盒进门。
  见他伸手往按铃器够,蒋长封上前把午餐放下,问他:“怎么了。”
  郁礼脸上挂不住,讪讪的,“我想去厕所。”
  他的腰不好动,蒋长封想着要不要导尿管,郁礼似乎有所察觉,一把抓紧他的手臂,表情可以称得上是羞愤,“不,不要其他的,扶我去厕所就好,我能走的,只是起不来。”
  蒋长封对郁礼的话半信半疑,他再次保证,“我真的能走。”
  “小礼,叔不会笑话你,用导尿管比较方便。”
  郁礼瞪他,难得带了点情绪,“就不用。”见蒋长封不答应,他又急得厉害,眼眶一热,红得像只兔子眼,“叔……”
  他一示弱蒋长封就拿他没办法,“好,我扶你过去,要是疼,不许瞒我。”
  郁礼被蒋长封缓慢地扶起来,他试着动了下双腿,有知觉的,等对方给他套上拖鞋,便试着在地板上踩了几下,“叔,快快扶我起来。”
  “你当心,疼马上说啊。”
  蒋长封一三十好几的大男人此时此刻像个老妈子紧张兮兮地护着自己的小崽子,郁礼被他扶稳下了地,慢慢挪了几步。搁在腰间的手臂稳稳撑着,走动时带点疼,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到了卫生间蒋长封要给他脱裤子,郁礼拉紧裤带摇头拒绝,说要自己来。
  按照蒋长封这个劲头,如果裤子真给他脱完下一步估计就是扶鸟了,这事刺激太大,无论是视觉上或是心理上,他都无法接受。
  郁礼憋得太久,尿时发出的声音有点响,蒋长封担心他跌倒就在几步外的地方等他,虽说没转眼睛过来看,郁礼还是有种被对方盯着尿完的感觉。
  强忍着不适,他提上裤子,小声说:“叔,我好了。”
  蒋长封回头替郁礼冲马桶,余光瞥见他两只耳朵熟透了似的,羞得红通通的,特想让人往上咬一口。
  他的小礼真是浑身上下嫩,连耳朵都这么嫩。忍不住动了点歪心思,老男人觉得是自己太久没有过性生活才以致这么饥渴,他自我教育了一番,小礼正受伤呢,他还起那种邪念,太不是人了。
  可看到自己心上人害羞的可爱反应,没点冲动又不是男人。
  老男人复杂的心思郁礼没去琢磨,用过餐后医生又过来替他检查一遍,目前情况没什么大碍,告诉他后天就可以回家住
  医生详细列了种种需要注意的事项,蒋长封比郁礼还要认真的记下,医生走后,蒋长封重新和他确认一遍,“小礼,这次跟叔一起住?”
  “嗯。”
  26 清洗
  两天很快过去,出院当天,郁礼已经能站起来稍微走一点路。
  为了保险起见,离开时医生给他准备了轮椅,蒋长封担心伤到他的自尊心,郁礼看到对方小心谨慎的样子,心情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坐上轮椅。
  回去的路上郁礼突然想起他还没和公司请假,无缘无故旷工几天,不知道公司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他仰头看着推着他的人,眼睛弯起不好意思笑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叔,我忘记向公司请假了。”
  蒋长封早有准备,“不用担心,你的大老板就在你面前亲自伺候你呢,公司那边有谁敢说你。”
  郁礼:“……”
  对于自己滥用职权的大老板没有丝毫羞愧之心,甚至说:“你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前几天就让莫法给你记了三个月的病假,工资照算。”
  这人对他太好,让郁礼总有种占了对方很大便宜的感觉,而且三个月假期太久了,他心里过意不去,“叔,我能正常下地走就回去上班。”
  郁礼一副快被感动和愧疚淹没的表情取悦了蒋长封,可他不仅仅只要郁礼的感动愧疚,他还想要更多,包括他的心,他的人,他的一切。
  一路回到蒋长封的别墅楼,这地方郁礼总共来过两次。
  第一次他把发烧的蒋长封送回来就匆忙离开,第二次自己醉得一塌糊涂被对方带回。喝酒果然误事,他守了多年秘密不仅被蒋长封彻底看到,还将自己的腰摔伤。
  如今第三次进来,居然得暂时住下。
  前两次郁礼没认真看过房子,头一回认真打量屋中布局,尽管不是大别墅,格局却不算小,至少对于一个人住在这里而言,显得过于冷清空旷了。
  蒋长封的个人领域感极强,除了每星期定期过来打扫的清洁阿姨,其他时候他都不会带人回来,郁礼是他第一个迫不及待带回家的人,他打从心底希望郁礼这次住下后就别回去了。
  “我住客房,小礼就住在我的房间怎么样。”
  蒋长封把东西提上去放好,别墅内的楼梯不方便轮椅上下出入,他有意让人过来把楼梯稍作改造,却故意延迟几天。蒋长封承认他抱有私心,趁人之威,只要郁礼不方便,上下楼时他就可以接触郁礼,抱着背着,光是想一想都让他浑身热血沸腾。
  活了三十来岁,头一次心甘情愿地把人当祖宗伺候。
  郁礼听蒋长封说要把卧房让出来,马上不同意了。
  他坐在轮椅上活动受限,急哄哄地看着对方,“叔,我睡客房就好,你家里的客房比我的房间还要好呢,我这样麻烦你……”低下头,跟做错事的小孩似的,“如果还把你房间占去,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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