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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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季眠喊得超大声,但声音还是被烟花爆竹给盖过了,如今市中心燃放烟花爆竹都要到统一指定的地点,正好就在季眠家附近:“够有诚意吧,我是不是第一个打电话跟你说新年快乐的?你可别说无聊啊……”
  傅沉俞:“无聊。”
  季眠笑道:“你看春晚了吗?年夜饭吃了没啊?”
  傅沉俞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桌上冷掉的半桶泡面,随意道:“吃了。”
  季眠:“吃了什么呀?我哥今年回来了,我妈烧了整整一桌的菜,跟张叔叔一起吃的。哎,其实我觉得张叔叔给我当爸爸挺好的。都这么多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喜欢我妈啊,就是不肯说,急死我了。”
  “嗯。”傅沉俞懒懒地回了一句:“你不是有我这个爸爸了吗。”
  “傅沉俞!”季眠提高了声音,好笑道:“你占我便宜。”
  傅沉俞语气更懒:“陈述事实也叫占便宜啊。”
  他坏心想:你到我家来,我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占便宜。
  季眠开口:“我不和你说了。明天来你家找你玩。”
  季眠守夜守困了,想到自己还没跟其他人打电话,和傅沉俞打过招呼,把电话挂了。
  接下来,他给小姨打了电话,也给几个同学发了短信,然后收到了林芸的节日祝福。
  “新年快乐!眠眠哥哥。”林芸的语气很兴奋。
  “新年快乐呀。明天我来你家找你,给我们小芸包个大红包。”
  林芸:“眠眠哥哥,可是今年我跟爸爸回建京了呀。”
  季眠愣了一下,“建京?”
  林芸:“嗯!不过二哥没跟我们回来,他一个人在家。我想跟你说,你要多陪他玩哦,二哥好孤单的。”
  季眠不知道自己怎么挂了电话的。
  他扭头一看,外面大雪纷飞,家家户户都透着温馨的光。
  想到傅沉俞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季眠的心脏就紧了几分。
  又是雪夜,又是除夕。
  傅沉俞又被扔下,只有一个人了。
  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季眠抓起围巾和外套,打开卧室门往外走。
  林敏芝刚端上饺子,急道:“眠眠,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季眠头也不回:“我去傅沉俞家,林叔叔带小芸回建京了,他们家就他一个人,我去陪他。我今晚不回来了!”
  林敏芝:“哎,眠眠,你跑慢点儿,带伞了吗——”
  季眠人已经跑远了。
  林敏芝放下饺子,哭笑不得:“你弟也真是……没见过谁大年三十往人家家里跑的。”
  季尧问了句:“傅沉俞是谁?”
  林敏芝:“眠眠的好朋友,跟他一个学校的,两人一起长大,感情很要好。”
  季尧随口一问:“是女孩?”
  林敏芝诧异:“男生呀。怎么会这么想?”
  季尧放在桌上的手叩了一下桌面,淡淡道:“没事。可能是我多想了。”
  第32章 傅沉俞谈恋爱了?!
  凌晨一点钟, 傅沉俞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他读高一的时候,林建一分到了一套小排屋,地段在市中心, 小区管制很严,能直接进来的都是刷过卡的。
  林建一他们都在建京, 这时候会有谁来敲房门?
  傅沉俞在心里把人选过了一遍, 想到了什么, 心脏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他三步并两步下楼,拉开房门,季眠在外头被冻成了一个冰雕,帽子、围巾、头发上,全都是雪渣子。
  偏偏眼睛亮的厉害, 弯成了小桥:“傅沉俞,新年快乐!”
  大冬天的, 傅沉俞的心口滚烫,眼眶都在发酸。
  他把季眠拽进来,雪渣子落进季眠脖子里,冻的他一哆嗦:“好冷哦……”
  傅沉俞黑着脸, 一句话没说, 连拉带拽的把季眠塞进自己房间里,屋内暖气十足, 季眠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白色的毛衣。
  季眠小兔子似的甩了甩头发, 傅沉俞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季眠喝了, 才缓过来。
  傅沉俞沉默到现在才开口:“你怎么过来的?”
  季眠:“我骑车啊……除夕夜上哪儿打车啊。而且外面下那么大的雪。”
  傅沉俞语气急切:“你也知道外面下那么大的雪, 你跑……”
  季眠笑而不语, 傅沉俞无处发泄的一股怒气卡在喉咙,看见季眠狼狈的模样,就更说不出话。
  “我想陪你嘛,傅沉俞。”季眠坐在小沙发上:“要不是小芸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今年是一个人过年。”
  傅沉俞害怕季眠冷,又给他裹了一层毯子,棉棉兔从小房间里跑出来,跳到季眠的大腿上。
  季眠抚摸着棉棉兔,因为感觉到傅沉俞有点儿生气,所以心虚的不开口。
  房间里沉默很久,季眠忽然道:“傅沉俞,忘记跟你说了,我发财了!”
  傅沉俞:?
  季眠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一万块,我哥给我包的红包。”
  傅沉俞说:“我也发财了。”
  他把林建一留下的两万块拿到茶几上,两个半大的少年看着足足三万块巨款,沉默了。
  直到季眠肚子咕咕叫,两人才回过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季眠“噗嗤”一声笑了,傅沉俞也弯了嘴角。
  季眠说:“傅沉俞,我饿了。”
  他刚吃完年夜饭就饿了。
  看到傅沉俞桌上吃了一半的泡面,就知道傅沉俞也没有好好吃饭。
  季眠自告奋勇去厨房做饭,并且宣布了今晚要留下来过夜的计划。
  傅沉俞喉结动了一下,没说什么。
  冰箱里还有点羊肉,季眠又找到了葱姜蒜,切好之后把羊肉煮了去血沫,捞出来之后晾着,清汤倒进砂锅里,再把调料和羊肉一起下锅,煮了一锅羊肉汤。
  浓郁的香味儿瞬间在客厅蔓延开,让这个冰冷的家有了一丝年味儿。
  季眠等到羊肉炖好,都凌晨两点了。
  他捞出羊肉放进砂锅,闻着香味儿咽了咽口水,看了眼时间,理直气壮地想,除夕夜嘛,就是要守岁的。
  哪个年轻人还睡觉啊?
  期间,傅沉俞一直在厨房打下手,季眠嫌他帮倒忙,直接把人赶了出去。
  他站在客厅,看着季眠系着围裙忙里忙外,温顺的后颈洁白的刺眼。
  傅沉俞心中又酸又涨,那份见不得光的朦胧感情破土而出,变成带刺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
  疼得血淋淋的。
  羊肉出锅之后,季眠把它端到了傅沉俞卧室外面的小阳台上,撒上香菜,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凌晨的雪更大,季眠喝着滚烫的羊肉汤,一路舒坦到胃里。
  季眠咬一口汤里的白萝卜,好奇道:“傅沉俞,你喝过酒吗?”
  傅沉俞筷子一顿,季眠吃羊肉吃的正酣,脸上被蒸的一片湿红,眼睛是很亮的,像要做坏事:“我听人家说,吃羊肉要喝酒才好吃。”
  “没喝过。你想喝?”傅沉俞挑眉。
  ……当然想!
  过完年,他就十六岁了,这辈子还没喝过一口酒呢?
  刚才从厨房路过客厅,季眠看到傅沉俞家里摆着好多飞天茅台,有一瓶还是开的。
  季眠怂恿傅沉俞:“我看到你家有酒,能喝吗,弄一口来喝。”
  傅沉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就一口?”
  季眠不好意思:“两杯!两杯!”
  傅沉俞对他向来有求必应,季眠仗着这份偏爱,对大佬说话不再像从前一样拘谨,而是多了几分任性。
  如今还敢指使傅沉俞给他斟酒,小小的杯子满上之后,季眠深吸了一口:“好香……”
  傅沉俞闻了一下,只觉得闻起来就辣,他兴趣不大。
  季眠抿了一口,辣到舌头痛,连忙塞了一块羊肉进去。
  一口闷猛了,后劲儿几秒钟就上来,冲的他脑袋晕了一瞬。
  季眠双眼很亮,不遗余力的安利:“好喝,傅沉俞,你尝尝。”
  傅沉俞不疑有他,陪着季眠喝了几杯。
  小半瓶飞天茅台见了底,第一次喝酒的两个少年都晕了,夹菜的速度开始迟钝,直到季眠筷子上的羊肉掉回锅里,他慢吞吞地趴在桌上。
  过了会儿,季眠坐起来,“神色如常”的把桌上的饭菜一收,扔到了厨房里。
  傅沉俞小睡了一会儿,被阳台外的冷风吹醒,醉意消散了几分,看见季眠正蹲在地上摸棉棉兔,他摸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傅沉俞:“傅沉俞,你兔子到底叫什么啊?”
  藏着掖着,这么多年都不肯告诉他。
  傅沉俞也是醉的,撑着下巴看着他:“棉棉。”
  季眠以为傅沉俞在叫他,仰着头,迟钝地点了点:“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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