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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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傅烨他,至今发现代氏的好了吗?
  不过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与她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  许夷光因笑道:“当日所幸二爷刚好路过,救了我们,又一路护送我们去了密云卫卫所,只是人多口杂,又一片混乱,我竟是从头至尾,都没能与二爷说上话儿,所以二奶奶的问题,真是不巧两个我都
  回答不上了,想来忙完了公事,二爷就该回家了吧?”
  代氏怏怏的“哦”了一声,失望之色溢于言表,片刻方道:“那我就不打扰四婶婶,先告退了。”
  说完屈膝一礼,转身走了,很快便消失在了花木掩映的小径里。
  许夷光看她走远了,方摇着头,进了清风堂的大门。
  另一边,代氏的丫鬟已经在小径出口等得很着急了,好容易才见她回来了,松了一口长气,忙迎上前急声道:“奶奶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只怕夫人那边儿要找了。”
  顿了顿,见代氏脸色不好看,小心翼翼道:“难道四夫人不知道爷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代氏摇了摇头,“四夫人说她没有与爷说上话,所以不知道,想来差事办完了,他就该回来了。我们快走吧,省得母亲那边看我久不过去,真打发人来找了。”
  带了丫鬟不疾不徐的往清远堂走去,一派的安然闲适,心里却早已是惊涛骇浪,无比肯定自己那个从来不敢深想,更不敢直面的猜测,只怕是真的了!
  不然何以二爷那么巧,刚好就出现救了四婶婶?
  他根本不是刚巧路过,他是知道四婶婶去了保定,特地往那个方向去的吧!
  他也不会每次都是在四婶婶在的情况下,失态了,因为他心里,对四婶婶……也是,四婶婶那么漂亮,气度也好,耀眼得明珠一般,便是她同为女人,都忍不住为之倾倒,何况男人呢?
  可四婶婶都有四叔了,四叔同样是天神一样的人物,二人乃天造地设的一对,眼里也只看得到彼此他,他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抱非分之想,既有非分之想,又为何要娶她!
  那四婶婶和四叔知道他的非分之想么?  四叔她不知道,四婶婶本来她是不确定的,经过方才的试探后,她有八成能确定四婶婶多少是知道的了,不然也不会避嫌得那般彻底,本是一家人,哪里就至于要避嫌到那个地步了,分明就是在欲盖
  弥彰。
  自然,她婆婆也是知道的了,难怪一直有意无意的不让她与四婶婶走太近,私下对四婶婶也很是不喜欢。
  她原本还不明白,只当婆婆不容人,这年纪差了那么多的妯娌之间能有多大的利害关系,四叔又是个有本事的,将来也分不了多少家产去,反而只会帮着家族越发的繁荣昌盛。
  如今总算知道,她婆婆的不喜欢,甚至是厌恶都来源于哪里了。  可她要怎么办,就这样装聋作哑,委曲求全的过一辈子吗,她还这么年轻,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一辈子又那么长,她要怎么熬啊?成亲才不到四个月,她已独守了一百多个夜晚的空房了,那种冷就
  清与孤寂,难道真要忍一辈子不成?  但她也舍不得夫君,他那么好,也给了她足够尊重的,只不过他太忙,心里的人,也不是她而已……还有婆婆也是,对她是真不差了,哪怕如今想来,她对她好,有很大一部分补偿的因素在,也不差了
  ,大嫂也是个好相处不磨人的,连乳娘都不止一次的念佛,说她是真嫁了个好人家……自家与靖南侯府也门第距离都相差甚远,怕是既不肯替自己出头,也没那个本事替自己出头……
  那她就真这样憋屈的熬下去吗?
  “忍”字头上一把刀,时时刻刻头上都悬着一把刀,谁又能长时间受得了呢……
  许夷光回到屋里大略统计了一下此番死伤亲卫及那两个婆子的家眷情况,便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胡妈妈心痛她此番吃了大苦头,打早儿就开始熬着老母鸡汤了,这会儿热热的喝上一碗,浑身上下都舒坦了,方吃起饭菜来。  一时饭毕,她去芜廊下来回走动几圈,消化了一回,便又坐回桌前,继续忙活起来。
  第814章 抚恤
  此番一共死了十二个亲卫,伤的四个也都是重伤,以后还不定能不能继续为傅御效力,那于无论是死了的,还是活着的人的家眷们来说,以后一家人的生计都面临巨大的困难与考验了。
  毕竟十六个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甚至是唯一劳动力,如今却死的死,重伤的重伤,等于是家里的天塌了,让活着的老弱病残幼们怎么办呢?  所以许夷光初步打算,每家的家眷都给二百两的抚恤金,加上从靖南侯太夫人那弄来的五十两,二百五十两于普通百姓家,也算一笔不小的积蓄,只要期间不出什么大事,也能维持十来年的生计,足
  够每个家庭的儿女或是弟妹长大,撑起他们的家了。
  但许夷光也没打算让这些家庭都坐吃山空,他们也没那个坐吃山空的底气,久而久之,把人都给养废了,才真是害了他们。
  是以除了抚恤金,她还打算每个家庭都尽可能为一个以上的人安排一份差使或是活计,让他们每个月都有固定的进项,那便不至于后手不继,日子也有奔头了。  “……每一家的抚恤金和礼品,我们都得亲自送到,也要把每一家的实际困难,都弄清楚,毕竟每家的情况都不一样,不能以一概全,可能这家最需要的是银子,那家却不是呢?大寒,这件事就交给你
  了啊。”许夷光看着列得密密麻麻的清单,吩咐大寒,“我忙不过来,也只有你与他们每一个都算得上熟识,叫得出名字了。”  当初赶路时,都是大寒小寒在与众亲卫们打交道,许夷光好些人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还以为等回了京后,自己再见到他们,压根儿会认不出来,如今方知道,原来每一个人,她都是记得的,每一张笑
  脸,也都历历在目。
  可惜她当初没多与他们说几句话,没多了解他们一些,只能抱憾终生了!
  大寒忙应了:“夫人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帖帖的。”
  大寒至少每一个亲卫,都叫得出名字,也能把他们的长相与名字都对上号,多少能给家眷们一点安慰,这件事也的确再没有比她更适合做的人了。  许夷光点点头:“慢慢儿来,不急于三五日的,你也暂时不用服侍我了,把这件事办好是正经。至于那两个婆子,她们是府里的人,公中应当有抚恤,她们的家属应当也都有差使在身,就是太夫人那五
  十两,估计难了,那就我们各给一百两,看她们的家属是不是真有差使吧,若有便罢了,若没有,设法儿给他们每家安排安排便是。”
  大寒应了“是”,“夫人放心把这事儿也交给我吧,我一样会办好的。”  胡妈妈忽然插言道:“夫人,大寒忙这事儿去了,三五七日内的也忙不完,那您和四老爷跟前儿,可就只有清明秋分两个一等丫鬟了,哪里忙得过来?怕是得再提两个人上来才行了。咱们屋里就我一个
  妈妈,府里依例该是两个,不论是再添一个妈妈一个一等丫鬟,还是再添两个一等丫鬟,都是理所应当之事,就怕夫人不先提人起来,太夫人会……,底下的人也蠢蠢欲动啊。”
  好容易才送走了范妈妈,让底下的人都老实了不少,又让太夫人找到机会赏两个人下来,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机会将人送走呢?
  万一太夫人还不赏妈妈了,直接赏两个年轻漂亮的一等丫鬟下来,与四老爷朝夕相对,谁知道又会弄出什么事来?  许夷光一听就明白了胡妈妈的意思,想了想,道:“我记得小芍今年也十二岁了吧?虽然做一等丫鬟年纪和资历都还差了些,可她既是妈妈的女儿,与我算是同吃妈妈的奶长大的,情分自然非旁人能比
  ,我破格儿提她做个一等丫鬟,想来旁人也不能说嘴,就提了小芍上来,回头报到公中去吧。”  话没说完,胡妈妈已是连连摆手道:“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芍年纪不够不说,也从没近身服侍过主子,她哪里服侍得好?何况小厨房也离不得她,其他人可都是府里的,夫人也还没生小主子呢,
  万万不能把自己的身体交到外人手上,所以夫人还是另提他人吧。”
  靖南侯府底子厚,主子跟前儿服侍的大丫鬟,都是二两一月的月钱,够普通百姓全家丰衣足食了。
  胡妈妈丈夫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吃药,胡阿吉也至今没娶亲,若能比之小芍如今每个月的八百钱多出一两二百钱来,日子自是立时便能好过许多。
  可胡妈妈与许夷光提这事儿,真一点私心都没有,全然是为许夷光考虑,她也很知足于如今的生活了,一家四口三人有月钱,夫人又待他们好,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岂能再得陇望蜀?
  回头旁人知道了结果,也定会说她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只想着为自家人谋好处的。  许夷光失笑,“我自然知道妈妈不是这个意思,既我心里知道,管旁人怎么想呢,至于小芍没近身服侍过,妈妈带她几日不就是了。小厨房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和四老爷在家用膳的时候本就少,我还是大夫,四老爷也是习武之人,谁能轻易暗算得了我们,谁又会傻到冒这个险?若不是知道这个法子没用,又何必非要等我出远门时再动手?妈妈就放心吧,反倒是正房里,妈妈知道我自来不愿意外人进来
  的。”
  “可是……”胡妈妈却还想再说。
  许夷光已一抬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妈妈不必再说。我自己的乳母,我想怎么抬举就怎么抬举,我想怎么补贴就怎么补贴,碍着谁了?”
  胡妈妈见她坚持,这才不再多说了,只屈膝道:“那我就先谢过夫人的恩典了,等下去后交代小芍一番,再领了她来给夫人磕头。”
  许夷光笑道:“妈妈自己看着办吧。”
  晚间傅御回来,夫妻两个一道去清心堂请过安,回到清风堂后,许夷光把她的抚恤初步清单给了他看,一面道:“这样办是薄了还是厚了?你手下以往应当有旧例可循吧?”  傅御快速看了一回,沉声道:“就这样办吧,我素日也从未亏待过他们,所以每一家的家底,都比普通百姓家好些,十年后,也该后继有人了,授人以鱼,到底不如授人以渔。银子就从我账上支吧,回头我让丁卯兑了银票都送过来。”
  第815章 归宁
  许夷光见他心情沉重,有意逗他开怀,遂故意偏头道:“从你账上支?什么意思?难道你账上竟不是我账上不成?当初说什么打今儿起,我的全部家底儿可都交给你了,原来竟是哄我的呢,老实交代,你到
  底还有多少私房没有上交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傅御心情的确有些沉重,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没有死在战场上,结果偏死于了一场不入流的阴谋暗算里……  不过许夷光这副久违了的娇俏样子,也的确让他心里一下子松快了不少,因笑着与她耍花枪:“这哪个男人还能没点儿私房的,总不能我喝点小酒,请个小客,还得问你要银子吧?大家心里明白也就是
  了,何必说出来呢,多伤感情啊?”
  许夷光“呸”他一声:“我怎么知道你藏私房,只是想偶尔喝点小酒请个小客,没打着旁的见不得人的主意呢?快老实交代,到底藏了多少,再不交代,我就要大刑伺候了啊!”
  “大刑伺候?”傅御忍笑配合她,“什么大刑啊,我好怕,夫人通融一下呗?不通融啊?那行,好歹屋里行刑去,在下人们面前给我留点儿面子啊……”
  说完不由分说拉着许夷光进了内室去。
  至于到底是什么大刑,又是谁给谁行了刑,就只有夫妻两个彼此才知道了。
  总之一个时辰后,许夷光躺在床上,只觉自己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喘了半晌,方哑着声音抱怨傅御:“晚膳必定早已凉透,也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才做什么了,得亏都是心腹之人,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传了出去,我也不用出门见人了!而且你、你没戴那个,万一因
  此有了,可怎么办?”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生在这样危机重重,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被人暗算的情况下。
  她至少得等一切都安定了,确保她的宝贝没有一丝一毫的危险了,才愿意迎接他的到来,他是她和傅御爱情的结晶,是他们的无价之宝,她决不能委屈了他!  傅御被说得讪讪的,他方才好容易有机会释放存了二十日的火了,难免有些失控,“知道就知道吧,夫妻敦伦本就是人之常情,怕什么?若万一有了,就生呗,反正十月怀胎呢,也有足够的时间,让我
  们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了……”
  也许有了孩子,母亲抱上了孙子孙女儿,就心软了,也转了性子呢?
  不过就算母亲仍不会改变,事情也比他预想的那个他万万不想接受的结果还要糟糕,他也定会护好敏敏和他们的孩子!
  傅御说着,见许夷光偏头瞪他,越发讪讪的,“我这不是一时没忍住,现泡那东西也来不及了么……反正已经这样了,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她哪是在瞪他,那么潋滟娇媚的眼神,再配上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上的点点红痕,分明就是在勾引他么。
  还来?
  许夷光越发没好气了,“你想得倒是挺美,我肚子都要饿扁了好吗,懒得跟你多说了,我要起床出去了……”
  说完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手抓着被子遮住自己,一手找方才被乱扔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的小衣。
  可惜还没找到,已被傅御给拉回去,翻身压到身下……
  翌日许夷光起身后,浑身酸痛得比新婚次日起身时,好不到哪里去。
  还是泡了个热水澡,又用了早膳后,才觉得堪堪缓了过来,不由在心里将傅御骂了个半死,得亏如今是大冬天,衣裳都穿得厚,不然她今儿也别出门了,又不是狗,怎么就那么喜欢咬人啃人呢?
  收拾一番后,许夷光去了清心堂辞行。  靖南侯太夫人昨儿便听她提过一次今儿要回永安伯府一趟的,自然不会为难她,很爽快便放了行:“那你快去吧,也好让亲家伯爷与夫人早些见了,好早些放心。再代我问亲家夫人的好,等过些日子小
  舅爷百日宴时,一定登门道贺。”
  于是一盏茶的时间后,许夷光已经坐上马车,出了靖南侯的大门。
  还当都这个时辰了,汪思邈早该去九芝堂了,不想稍后到得永安伯府时,却见汪思邈早早就等在了二门外,显是事先便知道许夷光今日会回来,特意等在那里的。
  果然许夷光方一下车,他便三步并作两步迎了过来,低声问道:“敏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过区区一个大夫而已,竟也能引来那么多人的追杀,是不是傅御的仇家?还是靖南侯府的仇家?”
  许夷光忙也低声道:“师叔都知道了?可惜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仇家,也许,就是有人看我不顺眼,就是我自己的仇家,不是谁连累了我呢?”  汪思邈冷哼道:“怎么可能,你一个小大夫,有什么可追杀可打击的,靖南侯府又处在那个位子,不是他们连累了你,还能是什么?我能不知道么,小寒被葬在房山那么大的事,你舅舅们自然不会瞒我
  ,我再一问傅御,自然什么都知道了,不但我知道,如今家里谁不知道,只瞒着你娘一个人而已,怕她担心。”
  许夷光松了一口气,“娘不知道就好,那娘和崧哥儿这些日子都好吧?我先进去瞧瞧他们去啊,我早想他们想得不行了。”
  说完便要进去,这事儿还是别让师叔知道太多的好,总归总有水落石出那一日的。
  “等一下!”  却让汪思邈给叫住了,道:“这次便罢了,若再有下一次,傅御既护不住你,我和你娘便只能接你回家,我们作父母的来护着你了,回头等见了他,我也是这话,见了你大伯子,也是一样。哼,得亏是
  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否则,我绝不会与他们善罢甘休!”
  许夷光笑起来,“有师叔这番话,我纵真有什么事,也心甘情愿了……好好好,我胡说的,我怎么可能有事,师叔别生气,现在,我可以去看娘和崧哥儿了吧?”
  汪思邈这才缓和了脸色:“去吧,今儿就在家好生陪你娘一日,明日再去医馆也不迟,我得三月初才走,还有十来日呢。我先去医馆了啊。”
  许夷光点头:“那师叔路上慢点儿。”  屈膝行礼,送走汪思邈后,方进了二门去。
  第816章 天伦
  李氏已经坐满双月子,行动自如了,因为月子坐得好,整个人都丰腴了不少,看起来红光满面的,人都年轻了几岁。  瞧得女儿果然平安无恙的回来了,她眉眼间就越发的舒展了,拉了许夷光的手满脸心疼的道:“早知道这大冷的天儿出门,又是出那么远的门,必定吃不好睡不好,还忙得很,人一定会瘦一圈儿,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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