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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苏台毫无波澜看着她跑开,又看着程少宁追上去。
  赵苏台嗤了一声,回到自己房间后,佛牌就开始滚烫异常,她心知今天必定有事情发生,急急将自己攒了许久的几块碎银藏在了小衣里。
  她不知道此时赵明月正在跟赵母哭诉着:“男人就是会偷腥,娶到了就不当好了,少宁她心里还想着赵惊鹊,呜呜娘,你不是说过她不是我们家孩子,你怎么还不把她赶出去,要是她能死在外面就好了!”
  赵明月一时气话,赵母听进了心里,她心疼自己唯一的孩子。
  赵苏台夜里睡得不安,寂静的夜里门被推开的声音异常清晰。
  赵母手里握着一把刀,对准鼓起的被子就刺了下去。
  谁知竟然刺了个空,底下根本没有人。
  赵苏台鬼魅一般出现在她身后:“娘,你为什么要杀我?”
  赵母这么多年听她喊娘,早就不堪忍受:“我不是你娘,你这个阴物,晦气鬼,你只是我在城外乱葬岗捡回来的,如果不是我们收养了你,你这么可能活到这么大,你从小就喜欢抢,现在还敢抢你妹妹的男人,你活该去死啊!”
  这么多年的疑惑在此刻得到解释,原来是这样啊。
  她根本不是赵家孩子,只是在乱葬岗捡来的,难怪一直说她晦气晦气。
  赵苏台竟然笑了出来。
  她看着赵母:“娘,你想杀我,爹不知道吧,昨天才有人付了五百两定金,你说要是你现在把我杀了,爹会不会被气死?”
  赵母闻言,更觉得她笑得像个恶鬼:“你这个疯子,疯子,我今天偏要杀了你!”
  刀刀往心口戳。
  赵苏台退步撞到桌子,这刀偏了,划伤了她的脖子。
  赵苏台感觉到疼痛,她抬眸,诡异的有些猩红:“娘,是你先要杀我的。”
  赵母看见她眼睛变了颜色,更加认定她就是恶鬼,举刀再刺。
  被赵苏台一把夺过,一个反扣将她压在桌子上,刀对准脖子毫不留情划了下去。
  血溅开,溅在赵苏台的脸上。
  眼里猩红褪去,这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她心中有害怕,可更多的想的是如何才能全身而退,保住自己这条命。
  赵苏台现在似乎还能闻到当时的血腥味。
  她舔了舔唇,拿出一直贴身放着的腰牌,绽开一个笑:“府君,这个腰牌能给我换成长期的吗?”
  商岐盯着她手里的腰牌,唇角微敛:“只要这个?”
  赵苏台点头:“只要这个。”
  商岐拢紧衣袖,瞥她一眼,慢吞吞吐出二字。
  “不给。”
  “……”
  他转身走了。
  赵苏台咕咕哝哝只好又收起来:“这怎么就走了,不是他自己说的,能给的都可以,这个不行,我换一个也行啊,走的倒是快……这早上的风有点冷啊,也不知道饭堂开没开饭,不如我先去看看。”
  赵苏台头一次吃饭吃的心不在焉,面前的大馒头和咸菜,咬一口不带劲,咬两口还是不带劲,她视线时不时在门口停留。
  来来往往人很多,但没一个是他。
  不会吧,他就不饿吗?都多久没吃东西了。
  直到看见俞为过来,俞为看见她对她笑了一下,径直去打饭。
  “一小碗粥就行,其他都不需要。”他对伙计说。
  赵苏台一听就明白,这是打给府君吃的。
  赵苏台立刻捧着大馒头过去,咬一口,故意含含糊糊着:“俞将军,府君现在心情可好?”
  俞为又是一笑:“赵姑娘不如跟我亲自去看看。”
  赵苏台赶紧摆手,声音低下来:“刚刚在船头上,府君问我要什么东西,他能给的都可以,我就想要个长期的腰牌,结果他转身就走。俞将军,要是府君现在心情好,我就去问一问能给我换成别的也行。”
  “赵姑娘想好要换成什么了吗,不如你先说给我听听。”
  赵苏台嚼吧嚼吧:“送我去抚水。”
  俞为接过食盒,看着一路跟着他走的赵苏台:“赵姑娘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既然不可能,就不要再想了。”
  赵苏台叹气:“那我要些金银总行吧。”
  “赵姑娘,金银易散,一辈子这么长,难保你长长久久荣华富贵,万一以后发生什么事呢,金银也无用,那和抱着一堆石头也没有区别。”
  赵苏台大气不敢喘:“比如?”
  俞为随意指了指船边:“比如,就在这船上,船沉了,谁会救你?再比如你包袱里装着金银,路上遇见土匪,那这些金银就是祸害了。”
  瞧见赵苏台低着头不说话,俞为又提点着:“赵姑娘当时跑来盛京,所求一直都是想要永远留在这里,安安稳稳生活,其实在哪儿做事都一样,与其去另寻一个去处,不如跟府君借此谈一下工钱。”
  赵苏台叹气,她停下脚步:“我等会儿再去,先让我想想。”
  不是她不想跟着府君后头喝肉汤,而是现在她被拖进梦里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以前佛牌在身,鬼怪都不能近身,现在鬼怪是没了,府君就是最大的危险。
  前两次,可以归咎为离府君太近了,所以才做这个破梦。
  赵苏台回到饭堂盛了一碗粥,一粒米一粒米数着:“留下,不留下,吃香喝辣,空腹吃不饱,白斩鸡四喜鸭大白鹅……”
  念着念着。
  赵苏台,馋了。
  “府君,上次传来的信已经查实,少陵君确有一个藏在府外的孩子,今天傍晚船到铭阳。”俞为站在一边静静道,“府君,不可再拖了。”
  商岐默默吃着粥,李孚怒道:“这个小鳖老,我就知道他在外头肯定藏着孩子,一天到晚装个圣人样子。”
  俞为补充:“那孩子的母亲见不得人,是少陵君以前还是广阳王时和周青郡王换的小妾,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这小妾还跟着他,还生了个孩子。”
  “那孩子多大?”商岐问。
  “看着约摸三岁大,藏得太严实了,我们的人也只见过一面。”
  李孚撇嘴,把着指头算了下时间:“乖乖,老蚌生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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