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肥啾_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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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刚才有个东西比较奇怪。冬早回想起刚才萧绥脱衣服的一瞬间露出腰线下面的画面。
  就像一条肉虫啊……
  冬早算算,若真有这样大的虫子,他可以吃几个月了。等他能说话了,他要问问萧绥,这个能不能给他吃。
  “你是,妖怪?”萧绥难得有这样目瞪口呆的时候,他措辞一番后开口问,后又立刻想起冬早并不会说人话,于是补充,“是的话叫一声,不是就叫两声。”
  我才不是妖怪。
  但冬早也并不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于是一怔,瞧着只剩下个圆头圆脑呆呆的模样。
  萧绥略感失望,但同时又觉得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方才的猜想有些过了头,一只鸟罢了,应该只是有灵性过了头,哪里会真是什么妖怪。
  他不信志怪之事,但也看过听过许多奇异的故事。当年在战场上时死伤无数,许多士兵都说经历了怪事,甚至陈起明都未曾免俗,然而对于萧绥来说,这类事情半点儿都不让人信服,如今光光一个冬早的些许举动,暂还说不服了他。
  萧绥听说过市井之间许多走街串巷的杂耍人就有贯通练鸟之术的,不用说话便能差使鸟儿做出种种机灵古怪之事。
  “罢了,是我想得多。”
  萧绥不再追问,使得冬早松了一口气,也有闲心观察周围的环境了。浴池里的水温波阵阵,冬早在浴池边上走了两步,对这一池子的热水蠢蠢欲动。他好些天没有洗澡了,被那只黑猫抓过以后浑身灰扑扑的,脏的冬早受不了。
  他伸出一侧翅膀拍打一下水面,觉得水温可以忍受,然后又偷偷看了萧绥一眼,见他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一鼓作气的跳了进去,哗啦啦的划水到了萧绥胸口,毫不怯生的靠过去。
  萧绥垂眸,将冬早背靠自己专心的在水里来回扑腾,自己认真洗澡的模样放进眼里。
  这鸟依旧很可疑,他想。
  第八章
  萧绥的怀疑和皇帝脱不了干系,毕竟冬早是那时萧琰指给他的。原先不过觉得恐怕只是萧琰小孩儿心性,现在想起来却是觉得内里恐怕有什么阴谋。
  也因为这个,冬早的种种聪慧看着就越发让人生疑了。
  自从那天晚上和萧绥一起泡了个澡后,冬早便时常到明竹院去,只不过萧绥公事忙碌,去的时候十次里面有七八次找不着人,偶尔碰见了萧绥也对冬早颇为冷淡,使得冬早惶惶了几天,思来想去将之归结成为自己胡乱跳进别人的水池洗澡,惹了人不高兴了,却不知道萧绥是将他怀疑成了细作鸟儿。
  朝堂之上依旧少不了争执,这回为的依旧是上次吵嘴的,是否要为北方驻扎的兵士们增加粮饷一事。北边自从十余年前的一场大仗,平稳至今未曾出过什么变动,但是依旧有雄兵驻扎在北地。
  一部分官员觉得大量驻兵全无必要,是浪费国库里的银子。大部分武官们则都赞同驻兵分派粮饷。
  “北地蛮族向来善战,如今十余年停战,早够他们修生养息了,而今年传回来的信报说的又是北方今年有些地方几乎寸草不生,北地人的生活相较于往年更加艰难,往年的那些战争,哪一场不是蛮族意图南下掠夺开始的?此时咱们又如何能够掉以轻心,十几年前的教训陛下难道已经忘了吗?
  陈起明毫不畏惧的仰头直视皇帝,声线浑厚咄咄逼人。
  萧琰被他一说生出点难堪来,十多年前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奶娃娃,陈起明这厮三五不时的就要借机提醒一下他的资历不够,这让皇帝非常不满。
  “朕自然记得,”萧琰沉声开口,目光从陈起明身上慢慢挪到萧绥身上,想看看他的反应,“只不过增派粮饷一事上回再此讨论时是悬而未决的,朕也未曾批过任何呈交上来的奏折里头有说明此事已定的,越过朕下决定,这……”
  他顿了顿,正思考后面的措辞,宰相站出来躬身抢道,“陛下,这算欺君之罪,可斩。”
  陈起明哪里怕这点吓唬,他当即冷笑着指住宰相道,“宁大人一张巧嘴素来能说。”
  宁远说出来的话将皇帝吓了一大跳,斩谁?他现在谁都斩不了!
  “多谢陈将军夸赞,”宁远面色不变的受下,浑不在意的模样倒是将陈起明起了个昏头。
  “陛下,”萧绥终于站出来,他一开口,原本闹哄哄吵成一片的大殿立刻安静下来,紧紧竖着耳朵仔细听萧绥要开口说些什么,“先斩后奏是臣的指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北地驻军在月前的信报里传回来的消息便是粮饷很不够吃,若再迟一时半刻,不等粮草送到恐怕就有大半的军士要死于饥寒。
  臣下令后立刻拟了文书上交,陛下若是还没见着,那恐怕是下面的人递交不利,臣回去即刻彻查这中间消息的差错是断在了哪一链。
  至于是否要撤军,要撤多少,这是后面可以商量的事情,如今咱们的士兵还在,他们在北边驻守保卫家国安宁,那让他们吃饱起码是最低的要求。”
  静王一番话等于将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原本还在互相责怪的两边官员霎时间也就没话可说。连同萧琰,本来攒了些气预备厉声些开口,也被萧绥的一段话堵了回去。
  “这,”萧琰眉头皱了又松开,到底是没办法再将这事情拿出来做文章,干脆跳过,“别的呢,别的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没有,没有其他事情就退朝吧。”
  下面的官员一片噤声,谁都看得出来皇帝的心情不好,原本就有几件要上报的事情都暂且按捺下去,先积攒在了自己心里。
  又有的确在文书上动过手脚的,此时心里一阵胆寒。静王不开口则已,只要开口以后的事情没有一件是不做到的。可这里头别的也不能说,仅仅只好暗自啐一口自己太过倒霉了。
  静王府中。
  王府里头的仆人并不多,平时要伺候的拢共就一个萧绥,旁的半点儿没有。除了几个管事,下面的便是为数不太多的奴婢小厮,今天不知为了什么忽然都动了起来,里里外外的忙碌不休。
  冬早因此得了很多无人看管的时候,找了合适的时机便头一次在白天的时候飞出了自己的院子里头,准备去看看这个时候能不能碰碰运气到明竹院找萧绥。
  怕给人看见,他便一路躲在瓦楞上蹦蹦跳跳的走。下面的人看不见,在天上飞的鸟儿去能看的一清二楚,墨黑色的瓦片上一个白乎乎的肉球正歪歪扭扭的飞快移动。
  算冬早运气,他沿着墙头走了十几步,远远的看着萧绥的院子,正待歇息一会儿的时候,就看见萧绥从小径上从容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正同他说话。
  “也是十分突然的事情,方才前头送信的人才到,说是两个小公子要来住两天,那边已经让人在赶紧将院子收拾出来,许多东西还要重新置办……”
  小公子指的是静王府里约定俗成的称呼,说的是长华公主的一对双胞子。长华公主是萧绥的亲姐,也是当今皇帝的亲姑姑,不过早些年嫁给了一个南地经商的富商,京城里也没驸马府,也没让自己的丈夫在朝堂中担任一官半职,两人一起留在南地生活,恩爱非常,只是许多年才有了这一双儿子,疼宠的过分了些,五岁的孩子了半点没历练过,在一起能将屋瓦都掀翻了。
  静王府上一回对这两个孩子有接待还是两年前,那时候两人不过才三岁,便已经闹出许多鸡飞狗跳的事情。弄得上下仆人叫苦不迭,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两个小厮跟在萧绥身后,指望他给点什么指示,等了半点不过得了一句,“由得他们去,好生别伤着人就是了。”
  小厮心里一凉,心知这是避免不了一场闹了,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悻悻地转头走,指望着后面能够自求多福了。
  冬早在墙上听了一会儿,似懂非懂。
  萧绥此时却已经抬起头准确的看向冬早。
  冬早给萧绥发现,半点儿不害怕,反而立刻扑棱着翅膀哼哧哼哧飞过去,毫不羞的凑到萧绥的脸侧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过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公你让我好想啊!”冬早对萧绥道(徐娘对陈书生道)。
  这一串清灵的鸟叫在萧绥耳边响过,冬早随即在他肩头站定了,展开双翅热情的拥抱萧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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