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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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小青知道赵瑗和赵构之间因赵鼎之事产生了隔阂,便劝赵瑗主动去修复和赵构之间的关系。
  赵瑗性格内敛高傲,从来不是溜须拍马之流,虽知道赵构对他有误会,但总觉得清者自清,只要他心诚,赵构有天总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朱小青劝道:“赵鼎之事肯定是秦桧布了局在害你,而且他又赌定了你不爱讨好人,如果你不主动去修复和官家的关系,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赵瑗想到此,自是气不过,这才决定改变想法,不能坐以待毙。
  入秋之后,天气突然转寒,赵构熬了几个夜后得了咳疾,太医轮番上阵都不见好。
  赵瑗一听说,立马来到赵构寝宫探望。
  赵构脸色疲倦,侧卧在榻上。
  赵瑗上前行了礼,又问了小喜子赵构这两日的状况,小喜子说完后,赵构道:“好些了,不需记挂。”
  赵构因为赵鼎的事对赵瑗有不满,但是生了病之后很渴望有亲人能够在自己身边,这会儿赵瑗来了,他也就暂时不再想起赵鼎的事,心里那层隔阂退下去了不少。
  赵构招呼赵瑗让他坐在榻边,又问了他今日课业的进展。
  两人围绕课业和时政谈了好一阵,赵构的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但到最后两人对于前阵子的悼念赵鼎之事都是只字不提。
  几日后,赵构的咳疾又加重了,他带着病依旧要在文德殿中处理朝政,而文德殿不方便后妃出入,赵琢抓住了这个机会前往文德殿中侍疾。
  赵琢在文德殿侍疾,一来在大臣面前显得像是儿子在侍候父亲,让众人看到赵琢的孝心,二来也能够博赵构的好感。
  朱小青听说赵构病了,又看到赵瑗都很少过去看望,一问才知道是赵琢在文德殿侍疾。
  朱小青便建议赵瑗晚上去赵构寝宫侍疾,因为他打听到赵构这个病主要是半夜里咳得厉害,白天并不严重。
  赵瑗当晚便去赵构寝宫看望,果然看到赵构正歪在床上咳个不停。
  三德子向赵构通报道:“普安郡王求见。”
  赵构平复了喘息,感到很是意外:“这么晚了,怎么他来了?让他进来吧。”
  赵瑗见了赵构,道:“臣听闻官家的咳疾晚上发作得厉害,所以特赶来侍疾。”
  赵构听着外头的呼呼风声,叹了一声,道:“难为你记着,都这么晚了,你自己也别冻着。”
  赵瑗在床边给赵构端水送药,很是尽心。
  此时,赵构身边无其他人,也无政事烦心,眼前就只有一个赵瑗,赵瑗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感受着父子亲情的温暖。
  赵构心想:“这孩子这么晚来侍疾还真是尽心,白天他不在,旁人还以为他不孝顺,其实他才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自此,赵构每晚漱口、擦嘴、咳痰这些都不再避讳让赵瑗伺候了,两人之间遂觉亲密了不少。
  在这一日又一日的接触中,赵构越发觉得赵瑗仁善、沉稳、心思缜密,是将来君主的适合人选,开始有了将赵瑗立为皇子的心思。但他也发现了秦桧对于赵瑗并不是那么支持,所以一时并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思。
  朱小青在他的花记店铺前面的空地上蹬着滑板车溜来溜去,他现在已经练出了能够飞快地躲避行人的技术,这附近的行人对他的滑板车也不再那么好奇。
  朱小青一脚在地上用力一蹬,滑板车滑出了好远,他前面有一年轻人正走着,他也不紧张,走那人身边轻轻一绕,滑板车便闪开了。
  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完全不像从前那般显得笨重,嘎吱的响声节奏比从前也快了许多。
  这时,他看到前方有一五十多岁的汉子好像一直在盯着他看。
  那人身材高大,眼睛有些下陷,目光锋利,像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秘密来一般。
  朱小青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人没见过他的滑板车,是在看稀罕,但到后来,他觉得这人好像是在看他。
  朱小青再仔细打量这人,发觉他的眉宇间带着股英武之气,没经历过些世事和争斗的人是没有这股气势的。
  朱小青潇洒地蹬起滑板车,灵活地绕着那汉子转了一圈,戏谑道:“老头,看着我作甚,难道你想试试我这个车?”
  那人捋了捋下巴浓密的胡须,扬了扬头,道:“你这车哪里来的?”
  “自己做的。”朱小青被人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他回答起来都不用动脑子了。
  “谁教你的?哪里学来的?”
  “自己想出来的。”朱小青不经意地说道。
  “哦?”那人看了看朱小青,又看了看滑板车,赞赏又戏谑地笑笑,“这东西倒是个稀罕物。”
  “你问这么多,就是想试试这个车嘛,来,给你试试。”朱小青大方地将滑板车推到那人面前。
  那人撸起长衣,往滑板车上一踩,朱小青立马看得出他脚下的力度,他虽上了些年纪,但是这步子却像年轻人一般稳健。
  朱小青更觉得这人应该是有些来头,开始好奇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人踩了滑板车绕了一圈,将滑板车还到朱小青手中,又细细打量了朱小青一番:“你是朱胜非的儿子?”
  朱小青瞪大眼睛,猜想这人应该是他父亲的老相识了,可一下子也猜不出他到底是谁。
  那人又看了看朱小青背后那几个吊儿郎当的狗腿子和狐朋狗友,朝朱小青笑着骂道:“臭小子,你爹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我知道你,临安城出了名的败家子,果然你没辜负你这声名,不过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倒是觉得你挺有意思,要你早生十几年,我要把你抓到军中去受受苦,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你到底是谁?”朱小青看了一眼停在那人背后的轿子,那轿子和轿夫都不像出自普通人家,觉得他应该是个朝中的官员。
  “哈哈,回去告诉你爹,张浚过两天来上门拜访。”那人朝朱小青抛出一句话,转过身朝轿中走去,步履潇洒,神态淡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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