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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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真的。舰长道:我可以保证,我刚才给你讲的故事里绝对没有一丁点虚假。
  只是隐藏了一部分内容。
  楚锐脚下踩的就是舰长口中的上世纪的产物,织金的昵面地毯踩着非常柔软。
  烟光在楚锐的手指间闪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要是舰长没看错的话,楚锐确实是拿手把烟掐了。
  楚锐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把烟蒂连带着里面的烟灰一起包到手帕里。
  楚锐元帅从小娇生惯养,又体弱多病,觉得纸巾不够柔软,又对纸屑过敏,所以习惯性地在衣袋里装手帕。
  他包好了之后才又放到衣袋里,打算等光源恢复了之后找个垃圾桶扔掉。
  舰长看不清他的动作,但是听到对方衣料摩擦的声音就觉得十分紧张。
  他的紧张是正确的。
  舰长的手已经按上了自己的枪。
  楚锐道:给我。
  我......
  楚锐那把枪又抵在了他的喉咙上,他微笑着说:我并不在和你商量。
  冰凉冰凉的枪支压在喉咙上面,他好像能闻到上面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舰长咬牙,要是他此刻开枪。
  楚锐突然从后面按住了他两只手,以一种相当不舒服,但是非常不容易活动的姿势把他的手拷住了。
  然后楚锐自己把枪拿了出来。
  楚锐摩擦了一下上面精致的浮雕蔷薇花,道:这是一把女士□□。
  舰长冷笑道:我难道不能有这样的收藏吗?
  楚锐点头道:可以,这种□□投产年份应该在三年前,造型精致,花纹是设计师妻子最喜欢的图案,这支□□比一般的□□轻的多,最初的设计目的是给一些平日里没法轻易拿出枪进行反抗,体质较为虚弱的女性使用,当然,也包括一些体质较差的男性。
  舰长反而笑了,道:那么,这把枪其实更适合你。
  楚锐用手指摩擦了一下上面的花纹,道:我也是这样以为的。
  上一次□□革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更新后的□□虽然火力比从前大的多,但是重量也增加了。军部尤其钟爱这代的□□,但是未受训的使用者则很讨厌这种□□。
  据说设计师本人的妻子身体非常差,终年呆在医院,但非常喜欢射击,这把枪就是他设计出来,为了让自己的妻子高兴一点,所以这也是一把被公认的女士□□。
  楚锐随口道:结婚了?
  舰长道:没有。
  这真的不是您妻子的枪吗?楚锐道:我身边很多人都拿这种枪做礼物送给爱人。
  你最初出现的时候身边没有枪,这点我可以确认。楚锐道:后来,某位女士把枪放到了你衣服里,我承认你们接触的时间非常短,但我还是看见了。
  舰长道:你要做什么?
  楚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松,我对破坏别人的家庭不感兴趣。
  他问的不是这个!
  由于我本人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所以我非常不希望看见别人家破人亡,我认真的,楚锐道:我于心不忍。
  现在没有什么比楚锐说的更可笑了。
  楚锐的枪还抵着他,但楚锐可以语气自然地说出自己于心不忍。
  相比于这个男人,他认为还是当时的楚锐更好一些,至少那个时候,他能够轻松杀死对方。
  别紧张,楚锐道:我并不是在威胁你,你要是认为我在威胁你,那么我也没有办法,他笑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告诉我,我不会对不相干的人做任何事情,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同样如此,但是,在你被我送到军部之后,那些不相干的人是否会被保护,我不能和你保证。
  舰长没有回答。
  他不确定楚锐值不值得相信,事实上,他和楚锐接触的一直都不多。
  他从前最多在经过楚锐房间时偏头透过玻璃看他死没死,对于当年的楚锐的全部印象仅仅是一个病弱而相当阴郁的少年。
  舰长那个时候十分疑惑把楚锐弄到基地里的意义是什么,他那样的身体情况,都不需要任何外力,仿佛只要不对他进行治疗,就是在要他的命。
  将楚锐放到房间里按时供给食物和水,他就可以自生自灭,就像某些娇贵美丽的植物一样,给予生活必须的养分这些植物是活不下去的,它们必须生长在温室里,经过悉心的照料才能开出花来。
  但是楚锐那样子恐怕不太行,要是他真的是什么植物,他定然不会是玫瑰,舰长觉得他像是仙人掌,不过没有仙人掌那样让人羡慕的顽强生命力。
  浑身上下都是刺。
  他很少能看见楚锐笑,当然,那种情况下能笑得出来的人才有问题。
  当时的楚锐好像不是那么怕死,他似乎时时刻刻都在等死。
  舰长还记得他通过监控第一次看楚锐的情景,一个消瘦但漂亮的少年人,他坐在床上,似乎要和身后的墙体融为一色。
  他是舰长在这见到的少见的漂亮而冷静的人之一。
  哪怕面对的是这种情况,楚锐仍然能把拿药的动作做的仿佛拿起什么名贵珠宝。
  他的动作永远都那么轻,舰长有时候还怀疑他能不能承受几片药的重量。
  回忆疯狂地涌来。
  在注射了探索者之后舰长很少试着回忆什么,注射之后的人本来就是疯子,这样的脑子并不适合思考。
  探索者所带来所谓的智能大幅度提高是不可能的事情,人脑的承受能力不允许这样过度的开发,强制提高带来的结果就只有颅内神经受损而已。
  疼痛让舰长皱眉。
  他仍然能记得当时的楚锐,不过记忆并不多。
  当时他是看守者,楚锐是个仿佛用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病弱少年。
  现在楚锐能用当时冰凉又消瘦的手指拧断他的喉管。
  你在犹豫什么?他问自己。
  或许,楚锐可以解决这一切。
  然后顺便解决了他。舰长不无嘲讽地想。
  当然,要是他是楚锐,他也会在得到自己全部需要的信息之后将他杀死的。
  这是不用讨论的事情。
  但是,他听见自己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说,他还是会杀了你。
  所以他无论怎么做,得到的结果也只是死,区别在于,是楚锐在知道了一切他想知道的之后,心满意足地让他死去,还是因为什么都得不到,恼羞成怒,将他折磨死。
  舰长闭上眼。
  他不愿意去看楚锐的眼睛,这双眼睛在黑暗中是在是太亮了,亮的骇人。
  不知道楚锐有双这么亮的眼睛,能不能在黑暗中轻易地看清事物。
  我不确定,他开口,刚刚吐出几个字。
  走廊里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楚锐看他的眼神从刚才的探究和饶有趣味一下就变成了满目的冷漠。
  楚锐想杀了他。
  这是舰长第一个反应。
  楚锐给他的时间是说刚才的时间吗?
  舰长警惕非常,挣扎着要站起来。
  楚锐元帅直起腰,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
  楚锐突然笑了,道:走吧。
  楚锐不值得信任,他想。
  楚锐当然不值得信任。
  可你现在,还能信任谁?
  ......
  楚锐在信号恢复后先后通知了距离这最近的空军基地过来把乘客接走送到航空港转乘其他民舰。
  工作人员则会被带到旗舰上配合后续的调查。
  楚锐见到廖谨时那个孩子站在廖谨旁边。
  宋照贤快步向楚锐走去。
  元帅。
  楚锐道:怎么样?
  没有什么问题。宋照贤说:信息核对工作不需要我们负责。他一本正经了没有几秒就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嫂子很关心你啊。
  楚锐轻笑道:关心我?
  宋照贤道;对啊,关心你。
  楚锐略提高了一点声音,对宋照贤道:要是关心,可以直接来问我。
  那边还在和男孩说话的廖谨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宋照贤,但是并没有往楚锐那边看。
  楚锐走到空军基地派来的军官面前,道:我想要找一个人。
  您说?
  楚锐道:大概,他拿出刚才混乱中见到的晶片,在被扫过后立刻投射出一小片信息表,其中包括一个长头发女孩的证件照,是这个样子。
  是这样吧?他拿手里的东西在舰长面前晃了一下,道:先生。
  舰长道:如果你说的是林鹭,那么是这样。
  楚锐道:找到这个人,她和我身后这位舰长先生有些很特殊的关系。
  舰长冷冷地说:如果说知道名字关系也算特殊的话,那么我和您的关系也十分特殊。
  在他说完关系特殊之后一下感受到了一束不善的目光在身后。
  他微微偏头,正好对上廖教授的视线。
  廖教授人前向来温文尔雅,在这种时候也不例外,注意到舰长在看他,微微一笑。
  他俩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廖教授走到他身边,突然开口道:需要处理一下吗?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还有些犹豫。
  宋照贤想,廖谨今天见到的血,恐怕比他这一年见到的都要多。
  谁知道他要处理的是伤口,还是这个人?舰长忍不住想。
  楚锐抬眼,道:廖教授,保持一下距离。
  虽然内容传达出来的意思是关心,但语气有点冷漠。
  廖教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立刻道:好。
  就在他要乖乖后退之前,他压低了声音,这个刚才还笑容满面,嗓音柔软的男人道:好久不见。
  他的语气中毫无笑意,冰冷万分,哪怕他脸上还保持着那副示弱的神情。
  廖谨退到不远处,不在楚锐身边,也但离舰长已经很远了。
  宋照贤说:嫂子,啊不,廖教授,元帅刚才不让您过去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廖谨点头道:我知道。
  楚锐正好和那位军官谈完话,听到宋照贤说的,道:不是。
  不是?
  我很介意,楚锐微微一笑,道:廖教授离别的男人太近。
  舰长听到这句话神情复杂,但是他又很清楚不管他说什么,楚锐都会觉得他是在破坏楚锐和廖谨的关系。
  楚锐走到廖谨身边停下,道:廖教授来住哪?
  廖谨没有意识到楚锐问出这个问题的意义,但还是马上回答说:c区二层十九号。
  我记得,所有的研究人员都在这层吧。
  对。
  楚锐道:我说了,我不太喜欢廖教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这个别的男人应该是指越衡安越教授。
  不过显然,楚锐这么阴阳怪气和他究竟和谁在一起并没有关系。
  他本来就是想,兴师问罪。
  廖谨道:没有在一起。他马上嘘声,宛如一个小媳妇。
  宋照贤不能插嘴,只好找个地方努力装作自己不存在。
  楚锐道:廖教授编好理由了吗?
  廖教授刚要说话,楚锐抬手打断道:我怕太长,廖教授晚上到我办公室去说。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一祝大家花钱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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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廖谨的表情非常精彩。
  楚锐笑得有点得意。
  大厅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
  他们看过去。
  民舰大厅顶处以透明材质覆盖, 在暗色的天空下,一道带着火光的影子就显得尤为显眼。
  舰长神色突变。
  楚锐安慰道:没事的,信号弹炸开了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这时舰长想听的安慰并不是这个。
  他神色阴沉, 手指紧紧地攥着, 不过又马上松开了。
  马上,舰上就升起了两架战机。
  楚锐语气似乎很是遗憾地说:这位客人未免过于着急了些,他笑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名字。
  舰长对此冷笑一声表示回应。
  不久, 两个军官带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过来。
  正是那个男孩的姐姐。
  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眼泪。
  楚锐道:恕我冒昧, 这位不会就是您的,妻子吧。
  舰长脸色惨白地摇摇头。
  楚锐轻声叹息, 转头对身边的军官道:那么, 这个女人连同他她身边的孩子,我就一起带走了。
  男孩死死地拽着廖谨的袖子, 他拼命地摇头,开口的声音柔软又沙哑。
  这个孩子的脸上还挂着没干的眼泪和已经干涩的血迹, 我不要和他们在一起,他颤抖着说:我害怕,姐姐会杀了我的。
  楚锐挑眉, 对舰长道:您的家庭关系好像不太和谐。
  谢谢您的关心。舰长咬牙道。
  楚锐蹲下来,直视孩子的脸,道:姐姐为什么要杀了你?
  漂亮的女人脸色比舰长好看不了哪去,但是她闭着嘴, 一句话都没有说。
  孩子哭着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说着就往廖谨那边靠,眼泪蹭了廖谨一身。
  楚锐保持着微笑。
  女人冰凉的手紧紧地扣住舰长被拷在背后的手。
  楚锐把枪拿出来,枪口对着这位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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