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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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少,咱就明人不说暗话。这事儿邪门,不能用科学来解释。而且这件事传出来了,封也封不住。上头下了命令,务必把这事儿给解决妥当。”老钱叹口气,颇为疲累:“偏偏我们还得束手束脚的,不能明着查。不知道哪来的媒体,成天盯着这事儿。没法儿,只能找六少您帮忙。”
  陆修珏似笑非笑的盯着老钱卖惨,看了半晌后意有所指的说道:“上头没派那个部门的人查这事儿?”
  老钱愣了一下,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陆修珏看。可陆修珏还是那样要笑不笑的样子,要不是有张好看的面孔,忒欠揍。
  只是老钱现在没工夫在意那些,他只是震惊于陆修珏怎么提到了那个神秘的部门,又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每个国家都会有那么一个较为神秘的部门,专门处理一些目前科学无法解释清楚的事件。但这个部门往往只存在于传说中,忘了还有小说和影视。
  老钱也是因曾接受过一件极其诡异的案子才接触到了这个部门,但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陆修珏怎么知道?何况他不是出了名的不信鬼神之说吗?
  难道……又是传言不可信?!
  老钱黑了脸,咬着牙摇头。
  “这回有媒体盯着,上头要求……得科学解决。”
  陆修珏突然嗤笑了一声,摇摇头道:“这事儿不科学,要怎么科学解决。”
  老钱当然知道,只是去跟局长汇报的时候,那个老油条跟他透露了陆家六少能帮忙。所以他才找上门来,只是现下陆修珏是没要插手的意思。
  “只要您解决了这起案子……徐庄工程那标,给陆氏。”
  陆修珏挑高了眉毛,笑得温润如玉。他又是扯皮又是装逼了这么久就等着这话儿。
  “钱队爽快。半个月后给您个答复。”
  老钱摇头:“上头给的时间就一个月,没得再拖。”
  陆修珏淡笑:“钱队,您信我。我说半个月就不会让您超过一个月破这案子。”
  言下之意是打算完全把这案子招揽过去,不是仅仅帮他查出‘窃金贼’团伙作案人员和手法。敢情好,这交易值。
  老钱开心,他也是愁得没法儿了。这起案子牵扯太广,又是闹出行尸邪术的事儿,又是沾了好几条人命,那些人命里头还有不少是有名的富商。群众、有钱人的施压,媒体的监督,偏还不能用特殊手段查,愁得他头发都白了许多。
  陆修珏问:“前几天行箱中尸体……是周家的小孩吗?”
  “不是。周家人去瞧了,长得有些像但不是。dna也验了,确认不是亲属关系。”
  老钱倒真是因此对陆修珏服气,这六少,说他信鬼神吧。第一时间遇到这种邪门事儿他就能用科学的思维来破案,你说他不信鬼神吧。他又能说出行尸和国家特殊部门,看着死得不能再死的女尸如活人行动无异而面不改色。
  须知,即便是侦查过好几起丧心病狂的碎尸案的他看到这画面都脸色苍白了许久。
  “周家小孩……”老钱叹了口气,语气中不无惋惜愧疚。
  陆修珏似有所觉,便问:“怎么?”
  老钱摇头,脸上带着愤怒:“周家没把钱出齐活了,‘窃金贼’动怒,把小孩的两根指头切下来寄过来。寄到了警察局!”
  显然,老钱愤怒的不仅是‘窃金贼’的残忍,还有他们目中无人的挑衅。
  陆修珏关心的却是别的,他赶紧问:“周家什么反应?”
  “女的都哭晕过去,男的愤怒痛苦。恐怕是打算凑齐赎金一块儿交过去了。”
  当时看周家人脸上的神情便知道他们是松动了,也是,谁能面对着小儿子的指头而无动于衷?即便他们再三劝阻,说要是交齐赎金那边会撕票他们也听不进去了。
  老钱再三叹气:“这帮畜生!”
  虽是残忍,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招捏中了周家的软肋。他们的拖延术没用了。
  陆修珏垂下眼睑沉思,长而直的睫毛在眼睛下方垂下一小片阴影。
  ‘窃金贼’凶残冷漠却也狡猾非常,他们有着很严格的纪律性。没有上面的命令绝不会私自行动,更不会一次性绑架多个人。
  照几个月来的绑架情况看,他们通常是绑架了一个人,直到拿到赎金撕票才会盯着下一个。现在周家有意凑齐赎金,一旦拿到了赎金,周家小孩也就活不了。
  没了人质便会有下一个目标。
  陆修珏抬眸说道:“钱队,劳您盯着周家。尽可能劝,拖个三四天。”
  老钱点头同意了。
  “周家人收到小孩的残肢恐怕会疯。”
  “残了总比丢掉性命好。现在医学发达,只要保存好那些残肢,就还能装上去。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老钱心有戚戚焉。
  .
  茅九和小山下车,望着车水马龙、繁荣发达的帝都,齐齐的土包子心面瘫脸。
  两人都是好面子的人,从小到大搁那乡村小地方养着,一个是从小被好面子的师父影响得视面子为第一,一个从小寄人篱下心思敏感面子第一。
  所以现下两人尽管内心各种惊叹,面上还是非常的淡定——端着。
  两人穿的都不是很时尚,却有特色。况且现在讲究潮流复古,茅九穿的那身短褂布衫还叫人觉得特别,独树一帜。
  再者,茅九身上那款式虽然是上个年代的款式了,可架不住布料好啊。贼贵贼贵的丝绸,眼睛利点儿的就看得出来。
  当然外在的死物都比不上脸啊!!
  高冷美青年和高冷俊少年,萌一脸啊!!
  这就是个看脸的社会。
  好几个女孩子经过两人身边交头耳语,时不时瞟向两人。然后又偷偷的笑,眉目春情羞涩又大胆。
  茅九和小山对于她们的少女情怀不懂,一致觉得……被嘲笑了!
  穿得太土包子了qaq第一次来帝都一定有某些地方或者礼仪不太对,要撑住。气势不能弱!面子不能丢!
  小山望着前方,僵硬着脸小小声的说:“九、九哥,他们为什么看着我们偷笑?”
  茅九冷脸,深不可测,难以亲近。眺望前方言简意赅的说道:“气势不够。”
  衣品抱歉,气势来凑。
  于是小山挺了挺胸膛,目露冷光,茅九也是,脸上都结了一层冰霜,冷漠得旁人即使心喜也要退避三舍。
  一大一小就这么齐刷刷站在交叉路口,冷脸如冰霜,眺望远方,一动不动。
  直到余宵珲开车来接,对着陆鹤司传过来的照片对比了好久才终于确定前面两人就是他要接待的人。即使走到两人面前他还心存疑惑,照片上的人笑得温和如暖阳,真实的人却是寒冷如严冬。
  变化太大了。
  余宵珲走到茅九面前问:“请问是茅九茅先生和方回山方小先生吗?”
  茅九点点头,问:“您是?”
  余宵珲挂起礼貌的微笑说:“我是陆鹤司陆先生派来接你们的。”
  茅九惊讶:“陆哥都提前安排好了?”
  余宵珲不动声色,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茅九对陆鹤司过于亲切的称呼。“是的。陆先生前两天吩咐了带您二位寻个落脚的地方,现在我来接你们。”
  实际上却是陆鹤司同陆修珏吩咐了,让陆修珏接应两人。陆修珏答应了,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回头跟余宵珲说了一下便没理睬这事儿。
  倒是陆鹤司猜得到陆修珏的脾性,便私自定了在市中心的一套高级公寓给茅九住。
  余宵珲内心惊讶,丝毫不亚于狂风席卷而过。
  因为市中心那套高级公寓是陆修珏的私人住所,平时大部分放松时间他都是回这栋公寓去住的。陆鹤司这决定……是打算让他们同居?!
  第21章 你是谁
  余宵珲挺为难的,按照陆修珏那性子,要是发现有人住进他家,绝对会发怒。
  然而陆鹤司想到了这一点,挖了个坑让陆修珏跳下去。当时他就在旁边,所以他知道就算陆修珏会怒不可遏,但最终也只能妥协。
  茅九心里挺暖,没料到陆鹤司会安排得如此周到。他在帝都没什么认识的人,就算要去领阿玲的尸体都需要签证和办手续,估计得在这儿住好几天。
  虽然这次是公差,但公费要报销到到达他手里还是需要时间。
  茅九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师父留给他的钱大概也是够他来回一趟帝都。要想其他花费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可他还想要吃遍帝都美食呢。
  难得来一趟。师父真小气。
  茅九心里腹诽不止,仰脸朝着余宵珲温和一笑:“那么,麻烦你了。”
  余宵珲顿时眼前一亮,没想到一个人笑与不笑,气质能产生如此大的变化。这样如暖玉般温暖的人住进去,六少也会开心吧……大概。
  “上车吧。”
  茅九和小山拎着包袱一块儿坐上车,非常熟练的系安全带。系完安全带后,齐齐抬头,面无表情,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余宵珲被这严肃的气氛感染,不由自主也跟着挺直了腰背。他开动车子,朝着目的地而去。一路上时不时的和后车座的茅九搭话,搭得挺有技巧。
  他有些捉摸不透茅九和小山到底是什么人,据陆鹤司所说,这两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却没说明来历。一开始看着衣着打扮和一双澄澈黑亮的眼睛,他当是偏远山村出来的,走了好运才攀上陆鹤司这尊大佛。
  可当真正见面了,又为茅九气势所慑。当两人坐上豪车,神色如常,余宵珲也分不明白两人是见怪不怪还是根本不懂这车的价值。
  于是,余宵珲一路上和茅九聊天,时不时搭两句话,既不显得过分热情也不过于冷落。应答之间,发现茅九还是不卑不吭,气度不凡,当下认定茅九不是普通人。
  为了面子人设不崩塌而尽可能简短说话的茅九:“……”大师范儿,见得还少吗?
  经常和阿婆唠嗑、跟阿公悔棋还为老不尊调戏小姑娘然而一有陌生人求上门来就一副视钱财如粪土云淡风轻世外高人的茅老身体力行的教会了茅九,何为装逼!
  陆修珏住的那套公寓位于市中心一栋高级公寓最顶层,是一套复式公寓。余宵珲因为工作缘故经常出入这栋高级公寓楼,保安已经认识他了。
  所以他很顺利的通过,并送了两人进去公寓。公寓的门是密码指纹和刷卡三者合一,密码和指纹只有陆修珏有。但陆鹤司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密码卡交给了余宵珲,余宵珲打开公寓门领了两人进去之后就把密码卡交给了茅九。
  “那么,我先走了,茅先生。”
  茅九点头道谢,又把人送到电梯口才回去。刚开门就看见小山站在玄关处发愣,不由问道:“小山,怎么不进去?”
  小山回头说道:“九哥,我感觉、感觉自己进了皇宫。”
  茅九温和的笑:“皇宫金碧辉煌,墙壁都是金子做的。这里的墙壁可还是钢筋铁泥做的,别发愣了,进去吧。把自己收拾收拾,尽快去领阿玲的尸体然后回家。尽量别麻烦陆哥。”
  提起阿玲,小山有些惆怅和难过。他和方玲其实不是很熟,感情也没多深。他被盲婆捡回去抚养的时候方玲已经懂事了,对于小山这个拖油瓶并没有太多的喜欢。
  后来小山长大,懂事了。方玲已经离开家乡独自到大城市中打拼,小山对她就更加不熟了。他只是替盲婆难过,毕竟方玲是盲婆唯一的孙女。
  没了她,盲婆该多难过。
  茅九看着小山露出悲伤的神情,摸摸他的头安慰:“阿玲命中有这一劫,躲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振作些,难过不能解决所有事。”
  小山感激一笑:“我知道了,谢谢九哥。”
  茅九拍手振作精神:“行吧。我们进去,看看未来几天的住所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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