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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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则泯好奇:“你该不会是通知骆白了吧?”
  骆白瞥他一眼:“报警。”
  他指了指电话,说道:“向长京市公安分局举报,公民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要相信公安同志。”
  众人:“……”
  难道宝哥不是混黑?
  骆白:“哦,我就是骆白。”
  众人:“!!!宝哥!”
  .
  .
  可怜涛哥刚到市中心就被抓住,投进监狱中。这回保释金没用,结结实实关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时间,足够警察扫清长京市大大小小不法组织。
  涛哥完完全全信了骆白的话,否则才刚到长京市,话也没来得及放出去,他怎么就被抓了?
  分明就是黑白两道有人,这是给他个教训!
  这亏,涛哥吃下去。
  但这人,他是必须得报复回去。
  涛哥回头就把整件事告诉自己的学生妹女友,那学生妹性格也挺狠辣,平时没少欺负女学生。闻言,扭头就把唐书玉恨上了。
  “唐书玉,你敢阴我?!说什么教训个普通人,骆白那是个普通人吗?等着吧,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回长京市。”
  本来心情激动,等待结果的唐书玉挂断电话,整个人瘫软在地。她不知道事情结果,但知道被学生妹记恨上的后果。
  她会死,一定会死!
  不行,必须转学!
  唐书玉给她爸妈去了个电话,想要转学。
  然而唐镇和骆从诗此刻正烦躁,安抚几句,根本没理会唐书玉的请求。
  此时,唐书玉听到外面嘻嘻哈哈的说话声,其中还有骆白的声音。她赶紧跑到阳台,果然看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簇拥着最中间的骆白。
  唐书玉红了眼:“骆白!”
  骆白停下脚步,抬头冲唐书玉露出阴冷的笑,然后对着她比划两个动作。指了指双腿,手掌成刀,在脖子上比了个划破喉咙的姿势。
  唐书玉顿时脸色惨白。
  他知道,全都知道!
  涛哥的事,文文姐的报复,全都是他搞出来的。
  一个农村里的乡巴佬怎么会有那些通天的手段?
  唐书玉终于相信奶这几天经常念叨的,骆白邪性。
  骆白收回笑容,目光冰冷。
  周昊海:“涛哥说的妹子,就是她?”
  骆白点头。
  几个原本还挺欣赏唐书玉颜值的人立刻哆嗦,他们可都还记得涛哥说的话。
  随口说出要别人一双腿,就是个成年人也没那么狠毒的手段。
  那样一个未成年的漂亮女孩子,心肠就能歹毒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怕。
  如此一想,纵是唐书玉再漂亮,众人眼中,她也是个蛇蝎白骨精。
  .
  .
  哪怕唐书玉再恐惧,开学的日子还是如期到来。
  开学当天,她就被学生妹围堵狠狠教训了一顿。
  七八个女孩子深谙如何教训一个人,而那些教训的法子,还是唐书玉以前提出来的。如今一一回报到她身上,也算自作自受,恶有恶报。
  偌大一个学校,无一人愿意帮助唐书玉。而她自己也不愿意告诉老师,因为一旦捅上去,势必知道她曾经跟社会上的人混。
  那样,她的名声就会彻底坏了,没办法进市一中重点中学。
  她的打算,那名叫文文姐的女孩怎会不知?
  唐书玉被欺负到送进医院。事情闹大,骆从诗心疼得不行,非得报警,还要学校必须给个说法。
  结果顺藤摸瓜真就给出个说法——
  “我们查出,唐书玉同学雇凶害人,但是没想到双方出现争执。中间不知道哪个环节出现差错,导致雇佣的人觉得唐书玉害他,所以联系认识的人一起报复唐书玉。但我们不明白的是唐书玉同学在被欺负的时候,为什么不肯跟老师说。”
  校长室中,也来听警察同志说法的老师主任们闻言,心知肚明。
  骆从诗不信,可惜证据确凿,连同唐书玉雇凶转账的钱还能查到。整整千百来块,普通教师好几个月的工资。
  骆从诗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校长室一时乱哄哄的,在把骆从诗送去医院后,老师们陆续走出来。
  相互对视一眼,俱都惊讶于唐书玉的为人。
  用那千百来块报复别人,听说只是点小龃龉就要报复自己的侄表兄,还指定要人一双腿。
  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小小年纪,心太狠了。
  校长室中,年级主任告诉校长:“唐同学可能不适合进市一中。”
  年级主任原先很看好唐书玉,一直鼓励她进市一中重点班。甚至非常看好她的潜力,或许可以冲击长京市状元。而且年级主任跟市一中校长有些亲缘关系,也同市一中提过许多次唐书玉的优秀。
  根据考试成绩而言,市一中那边确实关注唐书玉。
  但经年级主任这么一说,恐怕这事儿悬。
  校长本也看好唐书玉,希冀她能得个中考状元,却没料到其品性不堪。
  他叹气:“学习成绩虽然重要,但为人品性更重要。稍不注意,走了弯路,害人害己。”
  第12章
  乡镇人民公社。
  院子口围满人,屋里头也坐了一圈人,团团围住周永利和骆父。
  气氛凝重、胶着,没人说话。
  骆父低头抽烟,周永利红了眼睛,也是低头不语。
  半晌后,周永利抬头,平静说道:“我周永利从两年前开始建制糖厂,没亏待过大家。糖价涨的时候,我抬高糖蔗价格。糖价降的时候,我也没使劲压价。现在,我也可以拿我的人格担保,大伙的糖蔗放我厂里,最多两个月,我肯定就把欠大家的钱全都还了!”
  众人面面相觑,露出为难之色。
  其中有一人站出来说道:“周厂长,不是我们不信你,但你得证明让我们信你。一年前你就开始打白条,两个月前收购的糖蔗,还是打的白条。您要是有销售渠道,或者糖蔗现在还有市场,我们二话不说,肯定信您。但现在的问题就是您既没有销售渠道,又打了很多白条——周厂长,骆村长,你们应该都知道我们辛辛苦苦耕种整年,整年收入都靠这十几亩糖蔗。再堆积下去,食糖化了,糖蔗老了,全都卖不出去,我们才是真正的血本无归。”
  周永利:“我说过,最多两个月就会把白条全都撕了。销售渠道的事,我已经解决。糖蔗不是没有市场,往北方走,食糖供不应求。我请大家相信我,把食糖和田地里的糖蔗都交给我,三月份之前,欠的钱连本带利还给大家。”
  蔗农仍旧不信,他们赌不起。
  新年之前,他们就满怀忧虑,再加上对周永利的信任,不好撕破脸。
  现在不一样。
  他们知道食糖滞销,眼前又有了另外一条路,自然懂如何选择。
  人情和信任,不能保证他们吃饱饭。
  “您给出证明,让大家信。”
  周永利一时语塞,他确实无法证明自己所言为实。
  一是郭通达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他们现在联系不上。
  二是关于市场调控、食糖涨价全在于推测,哪怕他们将推测摆到众人面前,也不会有人信。
  骆父:“我可以作证。”
  依旧是没人信。
  骆父还没有在西岭村完全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徐东见周永利和骆父颓然无人应和的模样,心中快慰。
  他站起来说:“老骆,厂长,你们就别嘴硬死扛下去。食糖放在制糖厂又卖不出去,你们死死攥着西岭村糖业有什么用?卖不出去,赚不到钱,厂子发不出工人工资,没法还白条,迟早是要倒闭。现在有另外一条路能救大家,还能救制糖厂,为什么不选择这条路?你们啊,也别犯傻,虽然这糖价比现在市场价低百分之十,但至少卖得出去。”
  “而且,那位购买咱西岭村食糖的大商人可是来自北方的豪商,兜里有钱。他买下整个西岭村食糖,答应一次性结清。不是打白条,而是真真的,钱握在手里。”
  “厂长,咱不说虚的,要是您能像那北方豪商一样,当即把欠下的钱都结清,我们就不讨回食糖。”
  周永利猛地拍桌:“徐东!”
  如旱天打雷,吓得徐东心一颤,差点腿软。
  高大的周永利冲到徐东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说道:“你屡次喝酒误事、徐婶经常偷拿厂里的食糖,我看在你们都不容易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没开除你们。你们倒好,背着我偷走厂里的账本怂恿蔗农低价卖出食糖——你们害的不是我,而是人民!”
  账本记录制糖厂近一年的收入支出,包括供销渠道、工人工资等等,账目明细非常清晰。制糖厂入不敷出的窘境摊开在众人眼前,恰巧徐东告知有豪商要来西岭村一次性结清账款购买食糖和田地里的糖蔗。
  于是蔗农集结在人民公社,强制要求周永利将厂里滞销的白糖低价卖给那位北方豪商。
  否则,他们就上告周永利。
  骆父也被请过来,作为见证人。
  如果他不听从蔗农的要求,可能也会被上告。
  西岭村的糖蔗卖给周永利,包括田地里的糖蔗也属于周永利的制糖厂。
  前者已经签订协议,后者只有口头协议。
  田地里尚种着糖蔗的蔗农已经决定反悔。
  至于已经卖出去的糖蔗,虽签订协议,但周永利还不上钱,也是一告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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