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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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气笑了,轻轻念了句。
  不知为何,唐娇娇竟也有几分心虚,她默默的低下头瞪了眼路山,师父真是……
  这好歹是一国储君啊,就算欺骗也用点心好么!
  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只能再次证明他对这个徒弟有多敷衍。
  “孤是一国储君,岂能做最小的。”
  许久的沉寂后,贺北城漫不经心的看向唐娇娇:“娇娇说对吗?”
  唐娇娇抬起头,一脸茫然:“啊?”
  “论年纪,路峥二十有一,亦是孤为长。”
  “所以这顺序得重新排列,师傅觉得可合理。  ”
  路山:“……”
  “这个也不能这么算,得按门里的规矩。”
  太子轻笑:“是吗。”
  “师傅要同我讲道理?也罢,那便好好讲讲。”
  路山:“……”
  讲个屁讲,欺骗利用敷衍偏心,哪一个他都没脸讲。
  路山瞥了眼一脸无措的唐娇娇,眼珠子一转:“娇娇觉得合理吗?”
  贺北城敛眉,转头看向唐娇娇。
  唐娇娇:“…………”
  她……不应该在这里。
  第84章 有劳夫人
  一边是虎视眈眈目光如炬的亲师父, 一边是安安静静眸色柔和的亲夫君。
  该要向着谁,无疑是个很艰难的选择。
  唐娇娇眉头微蹙轻轻咬着下唇, 弥漫着水雾的大眼在师傅与夫君之间来回扫视了几遍。
  姑娘的小脸上每一处都透着可怜兮兮的无辜。
  但,平日百试百灵的撒娇好像此时并不管用。
  半晌后,唐娇娇无声叹了口气。
  在众人灼热的视线下,她上前一步立在贺北城身边,偏头看向路山认真道。
  “我觉得,夫君说的有道理。”
  路山:“!”
  银川低头抿笑, 两个侍卫也纷纷挪开目光。
  太子面色不显,但眼底却有水光潋滟,温柔更甚。
  “什么叫有道理,自古以来, 拜师皆以先入门为长, 哪能说改更改!”
  路山气的横眉竖眼, 短短的白色胡子一翘一翘的:“你这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胳膊肘就往外……”
  话还未说完, 路山便又顿住了。
  不论怎么算, 太子也算不上‘外’这个字。
  “只要是夫君说的, 在我这里永远都有道理。”唐娇娇坚定道。
  “况且, 天山门规第一百三十七条, 出门在外必须无条件维护同门,夫君与我同为嫡系弟子, 我更应无条件回护,师父说对吗?”
  路山:“……”
  “我还是你师父呢!”
  唐娇娇眨眨眼:“可夫君是小师弟啊,小师弟就该被所有人宠着护着,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包括师父!”
  路山被这套说辞堵的一个反驳的字都没说出来, 只干瞪着唐娇娇。
  贺北城眉角轻扬,须臾后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兴味。
  小师弟。
  呵……
  “几位,容老衲说一句。”
  热闹看的差不多了,空与才总算开了口,一派慈眉善目,六尘不染。
  “师门内务可延后再论,当务之急乃白玉县之事。”
  路山侧目瞪向若无其事的空与。
  这还不是你故意惹来的!
  唐娇娇心虚的瞥了眼贺北城,见对方面色并无不妥才稍微放心。
  “如今白玉县的情况如何。”
  贺北城看向空与,温淡道。
  “白玉县的瘟疫已经得到控制,但也引发□□,如今群龙无首,三日内必将大乱。”
  空与如实道。
  贺北城轻轻嗯了声。
  这与计划的一样,他们不敢放陆渟出来主持大局,却也不能任由百姓□□将事情闹大,所以,一定会有人出来平息事态。
  周望作为永安府尹,本是最好的人选,但若他此时无法前往白玉县,那么就一定会有旁人浮出水面。
  如今,只看贺北妱与臧山是否已经将人控制。
  空与将白玉县的情况大致说完后,便目不斜视径自离开了。
  仙风道骨,来去如风。
  路山看着和尚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气的牙痒痒。
  哪里有像他这样专门拆人台的世外高人!
  “师父。”
  唐娇娇突然道:“您看看夫君的腿。”
  路山这才收回目光,瞥向太子的腿。
  “这腿伤还没好?”
  安云巷之战路山是知道的,可按日子推算,太子的腿理应恢复如初了才对。
  唐娇娇抿唇,将那场大雨之乱简单说了一遍。
  路山听完脸色顿变,下意识吼道:“在经脉受损时用了踏月无痕?!”
  “你是不想要这腿了吧!”
  不得不说,这一刻的路山像极了一位严师。
  也不待太子回答,路山便沉着脸上前拽起他的手搭在脉间,又仔细的检查了双腿。
  半晌后,路山的脸色黑的吓人。
  “真是胡闹!”
  唐娇娇唇角紧绷,手指微微蜷缩:“师父。”
  师父这般生气,莫非是比御医诊断的更为严重。
  “你说你好好的一个练武奇才,怎么就把腿伤成这样了!”路山气的在原地来回踱步:“一个一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比起唐娇娇的紧张,贺北城倒显得平静许多。
  “现在好了,蹦哒不了了吧!”
  “练了那么多个月夜的踏月无痕,就是为了让你把腿伤的更严重的?”
  “安云巷一战你们不是都清楚对方的底细了么!以娇娇的内力就算内伤未愈也能接下那一掌,大不了就是内伤加重,可那是能治的嘛,顶多就是再多修养个几年,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可你这腿却是一辈子的隐患!”
  “一辈子你知不知道!啊?”
  路吼的脸红脖子粗,一头还算柔顺的银发来回荡漾,在太阳底下极其晃眼,然太子却只目光平静的盯着他,等他喘完了气,才幽幽道。
  “师傅怎知我练了那么多个……月夜。”
  路山一滞:“……”
  半晌后,路山神色不自然的摸了摸胡子,道:“天山的月亮看腻了,偶尔也会到山下四处转转。”
  贺北城:“那么巧,就转到了东宫。”
  路山眼神闪烁:“东宫的月亮不错。”
  贺北城:“所以师傅在许多个月夜,都在东宫看月亮。”
  路山又是一顿,随后清咳一声,神色不耐烦的摆手:“行了行了!”
  “为师就是怕你走火入魔,介时要出了什么岔子,皇帝老儿还不得将天山都剿了。”
  太子盯着路山,须臾后淡淡哦了声。
  语气虽一如既往的温淡,但唐娇娇还是从里头听出了一股愉悦。
  “师父分明就是关心夫君,为何非要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路山瞪她一眼,却到底没再反驳。
  但还是嘴硬的嘟囔了句:“毕竟最小的徒儿,总不能任他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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