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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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任应了声,一转身像只小雀儿飞回了女子身边,抱着她的腿脆脆的叫:“妈妈——”
  女子弯身去抱孩子,一头的乌黑长发如瀑般洒落,秦江风目光柔软,揽着女子的腰。
  素问看得瞠目结舌:“风哥……你和嫂子的女儿?”
  素问只知道这位别扭的嫂子和风哥闹离婚闹了许多年,秦江风的脑袋都快被气炸了,却不知他们早已有这么大的女儿。
  秦江风闻言,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你嫂子气我呢,背着我一直不肯告诉我。”
  身旁的女子嗔了他一眼,他赶忙一板一眼的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任素素。”
  陆铮的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原来真的这么巧合,有一个女子,小名与他的素素一样。而素问,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令两个黑道大哥反目的女子。
  白肤红唇,乌黑密实的长发,如同一副浓烈静止的油画。
  素问把郝海云的死告诉了他们,美丽的女子,眼中盈着湿润的雾气,秦江风轻拍她的肩安慰。
  素问对聪明伶俐的任任很是喜爱,留恋的目光一直落在女孩的身上。
  当晚她喝了许多酒,搂着任任,红着眼睛说:“风哥,你真幸福,有嫂子,还有任任。你不知道我多想要一个这样的女孩……”
  她抱着怀里柔软的小身体,就像抱着自己那已经失去永远不可复得的女儿,无言,垂泪。
  不明就里的秦江风呵呵道:“你喜欢就把任任认去做干女儿啊,将来你要是生了儿子,我就把任任送给你做媳妇。”
  素问挂着眼泪,呵呵傻笑:“好,一言为定。风哥你可是大哥,将来不许耍赖。”
  从此,她待这个干女儿比亲女儿更胜,有时候陆铮觉得,她是把没来及对念云的关爱,全都给了任任。
  他默默看着,不能说,也无法说。
  今天的天气晴好,微风,不大。北京的空气质量每况愈下,稍稍起风,就不得不戴着口罩出门,今日这样的和煦微风倒是难得。
  他找到素问,见她正戴着墨镜懒洋洋的坐在草地上晒太阳。
  她穿得很随意,一件蜜桃粉的圆领绒衫,牛仔裤,白球鞋,格子外套摆在手边。时不时提醒任任慢点跑,别摔着了。
  陆铮不声不响的走到她身边,坐下。
  素问回头,看见他,摘下墨镜,微微一笑。
  “今天怎么不上班,大忙人?”
  陆铮拨过她的脑袋,在她额头上亲昵的吻了一下:“当然是陪老婆重要。”
  素问耸肩笑了声,像是早有预料:“妈又打电话给你了吧?”
  “素素,你真可以去做神探了。”他的这个老婆,想不知道的时候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聪明起来却凌厉得让人害怕。
  “好了,我也把任任带出来太长时间了。这就走吧。”
  素问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对那边跑得正欢的任任招手。任任正玩在兴头,一听要回家了,顿时扁起嘴。
  素问蹲下身,温柔的哄着孩子,用纸巾帮她擦去跑出的一头汗,又细心的帮孩子整理好衣服。
  陆铮负责把风筝线收回,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照顾孩子的认真表情。
  他和姨妈一样,都希望能尽快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样也许可以派遣素素的寂寞。但他也明白,这种事勉强不得,太过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陆铮开车,先把任任送回家,然后两人一起去医院。
  妇产科的医生护士们都已经与他们夫妻相熟,看到陆铮在排号,都会笑着问一句:“又陪老婆来做检查啊?”
  连素问也调侃他:“咱们见天的来,跟妇产科的同志们都快成一家人了。”
  陆铮是脸皮薄的人,白皙的脸上升起尴尬的红。
  依旧是按部就班,各项检查,医生的话也仍然不变。
  她上次生产后月子里没有得到好好料理,身体受寒,落下了病根,导致不易受(蟹)孕。
  医生的建议是只能吃药慢慢调理。
  “成天介的检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素问伸了个懒腰,略有埋怨。
  陆铮揽住她的身体:“你知道姨妈那个人的,你就当让她安心嘛。”
  他拿出手机查看日程:“下个礼拜是清明节假期,我把手头的工作进度赶了赶,到时陪你去度假吧?”
  又到了清明了啊。素问的眼神微黯。
  每年这个时候,陆铮总要订好机票,陪她去泰国走一趟。只因素问从未放弃过寻找女儿的念头。
  一年又一年,有时连陆铮都快要相信他们的孩子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但素问仍固执。陆铮也便只好当陪她去度假。
  他们当初在芭提雅租的那间白色小木屋最后陆铮把它买了下来,一直请专人负责打扫。屋里的一切陈设都没有改变,每年四月,他们过去后,都会住在那里。
  清明节,别人祭奠逝去的亲人,她却只能思念生死未卜的女儿。
  如果她还活着,今年也该四岁了吧?会不会说汉语呢?是否健康活泼?女儿在她的脑海里完全是一张白纸,她可以有千百种想象,却没有看一眼的机会。
  *
  在曼谷机场出闸后,先在当地的酒店住一晚,次日乘车前往芭提雅。
  陆铮订的酒店在市中心。富丽堂皇的正门是模拟凯旋门的造型,数个白人侍童笑容可掬的迎送衣着华丽的过往的客人。西洋式的外观却有地方特色的洞天,进了大门又是另一重庭院。日光被天井上方绿色的玻璃柔和的过滤,投射下来,温暖舒适。石子铺路,绿藤缠绕亭台轩榭,清清淙淙的喷泉跟着钢琴声起伏流淌,透明的观景电梯上上下下,雅座上有人亲密的攀谈,用金笔在合同上签字。
  “我现在开始同意,这个国家里其实有两个世界。”精致奢侈的装饰,和贫瘠的土壤。
  “都一样。”陆铮在阳光下看她细致的皮肤,挺秀的鼻梁,隐在黑发中小小的耳垂,他微微低下头,取过自己的墨镜给她遮上:“太阳刺眼。”
  她抬起头,拨了拨耳旁的碎发,冲他笑笑。
  他作势要亲她唇,正好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西装革履的绅士,素问低头,挽住陆铮的手。
  电梯“叮咚”一声到了二十层。陆铮揽着她下来。
  放下行李,陆铮搂着她腰,在她耳边问:“陪你出去逛街?”
  他推开她手臂,笑着退了一步:“我累了,晚上凉快点再说吧。”
  “那我恭候。”
  她拿了衣服进去洗澡。浴室宽敞得很合她意,香薰精油的馥郁气息弥散在氤氲的湿气中,她闭上眼睛,头往后仰,枕着浴池的边缘,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有一双宽厚温暖的手放在她裸露在水面之上的肩头,轻轻的按摩。
  素问醒过来,没有睁眼,继续假寐。
  身后的人也没有出声,伸手拿过一旁的洗发液,倒在手心,揉出泡沫,再一点点的打着旋揉搓。力量轻柔,仿佛怕吵醒她似的。
  素问很享受这样的力道,一边的嘴角,微微扬起。
  陆铮揉搓了一会,用温水冲尽她头上的泡沫,湿发散下来,垂到素问的肩头,胸前。
  陆铮低头看着她的头发,视线扫过她小巧圆润的肩头,水下丰满圆润的双峰,纤细的腰,和蜷起的双腿……吸了口气,轻咳一声,将洗发液放回去,换了一瓶沐浴乳。
  泡沫在他手心里蔓延,浴室内香气更盛,滑腻的泡沫涂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的颤,然后很快被水流冲尽,剩下的就是他掌心里灼热的火焰,仍然在她身体上游移……
  素问确定他手心里的泡沫早已被冲得一无所有,可他还是很专心的在她皮肤上揉着,涂着。
  当他的手从颈项滑到尖削的锁骨,她顿时觉得气息不够,禁不住张开嘴呼吸,胸口起伏。
  陆铮手上的动作微顿,眉峰上扬:小东西……
  指尖继续揉搓着,来到起伏不定的胸口,素问实在无法忍受,抓住他的手,惊慌的回头望着他:“不要了……”
  陆铮扬唇一笑,深邃的眼神化作撩人的邪魅:“不继续装睡了?”
  “被你发现了……”素问咬咬下唇,双颊滚烫。见他身上只裹着一件浴衣,心头如小鹿乱撞,问他:“你怎么进来了?”
  陆铮把一团泡沫点在她鼻尖上:“你这样洗下去,晚上我们的约会就要泡汤了。”
  素问低下头,还陷在困窘里的时候,身侧的水位忽然上涨,一副硕大的身体挤进浴池里。
  水花溅了一地,晶莹的水滴顺着白皙光滑的皮肤滚动,在圆润玲珑的曲线上流淌着,跳跃着靡靡的艳丽色泽。
  陆铮俯身贴近她耳侧,紊乱的呼吸吹在她耳后:“我考虑了一下,一起洗比较能提高效率。”
  面对他比语言还要直接坦白,甚至满溢欲望的眼神,素问只觉得心跳骤停,呼吸不畅。
  氤氲的迷雾中,他的五官脱了深沉,退了世故的成熟,越发显得清莹,眼波里深邃的光,仿佛一瞬间要把她的灵魂都吸了进去。
  在他这般深情的注视下,素问只觉得身体里某样东西,和这满池的热水一样在不安分的流动着,叫嚣着。
  陆铮低喘一声,托着她的腰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将她的双腿摆在劲腰的两侧……
  若有若无的摩擦,扰的她一阵心慌意乱,双手无力的推着他的胸膛:“别在这……到床上……”
  陆铮低头捕捉他的唇,雨点般温柔的细吻带着湿气洒落在她的额头,下颚,双颊,嘴唇,眼皮,甚至含着她的耳垂,让她清楚的听着他混浊的呼吸。
  在亲吻的间隙里,模糊回答:“嗯……待会,洗完就去床上。”
  最后终于被放到床上的时候,素问只想破口大骂:这个骗子!说什么一起洗会提高效率,她都快被闷死在浴池里了,他还在换着花样的折腾她,有好几次,素问都以为自己快死了,第二天上报纸多丢人啊,裸体死在浴池里。
  浑身无力的蜷在柔软的大床上,素问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谁料他强健的身体又压下来,包括滚烫而不可掩饰的欲望。
  “好汉,饶我一命……”她欲哭无泪。
  他吸吮舔舐着她冰凉丝滑的背,喃喃低语:“是你说要到床上来的,我怎么能不满足老婆的要求。”
  “禽兽——骗子——”
  “禽兽的还在后面呢。”他沙哑的低吼,沉身。
  “啊!”素问一声惨叫,简直比上刑还凄厉。
  ……
  ……
  ……
  四肢无力的像只乌龟似的趴在床上挺尸,无视肚子里咕咕的怪叫。
  有人按门铃,是水珠滴在石板上的清脆声音,清楚可爱。
  神清气爽的某人披上浴衣去开门,外面是侍者,手中捧着白色的礼盒,用纯正的汉语说:“您的衣服,请签收。”
  他回来,坐在床沿打开盒子,抖开一件纯白绸子的小礼服,又细又滑的料子,微凉的触感滋润着指尖,像她的皮肤。他贴在她颈后亲吻:“起来了,换衣服,带你去吃饭。”
  “不要,饿死我吧!”她赌气,把枕头盖在头上耍赖。
  他挑眉,漆黑的眼珠一转,放下礼服,亦翻身上床:“那我也不吃了,我们直接睡觉吧。”
  素问听到“睡觉”简直如恶灵附体,顿时一个寒颤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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