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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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趣掂着份量,笑道,“师叔祖,这里得有十来斤了,一顿吃不完,我做五香小鱼干给你当零嘴儿。”罗妖倒没拒绝,知趣拎着滴滴嗒嗒往下滴水的鱼网,呶呶嘴儿,对罗妖道,“你帮我端着笸箩。”
  罗妖跟知趣说了这半晌的话,没觉什么,就顺手端起笸箩来,随知趣去了厨房才后知后觉:自己竟被个筑基期的小黑炭使唤了。
  察觉到知趣的厉害之处,罗妖眼睛微眯,对知趣的言行多了三分警惕。
  这种小银鱼吃起来味道鲜美,肉极嫩,做起来也简单,只是处理起来极麻烦,要一个个的捏着去了内脏。
  因鱼小,收拾起来格外琐碎,一斤鱼就有大几十条了。
  知越把鱼洗干净用清酒与细盐腌好,再把紫萝菜在水里焯了,与罗妖念叨着,“记得小时候,我家门前有一条浅溪,溪水里也有鱼虾,我娘刚生下我时身体虚弱,家里也没什么银钱买补品吃,我舅舅就常去溪里钓了鱼虾,没别的调料,就收拾干净了放在粥里煮,只借鲜味儿,也很好吃。师叔祖你多留一天,明早我做磨茹鲜虾粥,你肯定也喜欢吃。”
  罗妖已对知趣心生警惕,这会儿更察觉出不对劲了,索性直接问知趣,“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知趣有一种本事,纵使给别人看穿心中的小算盘,他也能脸不红心不慌的应下。知趣弯起眼睛笑笑,“我已经有好几年没回过家了,我想去看看我娘。师叔祖也知道我修为一般,上回去了一趟城里,就遇到金丹杀手,现在鹤师弟在闭关,师父得守着他呢。我想顺便邀师叔祖去我家里做客。”
  罗妖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我就说嘛,要是没啥算计,你能这么殷勤?”
  “看师叔祖说的,哪怕师叔祖不陪我去,难道我就不做饭给师叔祖吃了?还是对师叔祖不恭敬了?”知趣见油热了,用灵谷粉裹了小银鱼下油锅去炸,一面道,“我家离这儿并不远,以前我用神行符,只一天就到了。”
  小银鱼炸得酥透,罗妖也不怕烫,拈起一个搁嘴里尝尝,觉得味儿还不赖,知趣开始嘀咕起他家里的好处来。知趣若是叨烦起来,连罗水仙都甘败下风,罗妖也给他烦的两耳朵冒油儿,最后一盘子炸小鱼儿吃光,罗妖将空盘子一推,心下已有主意,痛快的点头,“好吧,就陪你走一趟。”
  连罗水仙都得承认知趣颇有几分本事,竟能请动罗妖做他的保镖,陪他一道儿回家去。
  以罗妖的本事,瞬间就能到知趣家。原本知趣是想沾些光来的,结果罗妖此人生来怪癖,非但不肯带知趣一程,连知趣也不准用功法,天马也不能骑,结果一个元婴真人一个筑基修士,竟要靠脚底板走去。
  罗妖躺在凡间客栈的榻上,使唤知趣道,“做些吃的来?”
  “师叔祖既然要体验一遭凡的生活,就叫些凡人的饭菜来吃吧。”知趣天天靠两条腿走,也很累的好不好。
  “蠢才蠢才,那凡人的东西没有半分灵气,哪里能入口。”罗妖眼中神采熠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储物袋里有的是吃的,我看吃一年都够的。”在罗妖眼里,知趣完全像是逃荒出来的。知趣对食物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执着,储物袋里大半都是吃的。
  没办法,知趣只得道,“这么深更半夜的,就不做太麻烦的,咱们一人下碗馄饨吃吧。”
  “什么馅儿的?”
  “虾肉的。”
  罗妖一幅大爷相的点头,“倒还罢了。”
  知趣拿出一只小玉锅,取了些随身携带的小湖里的水,有现成的放在冰盒子里冻着的虾肉馄饨,知趣煮了满满的两碗,末了点了两滴青果油提味儿。
  罗妖已经端正的坐在桌旁,闻着馄饨的鲜香之味儿,不禁赞道,“要说黑炭你修为不咋地,又没个相貌,嘴又碎,性子又啰嗦,若非这一手好厨艺,实在无可取之处啊。”
  知趣翻罗妖一个白眼,真想将这两碗馄饨扣罗妖脸上去。贱人,这个贱人,吃饭都堵不住他的臭嘴!罗妖一见两碗,还自作多情道,“虽说我不是很饿,不过勉强还是能吃下两碗的。”
  “难道我不用吃的?”知趣已经后悔将罗妖带出来了,屁都不懂还要人伺候,烦的很。
  说罗妖不通人情世故吧,他偏又敏锐的很,含笑道,“黑炭,你可真是用着朝前用不着朝后的,怎么,路上没遇到杀手要你命,看我没用,立时就换了嘴脸。”
  知趣递了柄小玉匙给罗妖,撅嘴抱怨道,“我虽然修为不高,对师叔祖可有不尽心呢。你却总是笑话我,难道我除了会做饭就没好处了?”知趣搅了搅热腾腾的馄饨,哼哼两声,“我又不是特别黑,再说了,男人就是要黑一点儿才显得有男子气概。我长的也不丑,有多少人能像师叔祖这样因长得太俊出门要用幻颜丹的。还有,我嘴也不碎、性子也不啰嗦,我这是周全妥当。师叔祖完全可以夸我,相貌俊朗,处事周全。虽修为不高,却勤能补拙。再者,为了孝顺长辈,练了一手好厨艺,可见品性上佳。”
  罗妖险些笑厥过去。
  55、真人不露相
  吃过馄饨,知趣收拾了碗筷,又自己烧了水泡脚。罗妖瞧着知趣一双脚道,“面皮黑,脚到不黑。”
  “这话说的,我黑是因为在灵庄里干活儿,日头底下晒的。”知趣绝不会告诉罗妖自己在用珍珠粉美白的事儿,知趣随口道,“这脚又不用天天晒着,怎么会黑呢。我屁股更白。”
  妖族在性事上素来豪放,何况罗妖本就有些轻佻,闻言摸了知趣的屁股一把,对他道,“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瞧一眼。”
  知趣拍开罗妖的手,擦干脚就上床去了。
  因只开了一间房,罗妖与知趣同床。
  知趣给怀里养魂木上输送了一段火性灵力,罗妖问,“你带着它做什么?”
  “金蟒蛋已经被夺舍了,我想着趁着回家,若是哪里有怀孕的妇人,将金蟒的魂体打入孕妇体内,算是帮它转生了,也不枉那条大金蟒一番筹谋。”知趣叹口气。
  “看不出,你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哪。”
  “倒不是多愁善感,算是力所能及吧。”知趣时时不忘提醒罗妖自己的救命之恩,道,“那天我看师叔祖举着鼎费力,还不是不管不顾的把金蟒蛋丢青炉鼎里去了。”
  “两权相害取其轻,要紧的时候,总会牺牲不重要的东西。现下是顺脚儿,自己安心。”
  只要不是闭关,知趣作息正常,这会儿夜深,刚吃了一大碗热腾腾的馄饨,更加困了,没说几句话就睡了过去。
  罗妖没睡觉的习惯,长夜无聊,翻身细瞧知趣的睡颜,不觉有些出神,的确不算丑,只是知趣为人活泼,平日里眉眼生动,时常做些怪样子出来,倒不大留意他的容貌。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退了客房重新上路。
  罗妖用了幻颜丹,如今不过是位稍稍俊俏的书生罢了。只是他生来那幅神采飞扬的气韵却不是幻颜丹可以遮去的,一路上又无避讳,若有大姑娘小媳妇的瞧他一瞧,他必然对人家乱抛媚眼,轻薄挑逗。为这个,险些惹出乱子来。
  若罗妖果真是凡人书生,这番举止,定要挨揍的。
  罗妖问,“黑炭,为何我对妇人笑,那些男人们就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那是笑吗?分明在调戏人家小媳妇儿,人家男人还不找你拼命啊。”知趣提点着罗妖,“不论生的丑俊,都不能乱盯着女人瞧个没完。”
  罗妖转眸笑笑,捏出条小鱼干来吃。忽而头上掉下一块手绢儿,罗妖随手接了,见绢子上绣了一对文采绚丽相偎相依的小鸳鸯儿,抬头时入眼一派桃红柳绿、燕瘦肥环,正有几个穿戴风流的女人倚栏而笑,其间一位着红的,握着一柄香色团扇,露出一截丰润莹白的腕子,掩唇而笑,眸光盈盈间,欲说还休。
  罗妖拿起这帕子放到鼻间闻了闻,与红衣女人展眼对望。其他几个女人已经咯咯的笑了起来,娇媚又清脆,那红衫女子扬起声音妩媚,“奴家的罗帕不小心掉了,官人既捡了,能不能还与奴家,奴家置了酒席谢官人。”
  罗妖低声问知趣,“她这是想与我搭讪吧。”
  知趣着紧抢了罗妖手里的帕子,向上斜飞一掷,轻飘飘的罗帕带了一股子劲风砸在那红衫女人的脸上,直将人砸的唉哟叫痛。知趣已拉着罗妖远远跑开,找了个僻静处儿,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对罗妖道,“那是妓院,笨蛋!”
  罗妖曲指敲了知趣额头一记,这一下子敲得可不轻,直鼓了个青包出来,罗妖脸一板,“你说谁是笨蛋呢。”
  “我还不是为你好,你知道妓院是什么地界儿?”知趣疼的直皱眉。
  “与人双修的地方呗,这谁不知道。”
  知趣倒有几分惊奇,“你不是没出过罗家吗?”
  罗妖不说话,知趣问他,“那你是想与那些女人去双修啦?”修真界美人儿多的是,罗妖自己也相貌出众,该不会看上几个妓女吧?
  罗妖摇头微叹,“修真界虽有那么多的女修,罗家女弟子也不少,依我看来,还是凡世的女人比较有趣。”
  有趣,有趣个头啊?
  知趣摸着额角的青包,想用些术法治一治,奈何他又没那本事。若为这点儿事儿求罗妖,必然要赔笑说好话,知趣哄了罗妖出来,却不料事事要按着罗妖的心意办,心里早郁闷的不成了,哪里还想再做小伏低,哼唧两声,顶着个大青包,不再理会罗妖。
  罗妖慢悠悠的踱着步子,问知趣,“你是不是吃醋了?”
  未待知趣说话,罗妖便道,“我常见罗家一些弟子为天遥争风吃醋,天遥若是跟谁多说一句话,余者必定不悦。你这样子,倒像是吃送我帕子女孩子的醋了。”
  知趣头一遭给人气的说不出话来,罗妖再叹道,“其实我早该察觉出来了,你总是有事没事的要缠着我,借着黑豆儿的名头儿要见我,与我说话,还会做好吃的讨好儿我。不过,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这心里,只有水仙一个,我就是眼睛瞎了也绝不会喜欢一块儿黑炭的。”
  知趣怒吼,“从现在开始,不用你陪我回家了,分道扬镳!”
  死自作多情、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妖精!
  知趣往自己腿上贴两道神行符,开足马力,没半天的时间就到家了。他久不回来,不过,借知趣这半神仙的光,吴家日子依旧丰盈,现在还请了门房。
  知趣已经有了些神通,直接就出现在堂屋儿,睁开一看,却不由愣了。此时堂屋儿上首正坐有一人,此人一袭银衫长袍,文秀脸庞,谈吐儒雅的与知趣他娘、他外公、他外婆、他舅、他表兄们说话儿呢。关键是此人还一脸叫人恶心的慈祥长者状,“知趣这孩子啊,如今越发出息了。他生的俊俏,为人也好,又懂得孝敬我们这些长辈,我是很喜欢他的。临到家时,我想着两手空空的很不像话,就让他去置办些礼物,也算是这么个理儿。我就先到一步,叨扰了。”
  说着,罗妖抬头瞧一眼呆站在门口的知趣,笑问,“礼物置办好了?”
  知趣仿佛从未认识过罗妖一般,打量他两眼,面上不动声色的笑,“娘,外公、外婆、大舅、小舅,我回来了。”
  知趣他娘吴氏满眼的高兴,顿时坐不起了,拉着知趣上下打量,一家子的亲人围着知趣问寒问暖。虽然早先知趣在灵庄时没啥本事,不过他常往家里带些略含灵气的瓜果儿,那些东西,修真之人可能嫌灵力微弱有些瞧不上,凡人吃了却能强身健体,故此吴家人身体都还不错。就是知趣的外公外婆,眼瞅着将将八十的人了,依旧是耳聪目明,身体硬朗。
  吴大舅瞧着知趣依旧是一幅少年人的模样,赞叹道,“果然是做神仙的,竟不会老似的。知趣,算着你今年也将将三十的人了,可有娶妻生子啊?”
  “是啊,咱们村儿好些人打听你呢,只是你这几年总不回来,人家姑娘哪里等得起,都嫁了。”吴小舅惋惜的叹一声,又问自己的兄长道,“哥,知趣做神仙的人,不是说仙凡不能私通么?”
  吴大舅一巴掌落在吴小舅后脑勺儿上,骂道,“可真是屁话,仙凡不能私通,那知趣是哪儿来的。”
  吴氏如今已年近五旬,瞧着仍是身姿窈窕,宛若三十许人,听到兄弟这话,竟羞红了脸,嗔道,“大哥,小弟,你们说什么呢?其实要我说,只要知趣瞧得上,是仙女还是凡女,我都欢喜的很。”又跟罗妖打听,“仙长,我们知趣生来老实,不大会哄女孩子开心,不知可有仙女青眼于他的?”
  罗妖眼中含笑,瞟了知趣一眼,满嘴谎话随口就来“知趣这样的俊朗,有的是女孩子喜欢知趣呢,说不定下回来,知趣就能把媳妇给你们带回来了呢。”
  吴家顿时一派欢天喜地,吴大舅吴二舅甚至商量起彩礼的事来,吴氏跟吴老娘拉着知趣打听着心上人的年纪出身。知趣瞪罗妖一眼,拉着母亲的手道,“娘,你别听师叔祖乱说,都是些没影儿的事儿。做神仙的人,一般不成亲,大家都要一门心思的憋着劲的修炼呢。”
  吴氏拍拍知趣的手,却是不信,“你别哄我,若神仙都不成亲不娶妻,你是哪儿来的?你父亲还好吗?”
  “好,好的很,你惦记他做什么。”
  吴氏轻叹,“我与他缘浅,不过既然生了你,顺嘴儿问一句罢了。”
  罗梦仙这个渣渣,还很有些哄女人的本事,自打罗梦仙将知趣周岁后带后,就再未来过吴家庄。也不知道罗梦仙是怎么跟吴氏说的,吴氏对他竟半点儿不怨不恨,每每见了知趣还要问一句。且这许多年来,吴氏再未出嫁。
  知趣回家,又给吴家放下了不少的瓜果蔬菜,并没什么贵重东西。
  怀壁其罪的道理,知趣还是懂的。且吴家都是凡人身体,又没什么特别的本事,纵使有宝贝,怕是要招来祸事的。
  吴家在三乡五里都是有名气的,就是因为他家里出了个半神仙的外甥。这次知趣回来,不少人听了风声上来巴结,还有人带着闺女上门儿准备联姻的。
  知趣过的忙碌无比,最后还露了一手儿呼风唤雨的把戏,把人们看的一愣一愣的,吴小舅啧啧叹道,“知趣,你这本事,比龙王还灵呢。就是龙王爷也没你这样随叫随到啊。”接着吴小舅又去招呼来贺的亲戚们,直把知趣的本事吹到了天边儿去。
  晚间,罗妖对知趣道,“你这性子,跟你小舅倒有几分相似。”
  知趣没提防,随口应了,“外甥像舅么。”
  “都爱吹牛的很。”
  知趣拉起晒的暖融融的被子,这才偷了空问罗妖,“你怎么倒先来我家了?”他当时是十分受不了罗妖,才打算自己回家的。不料罗妖竟先一步到他家,知趣是个心细的人,自然多想。
  罗妖将头发散开,映着窗外月光,纵使幻颜丹遮去了罗妖的九成姿色,仅余的一成还是很要人命的。罗妖似真似假的叹道,“我想着,你对我一片痴心。虽碍于水仙,我不能回应你。不过到你家来帮你撑撑场面,还是无妨的。”
  知趣“切”了一声,虽然碍于罗妖的修为,知趣对他总有几分忌惮。不过罗妖这性子,实在叫人尊敬不起来,知趣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会喜欢你?你们这些鸟儿们,连上鹤师弟,我只喜欢黑豆儿。”撇撇嘴,知趣又好奇起来,“师叔祖,你本体是什么鸟儿啊?”
  罗妖没理会知趣,阖上眼睛睡觉。
  知趣在吴家住了小半个月,就要回去了。
  走前自然又有一番依依不舍,吴氏给知趣做了许多衣罗鞋袜,叹道,“你们做神仙的,想必穿不惯凡人的衣物。你带了去,若是想娘了,就拿出来瞧瞧。”知趣初次回来时还是十五岁那年,虽然每次知趣回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不过吴氏是做母亲的人,怎能察觉不出儿子的处境?先时回来,手脚上茧子都是有的,知趣是去修仙,又不是去种田,吴氏忖度着,或许因自己是个凡人,故此知趣做神仙的日子也不大好过。
  如今回来,有罗妖相伴。罗妖不论言谈举止,其风姿仪态竟比罗梦仙还要强上许多,而且知趣此次回家,神采气韵也较以往大为不同,想来日子过得不错。吴氏也能稍稍安心。
  罗妖很会给知趣做脸面,他一握知趣的手,祥云自脚下升起,另有紫气东来,衣袂翻飞,神仙之状,世人皆叹。
  知趣不由偷乐。
  罗妖随手取出知趣怀里的养魂木,一道金光打入吴氏腹中。
  自此,知趣对于罗妖那些不着调的看法儿全消,笑道,“师叔祖什么人情世故都明白,还骗我说没到过凡世呢。”
  “凡世与修真界并无什么差别,我以前虽没到过凡世,却也听人说起过。”罗妖眉目恬淡,倒有了几分高人气象,“你母亲瞧着还年轻,再生个孩子,也就不会孤独了。”
  “多亏了师叔祖。”知趣不由又问,“师叔祖,我娘没怀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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