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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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然,我先去旁边,等坐好了我再跟你仔细说
  傅叶秋打断她,掐着她软乎乎的小脸,语气强势:不行。
  阮轻轻有点不自在,可看着她实在担心,就压下了那点难挨,乖巧地跟她解释了。
  因为触碰到那把剑的时候,我就感觉我到了战场上,还用那把九霄剑挑破敌人的脑袋,这也太可怕了
  傅叶秋拧眉:怎么会这样?
  阮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可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太清晰了。
  阮轻轻闷闷道:我应该从来没上过战场啊,怎么会有那种记忆?
  傅叶秋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就把她重新按到怀里,揉着她的脑袋,帮她想原因:可能是后来那把剑上了战场,沾了献血,染了亡魂,再加上你如今能通鬼神,所以才看到了那些场面。
  在她的印象里,她的小陛下从来就没上过战场,唯一经历过的战事,就是她刚出生时的那场宫变。
  可傅叶秋不想说这个。
  阮轻轻的父母就是在那场惨烈的动乱里失了性命,她提起这个,只会让阮轻轻更加伤心后怕。
  所以傅叶秋说:你所看到的,其实不是你曾经的经历,而且这把剑的经历。
  真的吗?
  可是当时骑着的那匹马是师父送的,低头看见的那双沾满血污的手也是她自己的,这怎么可能是别人经历呢?
  为了让傅叶秋别再担心,她没再描述这些细节,只道自己想通了,也不害怕了。
  可在爬到副驾驶座上的时候,阮轻轻还是忍不住思考。
  那匹汗血宝马有个极为普通的名字,就叫小红。
  当时阮轻轻想了一堆类似赤日红焱这样的名字,都被卓伊给否决了。
  她当时叉着腰,满脸的褶子都堆成皱,对阮轻轻凶:就叫小红,你这个不孝徒儿,师父给你牵回来的马,名字就得由师父来取,听懂了吗?
  阮轻轻不服气地踩她的鞋,同她辩论:不要小红不要小红就是不要!既然是给朕的马!那就应该由朕来赐名!
  两个人吵得脸红脖子粗,最后决定由小马自己决定要什么名。
  阮轻轻自信满满地走过去,对着小马驹叫自己选好的名字,可那小马驹都没有反应,倒是卓伊往旁边一去,喊了声小红,它才仰着马头发出了嘶嘶咴咴的叫唤。
  阮轻轻落败了。
  她只能认命地让那匹小马定下小红的名字,然后又因为气愤不甘,趁着卓伊午睡的时候,从她的黑白相间的头发里拔出了两根黑发。
  当天正午,皇宫中心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卓伊撕心裂肺地喊道:我的头发!我的黑头发!
  后来,小红吃好喝好,每天接受专业训练,跟着她一起慢慢长大了。
  可直到自己被卷入时空乱流的时候,小红还是活蹦乱跳的蠢傻样,和刚刚战场上所见的感觉完全不同。
  气质有所改变,年龄也不太对劲。
  阮轻轻能够肯定,如果小红长成战场上的样子,一定是在她19岁的后几年。
  为什么那些梦境都和她19岁之后相关?
  这到底地是因为什么?
  阮轻轻闭上眼靠在椅背上休息,却忍不住想那些梦的由来和关联。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因为阮轻轻说想去见卓伊,傅叶秋就开车带她去了天桥附近,车子停下以后,阮轻轻看清了自己师父那张返老还童的脸,心里忽然浮现出一种可能。
  有没有可能,是时光倒流了呢?
  就像卓伊可以由年迈变回年轻,她也可以由悲剧发生后回到最始之初。
  阮轻轻骤然坐直了身体,打断了傅叶秋要不要下车的询问,说自己需要静一静。
  按照刚才的假设,如果她没有在19岁那年离开,卷入时空乱流,后又穿来这个世界,那么正常的发展就是江璃离开去闭关,三月未回,直到宫中发生巨变。
  再然后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被迫上了战场,如卓伊给她算的那样,家人尽逝,屠戮近百万,最后死于庚子年冬,于漫天飘雪时消逝,不得善终?
  这是最坏的打算。
  也就是说,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悲剧也已经上演,只是由于不知名的原因,时光骤然倒流,一切都回到了她19岁那年,江璃尚未离开,悲剧也未曾上演的时候。
  再后来,她被送离了那个时代。
  是谁让时光倒流?又是谁把她送走?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放妻妾书,是江璃写的,皇位禅让,也是江璃的手笔,她消失后江璃没有寻找,而是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些事,足以说明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
  当然,这是最坏的可能。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平行时空。
  倘若事件以她十九那年、江璃说要闭关之后为分界点,可能发生的情况的有两种。
  一种就是她被卷入时空乱流,和后宫众人一起穿来这个世界,另一种才是梦境里那些。
  可如果是平行时空,为什么她会清晰感知?
  阮轻轻不愿意去想。
  她没法接受自己真的经历过切切实实的惨痛,没办法接受后宫众人真的早逝离去。
  可就算她不想面对,也不愿意接受,她也得把过去弄懂。
  她不能稀里糊涂的活着。
  想到这里,阮轻轻又忍不住想责怪江璃了。
  为什么她要全忘了?
  是真的不想记得她,还是说,忘记她还失去一身修为,就是把她送来这个世界的代价?
  呼。阮轻轻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看着旁边傅叶秋担心的视线,才勉强笑笑,道:姐姐,你放心,我没有事。
  她扯了个慌:我就是看到师父返老还童了有些唏嘘,顺便还想到了一切过去的事。
  看傅叶秋脸上严肃不减,阮轻轻就握着她的手臂,明媚笑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有匹叫小红的汗血宝马,那就是我师父送的,当时我好嫌弃小红这个名字啊,可是师父非要取,气的我拔了她两根头发。
  说一些轻松的事就能让秋秋心情变好吧?
  傅叶秋笑不出来,只是捧着她的脸,低声问:你真没事?
  真没事!阮轻轻回答的笃定,还弯了弯眉眼,对傅叶秋笑的天真又灿烂。
  她曾经很没用的,离开江璃就不知道该如何,可是这一次她想勇敢一点。
  过去的那些事她必须要弄懂,但关于这些惨痛经历,就让她自己来面对好了,真的没必要跟傅叶秋等人说的。
  曾经或许她没保护好这些珍视的家人,可是从今往后,她得努力将她们保护好。
  等等,也不对。
  阮轻轻转念一想,保护傅叶秋等人是没错,但她也不应该一个人面对,还得让江璃跟她一起。
  凭什么江璃说也不说就把她搞到这个地方?江璃又到底为什么闭关三月不回来?江璃就是有问题,所以她理所应当该跟自己承受这一切。
  阮轻轻把思路理顺以后,就开开心心地下了车。
  不管过去怎么样,至少现在傅叶秋她们都好好的,她也好好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世界和平,这里没有战争,以她现在的手段完全可以避免悲剧。
  卓伊还在那里摆摊,看到她那圆脸姑娘眼睛一亮,朝她招手:在这儿!
  阮轻轻拉着傅叶秋就过去了。
  傅叶秋看着卓伊,不由自主地拧起了眉:你师父竟然这么年轻?
  刚才阮轻轻说她师父返老还童傅叶秋还没注意,直到现在年轻的卓伊就站在了她面前。
  说实话,傅叶秋认不出来,毕竟她没见过卓伊几次,在仅有的几次照面里,卓伊也都是以年老的样貌出现。
  但她本能地有些不虞。
  年轻就意味着有和她竞争阮轻轻的可能,哪怕卓伊的相貌有些平平,和后宫众人有天差地别。
  卓伊也注意到了阮轻轻身边的傅叶秋,和傅叶秋隐约的敌意不同,她单纯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傅总吧?卓伊把阮轻轻扒拉到一边,把沾着汗的手往衣服上抹了抹,就朝着傅叶秋伸手:傅总您好啊,我早就听闻过你的大名的,可崇拜你了。
  傅叶秋也朝她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打招呼,又用言语把阮轻轻划到自己的地盘:听我们家轻轻说见到卓小姐很开心,我想卓小姐一定是个有趣的人,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傅叶秋都这样说了卓伊还有什么不懂的,她拿眼神揶揄地扫过傅叶秋和阮轻轻,笑的比花还要灿烂:原来是轻轻的家属啊,幸会幸会。
  傅叶秋的工作电话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她跟卓伊点头示意,又搂过阮轻轻靠近她耳边交代了以后,就去旁边接电话了。
  傅叶秋离开以后,卓伊围着阮轻轻转来转去,不住咂舌:看不出来啊,轻轻,你竟然能钓到傅叶秋这只大鱼,传闻她很难搞的,谁都攀不上。
  阮轻轻露出不解的表情:?
  卓伊满脸兴奋:说说吧,你们是哪种爱情故事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看你这模样气派,肯定也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娇小姐,或者,你们是门当户对父母撮合?该不会更刺激,你们已经隐婚了,走的是先婚后爱的剧情吧?
  阮轻轻面无表情地打断她:你想多了。
  卓伊摸着下巴,了然道:我懂了,你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而是出身不太好的小可怜,漂亮灰姑娘谁不怜爱,你长的这么水灵,就是霸道总裁文里的傻白甜小可爱啊!你跟傅总其实是俗套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对吧?或者阴差阳错,你成了她的契约情人?
  阮轻轻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你是不是受网络文学荼毒太深了?我跟秋秋根本不是恋爱关系,我们是家人。
  卓伊好奇:什么家人?
  阮轻轻说: 她是我的好姐姐。
  哦~卓伊拉长语调,扬眉道:我又猜到了,你是傅总后妈或者后爸带来的女儿吧?继姐妹日久生情?这更带感了啊,我只能说一句,磕到了。
  阮轻轻:???
  她这师父怎么还是那么烦人啊?
  阮轻轻咬着牙,再次解释:我跟秋秋就是亲若家人的关系,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阮轻轻有些恼了,傅叶秋正好打完电话回来,就把明显生气的女孩揽过去,揉着脑袋哄了哄。
  卓伊在旁边捧着腮。
  好奇怪啊,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副场景,她竟然有种嫁女儿的复杂心情。
  怎么一回事?
  傅叶秋哄完阮轻轻,余光就瞥见了卓伊牌子上写的,今日只算桃花运。
  傅叶秋视线敛了敛,状似随意地问了句:既然卓小姐会算命,不如给我也算算?
  卓伊当然没拒绝。
  她也想知道傅叶秋和阮轻轻这两个登对的美人会有着什么样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在没见到阮轻轻以前, 卓伊给人算命向来时准时不准,且不准的时候居多,可自打见了阮轻轻以后,卓伊就感觉被打通了灵窍, 对天地间的感知愈发清明了。
  今天刚起床的时候, 她就有预感, 今天适合算爱情运势,因而她就挂了牌子,说只算桃花。
  傅叶秋端坐在卓伊对面,表情温和,阮轻轻也从旁边借来一个小板凳,两手托腮认真看着。
  卓伊不敢松懈,全程专注推算,可最后得到结果的时候她却一怔。
  不会吧?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卓伊看了看傅叶秋,又看向阮轻轻,想到这女孩刚才说的话,才顿觉明悟。
  看来阮轻轻没有骗人, 她对傅叶秋, 真的只是亲若的家人的感情。
  傅叶秋注意到了卓伊的表情变化, 眯了下眼, 她问:卦象显示如何?
  傅叶秋表情如常, 看起来平平淡淡,可卓伊却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股威慑。
  她清了清嗓子, 把发紧的领口拽了拽,咧唇笑道:要不然傅总,我再给你算一遍?
  傅叶秋说可以。
  她配合着卓伊,重新又算了一遍, 可得到的结果别无二差。
  卓伊艰难开口:纵观一生,你的感情只能用八个字描述。
  傅叶秋已经隐约感觉到卓伊不会说什么好话,但她还是问了出来:哪八个字?
  阮轻轻也有些好奇,就靠过来问:哪八个字?
  看着她天真无辜的样子,卓伊在心里暗道作孽啊作孽。
  然后卓伊开了口:是纵然情深,奈何缘浅这八个字。
  傅叶秋正好握着卓伊卜卦用的竹签,听到这话,她手上一用力,那竹签骤然折断,露出参差不齐的截面。
  傅叶秋眼底晦暗,笑得有些森然:奈何缘浅?大师,这话何解?
  卓伊被吓得吞咽口水,又往阮轻轻身边蹭了蹭,才说:意思就是,对于可望而不可得的人,你还是尽早放下执念为好,因为不管如何努力,得到的结果都会是无疾而终,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勉强呢?
  何必勉强?傅叶秋把断成两截的扔到一旁,起身垂眸,居高临下地看向卓伊,压迫感毫无收敛地释放,直到现在,我还从未勉强过她,你这一句何必勉强到底从何说起?
  卓伊彻底挨上阮轻轻,跟她肩膀贴着肩膀,才敢继续说:根据卦象显示,无意识的勉强也是勉强,或者你没察觉,或者对方没察觉,但这并不代表勉强就不存在了,它是客观存在的。
  卓伊摇着头叹气:傅总,感情不可捉摸,纵然你擅长攻心算计,在别的地方所向披靡,可你未必就能看清爱人心意,若我算的不错,你继续强求,只会深陷到不可预知的劫难里。
  傅叶秋忽然冷笑:那如果你算错了呢?
  卓伊被问住了。
  很抱歉。傅叶秋整理袖口,把刚才露出来的一点疯狂都尽数收敛,只面无表情道:我相信人定胜天,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半点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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