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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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原先的厌恶到后来的习惯再到之后的试探套路,偷偷换成自己的人,这一步他在外建立军功,以西南侯的称号站起来时,于内也在慢慢的蚕食皇室内部的秘密。
  越接近皇室内部的秘密,也越发发现大楚建立时,当年开朝者为这些大楚李氏的后辈子孙做了多少。更是坚定了他想要做个如此的开朝帝王的想法。
  与这样的阴毒妇人同床共枕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所幸最后一个秘密已经到手了。
  陈善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保养得体的阴毒妇人,还是那般温文尔雅的语调,说着:“阿礼,最后一件事,将二弟换回来就好了!你我从此就两不相干了!”
  “呸!”延礼太后尖叫,“你妄想!别忘了,哀家是太后,是天子的生母,就算李明宗他知道不是,他也要在天下人面前承认,不然就是不孝!你敢动我,我就说你逼迫哀家!”
  “天子生母?”陈善冷笑,“不是先帝这样糊涂的君王也不会玩出这样的把戏!你自愿献身助先帝污我声名,先帝这才将陛下的名字刻在你的名下吧!”
  顿了顿,陈善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这把戏,还当真只有先帝这样的人才干得出来!倒是把如今的大楚皇室搞得一团糟!”
  而后不理会延礼太后的尖叫,陈善又继续道:“你这些年将陛下逼迫至此,他恨不能啖你肉,饮你血,抽你筋,将你挫骨扬灰,你何来的自信陛下会继续容忍你?”
  “你疯了!”延礼太后向后退着,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你不是说只要哀家拿捏住陛下,陛下就能……”
  “阿礼,你是不是年纪太大忘记了?”说到年纪太大时,他很清晰的看到美妇人脸皮上的扭曲,到底是那么多年的枕边人,他心里清楚如何才能刺激到眼前这个美貌的妇人。
  “你这些年做的事情哪一桩不是我教的?”陈善笑的还是那般儒雅,只是多了几分不知名的快慰,“陛下快忍到头了,延禧太后也在回去的途中,你大可以回去向他们哭诉你我已经交恶,看他们如何对你!”
  延礼太后眼珠转了转,额头上冒出了一头冷汗,她当然知道此事不可行。事到如今,只有继续向陛下和延禧营造陈善与她尚未交恶的假象她才能活下去,不然的话,作为一个无用的弃子,她根本活不下去。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对她千依百顺的男人的计谋,他在一步一步把她逼上绝路。
  “陈善!你扪心自问,哀家对你不薄!”延礼太后站在原地,精致的妆容下却是满脸的狼狈,“你不要忘了,当年若不是我对你有意,你早被先帝拿捏的一点都不剩了。”
  “那我要不要多谢你?”陈善摇头失笑,嘴角笑容凝固,“多谢你与先帝联手迫害诬陷于我?恩情易忘,仇却总能记得更牢的。害我就是你,你怎好贪功?”
  “你们对我谋划在前,我自然是要反击的,我陈善可不是什么善人。”他陈善不善。
  “尔等鼠辈,不堪为对手!”
  第472章 信件
  “那等被人下了手段,生生承受可不是我陈善会做的事情。”
  “既然比谋划,那就比吧,比比谁更胜一筹。”陈善笑了,“可惜,是我赢了。”
  当年对他动手的两个人,一个死了,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后辈都在承受他留下来的烂摊子;另外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他会利用完她最后一分力再弃之。
  这大概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吧!当年被折辱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默默承受,也没有在当年那时候就起兵动手,而是一点一点的蚕食,看着当年动手的两个人一个早早死了,就由他的儿子来承受,一个活着,就利用到最后一刻。
  旧事今日差不多可以了解了,那就可以看今事了。陈善没有理会在火急火燎尖叫的延礼太后,只是抬了抬手,吩咐下去:“阿莫,别让她乱叫,听着烦,适当用些药也是可以的。即刻启程,将她送回长安,本侯要拿她换回我的二弟。”
  人走了出去,随即吩咐下去:“找人去联系这三个人!”
  ……
  ……
  路途上的风景多数时候没什么好看的,少女驾着马车在前面走,后面跟着护卫,人不在多,够用便是。人太多,足以引起人的注意,还容易让人将细作安插其中,这是她一贯认为的。
  更何况,她抬头看向刚升起的太阳,今晚就能入关中了,得关中军庇佑,如此回去,必然阵势不凡。
  但是不够啊!她曲着一条腿,看向周围,能确定前后左右都没有伏击,又遇了几波没有什么威胁的杀手,她都不用动一下,全被丑一他们拦在了几尺开外。
  “要占个功名,出力是必须的。”少女拍了拍丑一的肩膀,安慰道,“我也是那么过来的,那时候我救出贵人们的时候,你们还在长安晃荡,要分一杯羹,就要出点力嘛!”
  丑一沉默了片刻:“王老太爷出钱买了你的卖身契。”
  “我知道啊!”少女回答的很爽快,没有半点否认的意思,“但是崔、谢两家没有啊!你要觉得亏了,你可以不出力,让他们的人出力啊!”
  这次是三家联合行动,他一个人不出力怎么可能?丑一默默的走了回去。
  “真是可惜了,也没有点更厉害的角色!”少女口中有些不是滋味,原本是想趁这一路顺手捞个声名,不管是朝中还是江湖之上,这些声名于她有利。
  但眼下江湖上的阴阳术高手这么多天才来了一个,前朝余孽刘姓皇族中人不见踪影,来的杀手又尽是些小角色,看来这一次不能拿到她想要的那般大的声名了。
  一步登天也需对手衬托,眼下对手不出现,她也无计可施。
  若说前几天还有不入流的杀手行刺的话,从昨日到今日,已经没有什么刺客的出现了,是放弃了么?还是派出杀手的人出了什么事?她胡思乱想着。
  一路无话,直到马车突然慢了下来,少女出声:“前头有个驿站,我们需要备些草料和水。”
  都这种时候了,今晚就能到关中了,要草料和水?
  身后的护卫诧异的看着她。
  少女伸手指了指马:“跑不动了,昨天赶路太急,又逢暴雨,”她说着指了指水罐,“进了污水,不能喝了,所以要换,进驿站备个草料和水也不用多长时间的。”
  少女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每次提出要求都有她的道理,这次看起来也不例外,所以,再无异议。入了驿站,把打瞌睡的小驿臣叫醒,匆匆忙忙的备上一些草料,本就不需要多少,因为今晚就能进关中了,所以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交涉完之后,就开始匆匆忙忙的准备草料和水。
  跟着走到一半,少女却突然蹙了蹙眉。
  贵人们未下马车,她这反应明显不对,众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不行,有点肚子不舒服,我去去就来!”少女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就忙不迭的跑向后院了。
  原来是肚子疼啊!不过想想也是,到底都是普通人嘛,这也是正常的事,更何况少女去茅房的功夫也未用多长时间,很快就回来了。
  不多时便备足草料和水就继续上路了。
  驿臣恭敬的站在一站门口,送贵人们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这才直起了身子,轻舒了一口气。
  小驿站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贵人,总是让人惶惶的,而后便又恢复了素日的懒散,整理了手头的信件,等待一会儿过来送信的信使。
  都打了好几年的交道了,信使来时也不废话,直问:“几封?”
  “五十三。”驿臣头也不抬,这里的信件半个月送出一回,这些天都没什么人来送信,应当就是前几日的数目了。
  信使应了一声,开始数信,一封一封的戳印章。
  驿臣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被人摇醒:“到底几封?”
  是信使。
  “五十三啊!”睡眼惺忪的驿臣说道。
  “五十五,多了两封!”信使骂了一句,“怎么数的?”他说着拎出了其中两封,“一封发往金陵府,一封发往济南府的未盖你驿站的印章!”
  驿臣揉了揉睡眼,也彻底醒了过来,确认这两封信未盖印章,这才匆忙加了上去,只是嘴里还忍不住嘀咕:“都好几天没人来送信了!怎么会漏了两封呢?”
  “是你这小子偷懒吧!”信使打趣道,说笑了几句方才离开。
  驿站信件遗漏的事情很是寻常,这点小插曲很快便被信使忘到了脑后,袋中的信往大楚各州府衙送去。
  一路上再也没有什么事了,当正式越过关东,进入关中时,早已有军队在前方等候了。
  为首的小将可以说是熟人了,少女笑了笑,小将同样如此,挑眉,眼底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看来是认出来了啊!
  如今统帅关中军的将领是黄少将军的胞弟当年的怀化将军黄仁德,掌控关中军已有一些时日了,这也是最靠近天子所在的一支五城兵马。
  士兵列队立于一旁,似是已经驻扎等候许久了。
  将领大步而来:“臣黄仁德恭候贵人归来!”
  长安,指日可待。
  第473章 长安
  ……
  ……
  不知不觉这一路已快至终点了,甚至还看到了当年长安的旧友。
  其实说当年并不当年,距离上一次见到黄小将军的时候还不到一年,但这些时日事情尤多,再次见到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站在一旁,看黄小将军跪地自称:“臣等已恭候多日了,就为等待贵人归来。”
  他说话间形容坚毅,一抬手,千军齐喝,将身后的兵马训练的有条不紊,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成长至斯,少年的成长真是惊人啊!
  这一路,似乎已经用不到她了。卫瑶卿抿唇莞尔,看了眼不远处跟在她身后的丑一笑了笑,跟了上去。
  兵马的行进中,黄小将军经过她身边,抬手打了个招呼:“卫六小姐。”
  那时候的他还只是生活在出色的兄长的阴影下的一个半大少年,比起一般的京中纨绔大抵还是要好上不少的,但跟兄长就没有办法相比了。兄长的优秀让他自惭形秽。那时的她也只是一个长安城中普通的官家小姐。
  熟料,不到一年的功夫,再见时,他已是手握关中军的统帅,而她也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官家小姐,她通阴阳术,远走南疆,即将立下不世之功。
  不到一年的功夫啊,成长如此惊人。
  但是一见面还是忍不住唤起了那时候的称呼。
  卫六小姐。
  黄小将军。
  放佛时光未行,还停当年,而后彼此相视一笑,一切都那么简单而又顺理成章。
  “许久不见了。”
  “其实不久,就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是啊,兄长那时候手受了伤,我才察觉兄长肩上的担子。”
  “黄少将军是个大英雄,黄小将军也是。”
  “卫六小姐也是女中豪杰,”黄小将军是武将,所能想的最好的夸赞女子的话就是“女中豪杰”,眼下便把这个词用在了卫瑶卿的身上。
  虽然这样的夸赞有些笨拙,但出发点是好的,卫瑶卿朝他笑了笑。
  所以,接下来,没有什么事了吧!她看向前方。
  掐指细细一算,她离开长安也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就是不知此番归来,长安是否依旧长安?
  ……
  ……
  五月的长安城,天亮的很早了,大早上起来的小贩们却纷纷躲入了相熟的店里,不敢向外走去。
  以往这个时候,长安城的官吏们还没起来呢,让小贩们闻风丧胆的五成兵马司的人更是还未当值。但今日不同,不但早早的就见大街上一队一队的官兵在行走,更是早已有官兵在黄天道上清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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