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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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澈脸颊摩挲让他流连忘返的雪肤,感觉到细腻如瓷的温凉。
  女孩因为紧张之态,不由自主屏住稍急的口息,男人薄唇温柔落下身下丽色纤长的雪颈,压抑住温热的喘意,音色低沉暗哑,
  “昔昔是怕朕怀疑驸马吗,澈哥哥不会,驸马以自己为饵,将自己置于险境,引出苟延残喘的前朝余孽,朕反倒可以省了一番功夫。”
  昔昔周围都是荀澈喷破而出的热意,她不敢说话,女孩只能轻点两下小巧的下颌,示意自己清楚了,清眸急得带着水汽期冀男人快松开自己。
  男人凤眸微有些赤色,薄唇轻轻吻女孩的眼尾,擦拭女孩眼角的水渍,
  “昔昔知道大婚时,澈哥哥会怎么对待你了吗?昔昔倘若明白了,朕这就松开你,如何?嗯?回澈哥哥一句。”
  昔昔闻言,绷直了脊背,嗓音轻颤,语不成调,“澈哥哥,我明白了……快松开昔昔。”
  “澈哥哥!”女孩一声惊叫,感觉脖颈上传来牙齿轻咬的痛意。
  男人松开薄唇,凤眸扫过窗牗停下的轿辇,松开对昔昔的钳制,把女孩慢慢扶起来的时候,长指悄悄轻巧勾开了昔昔腰间的软纱,凑近女孩耳边低语,
  “昔昔,澈哥哥这法子是出于无奈,手段有些不齿,再也没有比它更管用的了。”
  荀澈手又移到昔昔的后颈一捏,女孩来不及挣扎,即刻就昏迷到了他怀中。
  太皇太后急慌慌的带人进重光殿的时候,挑来珍珠帘,看到眼前的一切,直接吓傻了眼,惊立了半晌。
  紫檀木贵妃踏上,男人凤眸灼灼怀中的女孩,修白如玉的长指仔细系好昔昔的纱带,长眉挑了两下,望着惊呆的太皇太后,
  “皇祖母既然看明白了,朕劳烦皇祖母回去好好劝劝姑母,昔昔只能非朕不可了。”
  太皇太后感觉头疼的像重鼓敲打不止,,要炸开一样,喝道,“你碰了昔昔多少,快告诉哀家。”
  荀澈闻言,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动作嚣张至极,薄唇轻轻碰下女孩的樱唇,低沉懒散道,
  “皇祖母以为多少便是多少,您要是心疼昔昔,朕知道,您应会隐瞒不问,也舍不得去央兰姑姑看。”
  太皇太后听了,面色涨青,话噎住半天,咬牙切齿道,
  “来人,把郡主带回寿安宫。澈儿,明明白白告诉哀家,皇祖母答应你。”
  荀澈薄唇轻嗤,轻描淡写道,“朕亲送昔昔回去,孙儿只不过亲了两口,所谓浅显的肌肤之亲有了,皇祖母要记住自己的承诺。”
  太皇太后听闻,吊在悬崖上的心这才落地,外孙女身子才刚刚长成,真要嫁到来仪宫,她有心让昔昔晚些圆房,
  荀澈看了一眼太皇太后的表情,便知道太皇太后心中所想,又道,
  “朕不会那么早要昔昔,皇祖母宽心。”
  寿安宫里,长懿一下子睁开眼睛,看到旁边坐着的太皇太后,掀开绣被,赤脚踩在地上,催道,“母后,昔昔她可回到寿安宫?”
  太皇太后长长叹口气,叫住女儿,“阿鸾,昔昔刚刚歇下,这孩子没事,但母后有话我们还是说清楚点。”
  长懿心急如焚,顾不上太皇太后的话,小跑到暖阁中,美眸看着紫水晶帘后雕花床上安睡的女孩,疾步近前想看女儿。
  长懿舒口气,素指尖轻抖抚过昔昔的小脸,等美眸扫过女孩脖颈鲜明的几个红印,脸色巨变。
  太皇太后看至,眉目威沉,心狠扔下话来,
  “阿鸾,澈儿就算没真正碰下昔昔,你看已经到此等地步,这孩子只能许给当今天子无疑了。凤谕都已颁册卷金轴上,事已成定局,扭转不了半分。”
  第53章
  长懿指尖轻轻去碰女儿脖颈上的红印,声音飘渺茫茫,让人听得心里微凉,
  “母后可想过,女儿和阿源就此一个独女,被陛下毫不留情夺去。比剜我心头肉还痛上千万倍。昔昔进宫之后,要伺候陛下这种心思难测的夫君,还有面对以后后宫各怀心思的妃妾。”
  “昔昔身子又单弱,子嗣实在难说,一国之母如若膝下无子,抱养她人子嗣也不过是做嫁衣裳。女儿的身份可以压住盛京任何一家权贵子弟,他们不敢不善待昔昔。”
  “如果哪天昔昔再无君恩眷顾,美人容颜易逝,到时候又孤苦无依,女儿就是在地下。也会死不瞑目。”
  长懿美眸赤红,显然怒极,皓齿紧咬,“母后可听懂女儿话意?”
  太皇太后闻言,眉间神色更沉重,语气慎重交待道,“母后不管你信不信,澈儿跟哀家说过,他后宫以后唯独昔昔一人。他到现在花费了这般多的心思,让澈儿放手怕是难如登天。阿鸾,不管你心中做如何想法。盛京没人敢和当今天子抢人。”
  长懿听闻皱眉,她还没听过事情始末,他怎么盯上昔昔的,自己一概不知。
  女儿因为什么饱受委屈,隐瞒至今,长懿心里隐隐有所猜测。
  昔昔亲口问过的事,要里面说没有天子开口的授意算计,长懿死活不信,这实在太像他的手笔。
  荀澈算计人心一向如鱼得水,掐人命脉出手快狠准。
  长懿止住思绪,压住翻涌的怒气,硬邦邦撂下一句,“女儿回去要冷静冷静,总要仔细先问昔昔的意思,册后之事可先暂缓。”
  太皇太后看长懿有松口的意思,幽幽叹口气,“阿鸾,母后知道你心疼昔昔,哀家是昔昔的外祖母,又何尝忍心让她进宫。退一步想,昔昔进了宫,是顶顶贵重的皇后,哀家和陛下只会把这孩子继续捧在手心。”
  “你无论何时进宫陪伴昔昔,都无人敢有异议。在其他勋贵那边,你要想见昔昔一眼,就算你是大长公主,面子上也要顾忌些陈规旧俗。倘若澈儿真有心只立一人。昔昔嫁给澈儿,这未必是坏事。”
  长懿美眸难掩心疼的滋味,好似有利刃一刀刀剜她的,心一般疼,不由低头去贴女孩恬睡的小脸,果真事无可挽回,最坏的结果她也想法子给女儿留好后路。
  ———
  到了五月初,来京拜谒的各国使者皆聚集在天子脚下,由安王带领一干公侯,礼部官员,亲自迎接众使者,以表泱泱大国的好客之风。
  安王荀湛领元景帝的旨意直接把人安排到太元宫,倒让那些使者感恩不尽,直道皇恩圣眷,受而愧之。
  皇帝此举明面上宽待使者,给足了面子。暗地确是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监视。
  太元宫是天子赏玩之所,禁军把守重重,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有消息传到元景帝耳中。
  既然使臣都已经到来差不多齐全,为表示一番对中原大朝的尊敬之意,一同约好时辰,前后进宫参拜元景帝。
  其中使臣身份最惹朝臣忌惮,莫过是图敕国的人,老图敕王不知道什么心思,派了两个儿子做使者,这大王子图契含是王后的儿子,来的三王子图契康眉眼身量倒颇引人注目。
  图契国的男子身材高状,国中男子以蓄一脸浓密的胡须为荣,来显示男人气概。
  图契含便是其中佼佼者,黑密的胡子扎扎丛丛布满了半张脸,一双吓人厉目含着风沙血雨历练的煞气,峥峥铁色的骨架走起来,大刀阔斧生生带风。
  可是观三王子图契康却是一袭青锦提花长袍,轮廓俊朗不凡,神色沉然不惊,不免衬的显有些瘦弱。
  知情的老臣看到眉目有中原人影子的图契康,难免唏嘘不已。
  当年大长公主未和亲之故,与图敕国一战,双方都折损可不少兵马,先帝爷为了不让妹妹背上红颜祸水的名声,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挑出一位才貌双全的宗室女,封为长平郡主和亲图敕国。
  老图敕王也勉勉强强接受这个中原女人,长平郡主凭借貌美,又会揣摩心思,女儿柔似水在她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甚至让防备万分的图敕王松口,让她生下三王子图契康,足见她受宠爱之深,可谓牢牢压住图敕王后一头。
  至于她把儿子打扮成中原人模样,想来不过是寄托自己的思乡之情。
  安王荀湛和珉王世子荀沥两人带路,领至众人到重光殿内,各国使臣奉上厚礼,央小内侍读呈上的礼单。
  龙座上的荀澈靠着椅背,凤眸懒洋洋睥睨着下首,不停转着手上的玉扳指,当听到城池三座,宝马千匹,骆驼千匹,不由坐正了身躯,微抬手,薄唇轻启,“且慢,这是哪国的礼单?”
  等着半天的图契含看到上首的元景帝开口,眼神挑衅,拱手上前,用不标准的中原话倨傲说道,
  “□□的皇帝,这是我的父亲特地为我准备的聘礼,二十几年前,我父亲和已逝的先帝口头有约,假如贵朝的长懿公主有女,就要许给图敕国的大王子。为了表示诚意,我专门不远千里循约求娶。”
  荀澈听闻,眸色幽晦,闪过浓重的戾气,薄唇轻勾,语气波澜不惊,“朕怎么从未有所耳闻,父皇膝下无女,姑母也就一独女。他们怎么会开口,把朕即将册封的皇后许给别人。”
  元景帝话落,底下的荀湛头重重低下,跟蔫了的白菜,提不起半点精神头。
  有意隐在暗处的荀沥神色不明,唇边带着诡异阴冷的笑意。荀澈明显承认后位给了人,不知静南郡主会不会是他的软肋。
  还是长懿和荀澈有了什么交易,这个交易的东西足以让荀澈动心,把皇后之位轻易许出去。
  图契含不顾礼节,眼神直直和荀澈凤眸正对,神色挑衅更浓。
  图契含想到和中原皇帝抢女人,光想想就令人沸腾,这位陛下的凶名他也有所耳闻。
  可是见了真人,脸长的比小娘们还俊俏,图契含再忌讳的心思也轻了三分,他可听说,当年北疆边域的战役,还有封子庸再旁,这位陛下战场上有多少真材实料,在他看来,难说,难说。
  第54章
  荀澈凤眸微挑,薄唇轻嗤,“朕劝图敕国收起心思,所谓的口头之约,不过是无中生有。否则…”略停顿一下,威胁之意不言而喻,眸光凛戾森然扫到图契含的脸上,“倘若真要旧事重演,朕奉陪到底。”
  图契含眯着厉目,冷哼了一声,“陛下既然有这种想法,正合我意,真要兵戈相见,我国可不会手下留情。”
  荀澈心知老图敕王根本不会昏头真心为儿子求娶,他敢断定,这三座城池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猫腻。
  图敕国早有狼子野心,纵然两国再次开战,也不过是早一步晚一步的事情,朝中文臣一党摸不清军中形势,以为北疆边域卷土重来的纷扰,扰的边境骚乱动荡,边境从未慌过。
  先帝爷在世颇有些重文轻武,可能是因为他登位属于后来居上,虽也是名正言顺,但祖皇帝的旨意总让一些文臣心里打鼓。
  在这种情形之下,先帝爷不管是军事还是国事,习惯于召集以文臣为首,武臣为辅来商议。
  元景帝被先帝扔到军营历练过,他觉得自己父皇这般做弊端不小,因此当初确实差点出了纰漏。
  军势急情在荀澈这里改了规矩,第一得知便是朝中领将,要是严密的更是隐瞒不露口风,以免文臣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打仗天时地利人和,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把握住机会,不是文臣朝上耍嘴皮子,要不退让示威,显大国风气,要不推人和亲,说什么以和为贵,这些荀澈都嗤之以鼻,全当笑话听听。
  北疆也好,图敕国也罢,他都要一个一个的收拾,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以战养兵,以战止战,才为荀澈要行的良策。
  一瞬间,殿内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无人敢有动静,大家都默契屏住了呼吸。
  图契康即刻上前,打破沉寂,行礼赔罪道,“我兄长出言无状,还望陛下海涵,不知道贵朝要迎娶皇后,准备匆忙。臣稍后让人把礼单重理出来,再亲自献与陛下不迟。”
  荀澈闻言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图契康,淡淡回道,“朕到时候等着三王子了。无事,众使者舟车劳顿,回去歇息罢了。”
  长懿发现后,她终究不忍心开口问女儿太多细节,昔昔了了带过几句,女孩便闭口不谈一句,事已到这种地步,多说无益。
  长懿只知道荀澈算起来对女儿有念头起有半年之久,她有心把女儿带回公主府,暂时不要进宫,结果被荀澈以给昔昔治病为由拦住。
  长懿狠狠剜了荀澈一眼,最终女儿的身体要紧占了上风。
  荀澈执意将昔昔留在宫内,也考虑到长懿和孟源将矿图之事泄密,难免会有人盯上昔昔,放在他身边,总归安全无禹。长懿能松口,她也有同等考量在内。
  寿安宫暖阁,春娘将细如牛毛的银针眼疾手快,深深扎进女孩的玉腕,良久,拔下银针道,“郡主一会别忘吃药,这新换的药汤子虽比以前苦,但良药苦口,郡主早日吃完,对身体大有裨益。”
  一袭玄色绣龙纹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暖阁门口,男人手中刚好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挥手避退左右,将药放在贵妃榻的案几上,长指蹭了一下女孩的粉颊,
  “昔昔可知道。今日竟然有使臣来求娶你,此人是图敕国的大王子。自然被朕推了。昔昔应该是知道姑母和亲未成之事?”
  昔昔闻言,秀长的黛眉紧蹙,樱唇微动,“离娘亲和亲之事已经有这么多年,图敕国往年来盛京的时候,从未流露出一丝口风。而且来的都是他们国中的大国师。今年来的使者身份也怪,目地也奇怪。”
  荀澈一撩下袍,和女孩对坐,笑而不语,凤眸将女孩刚刚摆下乱局的棋盘扫一遍,长指轻轻动了几个黑子,黑子濒危的形势便逆转不少,话中意有所指,
  “黑子被白子围困住,不能轻举妄动,棋子妄动一步,凡是棋差一招,对自断臂膀的他而言都是伤筋动骨。这种情况下,自是借助外力为妙,搅动几下白子的布局,能乱几分算几分。他都可以趁机来混水摸鱼。澈哥哥的意思,昔昔懂吗?”
  女孩听闻,如蝶翼的羽睫扇个不停,对比男人的话意,女孩心里过一遍盛京的形势,旋即明白过来,“澈哥哥的意思,是珉王世子。可是我不过是个郡主,他怎么把手伸到大长公主府来?此人的心思未免太过难以琢磨。”
  荀澈入鬓的长眉微挑了两下,“他为何?朕都要封昔昔为皇后,都已昭告天下。昔昔还不明白,你现在是澈哥哥的一块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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