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重生了 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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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待遇,让楚斐唏嘘不已。
  他还在那儿见到了慧真大师。
  慧真大师先一步来了曲州,为曲州百姓治病,如今在曲州很受礼待,凡是见到了慧真大师的人,态度都是恭恭敬敬,神态之间满是濡慕。
  “王爷来了。”慧真大师颔首:“贫僧已经等待王爷多时。”
  “大师等我做什么?”
  慧真大师微微笑道:“自然是等着王爷带来的东西。”
  楚斐一噎,知道他说的,应当是自己准备的那些药材。
  他事先就与慧真大师提了一句,知道曲州可能会发生疫情,慧真大师一下子坐不住,立刻赶来了曲州。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这回曲州的疫情还没有发生,甚至因为曲州水患而伤重的人也被治好了不少。
  楚斐带来了那些钱粮,本就大受百姓欢迎,如今又见他和慧真大师关系好,言语之间,好似慧真大师会来曲州,也是多亏了安王,因而百姓也对他更加热情,待遇堪比慧真大师。
  楚斐来曲州,自然也不止这一件事情。
  钱粮安然送到,有慧真大师在,疫情也不一定会发生,他奉命前来曲州,身上有圣旨,地位超然,自然也不能忘记其他事情。
  楚斐将曲州所有官员叫到府衙,他坐在桌案后面,曲州所有官员立在下方,战战兢兢,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推攘了几下,终于有人走了出来。
  “不知道王爷将我们叫来,是为了何事?”说话的人转头和同僚们互相看了一眼,又说:“这……若是王爷无事,下官等还有公务在身,恐怕是无法与王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楚斐手中正把玩着的惊堂木忽然敲了一下,咣的一声,顿时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谁说本王无事?”楚斐抬眼,眸光扫过众人,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中。
  还是那个被推出来的官员,他又看了一眼同僚,这才问道:“不知王爷……”
  “本王来曲州这么些天,有件事情倒是奇怪的很。”
  众人又互相看了一眼,方才那被推出来的官员刚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就听上面安王又道:“你们总是看别人做什么?”
  众人一惊,连忙收回了视线,盯着地面,视线片刻也不敢移开。
  “本王还没有说什么事情奇怪,看你们的反应,倒是心虚的很。”楚斐把玩着惊堂木,语气漫不经心,可却将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入眼中:“难不成,你们还当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没有说?”
  “下官不敢。”众人道。
  “你们不敢?我看你们的胆子倒是大的很。”楚斐手中的惊堂木一敲,咣地一声,又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朝他看来。
  “王爷何出此言?”
  “曲州多年安然无恙,听闻今年降水不多,为何偏偏今年出了水患?”
  “这……这天灾人祸,王爷一定要将此事怪罪到我们的头上,那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是王爷若是要追究起来,那下官等就要问问皇上,王爷这般行事,是否是听了皇上的意思。”曲州官员们冷哼一声:“哪怕王爷是奉了皇上的命来曲州赈灾,可也万万没有平白诬陷人的道理。”
  楚斐“咦”了一声,又问:“曲州多水,每年都要批一大笔银子去修建水坝,这水坝应当是一年比一年牢,怎的偏偏今年发生了水患?”
  曲州官员们挺直了腰板,厉声道;“安王这番话,又是要将什么罪名推到我们头上?”
  “本王可什么也没有说。”楚斐无辜地道:“本王就是个闲散王爷,平日里也就只会花花银子,哪里懂这些。那些什么水坝,什么水患,本王实在是不懂。”
  “那……”曲州官员们互相看了一眼,拿不住他的意思。
  楚斐又说:“本王花的银子多了,倒是也练了一些眼力。”
  什么眼力?
  曲州官员们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楚斐说:“本王到了曲州以后,倒是去那水坝看了一眼,却见有些数目,实在是对不上。”
  曲州官员们呼吸一滞,面上却是镇定不已,个个腰板挺得笔直,仿佛什么也没听明白。
  楚斐招了招手,旁边的汪全立刻将一个账本呈了上来。
  有些眼睛厉害的,看见了那个账本,顿时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面上的镇定也一下子维持不住。
  “昨日夜里,本王在屋子门口捡到了一样好东西。”楚斐说。账本自然是他让暗卫偷来的,可暗卫的存在不能暴露,他说出这番话以后,目光盯着众人,果然见有些人面色有异。楚斐垂眸,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瞧见。
  “本王心里也是奇怪,大半夜的,有谁会给本王送这些东西。”他翻开账本,困惑地道:“本王心里一奇怪,就看了一晚上,众位大人猜,本王发现了什么?”
  “……”
  众人冷汗连连,攥紧了袖口,哪里敢猜。
  没人开口,楚斐也自然地接了下来:“本王还真发现了点什么。”
  他合上账本,声音忽然变得严厉,沉声怒道:“哪位大人来告诉本王,这账目为何与本王在水坝那看到的对不上?!”
  第155章
  曲州的众位官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安王来曲州不过是几天的工夫,就查出了这么多来。
  曲州多水,每年都要花出大笔银子修缮水坝,有水坝拦着,曲州多年来才没有出什么事情,谁知道今年发了大水,曲州的水坝却是没拦住,造成了不少损失,还有不少百姓伤亡。
  若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出,自然是皆大欢喜,谁也不会提起这件事情,可往年都好好的,偏偏今年出了岔子。
  从曲州水患爆发起,众人心中便悬着把刀,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落下。安王来了曲州时,他们还松了一口气。素来听闻这位王爷一事无成,办错了不少差事,想来也还是个糊涂王爷。
  可这样一个糊涂王爷,怎么来曲州才没几天,就发现水坝的事情了?
  众人面面相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安王方才是怎么说的?有人偷偷将这本账本放到了他屋子门口。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众人心思各异,看了看同僚,心中都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们哪里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安王,非但不是个糊涂王爷,还是个先知,这曲州水患一事,上辈子就已经经历过。这账本也不是谁送来给安王,而是安王的手下偷来的。
  可他们哪里知道?
  诸多复杂的念头在众人脑中闪过,可落到安王面前时,却是各个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只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连先前那个被推出来的官员也退了回去,一言不发。
  楚斐的视线扫过众人,他又慢条斯理将手中惊堂木放下,语气轻柔地道:“我倒也不是非要在现在问个清楚,这曲州水坝的账目对不上,想必在场有些大人也不清楚,对不对?”
  众人连忙点头。
  楚斐又问:“曲州水坝修缮一事,究竟是谁负责的?”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个人被推了出来,冷汗连连:“是……是下官负责……”
  楚斐应了一声,又问:“这建材采买,又是谁负责的?”
  众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另一人站了出来,冷汗爬上了脊背:“是、是下官……”
  “这账目出现了问题,你们可知道?”
  “下官不知。”两人齐齐摇头。
  “你们不知道?你们怎么会不知道?每年修建水坝,要用多少材料,这账上可都记了,而究竟用了多少材料,去水坝一看便知,你们说不知道,难道修缮水坝一事,并没有经过你们的手?”楚斐语气依旧轻飘飘的:“那我倒要问问了,这玩忽职守,又该怎么罚?”
  底下众人说不出话来。
  他们心里清楚,从采买到水坝建成,这中间多少功夫,哪里只会牵扯到两人,要是追究起来,在场众人谁也逃不过去,安王既然已经查到了账本,那么也很快就会查到他们,只要安王有心追究,很快……不,或许是现在,他们的官途就完蛋了。
  众人心中一阵绝望。
  就在这时,忽然又听楚斐说:“本王也不是为难你们的意思。只是皇上派本王来曲州,就是要调查清楚曲州水患的缘由,若是你们不给本王一个交代,本王也不好和皇上交代。”
  众人一愣,继而眼睛一亮,抬头冲楚斐看去。
  楚斐却是合上账本,站了起来,他让汪全将账本收好,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想必众位大人懂本王的意思。”
  意思?什么意思?
  众人愣住,可安王却已经走了出去,半句话也没有留,只将他们留在这儿,丈二摸不着头脑。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其他人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
  夜里。
  楚斐拿着毛笔,对着白纸琢磨了许久,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墨点,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该如何写下第一个字。
  楚斐抓耳挠腮,“汪全,你来给本王出出主意,本王到底该怎么写,才能让阿暖原谅本王?”
  汪全目视前方,看着门板,眼观鼻鼻观心,半点也不为所动。“奴才怎么会知道王妃的心思?王爷做错了事情,和王妃好好道歉,说不定王妃就原谅王爷了。”
  “你说的倒是好。”楚斐哼了一声:“阿暖正在气头上,本王要是说错了话,那就是火上浇油,要是她非但没消气,还更生本王的气,回头连王府也不让我近,到时候可怎么办?”
  汪全目不斜视地道:“王爷都不知道,那奴才就更不知道了。”
  楚斐气得想打人。
  他刚把纸团起,想要朝汪全扔过去,忽然听见屋子被人敲了敲,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安王在吗?”
  楚斐动作一顿,将纸团放下,抬起下巴示意汪全过去开门。
  汪全打开门,一个眼熟的曲州官员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个箱子,见着了楚斐,先行了个礼,抬起头来,又冲着他谄媚地笑了笑:“王爷。”
  楚斐登时牙疼,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问道:“这么晚了,赵大人还要来找本王,是为了何事啊?”他顿了顿,放下茶盏,又问:“该不会是为了曲州水患一事,赵大人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本王不成?”
  “没错,可不就让王爷给猜着了。”赵大人将手中箱子放下,推到了他的面前:“王爷想要知道的,都在这里头了。”
  “哦?”楚斐挑眉。
  汪全过来,替他将那箱子打开了,里头珠光宝气,被桌上烛火一照,险些晃花了楚斐的眼。他眯起眼睛,聚神看去,只见箱子里放了一排整齐的金子,分量不少,金子底下还压了厚厚一叠银票,光看那厚度,就知道是个不小的数目。
  楚斐不动声色地合上箱子,将箱子推了回去。
  赵大人顿时慌了:“王爷,这……”
  “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楚斐佯怒道:“赵大人说有什么线索要告诉本王,却是拿了一箱子这些东西,难不成是怕事情败露,想要贿赂本王不成?”
  赵大人连忙跪下:“下官不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赵大人苦了脸,一时也说不出解释的话来。今日安王说的‘意思’,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滚出去!”
  赵大人抱起箱子,忙不迭地滚了。
  等人跑远了,楚斐才又重新摊开一张白纸,笔尖蘸了蘸墨,又对着白纸苦思冥想起来。
  “我看王爷今日便歇了这个心思。”汪全给他换了一杯新茶:“王爷今日在公堂上那么一说,今儿晚上恐怕是要不得安生,来了一个赵大人,后头来的人肯定还不少。”
  楚斐嗤了一声,道:“尽是些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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