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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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逸辰抬眸打量她,眼前之人也一脸懵懵得看他。只是看了看看,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花瓶碎渣子,良久,才反应过来,继而咬了咬下嘴唇,凝眸看他。
  他原本就头疼的厉害,又被这花瓶摔碎的刺耳声音弄得很是闹心。加上眼前这张准备要兴师问罪的脸,这一闹还不知要折腾多久,沈逸辰实在无心理会,便阴沉着脸,开口,傲慢道:“你撞的我。”
  Σ( ° △°|||)︴……
  方槿桐愕然。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开文啦,开文大吉!
  前几天留评的小亲亲会随机收到惊喜,为避免其他嫌疑,请留0分评就好。
  *****
  某求:对,你们没有看错,二货这一章才撞碎了人家的花瓶,高贵冷艳,然后……他就重生了,,,
  →_→:心里好苦,,,
  第2章 方家
  晦气得很!
  方槿桐脸都气得发绿,先前分明是那个人撞碎了她的花瓶,她还一句话都未讲,他竟然好意思厚着脸皮说她胡搅蛮缠!
  若不是这里是大伯父和大伯娘的医馆,她真想拦着刚才那人好好理论一番。
  “这人定是个有些毛病的!”方槿桐腹诽。
  阿梧规劝:“都来医馆求医了,自然是有些毛病的。”
  方槿桐微怔。
  也是,她同一个有毛病的人计较做什么。
  “只可惜了这支白玉花瓶……”方槿桐叹了叹,这还是刚来元洲城的时候,大哥送给她和槿玉的。
  樊州玉瓷坊的手工,细致无暇。听大伯娘说,还是大哥医好了樊州的一位富商,那位富商托人远道送来的。虽说算不得价值连城,但十足的投其所好。
  大哥肯将这对白瓷花瓶送给她和槿玉,足见亲厚。
  方家一族的子孙向来放在一起论字排辈。方槿桐口中的大哥,其实是大伯父方世万和大伯娘陈氏的儿子,方如海。
  方家兄弟四人。
  方世万是长兄,自幼学医,侵淫医术多年,小有建树。后来娶了夫人陈氏,也出自杏林之后,夫妻二人在元洲城内开了这家“仁和”医馆,悬壶济世。方如海就是长房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名唤方如旭和方如峰……
  二房的方世坤娶了江北富商的女儿袁氏,在京中经营药材和茶叶生意,借着袁家生意上的人脉和路子,再加上岳丈的提携,又逢上了头几年的好光景,日子也算过得殷实富裕。只是袁氏自小身子骨不好,生下两个女儿方槿舒和方槿柔后,便不能再生育,于是同长房商议,从长房那里过继了方如峰来二房做儿子。所以方如峰是养在方世坤和袁氏名下的儿子……
  至于四房的方世平,自小身体羸弱,方老夫人护得紧。方老太爷过世得早,家中有方老夫人护着,几个兄长也管束不了,便养成了游手好闲的性子。等到老夫人闭眼,尚且不能自食其力,便窝在方府内,靠着老夫人留给他的私藏和夫人宋氏带来的嫁妆过活。宋氏自己有一对儿女,儿子名唤方如南,女儿名唤方槿玉。房中的惠姨娘也生了一个儿子,名唤方如勋。宋氏很不喜欢惠姨娘母子,房中一直吵吵闹闹,一月里也没几日安宁的……
  三房的方世年便是当朝的大理寺卿,官居正三品的朝廷要员,也是方家这一代的家主。只是方世年的夫人顾氏去世得早,只留下了方槿桐这么一个女儿,京中便都晓方寺卿的这个女儿就是他的掌上明珠。
  方世年和顾氏感情很深,顾氏去后,方世年没有再续玄的意思,房中也没有旁的姨娘和通房丫鬟。整个一族偌大的家业总需要人来继承和打理,便从长房那里带了二子方如旭到京中教养。没有认在方世年名下,方如旭便唤得还是一声‘三叔’,一直跟在方世年身边学习管理家业。
  也有传闻当初方家的四房还闹过,说三房舍近求远,千里迢迢去元洲城寻长房的儿子,四房就有现成的儿子在京中。若说四房的方如勋是庶出不合适就也罢了,可方如南可是四房正紧的嫡出啊。
  三岁看到老,四房的儿子教养得如何,方家族中是有目共睹,方世年断然不会拿方家的家业来作赌注,遂以稚子尚幼为由回绝了。
  但四房哪能这么容易死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自己的儿子方如南继承了家业,那四房日后便成了家主了,守着方家家业过活,简直衣食无忧。
  方世平妖也作了,鬼也作了,此事还闹到过宗族祠堂,四房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没能实现。
  四房同三房的梁子也就此结下。
  可方老夫人弥留前,老泪纵横,交待方世年日后要多照顾四房。这个小儿子被她宠坏了,不说是非不分,浑起来得时候做事总是欠考虑的,若是分了家,只怕难在京中立足。方世年应承了,所以这些年来,方世年对四弟一家多有忍让。
  一笔写不出一个“方”字,方世年就盼着四弟能早日立事,日后家中诸事也好多一个人商量。
  譬如孟家的事……
  如今,能商量的,也只有长房这一脉了。
  于是二月过后,方世年便在朝中告假,带了方如旭和方槿桐兄妹两人来元洲城看望长房一家。偏偏四房又存了别的小心思,闹着要让方世年带着四房的方槿玉一同来元洲城看望长房一家。
  二月初三,方世年带了方槿桐几人离京。
  二月初七,便到了元洲。
  方槿桐其实早就盼着元洲城一行。一则可以去医馆看望大伯父,大伯母和大哥一家,还有大哥和嫂子的那个奶娃娃,岁岁;二则方槿桐好棋,南北两大国手的对弈恰好定在元洲城内,这是场五十年难得一遇的棋坛盛会,她费了大力气才寻到清风楼名帖,可以一睹大国手对弈风姿了!
  可所谓乐极生悲,古人诚不欺我。
  大哥送的白瓷花瓶,本来她和方槿玉一人一个,如今她这个摔碎了,有人怕是免不了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拿她摔碎花瓶的事情做口舌。其实她倒不是怕方槿玉生事,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爹爹近来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她不想让方槿玉给爹爹添堵。
  阿梧也道:”四小姐怕是又要拿花瓶的事儿来嚼舌根了。“
  阿梧是方槿桐跟前的贴身丫鬟。
  阿梧口中的四小姐便是方槿玉。
  方家这一辈四个姑娘,方槿舒和方槿柔年长,都已经出嫁了。府中未出阁的姑娘,就只剩了方槿桐和方槿玉两个。
  阿梧自幼在方家长大,也知晓三小姐和四小姐一直不对路,可三小姐听老爷的话,处处让着四小姐,四小姐却借着各种由头挑三小姐的错。
  阿梧很不喜欢。
  方槿桐也不喜欢。
  果不其然,她二人前脚刚回了西苑的厢房,屋外便有连串的脚步声传来:“三姐姐在吗?”
  阿梧应声回头,只见方槿玉穿了一身彤色的蝴蝶裙,搭着嫣红色的云锦衣裳,头上插着祖母绿的宝石簪子,耳坠子悠悠晃着,显得格外耀眼。
  阿梧福了福身:“四小姐好。”
  方槿玉身后的丫鬟碧桃也跟着福了福身:“三小姐好。”
  方槿玉笑盈盈上前,刚进屋,眼珠子便转着往厢房里四下打量:“怎么不见三姐姐的那支白玉花瓶呢?”语气倒是轻松愉快,好似随意提起一般。
  阿梧却拢了拢眉头,微微瞥向自家小姐,有些担忧。
  方槿桐也不隐瞒:“摔碎了。”
  方槿玉瞪圆了眼睛,故作吃惊道:“摔碎了?怎么会?“言罢,又一脸惊讶:”那可是玉瓷坊的白玉花瓶哪,我都让碧桃好生收着的,就怕哪里不小心碰到,刮了,蹭了,惹了瑕疵。三姐姐平素也是小心的人呀,怎么会就把花瓶摔碎了?“
  方槿玉叹口气,佯装揪心道:“这要是三伯父知道了,怕是又要说三姐姐了。”
  阿梧眼中不悦。
  四小姐就喜欢寻三小姐的错,回回都是这句,像是笃定了老爷会数落三小姐一般。若是只寻三小姐的错也就罢了,家中其他各房要是一碗水没有端平,四小姐也要闹上几回才肯罢休。
  可谁心中能没有个好恶呢?
  就像上回,二夫人娘家的姊妹来,瞧着三小姐有眼缘,就送了三小姐一根簪子。其实簪子并不贵重,可四小姐却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便找了老爷和四爷要来评评理,虽说是玩笑一般,却闹得二夫人很是尴尬。都是方家的姑娘,四房又喜欢生事,二夫人便寻了枚差不离的簪子给四小姐,此事才算作罢。
  其实四小姐倒真不见得多委屈,只是这么闹上一闹,心头便舒坦了。
  再说这白玉花瓶吧。
  府中谁都知晓大公子最疼三小姐了,这白玉花瓶本来是要送一对给三小姐的,谁知四小姐一道来了,大公子才拆了两个,一人送了一个。
  眼下倒好,被人倒打一耙。
  阿梧心里憋屈。
  方槿桐却笑了笑,大方道:“大伯父平日里最喜欢腊梅了,昨夜下了雪,今晨苑里的梅花开得正好,我让阿梧折了几枝下来,插在白玉花瓶里,给大伯送去。谁想到前院路滑,不小心将花瓶摔碎了。我这正犯愁着呢,四妹妹将好来了,左右你我的花瓶都是大哥送的,我的那支虽然碎了,四妹妹的那支不还保存得好好的,一点瑕疵都没有吗?不如借花献福,一道给大伯父送过去?”
  方槿玉面色当即有些难看。
  想得美!
  方槿桐是三叔的女儿,不稀罕那只白瓷花瓶。
  可她还舍不得呢!
  这方槿桐的话说得好听,句句都是表孝心。她没讨得好处,还险些将自己那只花瓶也绕进去,方槿玉面上悻悻笑笑: “那倒是可惜得很。”
  嘴上虽是赔着笑,心中却窝火得很,脑子里一横,左右不提自己那只花瓶。
  方槿桐原本也没想过她会舍得拿出那只花瓶来,见她吃瘪,心中就委实想笑。遂又起身,一面吩咐阿梧拿上那件白狐狸毛的披风,一面笑眯眯地朝方槿玉道:“那四妹妹,我再去寻只成色好些的花瓶来,你慢慢吃茶。”
  方槿玉搅了搅手帕,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待得方槿桐走远,她才一瞬间变了脸色。
  方槿桐分明是故意的!!
  同是方家的女儿,方槿桐是生得命好!
  三伯父就方槿桐这么一个女儿,穿得用的,样样金贵,一直白瓷花瓶自然不当什么。
  哪里像她,四房出来的,云泥之别。
  看着方槿桐主仆二人的背影,方槿玉不屑道:“尽会用些阿谀奉承,不入流的把戏来讨长辈欢心!”
  她才不稀罕。
  碧桃却拢了拢眉头,眼前明明就有现成的可以学,一个白瓷花瓶能值多少银子,四小姐怎么就学不会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方家四房,女主是三房的独女,所以是三叔的女儿吼~
  第3章 重生
  入夜,马车在官道上疾驰。
  沈逸辰倚在马车的一角小寐,额头上有明显汗珠。
  沈括记得大夫先前说过,喝完这剂药,会发些汗,头痛的症状就能减轻些,等再服两剂药,就能痊愈。
  自元洲城出来大约半个多时辰,侯爷一直靠在一角小寐,他不敢出声相扰。
  马车行得很快,应当再有两个多时辰就到城镇了。
  届时,再寻个地方给侯爷煎药。
  沈括本在出神,却见沈逸辰指尖忽然颤了颤,重重扣紧榻边。清风晚照,车内微微有些凉意,柔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映了进来,铺在脚下的毛毯不觉染了一层清晖。
  “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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