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太师,闺女未来会不会被嘲笑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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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非临近中午的时候回去了一趟,下午来的时候带了本《明光》,递给崔乔:“你的疑虑,里面都有解答。”
  崔乔连忙接过道谢,但没急着看,先去走廊尽头给父母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花了不少口舌,他好不容易才把两位老人安抚住,心里稍稍有些后悔,心说应该把情况说得再温和一些。
  ……妈的,宁昭同你一天到晚都过的什么日子啊!
  他稳了稳心情,低头摸上书封。
  《明光》。
  他翻了两页,然后快速地翻过,有点缺看书的心情。想了想,到底是有点在意,拿出手机搜索了豆瓣页面,又搜了一个情节梗概。
  几分钟内,崔乔的眼睛越睁越大,然后不敢置信地看向凳子上的韩非。
  ……你不会跟我说这是真的吧?
  宁昭同醒得很快,第二天晚上就挣扎着睁开眼,醒来第一句话声音低低的,压在喉咙里:“……我又梦见承平了。”
  梦见她跪在自己墓前哭得声嘶力竭,想要再见自己一面。
  傅东君一听就笑了:“你说的是老鬼还是觅觅?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北师大那件事,你醒过来第一句话也是这句。”
  她情绪有点低落,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觅觅。”
  “那我让她进来见你,”傅东君给她捂了捂被子,“稳定好情绪啊。”
  宁昭同一愣:“啊?”
  我说的是觅觅!
  很快门口探进一张脸,眉峰凌厉,鼻梁挺拔,乍看有些男相,但眼睛形状偏圆,稍稍冲淡了那股尖锐气质。宁璚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宁昭同,片刻后弯唇一笑,嗓音里都透出种稚子的甜蜜:“阿娘!”
  宁昭同那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还没醒过来,努力掐了自己一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觅觅!”
  “阿娘!”
  母女俩抱头痛哭,男人们在窗边围观着,都有些叹息。
  韩璟低声道:“我以为陛下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后,会很埋怨觅觅的所作所为。”
  “陛下可能毕生都不会认同,但也不会再多介怀,”陈碧渠神情很柔软,“前尘已远,就当个长梦吧。”
  “长梦……”韩非有些掩不住的怅然,“我也想,再见一见念念。”
  他的血脉,温厚善良的长子。
  几人闻言,都看向旁边的林织羽。
  林织羽会意,指尖翻飞,片刻后认真回道:“或有缘分。”
  韩非吸了一口气:“大卜,当真?”
  “然,”林织羽补充,“东面。”
  “可寻吗?”
  “寻之无用,且耐心等候。”
  韩非应声,心怀激荡:“诺!”
  “我的次女觅觅,名璚,”宁昭同脸上都快笑开花了,抱着闺女不撒手,“觅觅,这是沉父君。”
  宁璚乖乖叫了一句:“沉父君好。”
  父君——
  沉平莛有点想笑,伸出手:“久仰桓帝声名,往后如果叫你觅觅,会不会太冒犯了?”
  宁璚心里顿生好感,起身跟他交握一下:“父君言重,您是长辈,怎么称得上冒犯。”
  “那就好,”沉平莛坐到宁璚对面,温声问着宁昭同的情况,最后轻轻点了下头,“没事就好。”
  宁昭同摸着肚子,有点黯然:“但是孩子少了一个了。”
  “大夫跟你说了吧,本来就有融合的迹象了,再过两个月也只能剩一个,”沉平莛握住她的手,“单胎也好,双胎生起来太危险了,我也担心。”
  宁昭同含笑,轻点了一下头,摸了摸宁璚的头发:“想要弟弟还是想要妹妹?”
  觅觅眼巴巴地趴在她手边:“弟弟妹妹都好,但阿娘肯定喜欢妹妹,那就妹妹吧。”
  “嗯?为什么阿娘喜欢妹妹?”宁昭同笑问,“我待你哥哥也没有不好吧?”
  宁璚笑:“可是哥哥比起我更像妹妹。”
  沉平莛闻言,向宁昭同道:“大卜说,韩非先生与念念或许还有一段缘分。”
  宁昭同一愣,而后有点惊喜:“意思是念念也——”
  宁璚更是开心:“我还能见到哥哥?!”
  哥哥去希腊后,他们两兄妹余生就没有见过一面了。
  “不要着急,”沉平莛安慰她,“既然大卜说了,就耐心等候吧。”
  “我不急,我不急,”说不急,宁昭同脸都激动得红了,“我靠,我必须让你见见我儿子,真的,你不知道我儿子长得多好看……”
  沉平莛应声:“好,我等着。”
  “觅觅,你去把你潜月父君叫进来。”
  “啊,好,”宁璚起身,嘟囔了一句,“没想到现在是潜月父君比较受宠吗?”
  门关上,宁昭同拉着沉平莛,一脸不敢置信:“她是真觉得我听不见吗?”
  沉平莛轻笑:“自己宠出来的,自己受着吧。我需要回避吗?”
  “不用,正好要问你。”
  此话一出,沉平莛好像意识到是什么内容了,但没有开口。而陈碧渠坐到她面前后,她说的果然是那件事:“那伙人的事情你还在继续查吧,查得怎么样了?”
  陈碧渠有点惊讶地看沉平莛一眼:“夫人——”
  沉平莛无奈:“她猜出来的。”
  陈碧渠恍然,不好意思地朝她笑道:“抱歉夫人,臣等并非有意隐瞒……”
  小陈统领哄得驾轻就熟,而沉平莛听到那个“臣等”,略略怔了一下。
  臣等。
  等。
  那他也是她的属臣吗?
  宁昭同不是为问罪来的,于是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他进度怎么样。陈碧渠仔仔细细地把目前掌握到的名单念了一遍,不出所料,她基本上一个都没听过。
  她问沉平莛:“你认识吗?”
  “不大认识,也不用认识,”沉平莛解释,“都是小喽啰,就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把最后面的人揪出来。”
  “这么难查吗?”
  他都走到这个位置了,能调用的资源是难以想象的——还是说,他已经做了决定,准备粉饰太平。
  “别着急,”沉平莛拍了拍她的手背,“既然敌人最擅长的就是隐藏,那就更不能打草惊蛇了。上次怕你出事抓了两个,最近他们太安分了,也抓不住把柄。”
  “好,我不急,”她还是应声,顿了顿,“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仇人还不少,卫秋的账还没算呢。”
  陈碧渠一惊:“夫人是说卫王?”
  沉平莛更惊讶:“没跟家里人说?”
  “都没说,”宁昭同笑了笑,“不急。等控制住他,再让他给然也负荆请罪吧。”
  从医院出来,沉平莛没急着上车,慢慢点起了一支烟。他没吸,但呼吸在沁冷的空气里形成一缕缭绕的白烟,缓缓升到半空中。
  陈碧渠站在他旁边,也没有开口。
  许久,沉平莛道:“是我的问题。”
  德里亚死了,权也争到手了,他不免掉以轻心,觉得他们不至于在这个关头下手。
  陈碧渠没有应这个话头,只是问道:“不知道这个叫温流的和夫人有什么仇?”
  “我不清楚,”沉平莛摇头,“陈队长说她回国不久的时候,一个人去了一趟缅北,因为那边新兴起了一个宗教,图腾和大卜给她看过的类似。”
  缅北,宗教,大卜。
  陈碧渠怔了一下,而后心头一颤:“夫人是因为……一个人去缅北,也太危险了。”
  是为了找他们吗?
  “她当时常有轻生的念头,病——算了,”沉平莛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不想再继续说了,“有机会你跟傅东君聊一聊,他知道得比较清楚。”
  “是。”
  “把工作安排好,后天来找我。”
  “是,”陈碧渠顿了顿,“这次能把最后面的人揪出来吗?我听温流的意思,这个人的能量应该很大,会不会不太好动?”
  就算中央整个决策层都默认了他是如今话语权最大的人,但无冕就是无冕,越是这种关头,做事越是要小心。在北京腹地袭警是能惊动所有高层的大事,事关安全,陈碧渠其实都想象不出来谁才能按下所有的异议,把事情平下来。
  沉平莛听到这句,把烟头摁了:“是。”
  竟然这么利落地给了答案。
  陈碧渠听出端倪:“您大概知道是谁了吗?”
  “有一些猜测了,她可能比我更敏锐,但……让我再想想,”沉平莛没有把话说死,转过来看了他一会儿,“你要藏一藏。”
  陈碧渠略怔了一下:“现在这个关头吗?”
  “不急,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吧,”沉平莛缓和了眉眼,“今年末,去东北躲一躲。正好,你升职也需要基层经验,这下理由也有了。”
  陈碧渠点头:“都听您的安排。”
  “不会太久,”沉平莛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望向天边的暮云,“回去吧。”
  半月后,宁老师出院,适逢正月十五。当晚家里说得上热闹非凡,麻将开两桌都没缺人,但崔乔是回去伺候父母膝下了。
  嗯,薛预泽舒坦了。
  当然,这醋其实吃得多少有点开玩笑,因为宁昭同坦然地把前尘全部说了,实在缺点暧昧的气氛。不过因为不踏实,薛预泽还是主动加了崔乔的好友,甚至略显猥琐地看了一遍他的朋友圈,发现这人过得是真自在。
  可恶,羡慕了。
  宁昭同从书房里出来:“承平!”
  “哎!”
  “哎!”
  两个声音,众人都愣了一下,然后齐齐大笑。
  宁璚摸着酥酥抱怨:“阿娘!就不能不管他叫承平吗?”
  “干嘛,你爹我用了四十多年的名字说改就改?”陈承平从厨房出来,“啥事儿啊?”
  韩璟瞥他一眼,宁昭同忍笑:“过来帮个忙。”
  酥酥对着宁璚这个空降的大女儿颇为不满,哈了一声不满地跳出她怀里,韩璟啧了一声:“你这丫头,刚回家几天就猫嫌狗憎的。”
  宁璚不满:“谁是狗?阿娘背着我养猫女儿你还不帮帮我。”
  聂郁含笑,抱住酥酥,摸着它柔软的肚皮温声教育它:“不可以凶姐姐哦。”
  “喵!喵!”酥酥跳起来,朝着喻蓝江身上跳过去。
  他也坏!酥酥不要姐姐!
  晚间宁昭同上桌打麻将,刚胡了个杠上花,喜笑颜开地拿起旁边的花茶,结果已经见底了:“郁郁!”
  “哎!”
  “哎!”
  又是两个声音。
  旁边桌的薛预泽看过来,但没开口问:“六三,从这边拿。”
  “哦,好,”宁昭同开始砌牌,“倒个水,你们给他解释解释。”
  聂郁有点尴尬:“啊这……”
  宁璚一脸郁闷:“名字多了点儿,不是我的错。”
  韩非过来拿过杯子,解释道:“公主小名觅觅,大名开始是宁郁,因为是在云梦出生的,取植被森森郁郁之意。宁璚是写上宗谱的名字,念着如果公主即位世人要避讳,才改了个生僻些的字,是美玉之意。念念也是如此。”
  宁璚强行把猫抱在怀里,跪在沙发上看过来:“小时候我还因为名字觉得父亲不喜欢我,玉玦是有缺的,感觉就不盼着我好似的。”
  宁昭同一哂:“让你这丫头不学无术,天天闹笑话。四万。生之忌满,有缺是好事。”
  薛预泽赞道:“这是大智慧。”
  陈承平听得牙都疼:“碰一个,六条。你们怎么起个名字还那么多讲究,我这名字就是我爸姓陈,字排到承,然后随便抓一个平,就成了。”
  薛预泽笑:“我这代字排是玉,玉器的玉,我本名是玉泽,后来我父亲说太女气了,就改成预言的预了。”
  “什么就太女气了,”宁昭同不满,“什么叫女气?织羽名字女不女气?”
  林织羽神情淡淡:“无所谓。”
  陈碧渠为大家添满水:“上古巫者为女,若是孤阳无阴,也无法连通天地吧。”
  “啥意思?”喻蓝江走过来,怀里抱着酥酥,腿边则跟着小跑的arancia,“哦,你不是男的啊?”
  林织羽一时语塞,众人哄笑。
  宁璚探头问道:“那妹妹准备叫什么名字啊?”
  宁昭同头也不回:“你说你哪个妹妹?”
  宁璚疑惑:“您现在不是只怀着一个吗?我、啊!阿爷!干嘛打我!”
  韩璟收回手:“你猫妹妹叫宁酥酥。”
  “?”
  傅东君都要笑傻了。
  “不过,我还真琢磨过,”宁昭同悠悠打出一张四筒,“你们觉得慎远和裁瑜哪个好听?慎终追远那个慎远,裁是剪裁的裁,怀瑾握瑜的瑜。”
  喻蓝江困惑:“这是女孩儿名字?”
  薛预泽评价:“感觉是民国人。”
  宁璚不满:“怎么我们就是单字妹妹就是双字!”
  薛预泽扮演了一把狄仁杰:“太师怎么看?”
  韩非沉吟片刻:“裁字是否意头不佳?瑜字倒也是美玉之意。”
  “碰,四万,那慎远比较好?”宁昭同问。
  韩非摇头:“不好听。”
  “那你想一个,你们也想想,我真不会起名,”聂郁递了个草莓过来,她用嘴接了,模模糊糊道,“我觉得叫宁草莓也行,或者宁樱桃?”
  “……”
  “……”
  “……”
  众人沉默,而后都朝韩非投出鼓励的眼神。
  太师,闺女未来会不会被嘲笑就看你的了!
  正月十八,家里因为宁璚的未来规划爆发了家庭大战。
  舅舅苦苦相劝:“觅觅!不读书真的不行的!你看看这一大家子,以后我们聊天你都搭不上话!”
  陈承平据理力争:“条条大路通罗马,行行事业出状元,甭听你舅舅的,念不下去就别念了!”
  舅舅不敢置信:“他都能说得出这么没文化的话了,你还愿意听他的?”
  喻蓝江吃着车厘子:“别逼孩子啊,学不进去有啥办法?”
  陈碧渠态度含蓄:“就算不上学,还是应该多学习的。”
  韩璟态度坚定:“不行!她不上学肯定在外面欺男霸女给我们惹麻烦,必须送她上学,三本都行!”
  宁璚这人倒也不是不懂规矩,就是喜欢好的,看到就想抢。后来倒没那么霸道了,因为她当了皇帝,目之所及全是最好的,不用抢。
  韩非轻轻摇头:“要学就好好学,在学校气氛很重要。”
  林织羽给宁昭同揉着太阳穴:“陛下觉得呢?”
  陛下一脸无所吊谓:“高中学历有的吧?”
  宁璚垂头丧气地应声:“有。”
  “行,那给你三个选择,”宁昭同把腿放下来,“第一,给你一年时间准备,申个海本还是成人高考都行,只要你想读,我供你读到博士后出站都行;第二,在家啃老,给你妈我当助理,我给你发工资,但是别的看心情;第三。”
  众人都看过来,而宁昭同示意了聂郁一下。
  聂郁认真看着宁璚:“觅觅想入伍吗?”
  此话一出,陈承平支棱了:“行!别的不说,这条路咱们能给你铺得平平坦坦顺顺利利的!”
  宁昭同轻踹他一下:“说什么呢,我送她去吃苦的,你以为享福的呢?”
  “该吃的苦吃,不该吃的咱也不能吃是不是?”陈承平觉得真能行,看向宁璚,“觅觅啊,你这身高空军估计进不去,海军天天在海上菜叶子都见不着,还是跟我们一样在陆军混吧?”
  聂郁笑:“那些都不急,还不知道觅觅愿不愿意。”
  傅东君不能接受,一脸痛不欲生:“救命,花儿一样的闺女你往部队送?!”
  韩璟想了会儿倒真觉得能行:“你是军营里泡大的,估计也很适应。”
  喻蓝江提建议:“你籍贯哪儿啊,要不要去蒙古新疆那边当兵?他们现在还有骑兵,每天都能骑马。”
  “那是不是太辛苦了?”陈碧渠有点担忧,“海拔那么高,很不好受吧。”
  “那就去内蒙古!”喻蓝江语带诱惑,“听说你从小也算马背上长大的,那肯定想去草原上混!”
  觅觅承认自己很动心,但还是把目光坚定地投向了陈承平:“承平父君,哪里最好混?最好是一直有人罩着几年就能混出起色的那种!”
  宁昭同眉头皱起来,抬脚踹了闺女一下:“说什么呢宁璚,我告诉你,不管你到底去哪里,进部队后不准乱多嘴,更不准乱攀关系。自己安心好好工作,你牛逼自己混不出头来?还想让别人说你的成就都是因为父母?”
  聂郁打圆场:“觅觅开玩笑而已,同”
  “什么开玩笑,这种玩笑不准开!”宁昭同横他一眼,“还有你们,说的什么有的没的,还什么给她铺路,我缺她出人头地给我挣脸享福啊?宁璚你看什么看,还不服气是不是?你以为当年你全是自己混出来的?你们全镇北军就你一个女的,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不知道卖玠光面子是吧?”
  觅觅苦着一张脸:“阿娘!给我留点儿面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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