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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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还在一边开小差的廖特助突然一愣。
  陈原臻报的地址怎么是她家的?
  然而还没等她发问,陈原臻就转身,她一手抄着牛仔裤的口袋,一副很是随意的模样。
  你结婚的时候我不是只包了红包,也没送礼物。正好,她指了指廖特助手上提着的各式各样的商品袋。
  今天我买的这堆东西,全归你了。
  您、您说什么?
  陈原臻耸了耸肩膀道:老板给下属发奖励不是很正常的吗?她说罢转身走出了专卖店,出门前还冲着廖特助喊了一句:
  我先去车上,你记得给我带杯冰拿铁。
  她说罢就背着手大摇大摆地离开。
  廖特助还在风中凌乱,在一旁正等着打印小票的收银员笑着说道:您老板可真是大方。
  廖特助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吐槽陈原臻这可不是大方,她明明只是想通过花钱发泄情绪而已。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吧。
  她再回到车上的时候,陈原臻已经恢复了她往日常见的模样,安静地坐在后座低头看文件。
  她把陈原臻点的咖啡递给她,之后系上安全带。
  明天下午没有安排吧。陈原臻吸了一口咖啡,冰凉微苦的液体滑进喉咙,她瞬间觉得思绪也变得清明了不少。
  廖特助回忆了一下日程安排,点头道:您明天下午没有安排。
  纪慈文是葬在凤凰园了?
  是。廖特助说着回眸看向陈原臻,问道:您明天下午想去看看?
  陈原臻点头,正好明天老爷子和老大去国外出差,老二明晚要去拜见岳父。
  那我明天为您安排?
  让周鸣去吧,陈原臻笑了笑,今天辛苦你了,我听说你先生明天休息,好好在家陪他。医生的假期不是很宝贵吗?
  廖特助觉得面上微烧,她抿嘴一笑,那我一会儿就和周鸣说。
  陈原臻笑着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看文件。
  第二天下午,天空果然和天气预报约定的一样阴沉了下来。
  纪慈希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乌云,又看了看正站在纪慈文的墓碑前抽泣的纪叙。
  现在是下午快四点,离着公墓关闭的时间也没多久了。虽说天气预报说了今天会下雨,但毕竟现在天也只是阴沉着。
  纪慈希这样想着,也就没打算让纪叙现在就离开。毕竟孩子思念母亲,纪慈希不想打扰他,打算等到公墓关闭的时候再带他离开。
  远处,陈原臻和周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眺望着站在墓前的二人。
  老板,您还过
  陈原臻摆手打断了周鸣,她让周鸣凑近自己,压低了声音道:纪慈希认得那辆车,你去开远些,别让他们看见。
  那您一个人可以吗?
  陈原臻点了点头,周鸣当下就应了一声,转身小跑着去开车。
  今天的风里裹着潮气,本就寒凉的天气也就凉进了人的骨头缝儿里。纪慈希眼见着纪叙小小的身子骨在风里抖得厉害,不知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被冻着了。她微微皱了眉毛,解开自己黑色西装的扣子,走到纪叙身前打算给他披上衣服。
  可她的手刚碰到纪叙的肩膀,纪叙就转过身阻止了她。
  瘦小冰凉的手搭在尚还存有纪慈希体温的西装上,很是坚定。
  纪慈希疑惑地看着他满是泪痕的脸,小孩子的脸娇嫩,受不得流了泪再被冷风刺激,他的脸通红,或许是因为还带着痛,纪叙的嘴角在微微颤着。
  不用了小姨,是我自己没有考虑到天气,没有穿厚一点。再冷我也得受着他说罢微微低头嗫嚅道:我不能总是让您帮我
  纪慈希迟疑了片刻,把西装强行披在了纪叙的身上。
  要是不想让我再给你收拾烂摊子,就别冻出病来,你生了病,还得我伺候。
  纪慈希说罢向后退了几步,她看着墓碑上纪慈文的照片,苦笑起来。
  你还不如你儿子呢,笨蛋。她喃喃自语道。
  又过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眼看着天渐渐要黑起来,纪慈希领着纪叙离开了公墓。
  从凤凰园走出来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公车站,就算是打车也是那里会比较方便一些。
  现在时间晚,天气又不好。公墓附近本就偏僻,再遇上今天这种情况,这段路上此时就只剩下纪慈希和纪叙两人。
  冬季下雨本就算是罕见,这下起来的雨自然也就要比夏季的雨古怪一些。
  纪慈希两人刚出了墓园,就下起了蒙蒙的细雨,纪慈希心叫不好,就让纪叙用西装蒙着头与自己小跑起来。
  然而二人还没跑几步,这雨蓦地规模就大了起来,二人只好再加快速度跑起来。
  只是还没跑几步,纪慈希的脚步突然停止。
  远处,有三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打着伞向他们走来。
  纪慈希心一沉,当下就觉得手脚发凉。
  她暗地里伸出手握上纪叙的手,低声说了一句跑,两人便朝着反方向跑起来,与他们迎面而来的几个人见状也跑了起来。
  毕竟纪慈希还带着个孩子,她的速度自然是不可能比得上那几个青壮年。没跑多远,纪慈希的肩膀就被一个男人擒住,直接将她推倒在地。
  纪慈希松了纪叙的手,趁着男人们不备,她使劲推了纪叙一把,大喊道:快跑
  纪叙也算是个机灵的孩子,他没犹豫就发了疯地向前跑起来,他闷着头跑,没看清前路,没有几步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他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一张戴着墨镜的笑意盈盈的脸。
  小孩子可不能乱跑哟。陈原臻弯唇笑了笑,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伞,另一只手上则是拿着一把还未撑开的雨伞。
  因为她戴着墨镜,所以纪叙一时并没有认出她是谁,只是瑟缩着不知所措。陈原臻笑了笑把手中那把还未撑开的伞递给他。
  喜欢看电影吗?她问。
  纪叙此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能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姐姐就请你看一场现场拍摄的电影,你站远点。她摸了摸纪叙的头说道,她说罢,缓步走向纪慈希。
  怎么办呢,站在那群男人的面前,陈原臻低头打量着自己,看起来很是忧愁。
  这件风衣我今天还是第一天穿,不想沾水,所以她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自己打着伞的手。
  所以只能让你们一只手了,不过这样的话,我带戒指应该可以吧。陈原臻的另一只手的中指上戴着一枚装饰戒指。
  那几个男人本想带走纪叙就好,却没想到节外生枝。只不过看着眼前的人只是个高挑的女人,几个男人对视一笑,便都打着伞冲了上去。
  陈原臻面上含笑,看着几个向自己冲来的男人却岿然不动,只是暗自握了拳头。
  先是为首的男人冲着她的面门便飞起一脚,陈原臻利落地闪开,转身在男人的小腿上踩了一脚,后又用手肘狠击了他的后背,男人应声倒地。
  紧接着的男人与她不过一来一回过了两招,就被她击倒在地。眼看着陈原臻有两下子,再冲过来的男人便用了自己的雨伞朝着她袭来,她闪身先擒住他的手腕,手一用劲,男人手中的雨伞便反向朝着他自己袭来,伞面直接被扯开,露出狰狞的钢制伞骨,上面还染着丝丝缕缕的血迹。
  大雨倾盆,若从天空上俯视,便能看见几个圆圆的黑色伞面,像是从糖水罐头里滚出来的黑葡萄一样,水润润地在地上交缠着。
  陈原臻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后背上有金色的刺绣,是几只蝴蝶的纹样。雨雾迷蒙之中,陈原臻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真切,纪慈希便只能看着那几只金灿灿的蝴蝶像是真的活了一样在雨中纷飞。
  没多大的功夫,男人便都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打滚,陈原臻站在这群男人中,她手中的伞依旧稳稳地握在她的手上,浑身上下竟是滴雨未沾。
  她笑着扫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男人,撇了撇嘴,直接越过他们走到了纪慈希的身前。
  隔着从伞檐落下的犹如珠帘的雨滴,纪慈希抬眸看去看站在自己身前的陈原臻。
  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陈原臻,皱眉正要说话,陈原臻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唇际。
  嘘。她微微摘下墨镜,冲纪慈希眨了眨眼。
  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哦。
  她说罢把墨镜重新带好,纪叙这才跑着过来,她闻声转眸,看向纪叙小手里紧紧抓着的那把伞。
  大概是因为太害怕了,纪叙竟然忘记了把伞打开。
  陈原臻勾唇笑了起来。
  小男子汉都不知道为小姨撑伞吗?这可不是绅士该做的哦。她说着伸手,纪叙懵懂地把伞递给她。
  陈原臻笑着撑起那把伞,为纪慈希遮了头顶的雨。
  喏。
  雨丝瞬间浸湿了陈原臻伸出的手臂,纪慈希这才发现原来这身衣服的刺绣只在陈原臻的左臂与后背,雨水滋润了她手臂上的蝴蝶,她一时看得发愣起来。
  老板远远地,周鸣打着伞快步跑过来,他看见前面躺着的那堆男人,就知道是自家老板亲自动手了。
  老板您没事吧
  陈原臻听着周鸣与自己说话,却并未转身,只是努了努嘴对纪慈希说道:你再怎么盯着看,这蝴蝶也不会飞出来的。还不赶紧接着伞?
  纪慈希恍然回过神,她这才缓缓站起身,颤抖着手接过陈原臻手中的伞。
  陈原臻满意地笑了笑,她转身指了指那群男人,对周鸣冷声道:这些人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属下明白。周鸣说罢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交给陈原臻,接着就走向那群男人。
  陈原臻又转身,她看着纪慈希说道:都成落汤鸡了还要等公车吗?走吧,我开车送你们。
  纪慈希虽然被陈原臻救了,但是她心中还是觉得奇怪。
  毕竟陈原臻和陈原炀是一家人,纪慈希不怀疑她是不可能的,于是她只打着伞站在原地。
  陈原臻明白纪慈希心中存有疑虑,她笑道:这么晚了,你不回家我可要回家。我能救你这一次,可不代表能救你下一次,前面的路还有多远,你是教数学的,应该算得清楚。她说罢转身,指了指在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轿车。
  从现在直到我上车,这是我给你的机会。如果你不要,那前面的路,你就自己走吧。
  陈原臻说罢,向前走去。
  眼看着陈原臻走了快有一半,纪慈希抬头看了看天。
  这雨看着还不会停,从这儿到车站还有不近的距离。
  她咬了咬牙,把伞递给纪叙。
  你去,追上那个姐姐。
  纪叙倒是很听话,一路小跑着抓住了陈原臻的衣袖。
  陈原臻回头,这才看见纪慈希别别扭扭地缓步走过来。
  她在心中窃喜起来。
  终于,她还是主动朝着自己走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陈总监是帅气的陈总监?(? ?????? ?)?
  第16章 更换衣物
  尽管陈原臻为纪慈希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纪慈希还是只看了一眼,接着就带纪叙去了车后座,而已经渐渐习惯纪慈希这种脾性的她也只是笑了笑。
  上车之后,陈原臻把驾驶座旁边早就备好的毯子扔给纪慈希,又递了一块干净的毛巾。
  先去我家吧。陈原臻边发动汽车边说道,她把墨镜摘下来,纪叙这才认出她,不禁高兴地大喊了一声漂亮姐姐!之后才想起纪慈希就坐在自己身边,他惊惧地看了一眼纪慈希,见纪慈希面无表情,纪叙心虚地垂下了脑袋。
  这里离我家比较近一些,淋成这副模样,不赶紧换衣服的话会感冒的。
  陈原臻说罢,也不管纪慈希是否答应,就开车扬长而去。
  大概是因为刚受了惊吓,又着了凉,纪叙很快就先睡着了。纪慈希见状本想拍醒他,前面的陈原臻却笑道:你就让他睡吧,如果你想睡的话也可以睡一会儿。
  纪慈希抿了抿嘴,没吱声。
  汽车行驶了差不多有四十分钟,终于抵达陈原臻所居住的公寓楼下。
  进了公寓,陈原臻先把风衣脱下,又从鞋柜里拿出两双崭新的拖鞋放在纪慈希和纪叙的脚边。
  我去换身衣服,纪小姐你可以带着纪叙到处看看。
  陈原臻说罢就先回了自己房间。纪叙抓着纪慈希的手东张西望起来,他睁大了亮闪闪的眼睛,不禁感叹道:这房子真的好大啊
  纪慈希面沉似水,她紧紧抓着纪叙的手,并不挪动脚步。
  她曾经在新闻上听说过这个小区,这里的地价即使是在z市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也绝对算得上是顶高的,一平米的价格甚至能抵过她一年的工资。
  想到这儿,纪慈希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她现在根本摸不清陈原臻的想法,她明明是陈家人,可她今天却在那种情况下救了自己和纪叙。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在纪叙的抚养权问题上,纪慈希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在物质上都无法与陈家对抗,陈原臻此番相救,难不成是想和陈原炀一个□□脸一个唱白脸?
  可是以陈家的实力,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
  正在纪慈希疑惑的时候,陈原臻拿着几件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看见纪慈希站在门口愣神,于是笑道:这房子不是买的,是租的。
  纪慈希回过神,陈原臻把手中折叠整齐的衣服递给她。
  我说到底也还只是个从父母那儿领零花钱的人,还买不起这儿的房子。
  很显然,陈原臻已经看出纪慈希心中在想什么。纪慈希看着陈原臻递过来的衣服,迟疑了一下,说道:今天已经很麻烦陈小姐了,衣服还是算了吧。
  陈原臻忍俊不禁。
  如果不是要换衣服的话,我带纪小姐来这里做什么?参观公寓样板间吗?她说着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衣服,轻声笑道:纪小姐难道是觉得衣服不好看吗?她说着抬眸看向纪慈希,眼神里竟然带着些许的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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