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修仙萌徒vs无情尊上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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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衔之掌教原本跪在那里,想着哪怕是让师尊折磨一番,消却内心的痛苦也好,但是却没有想到,师叔还是会回来,哪怕他知道,这一次是仙尊师叔把斯轶师叔故意支走的,哪怕他私心里也知道,仙尊师叔容不下斯轶师叔的弟子苏凉月,哪怕他也知道苏凉月是个好孩子,是个天资出众,却不骄傲的好孩子。
  他自己没了师父,他却还要害的这孩子没了师父,他愧疚的要死,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很仰慕自己的师尊。
  “他来了。”顾琅低头对自己怀里这个沉睡的女孩子说道。
  他的手一直在源源不断地给她的心脏传送着灵气,他知道这碎剑不能忽然拔出,因为这心脏受了重伤。
  他甚至有点儿害怕,这么可爱的小不点,会不会很容易就挺不过去了,到那时候,他若是寂寞了,该怎么办呢?
  苏凉月的睫毛动了动。
  这孩子,哪怕是当初自己说要给她解除了禁止,她也不愿意,因为她爱慕者自己的尊上,爱慕着她不该爱上的人,哪怕是刚才的机会,多少次她都可以亲手杀了彩云娜,她没有,哪怕她一次又一次被击倒,一次又一次差点死在那个狠毒的女娃手里,她也从未想过要释放自己的煞气,没想过要解除禁止,没想过要杀了对方。
  她一直在忍着。
  这孩子有多苦啊?
  她也没有叫自己,哪怕自己给了她承诺。
  多少次他想出手,但是不行,他知道她想自己取得成功。
  这个小师弟,还真是狠心啊。
  “斯轶,你有心情关心别人的徒弟?却对自己的徒弟不闻不问吗?”
  他发出了一声噗嗤的嘲讽的笑声。
  斯轶一脸高冷禁欲的模样。实在是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爽呢?
  “顾琅,你我之间,并没有师兄弟的情谊,请称呼我为扶苏上仙,抑或是斯轶。”
  斯轶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并没有对苏凉月半点关心。
  实在是让顾琅觉得愈发心疼怀里的小姑娘了。
  这小姑娘,这样爱着他,只是斯轶这种人,心里怎么会有情的存在呢?所以小月亮,无论你多么努力,你始终是得不到他半点的怜惜和眷顾的。
  不,我不相信。她的潜意识里还在不甘心的反抗着。
  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扶苏上仙的内心里只有属于他自己的一片天地,没有你,他的世界与你的世界,截然不同啊。
  顾琅忽然间有些恼怒,为什么,她还是不肯相信呢?
  更何况眼前的斯轶,比起自己来,还是年轻有稚嫩的,人也是极为天真的,以为凭自己一己之力,就可以定乾坤吗?
  “是吗?小师弟?当年不知道是谁追在我的身后,叫我大师兄的?往日里那些事情,你全部都给忘记了啊。”
  顾琅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不过,你就忍心你这小徒儿,被这样一个心狠毒辣的小女娃下毒,暗自里下毒手的伤害了?就因为她是个背负着天生煞气的孩子?”
  “还是说,无论是不是个孩子,只要是背负着煞气,就能够让你们这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高高在上的仙人们仁义践踏?你们可以虚伪的纵容一个女孩子杀掉另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的帮助,甚至,还可以把自己一半仙力注射到这把破离司剑里?”
  “甚至你?你这个天下人敬仰的扶苏上仙,你的小徒儿心心念念的师尊,就可以把自己的一半魂力放在她身上压制着她,让她不能成仙,只能被动的被这个小女娃杀。这难道不是一场赤果果的谋杀吗?”
  彩云城的脸色因为顾琅这一席话变得格外的羞辱起来。他说的没错,自己一个修炼几百年的人,还是在帮助自己的女儿去害一个小女娃。
  鱼玄机几乎是在那一刹那,在他话落地的时候感受到师兄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寒剑一样落在她的五脏六腑。
  她失去了师兄最后一丝信任的心。
  但是众人毫无疑问都听见了,这一场赤果果的谋杀,其中的参与者,包括了尊上,扶苏上仙,斯轶,他也参与了这一场谋杀。
  她几乎是有些畏惧的看着斯轶,这个被称为扶苏上仙的男人,他心里有爱恨情仇,绝情尊上心中有情爱,他爱他的徒弟,被自己窥探到内心,最后才会让她陷入如今的可怕的境地。
  这时候魔尊顾琅的另一只手忽然激射出一道绿色的光芒,直指鱼玄机,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害了小不点。
  “我今日便是灭杀了你又如何?敢伤我小不点儿?”
  那女人畏缩的后退,避无可避,她近乎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师兄。
  素来最仁义的师兄,一定会出手救自己的。
  果不其然,斯轶挥袖出去,挡住了那道绿光,那是奇毒。
  “我北华派的弟子犯了错自当由我北华派惩处,不劳阁下费心。”
  鱼玄机惊喜的窃笑。果真她赌对了。
  “呵呵,你护着伤你徒弟害你徒弟之人,还要来问责你的徒弟。”
  他甚至知道是鱼玄机在害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苏凉月听见了,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慢慢的落了下来,她几乎觉得有些绝望了,她虽然神志不清楚,她还是听见了这句,尽管她自己内心也知道,却也没有说出来这么伤人。
  他抛弃了她,他亲自参与了谋杀。
  斯轶依旧是面无表情。
  “她生是我北华弟子,我扶苏徒弟,她的宿命和命运都是北华安排的,她的性命也是北华的,这是不能够改变的。”
  “无论北华要她生,要她死,她只能听从,她不能改变,她什么也不能改变。”
  “这与你无关,顾琅,不管你如何重生,请你放下她,然后速速离开了,若你不离开,我便让你如同两百年前一样。”
  冷冷清清的声音里透露着薄情还有无尽的杀意。
  那血衣男子搂紧了怀里的蜷缩的苏凉月,这个孩子啊,是真的孤立无援,一如当初的自己,在乞丐窝里苟延残喘,任人辱骂,在门派底层,受人践踏,满门仙尊,无一人在乎自己的死活。
  “好一个宿命和命运都是北华安排的,性命也是北华的,好一个论北华要她生,要她死,她只能听从,她不能改变,她什么也不能改变。”
  “好一个扶苏上仙斯轶,漂亮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只是你可知道这孩子今日九死无生。”
  “我若放下这孩子,她一定会死。”
  “你当真是半点良心都没有。”
  “却如何对得起这个可怜的哪怕自己死也要保护师尊的孩子呢?”
  他一双骨节分明的长长的手指,抚摸了她那一双紧紧闭上美丽的眼睛之上的肌肤,她的眼泪落进了海里,海水翻腾,那数千里的冰封全部都融化掉,那带着血色的泪,把这海变成了血海。
  所有的一切都在被飞快的腐蚀掉。
  包括高高的看台,包括众人悬空的坐台,还有浮云。
  他们惊慌失措的逃离,他们坐上宝剑悬空。
  “孽徒,还不束手?”
  白衣男子脸上的薄情实在是刻骨铭心,她心脏原本就觉得极为剧烈的疼痛,但是她一直忍住了,就在刚才他回答的时候,她醒来了,她睁开一双皓如星辰的眼睛,只不过被血色弥漫了。
  她躺在顾琅的怀里,她在想,他叫自己什么?孽徒?束手?
  我苏凉月何德何能被称为孽徒?我做错了什么?
  我为何来到这北华?我为何会成为你扶苏上仙的弟子?
  “扶苏上仙斯轶,你是我的师父吗?”
  “你凭什么可以定我的命运?你凭什么可以说让我生让我死?”
  “凭什么?”
  流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不停的留下了血泪,血泪斑斑落在衣袍上,衣袍变成了黑色,落在海面上,海面上血色翻腾,海水蔓延,山崩地裂,万物腐朽。
  “你不许哭。”
  他狠狠地盯着她,盯着她的眼睛。
  曾几何时,初见时,她以为那是一双圣洁的慈悲的眼睛,她以为那双眼睛里的脉脉温情都是对自己的温和的怜悯。
  时至今日,苏凉月才明白,原来这双眼睛里都是他的孤芳自赏,是对她的蔑视。
  大概,大概他从未在乎自己。
  在他眼里,苏凉月不过就是一个蝼蚁罢了。
  曾几何时,在她捂着脸要哭的时候,他也曾狠狠的盯着她说。
  “你不许哭。”
  那时候,她认为这是一种霸道的温柔。
  然而现在。
  她忍不住流下了血色的眼泪,这透着她的心头血,她的灵魂的,她的煞气的眼泪蜿蜒而出。
  “你不许哭。”
  却是对她最大的残忍。
  斯轶见到众人惊慌失措,连忙使了一道指法固定了身后的结界,隔绝了海水。
  他一个人隔空与魔尊顾琅对视,他们互相盯着对方,格外的冷漠和绝情。
  他们只想着杀掉对方。
  只是顾琅低头看自己的时候尚且存着一份怜惜,而他面目冰冷。
  “苏凉月,你可是忘了?当初我收你为徒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他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震荡。
  她甚至都可以背得出来,那些话,那些一点一滴的话语,都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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