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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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有话要单独同沈逸辰说。
  阿梧错愕,三小姐平日里少有主动避开她的时候,这会子,洞口里还有沈逸辰在……若是她也出去了,似是有些不妥……
  “三小姐……”阿梧迟疑。
  “去吧。”方槿桐拢了拢眉头,嘟着嘴看她。
  阿梧只得照做。
  等出了洞口,阿梧又不敢走太远,就在洞口最近的地方候着。
  一面来回踱着步,一面伸头看看洞口里的情况。
  总归,无论如何,不能让三小姐吃亏就对了。
  ……
  另一面,洞口里,方槿桐正襟危坐。
  “今日之事,你不准同旁人说起。”她将阿梧都唤出去了,是想同他正式说。
  于是开门见山,也不绕圈子了。
  沈逸辰如何都是镇守一方的怀安侯,这些侯门总是要些颜面的,若是应了,便不会不守承诺。
  阿梧在这里反倒不好说,她只能单独同他说起。
  “好。”他应得干脆。
  方槿桐都意外。
  沈逸辰一脸郑重道:“那我们就是同伙了。”
  方槿桐愕然。
  爹爹是大理寺卿,她时常在大理寺的案子中听到‘同伙’二字。这两个字从沈逸辰口中说出,委实有几分违和感。但细下想来,又无处调理去。
  她咬了咬唇:“你答应了?”
  答应就要作数的。
  她期许看他。
  沈逸辰低眉笑了笑,问道:“你要怎么说?”
  他将捞她起来,又抱她离开,上巳节时有不少人都看见了。
  即便他想用一句话抹掉也不容易。
  方槿桐瞥了瞥她,略有歉意道:“今日之事,你不同旁人说起,我就说……是一位姑娘救我上来的。”
  姑娘?!
  沈逸辰震惊扭头。
  好端端的,他怎么就成了“姑娘”?
  方槿桐赶紧咳了两声,继续道:“届时,我同阿梧就咬定了是个姑娘将我从水中拖出来的,然后我们寻到了北边这处洞口烤鞋子。柴火和架子什么的都留下来,也好留个作证。”
  连后路都想好了,沈逸辰却笑:“问题是,你要哪里寻个‘身长六尺,还能随手将你捞起来的姑娘’?”
  这话胡乱编造的话,连他这个‘同伙’都不信。
  更何况洛家的人和跟在她身边,一直想挑她错的方槿玉?
  “那……那要怎么办?”方槿桐有些着急。
  沈逸辰指尖轻轻扣了扣膝盖,好似在思索。
  方槿桐就屏住呼吸看他。
  片刻,他果真转过头来:“我倒有个法子,两全其美。”
  方槿桐没有应声,只是瞥目看他,示意他说下去。
  沈逸辰果然起身,凑到她跟前。
  一侧的柴火烧得“哔啵”作响,他半蹲在她跟前,笑眯眯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
  方槿桐以为听错。
  沈逸辰看了看她,又换了一幅嬉皮笑脸,好似羞怯道:“要不,我亲你一下也行。”
  !@#¥%……*()
  “啪!”
  ……
  “沈逸辰!你不要脸!!”
  洞口外,阿梧只听“啪”一声巨响,掷地有声,还伴随着洞内的回音。
  紧接着,就是方槿桐一声抢白。
  阿梧忍不住一哆嗦。
  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洞口里。
  方槿桐恼怒得穿着鞋子,见阿梧进来,拉着她就往洞外走,连剩下的衣裳和鞋子都不要了:“走!”
  她正在起头上,阿梧哪里敢惹她。
  但姑娘家的衣裳哪有留下的道理,阿梧一面拾起衣裳和鞋子,一面上前撵她。
  中途还抽空看了眼沈逸辰。
  捂着半边脸,一幅懵懵的模样半蹲在火堆旁。
  她虽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三小姐那幅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知晓这沈逸辰肯定没安好心。
  阿梧便也跟着讨嫌得睨了他一眼。
  亏她还当他是好人呢!
  无耻!
  ……
  待得方槿桐主仆两人走远,郭钊才入了山洞。
  这惊天动地的一声巴掌,他在洞外好远都听得清清楚楚。
  眼下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好歹身为侍从也应当去确认下侯爷有没有被打傻,或是打破相之类的……
  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但自从到了元洲城,侯爷就在用他特殊的方法持续得,变着方子得惹方家三小姐讨嫌,更关键是,就算他本人不说,郭钊也看得出来,侯爷很是引以为豪,而且发自内心深觉方家三小姐会感动得以身相许,非他不嫁云云……
  总归,眼下,似是真的被抽懵了。
  “侯爷……”郭钊在心中组织语言,他是江湖侠客,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眼前这个手握西南重兵,震慑南方蛮夷诸部的怀安侯……
  “侯爷……”郭钊又唤了一声,有人还是没有反应。
  奈何洞内不若洞外,光线有些暗。
  有人的侧颜隐在火光里,看不真切。
  郭钊只得再上前几步。
  待得看清火堆前那张脸,哪里有半分自怨自艾,分明是一脸陶醉模样,郭钊额头三道黑线,有人可能是真的没得救了……
  沈逸辰内心荡漾,他真是想念死了槿桐的这一巴掌!
  第27章 后手
  京中, 恒拂别苑。
  三月初到, 别苑内的杏花便开了。
  三三两两饶指轻舞, 风一带,便从苑墙上空飘落出来,很是惹眼。
  “这里栽了杏花?”肖缝卿问。
  肖挺点头:“早些年买下来的时候就有了, 是从前的主人留下的。也是个风流的人物, 前院后院都栽了好些,长得很好, 也有些年头了, 我就没让人动, 想着东家会喜欢。”
  肖缝卿没有应声。
  肖挺想起当初买下这座恒拂别苑, 是因为它在方家隔壁。
  买下来后,东家一直没有动静。
  黎家上下一百余口被灭门, 方家也是元凶之一。
  东家的父亲, 当年还是方世年的至交好友,没想到最后却是被方世年在背后捅了一刀,才定下了谋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东家因为过继给了远亲,族谱上并没有留名。
  再加上抚养东家的远亲过世得早,东家再又交由老东家手中抚养。
  这层关系实在隔得远, 时间又早,东家才逃过一劫。
  东家的父亲,也就是当年的吏部员外郎, 黎宏昌。
  黎氏一门谋逆,蹊跷点诸多, 最后还能被定罪,当时主审的大理寺丞便是方世年。
  肖挺尚在思绪,那恒拂别苑门口的侍从苑中折了回来,伸手将帖子送返:“肖老板,我们侯爷昨日晨间就出门去了,不在别苑内,实在抱歉得很。”
  出门了,不在恒拂别苑?
  肖挺诧异上前,伸手接过名帖,有些迟疑得看向肖缝卿。
  主仆多年,肖缝卿也不需特意使眼色,肖挺就已明白,便又朝那侍卫问道:“那大人可知侯爷去何处了?”
  侍从笑着摇了摇头:“侯爷身边有贴身的侍从跟着,我等岂知侯爷去向?”
  “也是。”肖挺连忙应和,片刻,又“嘶”了一声,追问道:“那大人可知侯爷什么时候回来?”看那侍从面有难色,肖挺又补充道:“我们东家早前就同侯爷约好了,怕是侯爷事多忘记了,等侯爷回来我们东家再来也成。“
  那侍卫看了看肖挺,又看了看肖缝卿。
  侯爷确实打过招呼下来,若是肖缝卿来寻,就领人来见,只是没想到这么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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