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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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枢宫。
  天枢宫乃地宫,莫说世上没有多少人知晓它位于何处,便是“天枢宫”这三个字,世人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听闻。
  更没有人知晓天枢宫究竟是何种势力,因何而存在。
  因为,天枢宫从不入世,就像真正地埋在地底一般。
  莫凛此时就身处天枢宫中,身处一间六面铁壁的屋子中,只见屋子四面的铁墙上,正有无数白芒闪动。
  是锋利的箭簇!
  倘这些利箭同时射出,再这逃无可逃的铁屋中的人,必将被射成刺猬!
  而莫凛面上,只有寒意,而无丝毫畏惧之色!
  *
  召南国,北溪郡,北刹第二楼。
  官无忧正笑吟吟地挖下一人的双目,忽然一只花斑鸟儿飞落到他肩上来,他边笑着抬手勾勾花斑小鸟的下巴,边将手中锋利的匕首挥向正因失去双目而撕心喊叫的男人的嘴,再将他的舌头也生生削了下来,让男人就算想喊也再喊不出声音。
  只见他将脏了血的匕首扔到地上,笑着对停到他肩上的花斑鸟儿道:“来来来,让我看看是什么要紧事,居然把花斑鸽都用上了。”
  待官无忧看罢系在花斑鸽腿上的小信时,他笑着的眼快眯成了一条缝儿,语气冷冷对身后的人道:“传我命令,召南境内各楼楼主十五个时辰务必赶到东溪郡十五楼。”
  “是,二楼主!”
  官无忧捻碎手中的小信,两眼眯眯,莫老爷要是在天枢宫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题外话------
  难码难码难码!卡卡卡!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啊啊啊啊~
  ☆、222、封印之地!【万更】
  长情手中的幽蓝色雕花晶玉就像是一盏明灯,给他们指引着他们该去的方向。:::3
  白日赶路,入夜歇息,天明再继续往北方向走。
  在长情等人行走于天阙山上时,白华与藏锋也正朝着长情等人去往的方向走,不过他们所走的路并不一样,且置身于天阙山中,白华与藏锋行走自如,竟分毫不受这山中妖气所侵!
  然,从白华踏上天阙山的那一刻起,他不再如来时的路上那般不紧不慢,而是加快了速度,因为——
  “今年天阙山上的妖气,不同以往,恐有变数,需尽快前往封印之地。”
  “是,主人。”藏锋恭恭敬敬道,一句不多说,一个字不多问。
  幽深死寂的山林里,白华仿佛来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似的,脚步没有一步停顿,显然他在这天阙山上要走的路丝毫不需要思量。
  漠凉国所发生的情况,许与天阙山上有变的妖气有关,然妖气尚未从天阙山溢散而出,漠凉国又怎会有受妖气侵蚀而沉睡如死人一般的情况发生?
  唯有到了封印之地,放能知晓漠凉国一事是否与山上妖气有关。
  *
  天阙山的夜暗黑死寂得好似鬼魅随时都会从地底冒出来似的。
  当长情与沈流萤停下来休歇待天明后再继续寻路的时候,另一处几乎昼夜不停走着的白华也终于停下了脚步。
  不过,他们所停的地方并不一样。
  白华所在之处,是在长情他们脚下的天阙山山体之中,而长情与沈流萤,则是在山上黑暗死寂的林子里。
  没有火光,沈流萤便让长情将那块雕花晶玉拿出来,用它幽蓝的光来……照明。
  小若源窝在沈流萤怀里已经睡着,沈流萤也依旧窝在长情怀来,喃喃道:“啊……我想吃鱼我想吃肉我想吃糕饼我想喝汤我想泡澡我想睡舒舒服服的床,呆货,你给我变出来吧变出来吧变出来吧!”
  沈流萤喃喃完,还无理取闹地抓着长情的胳膊直摇晃,甚至还一副可怜巴巴模样,对他眨巴眨巴眼睛。
  沈流萤怨念的小模样让长情二话不说先逮了她撅起的樱唇来亲,反正没有吃的,沈流萤索性反咬住他的唇,啃啊啃,硬是将长情薄薄的唇给啃得厚了一辈,松嘴后嫌弃道:“不好吃,别给我吃了。”
  “可是我想吃萤儿。”长情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流萤。
  沈流萤这回没有瞪长情,只是撇撇嘴,顺着他的话道:“可是你的萤儿脏兮兮的,不好吃的哟。”
  “我不嫌弃萤儿。”长情果断道。
  “可是我嫌弃同样脏兮兮的你啊。”沈流萤白长情一眼,而后笑着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不准想这种事情,我还抱着小药药呢。”
  这个呆萌傻面瘫!成日里就想着吃她吃她吃她,就不能想点其他的!
  “那从天阙山离开了之后我再想。”长情面不改色道。
  “不给。”沈流萤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长情却是将她抱得紧了些,无赖道:“不管。”
  他的小娘子,岂有不给吃的道理?
  “待离开天阙山了,我陪萤儿去吃萤儿想吃的所有东西。”长情将下巴轻碰在沈流萤的额上,道。
  哪怕是温柔的话,但长情的语气以及声音听起来都是冷漠的,不过,沈流萤知道他说的全都是心里话。
  他的模样他的语气并不温柔,但他对她的心,却是真真的温柔。
  是以长情的话音才落,沈流萤便昂起头在他脸颊上用力吧唧了一口,然后将脸窝进了他的胸膛,而后用指尖点点由他托在手心的雕花晶玉,看着晶玉里幽蓝漂亮的光,这会儿想到什么便问什么道:“呆货你看啊,这块雕花晶玉的模样是芍药,咱们刚上天阙山来的那天,那分别窜入你我眉心的东西也是芍药的模样,你觉得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联系?”
  沈流萤自己问完,她自己先微沉下了脸色。
  因为就在这一瞬,她忽然想起了“芍药”这两个字,除了她双眼所见到的,还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在那个莫名的梦里。
  那两名男子喝酒的山坡上,开满的便是芍药,以及——如有人在她脑海里说过的话。
  你我兄弟,芍药为义,半为幽蓝,半为赤红。
  如此一来——
  “这不是巧合!”还不待长情回答,沈流萤才问完自己忽然想到的问题后便又急急道,“芍药,不是巧合!你手上这块芍药模样的晶玉,一定有着你我尚未知晓的用处!”
  这世上,绝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只是,这与出现在她梦里的两名男子有什么联系?
  从那日之后,她就没有再梦到这个奇怪的梦。
  “我相信萤儿所言。”长情的目光也落到了自己手中的雕花晶玉上,“不过究竟为何如此,你我怕是猜想不到,既是如此,萤儿便不要多想了,总有明白的时候,萤儿倦了,好好睡一觉才好。”
  沈流萤默了默后才点了点头,“好吧,听你的不想了,遇着的这些事情,我都要觉得我脑子不够用了。”
  长情顺口安慰沈流萤道:“没事,我脑子够用就好。”
  沈流萤登时不意了,张嘴就在长情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骂他道:“你脑子才不够用!你是猪!哼!睡觉!”
  长情被咬得一脸懵,直到沈流萤睡着,他还是没想明白,他哪里说得不对了?
  沈流萤睡着后,不再需要光亮,长情便将雕花晶玉握在了手心里。
  快了,他已经能感觉到那股与他有感应的妖气,很近很近了。
  *
  天阙山幽深阴冷,哪怕草木葱茏,却像终年不见阳光似的阴冷,能见到天光的山上尚且如此,更莫说真真终年不会有日光照耀的山体内部。
  白华便身处这阴冷入骨的山体之内,站在一叶竹筏上,顺着蜿蜒流入山体内部的小河流往整个天阙山的正中部而去。
  小河流两侧即是冷硬的山石,坐在竹筏上的人似乎只要稍一伸手便能触碰到似的,小河流顶部是同样冷硬的山石,不过却高得在黑暗里触目不及,山上草木葱茏,然在这山体之中,却是寸草不生。
  不过,随着蜿蜒的小河流一直往北,这幽深阴冷寸草不生的山体内部渐渐变得不一样,只因愈往北去,这小河流两侧冷硬的山石上不再是寸草不生,而是——开出了花儿来!
  没有泥土,就在山石上绽放成花!
  是一种在世上几乎无人见过无人识得的小花儿,竹筏愈往北,山石上的这些花儿便愈来愈多,不仅是小河流两侧有,便是漆黑的顶部也有,并且散发着幽蓝的光,映在河面上,本当是一番美景,却让竹筏上的白华面色变得冷沉。
  只见他昂头看着顶部山石上的幽蓝小花儿,语气沉沉道:“这天阙山中的常笕,是愈开愈多了。”
  这些散发着幽蓝微光的小花儿,正是妖花常笕!
  “这天阙山中的寒气,亦愈来愈重了。”白华将目光从顶部的大片幽蓝常笕上收回,对藏锋道,“藏锋,万莫碰到你身侧的常笕。”
  “属下明白。”划着竹筏的藏锋应声,恭敬的语气里是极度的警惕,可见她明白一旦碰上这些常笕会有怎样的后果。
  “还需多久才到达封印之地?”白华沉声问道。
  “如此行速,还需一个时辰。”藏锋道。
  白华微微点头,“稍缓些也无妨,你莫碰着两侧的常笕便行。”
  “属下谢过主人关心。”藏锋面上冷冷声音冷冷,偏偏说出来的却是感谢的话。
  河流蜿蜒,两侧即顶上的常笕愈来愈多,散发着的幽蓝之光也愈来愈亮,阴冷之气亦愈来愈重,抑或说是阴寒之气更为准确。
  因为周边的山石上不仅开出了幽蓝的常笕,山体上竟还覆上了一层薄冰!
  不仅如此,藏锋握着桨的双手手背上,竟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然,覆上白霜的,又岂止是她的手背而已,她的脸上身上,也全都覆上了这样的一层白霜!便是她呼出的鼻息,都凝成了白气。
  仿佛进入了无极的严冬!
  不过,白华却与寻常无异,除了他呼出的鼻息如藏锋一般也凝成了白气之外,他的面上身上,却不见丝毫的白霜。
  明明是身处同样的地方,明明身上所穿衣裳与藏锋无差,藏锋却是如在冰窟窿里呆了几天几夜似的,白华则像是刚刚踏足冰窟窿而已。
  “砰……”忽然,有沉闷的碰撞声响起,竹筏上的白华及藏锋的身子微微往前一倾,紧着只听藏锋道,“主人,竹筏再不能往前。”
  只因再往前的小河流,已然凝结成冰!
  方才的沉闷碰撞声,便是竹筏碰撞到前边河冰不得不停下的声音。
  白华微微点头,抬脚便从竹筏上走了下来,踩到前边凝结成冰的河面上,从容自然,并未事先看看这些河冰能否承受得住他的重量便踏了上去,似乎他对这儿再熟悉不过一样,根本无需事先查看什么。
  待白华走下竹筏后,对藏锋道:“再往里寒气更甚,你怕是无法承受,便在此处等着我。”
  “是,主人。”藏锋微微垂下头,“主人自己,多加小心。”
  白华温和地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往前走。
  然,哪怕他在这冰河上走了好一段路,他的模样仍没有任何改变,他似乎只是走在一个很寻常的地方而非走入一个森寒之地,身上依旧不见丝毫白霜,便是面色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里的极寒之气近不了他的身似的,对他几乎没有影响。
  白华在冰河上约莫走了一刻钟,本是狭长的山中暗河道便到了尽头,而这个尽头,让人的视线蓦地开阔起来。
  这仿佛一个大天坑,不过上不见天,依旧是冷硬的山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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