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惊天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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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凌儿的话,老鸨的神色一僵,笑纹像石头似的干巴巴动了动,“霜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霜儿慢慢的取下手腕上的赤金镯子,“您忘记了?那我就给您提个醒儿,我可是有人包着的,是不能接其它的客人的,至于是谁包的我,还需要我来提醒您吗?”
  老鸨僵硬的笑意化开,她看着那个金光闪闪的镯子,“这不是刘副将送给你的那只吗?”
  “是啊,”霜儿点了点头,“妈妈还记得他,那您也应该记得,包着我的,就是他吧?”
  老鸨心中暗骂,嘴里却不是敢,不管怎么说,这枕边风可是厉害得很,刘副将在这漳关城中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能得罪,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白墨手中的那些银票。
  思虑再三,她忍不住说道:“霜儿,你也不知道,这浓意阁的开销大得很,看得挺热闹,其实都不挣什么钱,培养出一个姑娘来不容易,比如你吧,当初培养你用了那么久,可刚出来没有多久,就被刘副将看中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当初跟她的时候,还是个黄花儿吧?你瞧瞧,我这成本都没有收回来,现在呢刘副将不在,你就算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妈妈一个忙,怎么样?”
  霜儿听得恶心,她没有钱,她没有收回成本?跟了刘副将之前自己挣的钱少说也有一千多两,都去哪儿了?还不都是给了她?
  一千多两,自己得吃喝多少年?按照她当初给自己的伙食条件,吃到老吃到死也够了!
  霜儿忍住心头的怒气,冷声说道:“妈妈,现在刘副将是不在,可您就不担心,万一……一会儿他来了,我这里怎么收场?”
  “你放心,不会的,”老鸨急忙说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谢总兵来了,让刘副将陪着去天齐围猎场了,他这几天是不会来的。”
  “妈妈!”霜儿的声音一挑,提高了几个度,“就算是他不来,这些人都没有张眼睛吗?浓意阁中有多少人暗中盯着我,想要给我使绊子,您不知道吗?再说,还有那个三爷,你能保证他不说吗?”
  “你放心,”老鸨拍着胸脯说道:“只要你同意,一会儿我就发话,浓意阁的人谁要是敢说,我就剪了他的舌头!至于那个三爷……他在凝儿的房中,现在正忙着不知天地为何物,哪里还有时间顾得上你?等到他出来,你这边也早没事了,我保证,消息不会走露出去的。”
  她说的话简直无耻至极,霜儿气得浑身发抖,她拔下头上的钗子用力往桌子上一拍,怒道:“妈妈别再说了!你放心,今天这事儿,我是不会同意的。”
  苦口婆心,低三下四说了半天,霜儿的态度依旧坚决,老鸨不禁有些压不住怒火,她冷笑了一声,说道:“霜儿,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下面的公子出手大方,给了钱能没有你的好处吗?你也不想想,有钱傍身不比男人更可靠吗?再说……你跟了刘副将也有一段日子了,他提过娶你的事吗?他家里别说是妻,就连妾都有了,说过有你的份吗?别傻了!还是为自己打算要紧!你真的打算为他守身如玉?”
  她说罢,不由得笑出了身,那笑意带着冰冷的讥讽,像是锐利的针芒,刺着霜儿的神经。
  霜儿霍然站起,正要发怒,忽然门声一响,有人推门而入。
  她和老鸨转过头去,看向来人。
  来人身穿月白色的长袍,腰间扎着玉带,上面的羊脂玉扣晶莹圆润,泛着如水般的光泽,他慢步而来,芝兰玉树,风流潇洒。
  他眉目清秀,但是并不女气,有一种超卓的气度自眉宇间而生,是常人无法相比的气派。
  老鸨一见他,急忙满脸是的笑说道:“哟,公子,您来了,我正和霜儿说呢,没想到您亲自上来了。该是让霜儿下去请您的。”
  白墨淡淡的一笑,目光在霜儿的脸上扫了扫,“怎么好劳动美人,该是由在下前来问候才是。霜儿姑娘,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他的声音微沉,十分的悦耳动听,霜儿没有想到,这位就是老鸨所说之人,竟然有这般的好风华,她的心头微跳,福了福身说道:“霜儿见过公子,多谢公子挂怀,霜儿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白墨说着,用眼风扫了扫一旁的老鸨。
  老鸨立即会意,急忙笑了一声,说道:“霜儿呀,快伺候着公子喝几杯酒,我去瞧瞧厨房里你的药好了没有。”
  她说罢,也不等霜儿回应,快步走了出去。
  霜儿张了张嘴,看着眼前容貌气质出众的白墨,想着刘副将去了天齐围猎场,再想想他真的没有说过要娶自己为自己赎身的话,不由得暗暗下了决心,就接这位公子一次。
  她打定了主意,对着白墨莞尔一笑,“公子,请坐,霜儿伺候您喝酒。”
  白墨笑着点头,“不急。”他说罢转身去了门那里,抬手拴上了门栓,霜儿看得脸色微红,但最终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自然也没有看到,在她垂头的瞬间,白墨的眼中有冷光一闪。
  此时的周远行正在书房中和洛九卿密谈,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洛九卿,惊得心都快从腔子跳出来,失声说道:“什么?”
  洛九卿看着他惊愕的模样,面不改色的说道:“怎么?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周远行张着嘴,他心犹如被巨浪打过,不是你说得不够清楚……是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他缓了半天的神,洛九卿也不催促,慢慢端起手边的茶喝了,等着他自己想清楚。
  良久,周远行吞了一口唾沫说道:“公主,不是我胆小,而是——此事实在太大,谢志铭的官阶在我之上,他身为总兵,手中握有重兵,虽然他现在来到漳关,但是他身边的那些侍卫个个是高手,说以一敌十一点也不为过,这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洛九卿干脆利索的说道:“他手下的侍卫以一敌十,本宫手下的侍卫以一敌百,何况,周叔叔的手下也有兵,他带在身边就那几十人,有什么难的?”
  “公主……”周远行还是有深深的顾虑,一点都没有散去,“退一万步说,把人拿下了,又该如何?用他来要胁漳州的那些兵吗?估计他们营救谢志铭的同时,还会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禀报给京中吧?”
  洛九卿轻轻笑起来,眼睛灼灼有光,“周叔叔,报给京中又如何?你以为到了京中就是到了皇帝手中吗?”
  听到她的这句话,周远行猛然站起,他愣愣的瞧了洛九卿半晌,声音艰涩道:“公主,你这样做,到底意欲何为?你到漳关城来,到底是为何?”
  洛九卿把茶盏放下,升腾的茶气拢着她的眉目,她慢慢说道:“周叔叔,你终于问出来了。”
  “还请公主答疑解惑。”周远行抿紧了嘴唇,行了个礼道。
  洛九卿慢慢吐了一口气,看着他说道:“实不相瞒,周叔叔,本宫带进城中来的人,不过是几分之一,大部队在城隐蔽,本宫此次前来,实则是有要事相商,至于遇到溪流处的毒物,是机缘巧合,你也可以认为,是天助本宫。”
  她看着周远行震惊的神色,继续说道:“本宫入城来,除了要给漳关城中的百姓们解毒之外,最重要的是,也是此行的根本目的,就是向周叔叔借兵来的。现在既然有更大的官儿在这,有更多的兵可以用,又为何放着大好的机会白白不用?”
  “借兵?”周远行慢慢坐落在椅子上,“为什么借兵,你到底意欲何为?”
  “借兵平南疆之乱,助南疆王的大公子坐稳南疆王的位子,”洛九卿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周远行的眸子猛然一缩,“打南疆?其实这几年南疆不安份,我早已经有所察觉,只不过皇上一直不肯下旨,怎么这一次……竟然打定了主意吗?公主,圣旨在何处?”
  洛九卿的笑意浅浅,带着微凉的气息,似一朵凉意森然的雪花,“圣旨?没有圣旨。怎么周叔叔以为,平乱南疆这种轩辕内部的国事,需要我一个长庆公主远道而来吗?”
  周远行一怔,他疑惑道:“那我就不明白了,公主没有圣旨,那……”
  “皇上不知道,”洛九卿直接说道:“这次,纯粹是帮南疆王的大公子一个忙,也是为了给安王殿下多收住一份势力,增加一条臂膀。”
  “安王?轩辕耀辰?”周远行脱口说道:“可是,轩辕的太子不是轩辕兆郢吗?”
  “他算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顶着一个太子的名头而已,这种东西……是可以摘去的。”洛九卿慢慢说道。
  她说得简单,周远行却浑身冰凉,从骨子里渗出冷意,他身为大将,又驻守在边关,这种重要的地方,就算是京城中的那些争半风云见得不多,但是他也心知肚明,他现在完全明白,洛九卿……是投靠了轩辕耀辰了。
  可是……周远行心中犹豫,争储夺嫡这回事向来凶险万分,无异于一场豪赌,压上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一旦有所差池,就会身陷万劫不覆之地。
  说实话,他不想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来,在他看来,他守在边关,无论将来谁坐了江山,都需要有人来守边关,他是不会受到什么波动的。
  洛九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一笑说道:“周叔叔,夺嫡这种事,没有平手一说,一旦加入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如何选择,如何站队,可是一件影响深远的事。您是不是觉得,无论将来谁坐了江山,都不会影响到您?”
  周远行见她如此开诚布公,也不再藏着掖着,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
  洛九卿一笑,“那么,周叔叔,我来为您分析一下,您就会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样的一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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