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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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妈妈让许夷光这么一说,再想到当时的情形,心知的确怪不得大寒,方没再骂她。  转而恨声骂起松香与丁香来:“两个贱婢,想男人想疯了不成,我回头一定回了四老爷,送她们去那……夫人对她们还要怎样宽和,吃穿用度都是上上等的,也从不给她们立规矩,为难她们,谁知道她
  们竟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想谋害夫人和夫人腹中的小少爷小小姐,难道四老爷对她们不假辞色,压根儿没想过要收人,夫人还要逼着四老爷不成?简直死一万次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又骂范妈妈,“个杀千刀的老杂碎,必定是之前因为四老爷将她给送走了,对四老爷四夫人怀恨在心,所以才敢这般狗胆包天的,哼,上次四老爷仁慈,只是将她送到庄子上,已经是看在太夫人的面子
  上了,谁知道她半点不知感激与悔改不说,还敢变本加厉,就等着四老爷这次将她碎尸万段吧!”  骂了一大通后,方觉得心里好受了几分,与许夷光道:“夫人,正好趁这次机会,把咱们清风堂的人都给换了,全部自外面买新的来,一个家生子儿也不要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有这些个吃里扒外,不忠
  不义的东西了!”  许夷光淡淡道:“光换下人有什么用,范妈妈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介奴婢而已,她再有本事,又真正能收买几个死忠为她所用呢?何况她早大不如前了,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毕竟老虎那么凶猛,那么
  高高在上,谁又能不怕呢?如此只要收买住几个,剩下的,只要震慑得她们什么都不敢说,便足够了。”
  胡妈妈到底知道得太少了些,还当松香与丁香只是想爬傅御的床,范妈妈也只是对他们夫妇怀恨在心呢。
  不过也怪不得她,就是许夷光自己,若不是因为机缘巧合,知道得略多些,也不敢往无缘无故的,亲祖母竟容不得亲孙子这上头想啊!  但胡妈妈到底是久浸内宅之人,经许夷光这么一说,立时也明白过来了,唬得满脸的惊疑不定,“夫人的意思,是她们竟是受的、受的太……的指使不成?可这怎么可能啊,夫人怀的可是她的亲孙子,
  这万万不可能啊……”
  就算太夫人再不喜欢夫人,孙子总是自己亲生的吧,人都说“虎毒不食子”,难道太夫人竟比老虎还要凶还要狠不成!
  许夷光打断了胡妈妈,“好了妈妈,有些事只我们自己人心里有数就可以了,仔细隔墙有耳,凡事都等四老爷回来后再说,我有些累了,要先睡一会儿,等四老爷回来后,再叫醒我也不迟。”
  胡妈妈仍是满心的震惊。
  不过想到当初许瑶光的遭遇,又觉得没什么可震惊的了,孙子的娘都不喜欢了,又怎么可能喜欢孙子?
  又见许夷光脸色委实不好,忙忙应了“是”,“那夫人睡吧,我就在外边儿守着夫人。”  轻轻替她放下了幔帐。
  第894章 早
  许夷光这才把手轻轻的放到自己已有些隆起的小腹上,闭上了眼睛。
  却是了无睡意,反而脑中一片清明。  她是说靖南侯太夫人这阵子于傅御和她的房里事上,沉默得过了头,简直不符合她的一贯作风,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那她当初何以非要巴巴的将松香丁香赏给傅御,无论如何都要将二人留在清风
  堂里,也终于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靖南侯太夫人哪是单纯为了给她添堵,又哪只是为了破坏她和傅御夫妻之间的感情,她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用二人,一早就在为今日布局呢!
  亦连松香丁香之前的沉默本分与无声无息,定也是她特地授意的,两个这般省事还有名无实的通房,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时间一长,哪个做主母的又能不放松警惕呢?  恰恰就是在主母放松了警惕后,二人再出手,一击即中的胜算,自然也要大上许多,反正理由都是现成的,她们都那般老实本分了,作主母的有了身孕,依然死死的霸着男人不放,说什么也不肯抬举
  她们,叫她们怎能不怨不恨,不一时激愤糊涂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她们可本来就是贤妃娘娘赏给四老爷的!
  至于让范妈妈去服侍二人,就更是深谋远虑了。
  先可以说范妈妈也是受了松香丁香的蒙蔽,若这个理由不够了,也还有旁的。  范妈妈本就对她怀恨在心么,若不是自己这个四夫人,她还是体面荣耀的管事妈妈,连主子们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的,却沦落得一度被流放去了庄子上,好容易被接回来,又让她去服侍两个通房,
  这当中的落差,谁能受得了?
  偏她的新主子们得宠还眼见遥遥无期,她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日子自然也是遥遥无期,而只能被日日都关在那一方小院子里,天长日久的,她岂能不更恨更怨的?  范妈妈又是在侯府服侍多年的老人儿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手里的人脉关系和统筹安排的能力,也是远非其他下人能比的,怨恨交织之下,要与松香丁香狼狈为奸,筹谋给许夷光添点儿堵,甚至对
  她不利,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事实上,今日她不就差点儿成了事吗?
  如此不管是事成还是事败,都是松香丁香激愤糊涂之下造成的,也是她许夷光咎由自取的,谁让她那般的不容人呢,既是她先不容人的,有因才有果,那便怪不得任何人。
  甚至靖南侯太夫人还可以反过来指责她,连自己房里的事都掌管不利索,她这个四房主母,到底是怎么当的?
  整件事便也成了妻妾之间的争风吃醋,在侯府都掀不起任何水花了,更别提还想在侯府以外掀起水花!
  退一万步说,就算傅御和她恨极痛极之下,非要把事情往大了闹,也还有范妈妈挡在前头,可结果同样是她咎由自取,谁让当初她对范妈妈那般不假辞色,那般不给面子的?
  范妈妈一直怀恨在心之下,做出什么糊涂事来,也是理所应当,哪有什么人指使她,她许氏非要再四处攀咬,巴不得把整个侯府都弄得乱七八糟,又是安的什么心?
  总归到头来,怎么都不会是别人的错,而只是许夷光自己的错!
  许夷光想到这里,忍不住勾唇无声的冷笑起来。
  明刀暗箭冲着她来可以,但冲着她的孩子们来,却是万万不可以,哪怕靖南侯太夫人行事前,已把什么都谋算好了,确保无论如何都牵连不到她头上,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胡妈妈轻柔的声音:“夫人,您睡着了吗?药熬好了,您要不还是先喝了药再睡吧?”
  许夷光顿了顿,道:“没睡着,把碗端过来我喝吧。”
  很快幔帐便撩开了,胡妈妈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过来,许夷光接过先闻了闻,胡妈妈见状,忙道:“夫人放心,是大寒一眼也不错看着熬的,绝不会再给人以任何可乘之机。”
  许夷光勾了勾唇,道:“她们若有本事在我的饮食上做文章,也不会出此‘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下策了。”
  不过也许对于靖南侯太夫人来说,这不叫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反正不过几个卑贱的下人么,只要能给她添堵,能让她不好过,再大的代价她也是愿意付出的!
  可光对她,她应该不至于恨到这个地步吧,所以,当中还有傅御那一份儿了?
  许夷光想着,把药碗送到嘴边,趁热喝了起来。
  刚喝完,一身官服的傅御大口喘着气跑了进来:“敏敏,听说家里出了事,是不是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打发人接师父去?”  说完见许夷光面色苍白,屋里也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儿,不由大是心疼,上前坐到她身边,握了她的受,道:“是不是孩子们闹你了?两个小坏蛋,我可告诉你们,不许再闹你们娘了啊,不然等将来你们
  生下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敏敏,这么皮,应该都是男孩儿吧?男孩儿我才好收拾,女孩儿可就下不了那个手了。”  许夷光笑了笑:“你当女孩儿就不皮了?听说曦姐姐小时候就比男孩儿还要皮呢。你也别担心,我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受了惊吓,大寒,你把事情的经过,与四老爷学一遍吧。对了,你是悄悄儿回来的
  ,没有惊动任何人吧?”  “嗯,我跳墙进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傅御早知道有文章了,再见胡妈妈与大寒秋分都满脸的沉肃,又想到方才自己进来时,恍惚竟见是清明小芍守着清风堂的大门,一路飞檐走壁过来,也恍惚见
  丫头婆子们都一副紧张惊慌,如临大敌的样子,心知问题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脸色就更是冷沉了,问大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好的在家里,夫人又怎么会受到惊吓?你快细细道来。”
  大寒屈膝应了“是”,就把当时的情形,言简意赅与傅御学了一遍,“当时夫人和我刚进了二门,就见……”
  傅御越听脸色就越难看。
  等终于听到丁香又冲了上前想撞倒许夷光,范妈妈则一径的缠着大寒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一掌把床边放茶杯茶碗之类的黑漆矮几给拍断了:“贱婢好大的胆子!现在她们人在哪里?”
  他不立时将那两个贱婢和那个老刁奴碎尸万段,难消他心头之恨……  不对,她们既然那么想男人,他岂能不成全了她们,反正军营里自来最缺女人的,她们去了那里后,一定会很“受用”的——他自来最不屑对女人动手,更不屑对女人用这些下三滥手段的,但既敢谋害他最爱重的人,就要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第895章 残酷
  大寒沉声道:“这会儿人扣在咱们小厨房的柴房里,就等四老爷回来发落,夫人可还怀着孩子,总不能让夫人为她们脏了手!”
  傅御“嗯”了一声,冷冷道:“就是该这样。敏敏,你现在怎么样了?胡妈妈,你服侍着夫人睡一觉,我去发落了那几个贱婢,便立时回来陪她。”
  说完起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让许夷光给扯住了衣角,道:“你亲自去见她们,她们势必要喊冤的,松香丁香在她们自己看来,可是受了好大的委屈呢,见了你少不得一番哭诉,没的白哭喊得你头痛。至于范妈妈,若不是因为我,她如今仍是体面荣耀的管事妈妈,面子里子都有呢,一时激愤之下做出什么糊涂事来,不也是理所应当吗?何况她还未必肯承认,只会说她也是受了蒙蔽,毕竟我们现下可没有证据,证明她与
  松香丁香是同谋,她又好歹是服侍过母亲的人,在家里亲朋好友众多,你若直接发落了她们,怕是既难以向娘娘和母亲交代,也难以服众啊。”
  也就是她及时应变,让清风堂一直看起来都风平浪静的,不然靖南侯太夫人怕是早就“闻讯”赶过来了吧?
  傅御冷笑道:“我管她们肯不肯承认,又管娘娘和母亲会怎么说,其他人会怎么说呢,我发落几个罪不可恕的贱婢,还要看这个人那个人的脸色?”  顿了顿,又咬牙道:“尤其范婆子,简直该千刀万剐!真以为自己服侍过母亲,就谁都捧着她敬着她了?她不是很有能耐,也有很多亲朋好友吗,我就连她的家人一并发落了,我倒要看看,届时还有敢
  有半句二话!”
  傅御再不管内宅的事,也不难很快明白过来,在整件事当中,范妈妈才是主谋。
  把守门的婆子们想办法支走,让其他人绊住胡妈妈等人的绊住,不敢则声的不敢则声,桩桩件件,可都离不了她的功劳。
  相形之下,松香丁香虽也可恶,却仍远及不上她该死,叫他怎能放过她!  许夷光却是淡淡一笑,“都知道范妈妈早就失了势,听说连你派去守门的那几个婆子,都动辄给她脸色瞧,偶尔能出院门一次,也是连粗使婆子、没等的小丫头子,甚至厨房的杂役,她都得赔笑脸,光凭她自己,如今怕是没有那个能耐,也没有那个威势的。松香丁香也一样,再是娘娘赏的又如何,你连看都不肯看她们一眼,丫头婆子们自然轻易也不会买她们的账。可今儿咱们清风堂的丫头婆子们,却
  跟约好了似的,齐齐不见了踪影,没有了声音,看来我这个主母,素日当得也是够失败的!”  这话说得胡妈妈不赞同了,道:“夫人这个主母还要怎样宽厚怎样仁慈,从不打骂哪一个不说,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求到跟前儿了,哪个没赏药换休的?更别提四时八节的赏赐,从来都是给得厚厚的了。夫人宽仁,她们本该越发的感恩戴德,越发的忠心才是,谁知道竟纵得她们这般的目无尊上,胆大包天,不就是仗着夫人好性儿吗,以后夫人断不能再这样了,就是要朝打夕骂,动辄得咎的,她们才不敢
  忘了自己身为奴婢的本分呢!”
  傅御已经明白过来许夷光话里的隐含之意了。
  的确,光范妈妈和松香丁香三个,想要把事情进展得这般顺利,只差一步,就真伤害到敏敏母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清风堂的丫头婆子几十个,光靠诱哄收买,亦不是人人都能诱哄收买得了的。
  那么,在三人以外,必定还有让丫头婆子们真正有志一同忌惮,也有志一同装聋作哑的事物,或是人,譬如……侯府内院最大的太夫人,更甚者,比太夫人还要尊贵的娘娘!
  傅御实在不想这样恶意的揣测自己的母亲与大姐,那都是他的骨肉至亲,是他在这世上最亲最重的人。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根本没法不让自己往这方面想,谁让她们极有可能已经有过不止一次的前科,谁让她们早由不得人不怀疑了呢?!
  问题是,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再不喜欢敏敏,再是怎么都没办法当她是真正的一家人,她腹中怀的,总是她们的亲孙子亲侄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她们何至于狠毒至厮!
  许夷光见傅御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的,知道他已把该明白的,都明白过来了,暗暗叹息。
  事实虽然很残酷,总得让他慢慢儿的接受才是,不然真到了那一日,靖南侯太夫人想伤害他,甚至是想要他的命了,只怕他真会傻傻的任她宰割的。
  他实在是个很重情义的人,这是他最大的优点,却也可能有朝一日,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她吸了一口气,摆手令胡妈妈和大寒都退下后,方轻声说道:“熠之,这到底是内宅的事,要不你就别管了,全权交由我来管吧?她们必定正等着你去审她们,她们才好喊冤,才好把罪名坐实到自己身
  上呢,我就偏要反其道而行,直接将人秘密送走,先关上十天半个月的,就是不审她们,如此想必再撑不了几日,她们就该松口了。”  另一方面,直接就将人送走,摆出一副他们管范妈妈三人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谋害她呢,只要狠狠处置了她们,让她出了气,此事便算了了,他们再不会计较了的架势,只怕反倒会让靖南侯太夫人心
  虚与忐忑,不知道这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便会爆炸,炸出个不堪设想的后果来。
  那她纵不至于日日都为此寝食难安,也必将成为她的一块儿心病,让她想起来便浑身不自在了!  傅御却沉声道:“敏敏,你才动了胎气,正是该好生将养的时候,我如何还能再让你来操心这些事,那我这个丈夫与父亲也当得太失败了,没保护好你们母子便罢了,亦连你们母子都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也就是你机敏,才会没酿出更糟的后果来,不然这会儿……我压根儿不敢想。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要让你来劳心劳力,自己却置身事外,我还算是个男人吗?你放心把事情都交给我来办吧,若真到了那
  一刻,我绝不会想着什么和稀泥,大被一遮便天下太平的。”
  说着沉痛的闭上眼睛,却又很快睁开了,眼底一片坚定:“总不能明知那块肉都腐烂了,还不忍痛剜去,继续任它腐烂下去,直至整个人都无药可救!”  他更不是左泉那样的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真到了那一日,哪怕要割肉还母,他也绝对要给敏敏和他们的孩子一个公道,他亦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在长痛和短痛之间,选择后者!
  第896章 绝望
  傅御这个态度让许夷光心下热乎了不少,她心痛他、爱他,自然也希望在他心里,对她是一样的,所幸他到底没让她失望。
  许夷光因轻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傅御沉声道:“我才仔细想了一下,你的法子就很好,我就是不给她们当众坐实罪名的机会,也不给其他人替她们说话、求情辩解,甚至是杀人灭口的机会,我直接把事情给了了,以后除了我们自己,
  自然谁也不好再提此事,过问此事了。”
  而等到他该审出来的,都审出来了以后,有了证词,再重新提起此事时,也是他一并算总账之时!
  许夷光“嗯”了一声,“那得尽快把人送走才是,省得夜长梦多。”  傅御沉默片刻,道:“我待会儿就把人送走,我们院里的下人,也得全部清理一遍,清理之前,我还得杀几只鸡给猴儿看,这些事你都不宜看,没的白脏了眼睛和耳朵,也没的白让自己的心情更受影响
  ,就明儿我送你回去跟岳母住几日,等我把家里收拾干净了,再接你回来吧,你才受了惊吓是事实,想必母亲也无话可说。”
  许夷光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听你的安排吧,只是你要日日都去看我啊。”如今这个所谓的“家”,她也的确再待不下去了,得回娘家去平复好了心情,才能回来若无其事的继续住下去。
  傅御见她一副爱娇的样子,心情稍稍松快了几分,道:“自然日日都要去看你,你就放心吧。”
  许夷光却是眉头微蹙,“还得想个什么借口,不让娘起疑才是,不然让她知道了,还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儿,只怕会连带你也一块儿不待见的。”  傅御皱眉思忖片刻,道:“就说我打算在我们的屋子后边儿引一渠活水来,夏日里凉快些,打墙也是动土,怕冲撞了,所以送你回去小住几日,也整好陪陪岳母和崧哥儿,如此想来岳母便不会怀疑了。
  ”  许夷光听得直点头:“这个说法儿好,娘也自来颇信这些,那就这么说吧,不然索性真趁机引一渠来算了?今年我不能用冰,明年孩子们小,也不能用冰,万一明年再这么热,孩子们必定要满身的痱子
  了。”
  这是小事,傅御自没有不从的,“嗯”了一声,“那我明儿便吩咐丁卯办去。”
  许夷光忙道:“丁卯做这些琐事,也太大材小用了,你还是另派他人吧,如今辛寅不在京中,你身边本就缺人了,可不能再少了丁卯。哎,算来辛寅离京也好些时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也不知道那个傅实,辛寅可有线索了?一日不找到人,她就一日不能心安!
  傅御道:“我身边多的是人可用,不差丁卯一个,至于辛寅,应该快有消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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