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桶 第两百一十七碗 全军出击!目标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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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定城外,满地都是横七竖八乱摆着的尸体,还有近百十来具身首异处,四月天,气候转暖,这些尸体都已经散发出阵阵臭味来。老百姓是最朴素的,也是最善良的,从早上开始,就陆续有大定城里的百姓出得城来,开始将这些尸体集中,准备掩埋。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生前为国征战,死后应该入土为安。
  一个老汉带着儿子将一具被斩首的尸体拼合在一起,准备移到旁边。
  “滚开!汉狗!”老汉突然被人推一把,摔倒在地。儿子急忙上前搀扶,对推倒他爹的人怒目而视,却又不敢怎么样。
  “算了,都是大定人,何必呢。”有女真人劝道。
  “何必?这些将士就是他们汉人军队杀的,你忘了?”这个女真有些愤慨。大概他是不知道,女真军队攻进大宋领土的时候,可没少杀人。
  “没忘,可打仗嘛,就是这样。再说汉军进城,也没有把咱们……”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怕引起公愤。那对汉人父子默默离开了现场,女真人很仇恨汉人,这里容不下他们。争吵之后,百姓们继续搬运着尸体。
  轰鸣的马蹄声远远传来,百姓们放下尸体,抬头望去。心里暗中苦也,刚刚打完仗两天,怎么又有军队开过来了?这兵荒马乱的,还让不让人活了?不过,他们很快发现,来的不是宋军,而是蒙古骑兵。
  “快跑!蒙古畜生来了!”有人爆发出这样惊恐的喊声。蒙古人可比汉人还狠,不管是军人还是平民,见一个杀一个,落到他们手里,准没有活路。顷刻之间,大定城外的百姓跑了个干干净净。
  兀术在大定城外停了下来,望着他满地的尸首,眉头紧锁。没有看到激烈的攻防战,黎明的大定静悄悄,只有这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等着他。大定发生了什么事?我弟弟在哪儿?守城的金军在哪儿?
  “进城!”怀着满心的疑惑,兀术下令军队开进大定。城里没有一个女真士兵,甚至没有一个武装人员,只有满城的平民百姓,而他的弟弟完颜宗僖,不知去向。找来城中百姓,询问之后,兀术怒火滔天!
  原来宋军已经攻克大定,但他们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北上。大定守军全部阵亡,投降者也被宋军斩首示众,而他的弟弟据说被宋军俘虏,已经押解到了大宋。兀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现在守军全部战死,完颜宗僖终究是如何指挥的这次作战,不得而知。
  亲弟弟被敌人俘虏,兀术没有时间去悲伤,他立即马上作出决断。因为数万宋军精锐骑兵,已经向北开进,他们的目标是哪里?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上京,大金帝国的政治心脏,那里有大金国的皇帝,皇太后,还有完颜亮。
  不祥的预感笼罩在这位女真名将的心头,宋军已经走了两天。按轻骑兵最快的速度来计算,如果他们没有遇到阻击,现在他们已经快到了龙化州。再往上走一天半,就是上京!
  偏偏大定到上京之间,是千里平坦的东北平原,骑兵大可一马平川。这片地区,人烟稀少,鲜有城市,金军的防备更是薄弱,宋军几乎不可能遇到什么抵抗。大事不妙,宋军这是要发动“斩首战”,直接进攻上京。
  已经落后两天,追上的可能性不大,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仪坤,龙化两州的驻军,那是大金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其中还有自己一手缔造的“拐子马”。宋军要打上京,必须经过仪坤龙化这两个州的防区。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打过了这两个州,但前面就是横河。横何上唯一的一座桥,在金军的控制之下。
  想到这一点,兀术心中稍安,立即作了布置。留下少量兵马驻守大定,他亲提大军往北追赶。希望龙化驻军能够阻击住宋军,等待自己的追击部队赶到,实施合围。
  可越往北走,兀术的心情越沉重,一路上他发现了不少战马的尸体。最多的地方,马尸遍地,难以计算。这表明,宋军正以极大的代价,求得最快的速度,他们一定带了足够的备用马,不惜将战马跑死。这样一来,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和龙化仪坤驻军开战了。大金帝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上京
  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早在唐代就已经形成一定的规模,辽国统治时期,在这里苦心经营,人口约有十余万。大金开国以后,曾定都在会宁府,把那里称作上京。但完颜晟继位以后,深感大宋威胁与日俱增,遂迁都至临潢府,亦名上京。
  金太宗完颜晟死后,完颜合刺即位,因为年幼,由太后辅政,皇权旁落。军国大权,落入当初与太祖太宗打天下的旧臣手中。完颜亮崛起,发动政变,尽诛旧臣,总揽朝政,被封为都元帅,海陵王。
  北风呼号,天气寒冷,上京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政变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消失,上京的上空似乎还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皇宫耸立在上京北角,略显孤独。蒙古人蠢蠢欲动,海陵王巡视边防,不在京中。
  金国政治制度,在太宗完颜晟时期便全盘学习大宋,中央设尚书省总理政务,但仍延用了一些金国旧制度。熙宗继位以后,又特别是完颜亮当权后,开始全部按照汉人的三省六部制进行改革。
  兵部尚书,由都元帅完颜亮兼任。此时完颜亮不在京中,军务由兵部侍郎瓜尔成都负责。一骑奔至兵部门前,马上骑士不等停下,便跃下马背,直冲进去。卫兵正欲阻拦,却被他打翻在地,奔进大门。
  “宋军兵至龙化!宋军兵至龙化!”刺耳的喊声响彻兵部。
  瓜尔成都匆匆而出,他甚至来不及穿好衣服,奔出大堂后连声催问:“何人高声喧哗?宋军?什么宋军?”
  “大人,宋军兵至龙化!我军措手不及,龙化危急!”金将飞身而上,向他禀报道。
  “什么!兵至龙化?这,这怎么可能?”反尔成都大惊失色,连退两步。龙化离上京仅仅两日不到的路程,而宋军离金国最近的地方是在幽云十六州,从那里到上京,千里之遥!宋军难道是插着翅膀飞过来的?
  “两日前,宋军突然出现在龙化西南。却并不攻打城池,而是企图绕过龙化。龙化守将见状,率四个万人队出城迎敌。双方血战半日,各有损失。守将不敢收兵回城,只得苦苦支撑,此时,恐怕多是不保!”
  瓜尔成都听得一头雾水,使劲摇着脑袋,甚至在太阳穴上捶了一拳:“你,你慢点说!宋军怎么来的?难道大定防线被攻破了?他们有多少兵力?”
  “详细数字不得而知,只见宋军开进时,尘头大起,遮天蔽日,五里之外都能听到马蹄声。卑工将军率骑兵猛攻,不料宋军弓弩精良,两百五十步外仍能穿透重甲,我军损失惨重!卑工将军本人右臂中箭,几乎阵亡。但短兵相接之后,情况好转,但宋军十分顽强,将军遣我回京,请朝廷速发援兵!”
  这位金将说完之后才发现,瓜尔成都状若痴呆,双目无神,似乎魂游天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远在两千里之外的宋军,怎么可能事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上京东南角?大定防线十几万兵马是干什么吃的?沈王兀术不是在前线吗?
  “不好!本官得马上入宫!”瓜尔成都终于反应过来,连朝服也不及穿,飞快的向衙门久跑去,甚至连右脚上的鞋子也跑掉了。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上京一片黑暗,除呼号的风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瓜尔成都骑着快马,直奔皇宫而去。海陵王不在京城,朝廷没有主事之人,唯今之计,只能请示太后与圣上。
  金国的皇宫,与大宋相比,也就是一个富商在开封府的住宅。占地不过十几亩,宋军兵至龙化的消息,马上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金国皇帝年少,不能理事,太后又是一个没主见的妇人,孤儿寡母,一切任人摆布。在听到兵部的上奏之后,这对母子大惊失色,没有了主意,还是在瓜尔成都的提醒之下,才迅速召集在京官员,进宫议事。
  大殿之上,灯火通明,巨大的火把把殿堂映照得如同白昼。身着皮裘,头戴毡帽的金国大臣人行色匆匆,奔入皇宫,太后圣上连夜召集,不知所为何事。近年来,大金帝国流年不利,接连战败不说,国内也是动乱不已。先是旧臣们把持朝政,后来海陵王又发动政变,夺取统治权。相反,邻国大宋却是政治稳定,经济发展,幽云大军蠢蠢欲动,才开国十几多年的大金帝国,处在极度的高压之下。
  圣上与太后临朝,细心的大臣们发现,少年皇帝脸色惨白,坐在龙椅上琵琶发抖,太后也是坐立不安,眼神飘忽不定。
  行过大礼后,太后向下叫道:“瓜尔成都,你把前线战事通报于诸位大臣。”
  战事?什么战事?难道前线又打起来了?莫非是传说中的宋军北伐开始了?群臣心中一凛,知道有事发生。
  “是,臣刚刚接获龙化军报。宋军两日之前,突然出现在龙化城外。兵力不祥,宋军本欲绕过龙化,直奔上京,但龙化守将卑工,亲提大军出城迎敌。双方血战半日,各有损失,战事目前仍在持续,卑工请求朝廷,速发援兵。”
  一语既出,满堂皆惊!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宋军在哪儿?在两千里以外的幽云十六州,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我大金国的腹地?前线可有是十几万大军!还有我国最优秀的将领!群臣像炸开锅一般,议论纷纷,殿头值事官连叫四声肃静,大臣们却是充耳不闻。
  “事情不太对啊,两千里的距离,宋军是怎么过来的?”有大臣百思不得其解。
  “本官私下听说,宋军骑兵是精锐之师,得了幽云十州后,那王钰大兴马政,估计大定防线已经被攻破了。”这位大臣忧心忡忡。
  “唉,国难当头啊,女真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
  这时,年仅十八岁的皇帝见局势控制不住,欲哭无泪,哀声问道:“列位大臣,如今宋军兵临城下,众爱卿可有退敌之策?”
  问题一出,下面一片沉默。原来的旧臣还没有从政变的恐怖中走出来,不敢妄言,而完颜亮的党羽因其不在京中,也不便发表意见。
  那太后见群臣默然不语,责问道:“众爱卿都是追随太祖太宗东征西讨的元勋,如今敌军兵临城下,何故沉默?国难当头,难道就没有一个忠臣么!”
  众臣面有惭色,良久,一人起身奏道:“圣上,依老臣愚见。各处兵马都未见动静,只有龙化一处报急,由此可知,宋军并非全线进攻。这支宋军,当是孤军深入无疑。如今龙化告急,仪坤离龙化最近,不如调仪坤兵马火速救援,是为上策。”
  “不错!仪坤有沈王千岁一手缔造的重骑兵拐子马,平原作战,以一挡十!请圣上降诏,星夜调仪坤兵马驰援龙化。”几位大臣起身附和。
  瓜尔成都坐于下面,一言不发,调动兵马,这得有我兵部明令,如今海陵王不在京中,自己担不起这个干系啊。
  那少年皇帝是个没主意的人,听大臣如此建议,便侧过头去询问太后的意思。太后心知完颜亮不在京中,调动兵马,需有瓜尔成都同意。
  “瓜尔成都,你任职兵部侍郎,一切兵马调动,需有兵部明令,你意下如何?”
  “臣,臣不敢妄议,海陵王不在京中……”瓜尔成都刚想推脱。
  “莫非要等宋军打到上京!海陵王不在,万事当由圣上裁决!你想侍权抗旨不成!”一班老臣纷纷起身训斥,瓜尔成都顿觉为难。
  左思右想,如今宋军打来,内部矛盾暂时可以缓一缓,先且退兵再说。龙化仪坤两个州,有金国精锐部队七万有余,上京有兵马三万,十万大军退敌应该不成问题。一念至此,便起身言道:“既是圣上明诏,臣遵旨便是。”
  众官松了一口气,真是多事之秋啊,大金国风雨飘摇。
  “太后,圣上,臣以为,不但要发兵退敌,上京方面也应该作好应急准备,万一战事不利,上京顿成孤城,得想好退路。”一人突然高声叫道。
  众人侧目视之,乃太宗皇帝旧臣,胡沙虎。他本统领大军,防御蒙古,因为接连失利,又是太宗旧臣,完颜亮掌权之后,将其削去兵权,召回朝廷挂了个虚衔。本欲加害,但此人在军中威信极高,太宗完颜阿骨打起兵,此人便是先锋,号为“飞虎将”。
  太后皇帝见胡沙虎发言,同时问道:“爱卿有可对策?”
  “回太后圣上,宋军远征来此,必是有备而来。我军所依仗者为骑兵,臣虽从未与宋军作战,但久闻其骑兵深得当年辽军战法,再者装备精良,士气高涨。若前线战事不利,宋军兵临上京,太后与圣上便退无可退。以臣之见,莫如……”说到此处,这位典型的女真大汉顿了顿。
  “爱卿有话,不妨直说,事态严重,不必有所顾忌。”太后心知其身份特殊,有所忌讳,遂出言开导。
  “莫如暂时放弃上京,请太后与圣上,携带兵马大臣,往黄龙府暂避。”胡沙虎语出惊人。黄龙府在辽国时期,就是最重要的六府之一,有重兵防守,城池坚固,历史上岳飞有句名言“直捣黄龙”,便是说的此处。
  这办法干系太大,太后与皇帝一时没有主意,但大臣们却如一锅沸粥般争论起来。放弃首都,会动摇国本,影响军民士气,被视为一种“投降示弱”的举动,怎么能轻易施行?历史上,若非万不得已,哪个朝代都不会放弃自己的首都。
  胡沙虎也是一员名将,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提出这个意见,有他自己的考虑。如今完颜亮当权,慑于他往日的威名,不敢取他性命。但早晚有一天,必加害于他。再者说,他是太宗旧臣,忠于太后和皇帝。
  如今完颜亮篡权,万事不由皇帝裁决,这上京的兵力被他四处调离,任用亲信执掌。只要太后与圣上离开了上京,回到女真人的圣地黄龙府,便可脱离完颜亮的掌控,重塑皇帝的权威。
  太后皇帝,及文武大臣一走,上京就是一座空城。就算宋军攻下来,也没有用处,而黄龙府距离上京一千多里,宋军孤军深入,不能持久,粮尽必返,此可谓一举两得。
  此时,太后已经揣摩出他的用意,心头一喜。
  “圣上,此事万万不可!上京是我朝皇都,极为重要,如何放弃?宋军远来,人马劳顿,我军以逸待劳,岂能不破?请太后圣上安坐京中,臣愿龙化指挥作战,不破宋军,提头来见!”完颜亮亲信将领起身奏道。他一带头,完颜亮在朝中的党羽纷纷附言。
  就在大臣们争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位分量极重的人发言了:“太后,圣上,列位大臣,国难当头,宋军势大,海陵王又不在京中。此时宋军来攻,兵力不明,胡沙虎之见,乃是权宜之计,待敌军粮尽而返,再请太后圣上回京,有何不可?切莫为了一己之私,而遭致国本动摇。”此人,便是与兀术向来不和的完颜宗翰。
  当年在上雄前线,他就与兀术分别掌军,水火不容。兀术与完颜亮叔侄得势之后,他的息影极其艰难,若非是皇室宗亲,又是开国国相撒改的长子,早就被杀了。
  他口中所说的“一己之私”,就是指责完颜亮的党羽,不要因为某一派的势力,而使整个国家民族遭受灭顶之灾。
  众臣争执不下,而实权又掌握在完颜亮的党羽手中,最后此事不了了之。皇帝当即下诏,调仪坤守军,火速驰援龙化作战。
  龙化州,横河岸边。
  关外的气候,较之内地显得反复无常,昼夜温差极大。远征军没有深入敌境作战的经验,事先没有料到这一点,所以士气们都穿着单衣,着轻铠上阵。军中生病者,十有二三。
  刚刚经历一场血战,女真军队暂时缩回岸边,紧守横河石桥。横河宽两丈,这座石桥,是唯一的通道。
  冯擒虎在刚才的战斗中,左大腿被扎了一枪,包扎完毕,在副将的搀扶来到军中视察。为了迷惑敌人,士兵们点起了许多的篝火,借以取暖。
  “部队伤亡多少?”冯擒虎小声问道。
  “回将军,四场恶战,我军伤亡近三成,如今只余七千多人。”副将回答道。女真人的骑兵,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战斗力极强,在远处宋军还能靠装备精良占些便宜,一旦短兵相接,打得可真吃力啊。
  “据说龙化的守将是金国大将卑工,当年在咸都,王上率军抵抗金军入侵。就是这个卑工,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若非徽宗先帝一纸诏命把王上和南府军召回京中,他早就完蛋了,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我军的拦路虎。”冯擒虎叹道。
  “将军,韩大人命我军吸引龙化敌军的注意力,只能进攻,不能退守,所为何意?”副将有个问题一直不解,此时提了出来。
  冯擒虎没有马上回答,火光映照在这位大宋勇将的脸上,竟显现出一阵悲壮之情。
  “韩大人的意思,是用我军作诱饵,不光是要吸引龙化敌军,最重要的是,把仪坤的拐子马吸引过来。给大军北上进攻上京,扫平道路,切掉尾巴。”
  副将闻言,心头狂跳,搀扶冯擒虎的手也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我部现在只有七千余人,而横河岸边的金军有数万之众,如果仪坤的敌军再过来,我部必陷于重围之中,难以逃出生天!
  “害怕了?”冯擒虎感觉到了部下的震惊。
  “将军,这可是九死一生的勾当。卑职听说那拐子马又名连环马,三人为一组,人马俱披重甲,以铁锁相连,像墙壁一般推进,很是棘手。”
  冯擒虎闻言倒是不以为意,摇头道:“要破拐子马其实不难,难就难在我们没有步兵。如果硬碰硬用骑兵冲锋,不利我军。如果把骑兵改作步兵,我部兵力又太少,防得了东,防不了西……”
  语至此处,突然笑道:“说来也怪,我一个羌人,如今却统率汉军作战,为你们打天下。”
  “王上早就有言,汉羌一家,不分彼此。将军为国征战,屡立奇功,他日班师凯旋,王上必有重赏。”副将安慰道。
  冯擒虎沉默,环视四周,望着那些在篝火旁取暖的士卒,忽然叹道:“不知道我没有命回去受封为侯。”
  副将刚想劝说,他却已经推开,深深吸上一口气:“传我将令,骑兵上马,发动冲锋!战至一兵一卒,绝不允许后退半步!”说罢,回头直视副将,“你我共事多年,情深义重,若我战死,请代为上奏朝廷,若念冯擒虎忠心为国,请善待羌人,视之如一。”
  仪坤州西南五十里以外
  夜色之中,连营绵延,韩毅三万大军在此驻扎已经整整两天了,可斥候回报,仪坤的守军仍旧没有动静。再等下去,我军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但仪坤的守军不走,大军就不能北上,否则到时敌军尾随于后,宋军就会腹背受敌。
  想必上京方面已经得到了消息,有所准备,奇袭的效果已经达不到了,打下上京已是妄想。不知仪坤是何人镇守,竟然眼见龙化州遇袭,而视若无睹。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拔营,率领大军避开仪坤,绕到横河的源头,迂回进攻上京。可这样一来,就会浪费宝贵的时间,而且有被追击的危险。大军粮食有限,至多还有三天,便告粮尽。到时候,这几万人马如果到不了蒙古乞颜部,不是被饿死,就是被金军调集部队围攻。
  连日马不停蹄北上,每名骑兵携带的四匹战马,大多跑死两匹,甚至有累死三匹的。再不速战速决,这几万大军的命运可就堪忧了。
  已是深夜,除担负警戒的部队外,士卒们早已入睡,韩毅步出中军大帐,举头望着那一弯新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一手策划这次史无前例的远征,不管是对国家民族,但是对自己都是极为重要的。冯擒虎已经率领他的一万兵马进攻龙化,想到他,韩毅心中有些愧疚,因为他的任务太过凶险,是为主力引开敌人的注意力,很有可能陷于重围之中。这位优秀的将领,最大的愿望就是被朝廷封侯,但愿苍天庇佑,让他有惊无险。
  “韩大人!韩大人!仪坤的兵马出城了!”一人快步奔来,远远的向韩毅呼唤道。
  韩毅大喜过望!几个大步窜上去,拉着那人的肩膀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斥候探明,一个时辰以前,仪坤兵马出城向东而去,必是驰援龙化!”
  “好!太好了!哈哈哈哈!天助我也!传我将令,全军准备!目标,上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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