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病娇反派踢进火葬场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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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念的口中呢喃着谁的名字,离贞没有听清。
  她正要起身回到桌旁,萧念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了句“别走”。
  离贞怔住,下意识要抽回手,却见萧念依旧睡得昏沉,眉头紧锁透着凄切之意,无比孤寂落寞。
  “原来师尊心中,也念着别人呢……”离贞喃喃自语。
  她在梦中几乎看过了师尊半生,除了有赠书之恩的寂宵前辈,还没曾见到他和任何一位女子有过牵连。
  难不成师尊心念的便是寂宵……
  离贞轻轻掰开萧念的手将它放回原处,而后独坐窗边等待天明。
  -
  次日,离贞正要带着萧念离开此城继续赶路,刚出客栈,却正看见剑峰的几人在城中行走。
  他们四处张望,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步舟师兄!”离贞讶然朝那边喊道。
  剑峰弟子们闻声,立刻加快脚步围了过来,看到离贞背扶着萧念,几人当即将萧念接了过来,承前接后地问起离贞状况来。
  “离师妹,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究竟发生了何事?师尊又为何这般模样?”
  离贞又伤又怒地叹了口气,将夜遇赤霄殿、落入魔域的事与他们诉说了一遍。
  “这些魔头,如此可恶!正道就不该放过他们,早就该联合将其剿灭!”
  “原以为他们只是做些血肉生意,却不想竟这般穷凶极恶,连无辜凡人都不放过!”
  师兄们甩着袖子愤愤然说道。
  离贞压下了双睫,一提起那事,她心头便又恨又痛,酸涩不已。
  她看向步舟,疑惑道:“师兄们怎会来到此地?”
  步舟道:“久不见师尊和师妹归来,我们本就有些奇怪,后来听说你们在东南魔域附近,我们便一路赶来,助你们离开险境。好在,你们已经来到安全之处了。”
  离贞眸里掠过一丝锐光,她抓住步舟话语中的关键,追问道:“是谁传去的消息?”
  步舟等人面上亦浮现疑惑和迷茫。“这个确实不记得,只知有人告诉了我等,却想不起是谁了。”
  离贞讶异。
  师兄们的记忆被做了手脚。
  除了赤霄殿和那群魔域的怪物,哪还有人知道他们被困在了魔域?
  要是赤霄殿的人传去消息,那绝无可能。赤霄殿没有理由让师兄们来解救他们,追烟那魔头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
  若非赤霄殿,能知晓她的行踪之人,极有可能便是他。
  离贞双眸微闪,望向步舟:“步舟师兄,封焉现在何处?”
  步舟摇了摇头:“那日从藏剑秘境返程,封师弟压根就没跟我们回到华真宗,他只将离师妹去了葛镇的事知会了我一声,之后便独自行动了,似乎……之后也未回过术峰。”
  离贞略微张大了眼,心中莫名有了丝不好的预感。
  或许将她与师尊的行踪告诉剑峰师兄的,就是封焉。
  若当真是封焉,他为何又要隐藏形迹,也不亲自来救她。
  她好似掉进了一个铺满迷雾的巨洞,她茫然无所从,但有人正在顶上悄无声息地盯着她看。
  “离师妹,离师妹?”
  步舟的数次呼唤,终于将离贞深陷的神识拉了回来。
  “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步舟疑惑道。
  离贞看了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她什么都说不清道不明,连自己的内心都一团乱麻。
  “师兄,师尊已经昏迷多日了,虽说伤情未再继续恶化,可我还是担忧。”离贞轻拢着眉头说道。
  “回山求助毒峰峰主,她应当有办法。”步舟拍了拍离贞的肩,“离师妹能将师尊从魔域救出,已然十分了不得了,切莫自责,咱们先回山。”
  “……嗯。”
  -
  赤霄殿中,一对孩童被关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墙壁上微弱的火光不时闪烁,两人的心亦如那烛火一般摇晃不安。
  月地坐在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沿,蓬头垢面,像是多日都未清洗过。
  “阿云,我好饿。”女童呜咽着说道,声音再不似往日那般清澈。
  云阶抓着月地的手,小小的脸上透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
  他瘦弱苍白的脸并不比那女童好,但他强撑着镇定,掌中的坚定无声安慰着月地。
  “小月再忍忍,阿贞姐姐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月地的脸哭皱成一团:“可是阿贞姐姐也打不过这群坏人!”
  云阶紧咬着唇,片刻后松开,喃喃道:“一定能出去的。”
  月地哭了一会儿后,眼泪又流干了,便不再哭得出来,她低垂着脑袋吸了吸鼻子,说话的模样可怜至极。“坏人们就是想将阿贞姐姐骗过来,要是阿贞姐姐也被他们抓住了怎么办……”
  “不会的!”云阶立即打断,支吾片刻后又道:“阿贞姐姐那么厉害,她、她还有很厉害的门派,她肯定会叫上许多仙人惩治坏人,救我们出去。”
  月地瘪了瘪嘴,低落道:“那天晚上,那个大魔头说,要阿贞姐姐独自前来。”
  “才不要听坏人的话!”云阶说完,又沉默了许久。他总是斩钉截铁地告诉月地鼓足信心,可他略微恍惚的神情却昭示着他内心的担忧。
  “我去给你要点食物来。”
  云阶抚了抚月地的额头,他走到牢门前,整个身子都趴了上去。
  “有人在吗——”
  声音回荡在阴暗的空间内,耳中唯听回响,周围静得可怕。
  云阶又用力喊了几声,片刻后一个身影蓦地自阴影中出现,他冷峻的眸子俯视着云阶,如同在看一只虫子一般。
  云阶被他那可怖的眼神吓得狠狠一缩,对方只是盯着他没说话,他壮着胆子直起身,望着那人的双眼,央求道:“求求你,给点吃的。”
  对方没有理会他。
  云阶咽了口唾沫,又抬高了一分声音:“求求你了,我们饿得不行,如果死了,就没有用处了。”
  那赤霄魔修自他眼前离开,片刻后带着一叠饼回来,从牢门缝中塞给了他后再度消失不见。
  云阶连忙抱着饼跑到月地跟前蹲下,将饼分给了她,二人拿着饼狼吞虎咽,不管它如何干涩难嚼。
  月地看着云阶进食的模样,喉头一哽,说道:“阿云,分明你也饿坏了,却还要装作没事的模样来安慰我。”
  云阶拿手擦了把嘴角的饼渣,微微笑了笑:“其实我还能多撑一会儿的。”
  月地干枯的嘴唇轻轻颤抖,她缩了缩双腿,整个人抱作了一团。“阿云,我想爹娘。”
  云阶的眼眶瞬间湿了一圈,强撑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
  “我也想。”
  赤霄魔修送来的饼供他们吃了五天。
  五日后,那名魔修再度出现,却是动手打开了牢房门。
  云阶下意识护住月地,两人警惕又害怕地看着对方。
  魔修面无表情地盯着二人,说出了这么多日的第一句话:“收拾一番,跟我来。”
  云阶和月地面面相觑,不知对方意欲为何,在那魔修再度回头催促后,两人方动身跟上。
  “清洗,更衣。”魔修指着一方水池对二人说道。
  说完魔修转身离开,云阶思索了片刻,对月地道:“小月你先,我背过身去不看你。”
  月地抓着云阶的袖角,怯生生道:“阿云,他们要做什么?”
  云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月地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们该不会要将我们洗干净吃掉吧!”
  云阶的身子也抖了一抖,却还安定着月地道:“又、又不是野兽,哪里要吃人呀!”
  月地拧着小眉头:“可他们比野兽更可怕。”
  云阶紧抿着唇,不知再该如何安抚,只能双手捧住她的肩膀,正色道:“不论如何,我都会陪着小月的。”
  月地泫然欲泣,哽着声音走向了水池。
  二人将全身清洗干净后,换上了那魔修给他们准备的衣裳。
  镶红的黑衣,与这赤霄殿的配色极为相像。
  魔修将二人领到大厅,二人谨慎地僵着身子,悄悄抬眸看到那高座之上俊美无双的男子。
  他马尾高束,肆意倚在宽大的宝座上,右手手背撑着脑袋,琥珀色的眸子锐利的如同野豹的眼瞳,两名孩童在那轻描淡写的注视下都感受到无边的寒冷,想逃也无处遁形。
  那眼球纯黑的诡异魔修就站在宝座旁,气息阴沉的不似活人。
  月地和云阶又恨又怕,他们恨追烟带人摧毁了他们的镇子、杀害了所有的亲人邻里,可他们弱小的什么都做不了,就连这条命都是因为身怀灵根而被敌人保留下的。
  “你也下去。”宝座上的男子启唇说道,声音清冷,带有一丝不快。
  他看着两个可怜的孩童,话却是说给一旁的追烟听。
  “是。”
  追烟心中对男子不满的语气有一丝不解,但仍听命瞬间闪没了身影。
  宝座上的男子略微将身子坐正,注视二人半晌后,轻轻抬手朝他们勾了勾指尖。
  “过来。”
  月地害怕地望着他,云阶当即抱住了月地将她掩护,他向那男子问道:“你要做什么?”
  云阶战战兢兢打量着他,他并没有见过对面的人,他只觉这男子面相虽不及追烟可怖,但其隐隐散发的气息更加令人不安。
  男子眯了眯眸道:“我又不会杀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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