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 第3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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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萧宁外出这些年的少年可不少,同萧宁都是年纪相仿的。虽然其中不是没有定了亲的人,同样也有未定人家的,这难道不是合适的挑选人目标?
  萧谌更捉狂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也觉得那么多人跟她一块出去,或多或少她可能会看中其中一个。你知道我问她,她怎么说的?无一可纳之。”
  一个纳字,这是要纳妃吗?公主妃?
  呸!哪来的公主妃,这是糊涂了,糊涂了!
  萧谌在心里狠狠地唾了自己一口,最终还是决定不说了,同孔鸿挥挥手道:“罢了罢了,生个女儿是祖宗,我能如何!”
  “陛下。”此言甚是不妥,萧谌出言提醒一句,让他别乱来。“在外人面前我得管着自己,当着你的面我还得管着不成?你且听听。看她回来,接下来的事就更多了。”家里的事,外头的事,西胡太平了这些年,虽说内乱有所消耗,那要是以战起而夺民心,这手段有何不可?
  “陛下放心,西胡有意求娶,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恰好证明一时半会他们不会挑起战事,且放宽心吧。”孔鸿另有见解,并不以为此事有什么值得先着急的。
  “而且陛下怕是忘了,周先生一行人此去两年,两年的时间他们做了多少事,我们虽不知,但想必不会全无用处。”孔鸿想起那一位虽然面容丑陋之人,但对方有那胆识,敢远行至外,可见胸有丘壑,他们既然派人出马,且等一等。
  “太平的日子都不想过,这一位新的西胡可汗也难。”杀兄上位,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想得民心更不容易。
  若这个时候他们发兵中原,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倒是能缓冲一些事。
  萧谌和孔鸿都明白这个道理。
  战争有时候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他们稳定朝局,同样也可以震慑天下的机会。
  “虽说西胡短时间内不会兴兵,亦不可不防。”萧谌思量过后,还是决定小心为上。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既如此,须得小心再三,断然不能叫人钻了空子。
  “当如是。”孔鸿认同萧谌的意见,颔首同意。
  “你就没有一个合适的?”说来说去,又绕回了旧话题,萧谌依然是不死心。
  “陛下观察的人不少,并未发现合适的,这又是何故?”孔鸿又不是一心念着萧宁的婚事,思量如何给萧宁寻个合适的人。
  比起他来,萧谌是心心念念此事,这都寻不到合适的人,怎么就寻他问呢?
  萧谌气鼓鼓的,“羡慕你养的都是儿子。”
  不用操心女儿嫁人的事,毕竟都是娶进来的。
  “殿下与儿子无异。”萧宁的架式,她还能嫁人了?
  只能是把人娶回来才是。
  提到这一点,萧谌觉得头更痛了。“不说了,不说了,越说这烦心的事就越多,我这晚上别想睡着。”
  孔鸿很是无辜,难道不是萧谌把他拉来讨论的?
  虽然萧谌这为难,拿不准主意的原因,大家都能明白,可是,现在想打退堂鼓,难道以为问题就能解决了?
  “走吧,走吧。”接收到孔鸿的眼神,萧谌一点都不想再跟孔鸿说话了,催促人走吧。
  作为皇帝,你都心情不好了,让他走啊,好吧,孔鸿走得倍干脆。
  ***
  萧宁果然如约而归,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一如她当初离开雍州时一般。
  瑶娘看着长得亭亭玉立的萧宁,竟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毕竟是从小看着萧宁长大的人,陪萧宁做了无数大事,可竟然现在才长大。
  “仁侯。”在瑶娘发呆的空隙,萧宁走了过来,与瑶娘作一揖。
  一身官服在身的瑶娘,庄重而美丽,这是不同于从前她所见的瑶娘。
  “殿下。”萧宁一唤,瑶娘瞬间回过神来,与瑶娘拱手见礼。
  萧宁面带笑容,不难看出她心中的欢喜,此时拉住瑶娘的手道:“仁侯叫人佩服。”
  可不是吗?以爵位为开始,瑶娘正式出仕,这些年凭本事出入朝堂,成为户部侍郎。一开始不管是怎么轻视她的人,如今面对这手段了得,进退得宜,湿润如玉的人,都不敢有半分怠慢。
  瑶娘轻挑眉头道:“自不能堕殿下之威名。”
  作为萧宁的三师之一,说起来瑶娘的官阶是最低了,心下瞧不起瑶娘身份的人不在少数,瑶娘要立足,尤其不能叫人轻视。
  瑶娘同萧宁朝身后的人道:“陛下有诏,诸位都先行归家,明日再见诸位。”
  一群离家多年的人得这一句话,自是感谢,与瑶娘和萧宁见礼,这便退去。
  “新都建得如何?”寒暄客气的话也就到此为止了吧,瑶娘问起新都。
  “框架已成,现在就剩细节,秋尚书会看好的。”萧宁知各人忧心,亦明了新都若成,迁都一事便刻不容缓。
  “西胡提亲,其意在乱我大昌,是为叫朝臣相争,不过有了陛下一番诛心之论,他们定不会再提。”瑶娘想起萧谌骂人的话,心情上佳,将各人的险恶用心道破,皆是其心不正之人,他们还想瞒得过谁不成?
  但凡上位者不糊涂,朝臣各怀鬼胎,任他们再如何挑拨都只能是在做无用之功。
  “如此看来,战事将起。”西胡太平这些日子,到如今再要起战事,萧宁考虑的是,接下来西胡会如何行事。
  “殿下无准备?”瑶娘可不认为萧宁会由人肆意为之,西胡,他们最好还是老实些的好。
  “自然是有的。先西胡汗王之子我带回来了,何时让他归于西胡,就看他敢不敢。”内乱以消耗对方内部,这个主意上佳,萧宁可不是只有一个准备。
  瑶娘笑了,又想到另一回事,“可与今汗王相抗衡?”
  萧宁答之,“于兖州时,虽让他做苦力,也为他请了名师,学得如何,各人造化。不过,闻其父死于叔父之手,他一脸的恨意,却不落一滴泪。”
  此刻论起的是某位的心性,于瑶娘看来,“比之染图如何?”
  今西胡汗王正是染图,如此人物和那尚且稚嫩的小王子。父亲一死,族人几乎都会倾向于染图,小王子要回去跟染图争,斗,他有这本事吗?
  “再无用,有人搅和,总能让西胡不能一致对外,于我们而言,足矣。”萧宁又不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人身上,更不会认为一个外敌之王子,最后能完全利于他们。
  只是相比建设大昌内部,对敌于外,再起战事是他们大昌内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大昌畏于西胡,只是他们更喜欢太平无战事。可若是他们敢犯大昌,萧宁会第一个领兵出战,取他们的项上人头。
  “眼下看来最大的事还是殿下的婚事。”瑶娘直言不讳,萧宁笑了笑,“好像是。”
  “殿下与我并不一样。”瑶娘见萧宁笑,并不否认这一点,还算是了解萧宁的人,不得不提醒一句,望萧宁万不可不把这桩事放在心上。
  “女人啊,好像这辈子不嫁人便天理不容。”萧宁感慨着,这律法都有规定,若是超了年纪不嫁,可是要罚款的。
  钱,萧宁是不缺的,但她不嫁人是断不可能。
  瑶娘打量起萧宁,“殿下难道直到现在还未想清楚?”
  萧宁摇头,“想是想清楚,不过是觉得这件事比起国家大事还要让人为难。”
  “此言不虚,这婚姻大事,夫妻之事,最是无法说明白的。驭下之道,与夫妻相处之道,更是完全不一样。”瑶娘哪怕没有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家务事中,又以夫妻间的事最是叫人捉摸不透。
  瑶娘见过太多的夫妻相互埋怨地过一生,恩爱如初,举案齐眉至白首的夫妻,少之又少。
  “你们萧家倒都是不错,夫妻齐心,皆不纳妾。”瑶娘也是想起萧家的人,如今在雍州那是相当受欢迎的。
  毕竟自上至下,就算是身为皇帝的萧谌,那都是信守承诺不纳妾的人,萧宁的兄弟们,这刚放出风去道定婚,不知多少人家上门打听。
  瑶娘也是听了不少人夸起萧家的门风极佳,世族又是皇族,最是难得可贵。
  “说来,有一事也想与殿下一提,殿下归来,不如代为问问。”瑶娘提起婚事,也是想起了另一桩旁人托付之事。
  “仁侯不妨直说。”萧宁与瑶娘之间的情谊,非他人可比,她们之间无话不可说。
  “迎阳郡主归家多年,我那嫂嫂想为我家三侄求娶迎阳郡主。”瑶娘啊,那也是雍州世族出身,本姓陈,瑶娘本有定亲的人家,只是对方在临婚前反悔,至此两家反目,瑶娘至此不愿再许人家。
  瑶娘家中兄弟五人,她算是第三,前头两个都是兄长,下面一弟一妹。
  家中官位相比之下,就连她的兄长都无爵在身,她虽已然搬入仁侯府,家中兄嫂一直同她来往甚密,关系不错,有事相求,瑶娘自助之。
  眼下萧宁的兄弟姐妹中,她下头虽然也有几个妹妹,不过年纪尚小,适婚的,几个寡居姐姐皆已再嫁,仅剩一个萧三娘。
  虽说这些年有不少人动了心思,然没有萧三娘点头,总是不成的。
  一家有女百家求,谁不想娶一个好女人。萧三娘当年在兖州的表现,叫人提起亦是赞不绝口,有求娶之心的人更不在少数。
  瑶娘家的侄儿,萧宁闻之想了想,倒是记起此人了,“他未成亲?”
  若是与萧三娘年纪相仿,该早就成亲了。
  “欲向我学习,一直不曾定亲。被闹腾得受不了,拔腿跑了,去岁才回来。见迎阳郡主一面,一见倾心,这才求到我的跟前,希望能娶迎阳郡主为妻。”瑶娘当着萧宁的面,没什么不敢说的,一五一十答来。
  “我三姐膝下有二子,虽说周家不管三姐如何安置这两个孩子,依我三姐的性子,定是要带在身边的。”萧宁对这一见钟情的事,不好点评,但萧三娘的情况须得说清楚了。
  “这有什么要紧的,郡主愿意嫁给我那傻侄儿,我陈氏自当视如己出,孩子怎么称呼我们家无所谓,我陈氏定好生培养。周家想见两个孩子,我们也绝不干涉。”
  瑶娘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孩子嘛,萧三娘的情况他们家都是清楚了,清楚还求娶,任何问题都想过了。
  “我会与三姐提一提。成与不成,我自不敢保证。”做媒的事,好几年前萧宁就想了,可惜没能做成。
  纵然是相互有情有意之人,总是奈不住天意弄人,更别说这还只是一厢情愿的事,萧宁断不能保证。
  “这是自然,郡主若是有意,那是我那傻侄儿的福分;郡主无意,且当此事我从未提过。”瑶娘从不认为当强人所难,尤其是这夫妻之事。
  若是两下有意,自成佳偶;无意则当从未发生过。她一个不乐意成婚的人,自不会以强人为乐。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萧宁便放心了。
  再问起无类书院一事,瑶娘由衷称赞道:“明王殿下亦非常人,无类书院如今所出之人才,比之从前更胜一筹。”
  这是夸赞萧评啊!
  说起这儿,萧宁就想起萧评和清河郡主的成亲的事。
  “我五伯和......”按规矩是要称伯母的,但萧宁和清河郡主可是相识在前,原是同辈相交,如今她倒是高她一辈了,虽然是有些不习惯,也只能认了,“我五伯和五伯母相处得如何?”
  闻萧宁一顿,瑶娘亦明了萧宁的心境,这关心起长辈的事,瑶娘道:“殿下该相信他们都是聪明人,愿意给对方体面的人,自然能相处融洽。”
  情谊,或许这两人之间未必有,却有一份尊重对方的心,愿意给彼此体面,也就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也是我问岔了。”相互体恤,相互谅解,自然没有他们相处不好的。
  “殿下改日不妨去看看我们的女部。”萧宁不在,女人的事只能是瑶娘和清河郡主在管,有何变化也是她们最为清楚,带着几分期待的等着萧宁看到。
  “好。待我回来,见完该见的人,一定第一时间随你前去。”两人一路说话的功夫,也终于抵达从前的骠骑将军府,也是如今的宫门。
  “殿下。”守门的卫士看到萧宁立刻见礼,饶是多年不见,这样的眉眼,这样的气度,天下独一人而已,一眼便能认得出来。
  “臣不送殿下了。”送到这儿已然足以,瑶娘停下脚步,且请萧宁入内。萧宁还以一礼,“仁侯且行。”
  瑶娘亦不客气,这便拱手离去。
  萧宁目送之。回头看着熟悉无比的地方,才意识到,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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