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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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沙沙:还行。
  主要是他不太适应被人贩子当智障。
  李老爷子心脏有些小问题,李相浮当初设置紧急联系人没把他放在里面,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虽然迟了些,消息还是传到了对方耳朵里。
  客厅里的气氛很严肃,仿佛呼吸一下都是错的,张阿姨为了摆脱窒息的状态都跑去了庭院,借口清洁喷泉。
  李戏春坐在沙发上,主动道明前因后果。
  李老爷子面色难看,很快抓住重点:你去看望家属,相浮为什么跟着去?
  李相浮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他李戏春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最后说:他要在病房外念经祈福。
  胡闹一词都要到嘴边,李老爷子对上那一双淡泊的慈悲目,又生生咽了回去,话锋一转:安卿怎么还没回来?
  李怀尘:我让他去学校处理后续问题。
  追责是少不了的。
  审讯室。
  陈老师原名陈苒,算不上特别漂亮,但梨花烫和娃娃脸综合起来,让她显出一种纯真。
  此刻陈苒靠在椅子上歪着脑袋,一副拒不配合录口供的样子。
  我是被教唆犯罪,除非你们让那对父子来见我,否则别想知道主谋。
  语气十分嚣张。
  简直是荒唐。隔着一扇特质的玻璃窗,一名警员开口说: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不妨碍直接定罪
  至于她所说的同谋,后续跟进调查就是。
  肯定是要调查的,就怕查不出什么。老警员皱眉。
  万一之后再出事,谁也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稍顷,老警员下了决定:先通知家属,看他们愿不愿意来,孩子就算了,容易受刺激,可以的话让大人过来一趟。
  小警员去打电话,没多久便走回来,略微诧异:那边答应得很痛快,态度也挺好。
  他还以为这些豪门子弟很难打交道。
  里面的询问还是再继续。
  虽然不愿意供出同伙,对于作案动机陈冉倒是直言不讳:如果不是李相浮,我和男朋友早就过上飞黄腾达的日子。
  警员抬头:李相浮?
  三个字似乎无形中增加了恨意,陈冉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发白,开始进行谩骂似的控诉。
  怨毒的话不断传来,没想到这件事还和之前的杀妻案有关系,负责记录的人也是吃了一惊。
  当说到施辰和李戏春的纠葛,陈冉更是咬牙切齿:那时候李相浮抓住了他的把柄,竟然要挟施辰分手。
  警员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道:所以你是希望男友和富家千金结婚?
  当然,我和施辰高中时就在一起了,陈冉得意一笑:真要说起来,李戏春才是第三者。
  警员算是听明白了,这是鼓励男友去专门勾引富家女,最后还算计到了自己表姐头上。
  陈冉嗤笑一声:假如当初没有李相浮从中作梗,我也没必要算计到表姐一家头上,说白了他才是罪魁祸首。
  一般涉及男女混乱关系的犯罪,在嫌疑人身上找三观纯粹是浪费时间,这么多年警员以为看得够多了,但仍旧被这种思维逻辑怔到了。
  负责审讯的是个女警员,合上本子走出去,对外面的同事摇头:这样的人几年后出来,多半还会继续危害社会。
  话没说完,余光瞄到老警员领着一名男子走过来,她突然就怔住了。
  迎面走来的人神情柔和,阳光照耀在俊逸的面容上,竟有种不似凡人的圣洁。
  你好。李相浮微微一笑,连嘴角的弧度都是高贵的。
  女警员回过神,正色作提醒道:感谢你能来配合工作,不过嫌疑人目前的情绪很激动,或许会出言不逊。
  不碍事,李相浮笑容不变:我有大爱。
  没听明白,但女警员的第六感告诉她,里面三观离谱的犯人遇上对手了。
  第35章
  陈冉戴着手铐,看到李相浮反射性想站起来,奈何椅子是特制的,又不甘不愿坐了回去。
  沙沙没来啊她叫得还挺亲热,态度却是十足的恶劣:是不是正在家里哭鼻子,你们全家人忙着联系心理医生?
  话音落下几秒,没有回应。
  陈冉抬高下巴,除了最开始的一瞥,终于正眼去看李相浮。
  没有预想中的暴怒,站在她对面的人神情和善,瞧不出丝毫愠意,哪怕一根随意飘起的头发丝都像是在诉说着我原谅你。
  两人于无声中对峙着,陈冉咬着唇,双目快要瞪出红血丝时,突然重重砸了一下面前的挡板:说话啊!你哑巴了么?
  李相浮抬手示意稍安勿躁,开始平静念着梵语。
  佛光普照的效果因人而异,除非是在静心状态下,否则发挥不了太大作用,甚至会起到反效果。
  目睹越来越暴躁的陈冉,李相浮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
  空灵的梵音和低低的咆哮交织,前者声调不大,却似蕴含四两拨千斤的力量,硬生生营造出一种不分上下的效果。
  站在一边的两名警员无端遭到牵连,魔音灌耳下,好似自身在被刑讯逼供。
  僵持了十来分钟,女警员实在受不住,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不料陈冉先一步败下阵来,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一字一顿道
  说人话。
  李相浮不依,难得遇到一个不用负责的目标对象,他正讲到兴头上。
  两周前我收到过一封邮件陈冉突然拔高音调。
  望着还在不停念咒的李相浮,她猛地抬眼望向女警员:先让这个人滚!
  女警员这时意外的好说话,礼貌请离李相浮。
  坦白说,她听了也头疼得紧。
  出了审讯室的门,李相浮并未离开,而是坐在外面等结果。没多久,女警员突然打开门探出半个身子:案子一时半会儿很难有定论,我们还得去落实,要不你先回去?
  李相浮配合地站起身:麻烦了。
  女警员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离开,把余下劝说的话咽回肚里,寻思着现在人都这么好说话了?
  其实有件事是陈冉始料未及的。
  李沙沙根本不存在什么心理阴影,面对李家人过分的关心,他实事求是道明情况:
  我知道陈老师不是好人。
  首先,她烫头。
  其次,我没妈。
  面对李戏春怜惜的眼神,李沙沙不寒而栗做了补充:最后,我不是一个缺爱的孩子。
  说完他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寻思可以暂时避开众人的借口。
  玄关处突然有动静传出。
  张阿姨正好从庭院进来,抹了下手上的水,抬头一看,说:相浮回来了。
  李沙沙如蒙大赦。
  半分钟后李相浮换好鞋出现,视线依次扫过每个人。
  像是知道他在找什么,李怀尘开口说:爸心脏有些不舒服,中午吃了药就上楼休息了。边说站起身拿起外套:安卿让你在家里等着,可能有点事要谈。
  快出门时突然问:对了,警察那边
  还在查。
  李怀尘点头:结果出来尽快通知我。
  一旁李戏春正要张口,话到嘴边突然接到一通电话,那边不知讲了什么,她的面色渐渐变得复杂。
  我得去医院一趟。
  对方虽然没明说,李相浮猜测和那位脑死亡的同学有关。她一走,客厅里瞬间就只剩下虚无的父子俩。
  静坐了片刻,李相浮摸了摸李沙沙的脑袋:还好么?
  李沙沙想也不想点头:小事而已。
  假设你装出些受刺激的样子,便可以名正言顺在家里休息几天。
  李沙沙闻言如遭雷劈。
  空有宅斗理论,不懂得融会贯通。
  一直持续到李安卿回来,李沙沙依旧没从打击中缓过来,好不容易回过神,发现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一个人。
  庭院。
  小喷泉经过张阿姨的清洁,内壁的瓷砖在水纹荡漾中,呈现出一股剔透感。
  李安卿长话短说:爸那边可能有些怀疑整件事和秦家有所牵扯。
  不再对着喷泉晃神,李相浮诧异地抬起头。
  我派人去天西古村考察,结果他们在那里碰到了爸的人。
  秦伽玉的事情就如同雾里看花,顾及到身体原因,真相浮出水面前,众人都下意识瞒着李老爷子。
  老狐狸李相浮念出了李老爷子年轻时的绰号,沉默了一下说:他最近应该会限制我和秦晋见面。
  说得是秦家,而不是秦晋或者秦伽玉,证明对二者都有存疑。
  李安卿:在爸的眼中,不排除秦晋是在自导自演的可能。
  李相浮面上看不出表情变化,问:那你呢?你怎么看?
  外教是秦晋的人,我能查出来爸也能,一切确实过于巧合了。李安卿淡淡道:在我看来,他不是幕后人,却是知情人。
  至于知道多少,只有秦晋心里明白。
  李相浮想得没错,接下来两天,自己直接被限制出行。真要外出也需要汇报,由李老爷子的保镖亲自担任司机,送他前往目的地。
  总之断绝了一切和秦晋见面的可能。
  李沙沙最终还是如愿休息了两天,一天有一半时间都是躺在庭院里听曲儿。
  爸爸,你的琴音已臻化境。
  李相浮:一般。
  没有等来对方和自己探讨人生哲理,李沙沙睁开眼:在因为秦晋的事情心烦?
  李相浮并不否认:原本准备去当面致谢。
  现在连门都出不了。
  李沙沙抬起一只手摆了摆,不以为然:对于那种性格的人来说,繁文缛节只是多余的客套。
  下一秒手机摆在他面前,李沙沙凝眸看向屏幕,是一条今天早上秦晋发来的消息:[我记得你托人带话,说要当面表示感谢。]
  往下滑了下,李相浮的回答是:[我去问了我爸爸,他不同意。]
  李沙沙无话可说
  同样的一个白日,有人听风抚琴,有人忙碌于工作。
  秦晋正在公司看企划书,坐在对面区域办公的秘书心情有些紧张。大约就在半分钟前,他送东西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聊天对话,更凑巧的是老板在那个时候抬起头,知道自己目睹了一切。
  秦晋越是风平浪静,他反而越觉得尴尬不安。
  不过很快秘书就发现老板压根就没在意这点小事,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
  一通电话打破办公室的寂静。
  瞥见是陌生号码,秦晋直接挂断。震动第二次出现时,他拿起手机走到休息间,冲泡咖啡时那边传来一道几乎快湮灭在记忆里的声音。
  久违了,哥哥。
  秦晋搅拌杯底的动作一滞,很快又恢复常态。
  李相浮似乎有段时间没来见你了。电话那边的人状似思考了一下,沉吟着说:你说如果你们一见面我就搞事,不见面我就消停下来,李家人会怎么想?
  大概会劝告他珍爱生命,远离秦晋。
  全程秦晋没开过口,等那边说得差不多,他才喝了口热咖啡,平静地靠在柜台上:你是真的很愚蠢。
  说完挂断电话。
  盯着杯子里浮起的气泡,秦晋不禁摇了摇头,秦伽玉的愚蠢在于永远用常规的手段去丈量李相浮,从前如此,吃过大亏后还准备一条路走到黑。
  放下杯子抱臂凝视前方,片刻后他忽然眯了眯眼,果然自己的好弟弟还活着么?
  走出休息间,秦晋对埋头工作的秘书交代:前天推掉的聚会,重新安排一下。
  秘书愣住,尔后说:我私下调查过,那个投资商很喜欢在桃色新闻上做文章,设局套进过不少富商,很可能是竞争对手派来的。
  秦晋摆摆手,表示心里有数。
  夜晚,九点。
  秦晋准时进入酒店,秘书低声道:他们安排了记者,高寻已经在处理了,下药的酒也找人偷偷替换过。
  秦晋微微颔首,推开了包厢门。
  所谓吃饭谈项目,关于项目的事情只谈了十分钟,剩下的时间全是投资商在谈女人,谈他所谓的发家史。
  这位投资商刚从海外回来不久,背后又有靠山,很清楚哪怕势力再大,一旦陷入性丑闻,便会造成长远的影响。
  眼睁睁看秦晋喝下酒,投资商提着的一颗心重新放回肚里,等到秦晋的秘书也被灌醉后,给旁边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一切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服务生扶着醉酒的秦晋回房间时,女人一直在旁边跟着,顺势留在了客房。
  高兴不过三秒,嘴角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
  坐在床边的秦晋哪里还有丝毫醉酒的样子,他先是低头看了下时间,遂即揉了揉头发,弄乱衬衫。
  女人:
  这不应该是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动作?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是有人在争执,紧接着门铃响了。
  您好,请开一下门。外面传来大堂经理的声音。
  女人一头雾水,以至于没有立刻应声。
  无人回应的情况下,房门冷不丁从外面被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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