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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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关上门简单冲了一下身体,拿起一直放在浴室的睡衣套在身上,然后走了出来。
  段景琛还在外面,看到我出来,一笑,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那把椅子说:“坐下来聊吧。”
  “如果说的还是哪些事,就不用再聊了。”我看着他的眼睛,“其实你也知道,我来就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他盯着我的眼睛,没理会我的话,直接问:“你觉得顾一笑,死了吗?”
  “没有。”我马上说。
  他笑了笑:“说实话。”
  “没有。”我仍然坚定。
  他敛起了笑,目光严肃的看着我,放缓了语速道:“陶然,说实话。”
  “没有。”我有点心虚,语气不似刚才那么坚决。
  “陶然,如果你真的坚信他还活着,一定不会再跑来看他一趟,而且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状态。你是一个妈妈,一个上市的总裁,不能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陷在感情里出不来了。你身上有更多的责任,爱情只是你生命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何况,kb是怎么回到你手上的,你不会不知道。所以,现在你这些姿态真的会让顾一笑看不起的,他在上面看着呢。”段景琛语速很快,说完以后站起来,几步走到酒柜前,抱出了几瓶酒,一并放到我面前的小桌子上说,“你一直没发泄,好好喝喝,发泄一下,把心里想说的话都吼出来。那个船长你放心,我刚才给了他一瓶放了安眠药的水,他会睡得很死,绝对听不到你在吼什么。”
  段景琛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酒瓶盖,拿出杯子倒满放到我面前,同时像酒保一样问:“你加不加冰?”
  “加。”我说。
  他二话不说,去拿了一大桶冰块。
  中午我们吃了一点方便食品,晚上我一直站在上面不肯下来,所以晚饭没吃。但是,到了现在也不想吃饭了,我拿起杯子灌了一杯酒。
  在岸上,我不敢喝,不敢说,不敢吼。
  因为在岸上,我身上的身份太多,每一个都要我绷着,担着,扛着。现在,不用了,我喝得快极了,而且不计后果。
  段景琛是个君子,我知道不管我是什么样的,我在他面前都是安全的。
  他看到我开喝了,转身进了厨房,我听到了水声,切菜的声音,然后油烟机转动的声音。
  我喝到第三杯酒时,他已经端着几盘子爆炒的海鲜走了过来。
  “下午用网捞上来的,喝酒的话不适合清蒸,我给你用黄辣椒爆炒了,下酒菜。”他说。
  “吃不下去。”我说。
  “喝得下就吃得下,我陪你。”他说完,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也给自己拿了一个杯子,和我一杯接一杯的碰上了。
  我彻底放开了,喝得很尽兴,海鲜也吃不了少,依稀记得我还夸他手艺不错什么的。
  最后,我喝高了,哭了,笑了,还说了很多话,说的是什么,我自己不记得。但是,我记得说这些话时的感觉,那就是酣畅淋漓。真的,几十年都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段景琛也没和我憋着,我说什么话他都有得回。有些,我觉得是歪理,却又觉得有道理。因为同样的话,没人在我面前说过。
  后来,我还记得段景琛红了眼睛,说了一句我辈子都忘不了的话。他说:“陶然,你就是个捂不热的石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不能因为顾一笑拿出一条命来,你就觉得他是无辜的。何况,他死,并不是因为你。你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原因。”
  我好像骂了几句他在胡扯,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过来,阳光已经升起老高了,我还没睁开眼就觉得头像同时被几十把锤子使命的砸了一样。
  我用力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
  船此时晃得厉害,我扶着墙走了出去。
  到了甲板上,我看到一个人坐在太阳伞下面钓鱼,在这一瞬间,我以为是顾一笑。大步跑了过去,还没开口,那人就转过头来对我说:“现在船上的导航坏了,船长正在修,如果修不好,咱们回去就慢了。”
  我把到了嘴边的那个名字咽了回去。
  其实,我在心里多希望睡了一觉醒来,这几个月经历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可惜,成年人的世界里只有残忍。
  导航是在傍晚修好的,我们在海上飘了大半天。太阳再次下山时,海平面上出现了一片异样的东西。
  等到近了,我和段景琛对视了一眼,同时大叫:“小岛。”
  “船长。”我大声叫道,并且我迅速跑到了驾驶舱对他说,“前面有一个小岛,我们可以上去看看。”
  “这种荒岛最好少上去,因为上面情况不明。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会留在船上,如果是白天,可以上去走走。但晚上,我建议还是船上过夜,更安全。”他一点也不惊讶。
  段景琛也追了过来,并且听到了船长的话,他点头说:“我同意船长的建议。”
  二比一,他们两个赢了。我们三个击了一下掌,决定就在岛旁把船停住,然后在船上过夜。船长很有经验,时刻关注着天气的变化。等做好这个决定以后,他看了看天空说:“今天晚上不会有大风浪,船上安全的。”
  狂奔的犀牛 说:
  第二更,会不会发现顾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重返北京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跳了那一下消耗了体力,这一夜我睡得极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三个把船靠了岸,准备放下舷梯走上小岛。但是,等到船停稳以后,我们才发现,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礁石岛,临海的四面都是陡峭的悬崖,根本上不去。
  那个船长看了一眼船上的坐标说:“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公海,我建议不要上岸,尽快返回。这一带一直不太平。”
  段景琛皱眉看了一眼四周说:“这个岛也不上去,如果真是容易上岸,早就被人圈了。”
  “既然上不去,回去吧。”我说。
  我的话音一落,段景琛和那个船长都松了一口气。
  “绕岛走一圈,看看就走。”我说。
  船长没再多说什么,开着船围着海岛绕了一圈儿,然后准备离开。就在他调转船头以后,我忽然看到岛上的树林里有什么彩色鲜艳的东西一闪而过。
  “岛上有人。”我说。
  段景琛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坚定的对我说:“没看到人,你可能眼花了。”
  “会不会是顾一笑?”我问。
  段景琛笑了一下,对我说:“怎么可能,这里距离出事的地点还有几十海里,而且从那边过来是逆着洋流的,所以他不可能到这里。”
  “我想上去看看。”我说。
  关于顾一笑,有一丝的希望,我都不肯放弃的。
  “不行,太危险了,万一是海盗呢?”船长说,“其实在荒岛上看到人,并不一定是好事,特别是我们人这么少的情况下,即使是求救的人,也不能轻易上岸。如果上面的人比较多,夺了船走了,那留在岛上的就是我们了。这样,留在岛上,还是最好的结果。”
  他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也就是说如果结果不好,我们可能就没命了。
  我不甘心,却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因为他经常在海上跑,比我们更了解情况。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记下这座岛的位置。”我说。
  他答应了下来。
  返程很快,一是来的时候大海白云和海鸥都看腻了,二是我心里无所期盼,彻底死心的窝在船舱里,哪儿也没去。
  到了码头,已经是傍晚六点。
  三亚的空气质量太好,以至于每天早晚都能看到如火的彩霞。
  我们上岸,段景琛取了车对我说:“三天没见豆包,你是不是有点想他了?”
  “是啊。”我应了一声。
  心里有什么东西好了又坏,感情很奇怪,却一个字的感觉也表达不出来。
  我先和段景琛一起去他家接上了豆包,然后带着豆包赶回酒店,晚上八点一切安排妥当,我洗了澡换了衣服,带着豆包去吃自助餐。
  “妈妈,你找到顾叔叔了吗?”豆包问。
  “没有,而且妈妈只是去海上看看,有没有希望,并不是去找顾叔叔。”我说。
  他听得似懂非懂,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说:“那我们是要回北京了吗?”
  “怎么了?这边不好玩儿?想回去了?”我问。
  “不是,三亚很好玩,我也喜欢在这里玩,就是我想家了,也想幼儿园的小朋友了。”豆包说。
  “好,咱们明天就走,其实已经开始工作了。”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妈妈,你手上全是螃蟹。”豆包嫌弃的躲开了。
  我笑了笑,专心吃自己手里的大螃蟹。
  晚上我和段景琛说了一下自己明天就要走,他马上说自己也要走,只不过现在安排飞机来不及了,问我能不能晚一天回去。
  春节过后,从三亚返京的人太多,机票不打折不说,还买不上了。我居然没订到机票,等到了第二天,才和段景琛一起回的北京。
  一到北京,温度就低了二十几,冷得要命。
  我计划在家休息半天,第二天一大早去上班。
  但是,老天显然没想让我回家休息半天。
  这几天度假,我没带电脑,也刻意不看新闻,从头到尾给自己彻底放了几天假。回到家以后,我打开电脑看邮箱里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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