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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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老板如刀子般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秦秘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吧?夏小姐虽然是女人,但也是此次合作公司的项目经理,还是人家老总的女儿,来拜访也很正常呀。
  顶着陆翊臣能吃人的眼神,他硬着头皮看过去,又小心翼翼说了句:“陆总,夏小姐问您……”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后面几个字没来及问出口便被陆翊臣积威甚重的眼神吓得噤了声。
  陆翊臣走到落地窗前,点了支烟俯瞰着窗外夜景,须臾,开口道:“回了她吧,就说我还需要休息。还有,把我昨晚穿的那件西装外套处理掉。”
  秦秘书不明所以。
  陆总刚到温哥华就去了宴会,也不知道是连轴转太辛苦,还是来这边着了凉,宴会快结束时就有点发烧。他当时担心陆总,又忙着和几位负责人送陆总去医院,就一时大意把西装外套给落下了。陆总昨晚挂了一夜的点滴,今天白天又忙着和几个合作商见面开会,西装外套还是中午他从夏小姐那里拿到的,而且似乎清洗过。
  思及此,秦秘书恍然大悟,难道夏小姐对陆总有意思?怪不得秘书长总说他工作经验不足,缺少历练,这么敏感的问题居然都没看出来。
  听到陆翊臣又刻意加了句让他处理西装外套时不用避讳等在外面的夏小姐,秦秘书就更肯定了,这是要断了人家的心思呢。
  百转千回之际,突然又听到陆翊臣说要扣了他年底一半年终奖让他长个教训,秦秘书顿时脸色一蔫,耷拉了脑袋。
  茗江市。
  看到郁安夏挂断电话,毕瑞禾笑道:“和翊臣闹矛盾了?”
  郁安夏笑了笑。
  毕瑞禾以过来人的心态告诉她:“这种事情还是要相信自己的男人,伯母也是你这个年龄段过来的,你伯父年轻时候也和翊臣一样很受女孩子欢迎,现在都还有不少打主意的。夫妻之间,信任和坦诚布公最重要。”
  郁安夏道:“我知道的。”
  ……
  上午十一点左右,郁安夏跟在毕瑞禾身后,同她一前一后从杨昊病房出来。
  郁安夏边走边笑着和她道谢:“伯母不忙的话,中午我请你吃顿饭吧?”
  刚刚他们一起见过杨昊的父母了,他们虽然很不情愿,但在毕瑞禾的劝解下也答应了私下和解。郁安夏知道,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他们最大的靠山就是易家,易家大夫人都亲自出了面,他们自然只有答应的份。
  毕瑞禾中午刚好也没什么事,看郁安夏态度诚恳,便也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没什么忌口的,你看哪家好咱们就去哪家吧。”
  郁安夏以前听陆翊臣提过毕瑞禾是地地道道的茗城人,喜欢海式口味,便提议去绿波廊。
  毕瑞禾道:“巧了,昨天中午我还和家里人去过那,确实不错。”
  想起是和易宛琪及其婆家人一起去的,毕瑞禾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郁安夏也印象深刻,两人出于各自目的,心照不宣地打住了这个话题。
  快到医院门口时,刚好遇到了来上班的南璟,双方寒暄了一会儿,南璟回头看了眼郁安夏和毕瑞禾远去的背影,然后拿出手机,在他们几个大男人的微信群里@陆翊臣:“老大,我刚刚在医院碰到大嫂了!”
  顾湛最先跳出来:“难道大嫂又怀孕了?去孕检?”
  易明爵:“不会吧?不是已经有悦悦和嘉嘉了?”
  顾湛:“你一个单身狗懂什么?”
  单身狗易明爵、南璟:“……”
  几个大男人插科打诨,刷了好一会儿陆翊臣估计才看到消息,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三个字“知道了”。
  易明爵:“大哥在向小四靠近,一出现就冷场。”
  南璟刚准备回,陆翊臣的电话打了过来。
  ……
  绿波廊生意一向比较火,因为没有提前预定,两人到时,包厢已经客满,郁安夏环顾大厅一圈,视线落在靠窗处的雅座上:“不如咱们就去那吃吧?”
  毕瑞禾欣然应允:“大厅也还不错,就是人太多,环境嘈杂了点。”
  两人面对面坐下,郁安夏随手将包放在桌上,拿了平板递给毕瑞禾,让她先点菜,自己则用滚烫的热茶水将服务员刚拿上来的杯碗都烫了一遍。
  等菜的间隙,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了起来,毕瑞禾一直对郁安夏有好感,再加上她也钟爱珠宝,全程观看了当初的比赛,又有易宛琪作衬托,这喜欢之意便越来越浓。
  “不瞒你说,我家除了皮小子之外,就一个丫头,才十六岁,在外头念书。我看你就跟看自己女儿一样。”
  郁安夏浅浅一笑:“伯母太客气了,我比您闺女可大了十岁呢。”
  “年龄不是问题。”毕瑞禾盯着她的脸仔细瞧了起来,笑容温和,“你还别说,你的眼睛和我家纯纯生的还真的有些像呢。”
  这句话触到郁安夏心底某处,她笑了笑,端起饭前大麦茶喝了口,没有接话。
  两人又闲聊两句,突然听到砰地一声——
  郁安夏侧头去看,她放在桌上的包被隔壁桌已经来回跑了几个圈的调皮小男孩不小心撞到了地上。刚刚从包里拿了手机出来,没盖严,里头东西散落一地。
  小男孩似乎知道自己闯了祸,睁着大眼睛站着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郁安夏。
  他母亲听到动静也赶忙过来。
  毕瑞禾肃声开口:“毕竟是公众场合,孩子还是要好好管一下的,万一碰到了端菜的服务员怎么办?”
  小男孩母亲被教训得不高兴,哼了一声揽着自己孩子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毕瑞禾叹道:“现在的孩子就是这样,小时候放纵,大了就一言难尽,再想管也管不了了。”
  郁安夏觉得她话里有话,更像在影射另一个人。
  她弯下身去捡包里掉在地上的东西,毕瑞禾帮她一起。
  两人的手指几乎是同时触到那个装了开口戒指的透明密封袋,毕瑞禾却率先一步拿到手里。
  ☆、274 老婆要查岗(2更)
  看清楚戒指的模样时,毕瑞禾瞳孔紧缩了下,再抬头看向郁安夏的目光带上狐疑和打量,却直到最后将东西还回去时都没提一个字。
  不过在吃饭期间,她有意无意地多次将眼神往郁安夏脸上瞟。也许因为有了心理猜测的作用,她这会再看,觉得郁安夏不止是眼睛似曾相识。
  吃完饭两人便分道扬镳,坐上车后,毕瑞禾左想右想,最后在司机已经开出一段路时开口吩咐他转头:“去兰七小姐的工作室。”
  饭桌上,毕瑞禾异样的目光郁安夏并非没有察觉,她想,她或许是猜到了些什么,又或许是知晓些什么内情。之所以没有挑明,大约一来是不确定,再来没有把握好若确定了之后该对她是怎样的态度。
  郁安夏的心情难以避免地有些微波动。
  但目前先让郁叔平从看守所出来是最重要的事。
  她打了电话给葛杰,葛杰听说杨家肯松口,也松了一口气,说只要对方不抓着不放,这就是一件普通小事,让齐淮律师去一趟即可,手续办好,下午四五点钟人应该就能出来。
  郁安夏嗯了声,结束和葛杰的通话后,想了想,打开微信点了陆翊臣的头像,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
  没多会,视频电话被接通。
  郁安夏率先开口:“我是开视频来查岗的。”
  紧接着就看到视频画面里的男人嘴角漾起笑纹:“我现在在酒店里,要不要举着手机让你把整个房间都检查一遍?”
  郁安夏挑眉:“可不是我让你这样做的。”
  “好,是我自愿的行了吧?”
  陆翊臣觉得自家妻子偶尔吃一次醋也挺可爱的,当然,他愿意惯着她。
  郁安夏也没真的想要看,只是刚刚自己一生气就挂了电话,再主动打过去总要找个借口。在听到陆翊臣到这戏谑的声音问浴室和衣帽间要不要一起看的时候,她顿时有种被看透的不自在。谈话间,忽然发现他的脸色有些憔悴:“在那边没有休息好吗?”
  “有点发烧,你打电话那会,我还在医院里挂水,那时外套和手机也不在旁边。后来拿到手机的时候想到国内时间应该是大半夜,就没有及时打电话给你了。”
  “发烧了?”郁安夏的神色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怎么会发烧了?情况严不严重啊?我不是查过温哥华的天气,说最近一直在下雨,这个星期会降温,还特意给你拿了两件长款的大衣,让你下飞机时记得要穿吗?”
  陆翊臣道:“你一口气说这么多,我不知道该先回答哪句了。”
  看到他还有心情说笑,郁安夏登时眼圈就红了。
  陆翊臣轻叹一声:“我没事,就是低烧,挂两瓶水已经好了,不信你再仔细看看,看我像不像还生病的样子。”
  郁安夏咕哝:“谁知道,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
  陆翊臣心里感叹一句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一感性就容易掉泪,不过这种焦急和担忧又不免让人心生愉悦。男人在外面工作奋斗,最幸福的事情不就是家里还有个惦记自己的小女人吗?
  他隔着屏幕温声哄了妻子几句,又问:“我听阿璟说你上午和易伯母一起去南安医院了?”
  郁安夏点头,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她便三言两语将郁叔平的事情告诉了他。
  “本来我以为要去易家找人还要花好大功夫的,你也知道,因为易宛琪的事我跟他们家还挺尴尬的,没想到易伯母这么好说话,我是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葛秘书长说,下午大概就能把人领出来了,你不用担心。”
  陆翊臣道:“需要我出面吗?”
  “不用的,你放心在那边工作吧。记得一定要吃好喝好休息好,如果回来时瘦了,就得睡一个月书房。”
  陆翊臣低笑,低沉的嗓音透着勾人的喑哑:“你一个人睡不寂寞?”
  他的语气变味时会让人觉得有些不正经,但这种不正经,看在郁安夏眼里却又觉得有致命的诱惑。女人,有时候也会沉迷男色。陆翊臣不过离开几天,她心里已经开始相思泛滥。
  想是这么想,说出口却依旧嘴硬:“有什么寂寞的?我抱着你女儿和儿子一起睡。”
  陆翊臣喉间溢出低笑,叮嘱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及时给他打电话。
  结束和郁安夏的通话后,略作思忖,又拨了一通电话给葛杰。
  接郁叔平出来并没有郁安夏想象中那么顺利,杨家那边本来已经答应了,可事到临头又变了卦。
  傍晚时分,郁安夏接到易宛琪主动打来的电话。
  言语之中,不外乎向她申明她才是姓易的,让她一个外人不要妄图搭上易家的关系,想救养父自己想办法去,别让易家人出手帮忙。不仅如此,易家还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对立面。
  郁安夏心里顿悟,大约是易宛琪去医院找过杨家人,他们又有了靠山,才会改变主意。毕竟,易宛琪身后的大山是在易家最有话语权的老夫人,比毕瑞禾要厉害。
  郁安夏并没有因为她的挑衅生气,反而莞尔回应,语气淡然:“易宛琪,你这样气急败坏地警告我,是不是怕我告诉易家人什么事情?比如说,原本在罗映儿手上的那枚戒指。又比如说,你曾经动过易老夫人调查罗家的资料。你在害怕我?怕我回易家抢走你的东西?”
  电话那边瞬间噤声。
  十来秒后,易宛琪匆匆丢下一句“不知道罗映儿是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之后,她带着杨昊母亲回了易家在老夫人面前哭诉。
  易宛琪倒了杯水,打算递给老夫人:“奶奶,杨昊算起来也是我一个辈分的远房表哥,我是去医院检查身体时偶然碰到了杨舅妈才知道这事。我看她哭得伤心,难免于心不忍,都是易家人,杨昊现在还昏迷未醒,怎么能私下了事呢?打伤人不用付出代价吗?”
  看到老夫人疑惑的眼神,易宛琪极力撇清是因为郁安夏的关系才插手这件事的:“我也是听杨舅妈说了才知道伤人的是郁安夏的养父,大伯母插手这件事太过偏颇,我看不过去。这不是仗势欺人吗?如果杨舅舅和杨舅妈一家无权无势,是不是就要吃这个哑巴亏了?”
  易宛琪辩说的同时,杨昊母亲就在旁边哭个不停,求老夫人为她们做主。
  易老夫人被她们一个说一个哭吵得脑仁疼,摆了摆手,让她们先停下来。她想了一会儿,看向杨昊母亲,一言击中要害:“对方为什么会打伤阿昊?”
  杨昊母亲眼珠子转了转,下意识看向易宛琪,易宛琪准备开口,被老夫人打断,指定杨昊母亲:“我要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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