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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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后面,口齿不清,整个人在天台手舞足蹈。
  李相浮问旁边人:报警了么?
  应该早就有人报了。
  正说着,远处驶来一辆消防车,下来两个人快速给救生气垫充气,另有一名消防队员冲进大楼,瞧着是要去天台。
  站在外沿的人身子摇晃,场景十分吓人,李相浮皱眉:他好像神志不清。
  作为系统,李沙沙视力远超正常人类:两眼发直目光呆滞,大概率吸食了某种药物。
  一阵惊呼传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天台上的人拽起黑包的一根带子,用力往半空中一甩,钞票像是雪花一样纷纷扬扬洒落世间,其本人的身子则随着惯性前倾,千钧一发之际,及时赶到的消防队员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周遭乱哄哄的一片,不少人一哄而上去拾地上的纸币。
  李相浮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以至于被挤来挤去,李沙沙及时将他拉了出去,避免和周围人有过多接触。
  爸爸,你没事吧?
  李相浮深深凝视他:我有没有事,你心里没数?
  李沙沙眼神闪躲,映射出了内心的一丝心虚,显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当年在女尊国,李相浮故意传出坠马的谣言,明面上在郊外的庄子修养,实则是和一位相熟的王爷结伴去鹤蒲州。鹤蒲民风开放,位于和异族的交界处,以它为中心作商业枢纽是开商路的不二选择。
  以前不是没人打过这个主意,然而前来的商贩经常在这里莫名失踪,王爷便奉命来调查此事。
  经过一番暗访,线索隐隐指向前国师那里。
  前国师十年前退到鹤蒲养老,德高望重,王爷也不敢轻举妄动。
  当时系统化人打扮成书童暂时跟在李相浮身边:我有一计,道德绑架。
  前国师经常接济穷人,塑造出悲天悯人的形象,李沙沙故意在他过路处打扮成穷苦人家的孩子,上演卖身葬父的惨剧,试图混入前国师府。
  谁能想到偏偏那天刮起大风,前国师付钱时蒙在李相浮身上的白布被掀飞,惊人的容貌让世人陷入呆滞。天性彪悍的鹤蒲百姓反应过来后,开始哄抢尸体。
  本来在暗处接应的探子见势不妙抛出铜钱,想让群众散开。谁知竟有人跟风扔钱,无数雪花银坠落,卖身葬父的两名主角差点被砸死。
  往事太过惨烈,每每想起,李相浮嘴角都是不由一阵抽搐。
  李沙沙:其实这事,不能完全怪我。
  李相浮完全没必要自己扮演尸体,但那日突然心血来潮,骨子里没戒掉的玩心让他决定友情客串一回。横竖有探子在暗中接应,等前国师一旦付了钱,探子会装作热心路人,将躺在草席上蒙白布的李相浮抬走。
  一张纸币随风而来,稳准狠地呼在了李相浮脸上,打断了他对往事的回忆。
  李沙沙这时突然目光直视前方:小智叔叔。
  李相浮扬了扬眉,果然瞧见李屾。
  公司保安在疏散围观群众,李屾居然主动出现在记者镜头前,简单说了两句,表示这是原总裁的遗留问题,但他一定会为公司的艺人做好心理疏导等等。
  谁看了不称赞一句有情有义?
  李沙沙一针见血:上一个想利用路人缘打造好形象的苏桃,已经跌下神坛。
  这一个下场估计会更惨。
  天台撒钱很快登上了社会新闻,在此之前,警方早就对霄烁的几名高管展开立案调查,不过苏桃在这件事中摘的还算比较干净。
  这些灰色产业链的形成,早在数十年前就有,她在之前便留了一手,很多事情都是委婉地暗示下面人去做。
  不过撒钱事件将苏桃彻底推上了风口浪尖,连出门都很困难,经常遭到路人的指指点点。
  此消彼长,李屾则被打造成了有情怀的商人形象。
  捐款,举办慈善晚会,给旗下艺人配备心理医生等一系列举措,让他在路人和粉丝中的口碑皆是相当不错。
  天凉了,李相浮罕见地主动去家里的公司见了李怀尘一面: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让李屾破产?
  这话你不该问我,李怀尘淡淡道:他在国外的一些铁证都在秦晋手里。
  边说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高楼大厦,不过也确实是时候了。
  上一次霄烁出事,是由沈烟充当导火线,李屾过往业务在海外,自然不能如法炮制。
  秦晋没有再迂回,直接联系媒体人,开始发起第一波舆论攻势。这些人相当专业,先在论坛贴吧等地方放出风声,不放实证,耐心等待被骂,以便为后来的反转营造戏剧性结果。
  李屾在某些方面的嗅觉很敏锐,尽管目前看似都是空穴来风,但他隐隐感觉到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推动。
  他得罪过的人基本在国内没什么话语权,李屾第一时间想到李相浮,让人盯着李家,同时私下给李相浮打去电话。
  我希望我们那天见面进行的是有效谈话。李屾言语间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笑,李相浮随后客气说道:我这边风大,信号不好,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挂了。
  说起风大,有一句话说得好,树欲静而风不止。
  阴沉沉地撂下警告,李屾主动挂断电话。
  李相浮最近沉迷捯饬庭院的花花草草,开着免提通话,李沙沙听完全程说:他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你在搞鬼?
  李相浮:防患于未然,李屾只是建立在这种假设上,试图先一步展开布防。
  放下手上的小铲子,他沉思稍顷,给陶怀袖打去电话,开门见山道:我得罪了一个叫李屾的人,对方有可能派人去找你麻烦。
  哦,哦我知道了。陶怀袖一连重复两个语气词,足见敷衍。
  李相浮觉得不对劲,打听起她在做什么。
  话音才刚刚落下,那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陶怀袖用外语和人说了句话,大意是称赞对方厉害。
  这时她才搭理起李相浮:我陪一个朋友在打猎。
  李相浮眼皮一颤:合法么?
  当然,在这边正儿八经申请的。
  李相浮:我刚说得
  我会注意,不用担心我的人身安全。
  不,妈,我是担心去找你麻烦人的安
  滴滴
  忙音提示自己已经被挂断电话。
  李相浮:
  秦晋进庭院时,正好看到年轻人神情沧桑,无语盯着手机屏幕的画面。
  出什么事了?他问。
  李相浮发出一声浅叹,摇头未答话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明明秦晋前两天还在嫌弃庭院花香太过馥郁。
  秦晋:走动一下透透气。
  话虽如此,却是在望着花丛中突然立起来抖爪子的红尘,老猫最近似乎爱上了这个小动作,每次看都觉得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跪拜仪式。
  李相浮见状好笑道:按照你的说法,它在祈求孩子是自己的。
  秦晋摇头,漫不经心地一瞥后说:也许是在诅咒我。
  李沙沙突然举手插话:这题我会
  说着看向李相浮道:这个月我已经看到他第三次险些被爷爷安的门槛绊倒。
  李相浮闻言先是一怔,后好笑说:走路要看路。
  李沙沙:工作繁忙,回来时归心似箭,造成轻微的恍惚可以理解。
  话还没说完,秦晋和李相浮同时朝他看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祖宗的话几乎没出过错。
  李相浮直接问:你图什么?
  李沙沙实话实说:学校下学期开学有迎新晚会,要出节目,我不想大合唱,准备表演话剧。
  参加大合唱还要假期彩排,关键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歌声不堪入耳。相应的,话剧就简单多了。
  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卖身葬父,不用动脑子,本色出演即可。保准情节跌宕起伏,结局出乎意料,最终赢得满堂喝彩。
  李相浮一眼就看穿他的盘算。
  用面瘫脸努力撑起一个不走心的笑容,李沙沙望向秦晋:你演一个坏人,我演儿子,爸爸演爸爸。
  劝你不要答应。李相浮好心提醒了秦晋一句。
  当年那个前国师在漫天雪花银中,下场可是很惨。
  不等秦晋回答,李沙沙像是恶魔一样开始蛊惑,一语双关道:来吧,加入我们。
  秦晋没有如他所愿:大合唱比话剧轻松,你该多参加一些集体活动。
  李沙沙面容一僵,一字一句道:我不要唱歌。
  他会被嘲笑很久。
  秦晋:就算全程跑调,在合唱中也不容易被发现。
  无奈,李沙沙拿事实说话,两步跳上喷泉边沿,深吸一口气开始大声清唱:今天是个好日子
  一嗓子嚎出来,饶是秦晋也无法做到面不改色。
  这歌喉,只有唢呐才能撑起来场子。
  作者有话要说:李沙沙:啊今天是个好日子
  秦晋:一辈子听一次就够了。
  第95章
  天色一点点黯淡,很多年前,秦晋最害怕的就是入眠。
  一到夜晚,他便会饱受那道声音的摧残,不断提醒着秦伽玉当初的选择,导致秦晋几乎夜夜做着清醒梦。有段时间醒来后哪怕忘记一切,身体残留的疲惫还在。
  时过境迁,痛苦的根源逐渐消磨结疤,秦晋对系统那种本能的厌恶也由于某种爱屋及乌的情绪,在和李沙沙的接触过程中淡化不少。
  直到今夜。
  魔性的歌声无限重复,哪怕刻意去忽略都做不到。
  秦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对着天花板皱眉。
  李沙沙的歌声似乎蕴含某种诡异的力量。
  扣门声打破沉寂。
  秦晋起身开门,李相浮站在外边,哪怕是夜晚他也穿的相当得体。身着有垂感的丝绸睡衣,比绸缎更丝滑的长发搭在上面,散发着隐隐的光泽感。
  是不是睡不着?李相浮问。
  秦晋对他的到来略感意外,点了点头。
  李相浮走了进来,打了个形象的比喻:沙沙的歌声兼具物理和法术攻击。
  系统能通过对声音的把控传递出轻微的能量辐射,对身体无碍,但精神伤害极强。
  秦晋:感觉到了。即便是到现在,歌声依旧在脑海里回荡,以致他张口就想喊一句好日子。
  处理不好容易留下后遗症。
  李相浮让他躺在床上,同时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我来帮你纾解。
  秦晋身体有一瞬间不自然的僵直。
  李相浮见他不动,轻轻嗯了一声,连带眉毛跟着一扬。
  秦晋最终依言躺下。
  李相浮这才满意地闭了闭眼,伸手到床上,在秦晋复杂又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夜晚风大,小心着凉。
  话音落下面色瞬间显得圣洁,唇瓣一上一下开合。
  顷刻间,李沙沙遗留的噪音污染被清除,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瞬间沉淀下来的梵音。
  不知过去多久,李相浮缓缓睁开眼,眼含慈悲问: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秦晋面无表情:你大晚上来房间,就是为了超度我?
  这词用的。
  无论如何,李沙沙带来的负面影响已经解除,看了眼墙上挂的钟,李相浮没有多待:早点睡。
  如一团云雾,飘散而去。
  翌日是个阴天,窗台上的绿植显得无精打采。
  众人陆续下楼吃早餐,秦晋的周围仿佛涌着化不开的浓墨,面色阴沉。
  李沙沙心想着自己的歌声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威力,罕见地主动开口和他说话:没睡好?
  秦晋拿起筷子,冷淡说:像是过了个头七。
  李相浮今早没有弹琴,利用这段时间外出找了苏桃一趟。
  她现在住在一栋豪华知名的住宅,记者进不来,只能蹲守在小区周围。
  小区内自带会所,两人约在一处被屏风隔开的休息区见面。
  苏桃整个人的气质变化了不少,原先的那股执拗散了一些,唇瓣有些苍白,竟然显出了一种我见犹怜。
  他们间没有什么客套可维持,李相浮双手交叉搭在桌面上,直白道明来意:梨棠棠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手握李屾赠予的股份,一跃成为霄烁第二大股东。
  那又如何?
  李相浮:秦伽玉早晚要和你离婚,不如及时止损,和我们合作。
  苏桃举起手,钻戒在日光下很耀眼。
  李相浮问:你觉得还能维持多久?
  苏桃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起身离开。
  这里买房的全是有钱人,还有不少明星,刘宇也住附近,李相浮打了通电话过去,刘宇很快从出现,见到他嚯了声:怎么突然跑来这里?
  挑拨离间。李相浮大方承认。
  苏桃知道夫妻关系很可能维持不下去,但扭曲的成长环境让她养成了一种付出型人格,即便到了这个节骨眼,依旧回去后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了秦伽玉这件事。
  我知道了。办公室里,秦伽玉挂断电话,他对面坐着李屾派来监视的人,日常以助理的名义跟在身边。
  从开始接电话起,下属就目不转睛关注这边的情况,秦伽玉不动声色继续看桌上的报表,却在琢磨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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