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雨夜潜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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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尝试着他师父教给他的一个很多人学不会,用不好的决窍,用心灵去感受目标。
  骤然,西边的天际又闪现出一道蜿蜒盘曲的蛇形电光,瞬间映照得黑夜通明如白昼,也照亮了塔楼上那个张嘴打着哈欠的哨兵。
  闪电消失,四周又是黑蒙蒙的一因浑浊,武文涛唿啦的一声,从泥水中长身而起,举起微声冲锋枪瞄准了塔楼上的目标,慢慢呼吸,食指均匀加力,有意识地预压扳机。
  闪电虽然只是一闪就隐没了,但足够他锁定目标了。
  十几秒钟过后,咔嚓嚓的一声炸雷,震得大地颤颤巍巍。
  武文涛突然屏住呼气,预压在扳机上的食指就要加力击发,蓦然,身后响起一长串扑唧扑唧的声音,像是有几双大脚在湿地上行走时发出的响动。
  武文涛的眼睛瞳孔警惕地缩成针芒状,呼吸骤然急促,心跳一加速,食指的压力不期然地松弛开来,扳机复了位。
  他疾忙缩回壕沟内,眼睛毫不稍瞬地盯视住塔楼上的目标,耳朵竖了起来,一察听,发觉壕沟外面至少有三四名幽灵党的巡逻哨兵在活动,有人还在叽里呱啦的咒骂着这该死的雷雨天气。
  四名幽灵党士兵披着雨衣,排成一路纵队,沿着壕沟边缘,径直奔武文涛藏身的位置走过来。
  一双双高腰解放鞋给雨水湿了个透,踩踏在沼泞的地面上,吧唧吧唧的响个不停,武文涛赶紧俯身趴进泥水里,任那混浊的,脏兮兮的泥水将他身体淹没。
  四名哨兵从武文涛藏身的壕沟上沿走了过去,中间的一个哨兵哈七的打了个喷嚏,左手捂着鼻子,骂道:“他娘的,这鬼天气,晴的时候,热得像火烧,下雨的时候冷得要命,害老子又感冒了。”
  待那吧唧吧唧的脚步声,嘀哩咕噜的说话声远去后,武文涛唿啦的一声从泥水里钻出来,左手抹了一把脸上那污浊的水渍,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整个人浸没在泥水中憋了两分钟的气,令他肺里十分难受。
  西边的天际又闪过一道蛇电,他蹲好身子,电炬似的两只眼再次盯住塔楼上那个目标,再次尝试着忘掉周遭的一切,心里只想着目标,整个世界就只有手里这把枪和塔楼上的那个目标。
  此刻,塔楼上的那个哨兵正背着手,在狭窄无比空间里踱着碎步,徜徉,脑子里想着美人给他踩背,想着牌桌子上多赢几把,丝毫没察觉到暗处有一双杀光闪闪的眼睛正窥伺着他。
  咔嚓嚓,雷鸣声又一次响彻云空,震得大地轰隆隆的响,目标在武文涛的脑海里已经变成了靶场上的纸靶。
  他像猎豹似的刺棱一下长身而起,举起85式微声冲锋枪,瞄准镜内红点对准塔楼上那颗戴着奔尼帽的脑袋,无奈,那颗脑袋一晃一晃的,很难取准。
  他必须确保一枪毙命,不能有闪失,不然他今晚的破袭行动就没戏了。
  失望地叹息一声,他放下枪,皱着眉头寻思应对之策,这时候,西边天空又是电光一闪,照出了漂浮在他面前泥水上面的垃圾物,一只易拉罐顺着流动的泥水,飘飘荡荡地游到他眼前。
  他皱起的两道剑眉登时舒张开了,左手抓起那只空易拉罐,咕噜噜地灌满水后,起身,左手臂一抡,抛了出去。
  咕咚的一下响,那只易拉罐落到十几米开外,塔楼的一侧,那哨兵听到响声后,身子一激灵,脑子里的奇思妙想全给打断了,他睁大两只血丝斑驳的眼睛,抄起挂在胸前的ak-47冲锋枪,走到塔楼一侧的栏杆跟前,伸长脖子,向塔楼下面张望察看情状。
  武文涛举起85微声冲锋枪,全息瞄准镜内的红点对准那颗伸出塔楼栏杆往外东张西望的脑袋,右手食指果断抠动扳机,释放击针,撞击子弹底火。
  枪身顽皮似的颤动了一下,叮的一声,一粒滚烫的弹壳跳到空中,翻了个跟头,叭的一下落入泥水中,发出呲的一声,一颗7.62毫米手枪弹沿着武文涛给它设定好飞行的轨道,穿破密密麻麻的细雨丝,在湿漉漉的空气划出一道螺旋式破纹,狠狠地奔那颗东一转西一转的脑袋撞去。
  咻,噗,那颗脑袋冷不丁地爆出一团看不清颜色的粘稠液物,那哨兵像给突然迎面飞驰而来的摩托车撞上了一样,猛地一个仰八叉,重重地跌倒在塔楼地板上。
  轰隆隆的一阵炸雷激起的回音,吞噬了他倒地发出的那一下扑通的大响,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殒命。
  微声、微烟、微光,三微,微声冲锋枪杀人还真是不露馅。
  敲掉了眼前这座了望楼上的哨兵后,武文涛轻松地长吐一口气,警惕的目光巡视一遍四周的动静,随即动身沿着壕堑向基地的另一面潜行而去。
  基地的东面那座了望楼上也只有一个哨兵,这会儿,背靠着柱子,嘴里叼着一根劣质的香烟,借着昏黄的灯光,翻阅着一本杂志,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塔楼左前方,壕沟里,一条瘦削的黑影正低头弯腰轻轻地淌着泥水,像只硕大的狸猫似的悄悄地摸了过来。
  那哨兵哗地翻过一页书,两只色眯眯的眼睛,像饥饿的狼看见了一只鸡大腿一枰,盯着眼前这一页纸上的图片和文字,喉结微微地耸动着,不停地咂着舌头,吞着馋液。
  蓦然间,空中咻的一声飞来一颗滚烫的子弹,噗的一下钻穿他那还算坚硬的前额骨头,狠狠地将他颅腔内的脑组织搅成一团糟。
  叮的一下金铁碰擦声,一粒子弹落到武文涛脚跟前的泥水里,滚热的金属弹壳与冰冷的泥水一接触,发出呲的一声响。
  塔楼上,那哨兵摇晃着脑袋,背靠着木柱,缓缓地坐下去,后脑勺擦着木柱一路往下滑,在木柱上留下了一路血迹,手里的那本杂志哗地落在地板上,昏暗的灯光照出了摊开的书页上的一幅美女图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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