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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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娘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她手指轻点他,将他推开。
  “奴家走了,改日再与你温存一番。”
  说罢,她从屋外唤来两个强壮的龟奴,两人一头一尾的扛起麻袋,跟在她袅袅动人的背影后。
  *
  冯岁岁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疼炸了,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起刚才昏迷前的事情。
  她好像遇见人贩子了?
  冯岁岁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演过那么多古装戏,不管是大家小姐还是小家碧玉,哪个都是出门必备换男装。
  古代生存法则第一条,不管胸再大,脸再娘,没有喉结也不怕,只要穿了男装,你娘都不认识你,所有人都认为你是男人。
  但她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她正在恍惚的时候,一个悦耳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哟,美人醒了?”眉娘用羽扇遮住嘴唇,笑的动人。
  冯岁岁挑眉看向她,问:“这是哪?”
  眉娘见她如此冷静,娇笑道:“韵梅苑。”
  冯岁岁试图张开手指,发现浑身都又酸又软,动也不能动。
  她打量了一下她身处的位置,这是一个很奢侈的屋子,清淡的檀香味从玉麒麟的香炉里散发而来,明明是黑夜,却被屋内数十颗夜明珠照的灯火通明。
  她此时正躺在一张软塌上,她垂头看了一眼,身下是小叶紫檀的实木贵妃榻。榻旁便是百金一米的天蚕云丝的帷帐,轻飘飘的垂在她面前。
  “这里是妓院?”冯岁岁若有所思的道。
  虽然是疑问句,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成了肯定。
  眉娘有些吃惊,面前这女子既然已经知道韵梅苑是妓院青楼,竟然一点也不哭不闹,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来她这里的女子,哪个不都是哭哭啼啼的,那还是好一点的,寻死觅活的女子也大有人在。
  眉娘一般都会先毒打一顿,让她们认清自己所处的位置,明事理的教训一顿也就罢了。若是有那不知好歹的,她便让龟奴直接破了那女子的身子,再狠狠饿上几日,再硬的骨子也得给她磨软了。
  “我很听话,你不必多想。”冯岁岁一下就看破了她的心思,轻声道。
  眉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放心,只要你听话,奴家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眉娘当然不会动她,她这身子是用来招待贵人的,要是带个淤青有个伤口的,还怎么让贵客满意。
  “你想让我干什么?直说吧。”冯岁岁觉得脖子后面有点痒,想挠又动不了,不由的有些烦躁。
  眉娘看出她的戾气,心中一惊,不知道这美人是何身世,长得如此出众,她却从未在京城里听说过这么一个人家。
  “也不是什么大事,奴家只是想找姑娘帮个忙。今夜韵梅苑本是有一场花魁之夜的活动,但花魁跑了,奴家一时间找不到她,只好劳烦姑娘顶替今夜,届时待到寻回那花魁,也就不必麻烦姑娘了。”眉娘细声缓缓道来。
  冯岁岁感觉脖子后面越来越痒,有些心不在焉道:“那个好说,你帮我挠挠脖子,我有点痒。”
  眉娘:“......”
  这姑娘莫不是个傻子吧?她难道不知道花魁之夜是什么意思吗?
  眉娘无奈的上前,将小手柔柔的伸到了她的脖子后面,问道:“这里吗?”
  “对,就这里......”冯岁岁舒了口气。
  “似乎是被虫子咬了。”眉娘道。
  “那你这里该收拾了,我才到这里没多久就被虫子咬了。”她认真道。
  眉娘无语的给她挠完痒痒,解释道:“姑娘可能不懂花魁之夜的意思,那是京城里各个有名的青楼妓院,每年一次选举花魁的活动。各个青楼将自家的看家宝贝拿出来比拼,最终选出京城绝字花魁,卖出天价初夜。”
  说罢,她又补充了一句:“只要姑娘配合,以姑娘的容貌打扮一番,就算做不成绝字花魁,也能得个天字花魁或地字花魁。只要韵梅苑不垫底,姑娘就是走个过场,待到明日,便可放姑娘走。”
  冯岁岁听见这如同传销洗脑般的一番话,觉得有些好笑。
  二话不说在路上就把她迷晕了送到妓院,给她下药让她不能动弹,现在还给她做思想活动,让她配合帮忙。
  她真想呵呵这老鸨一脸。
  “那我有什么好处?”她抬眸看向眉娘。
  眉娘一看她提起好处,就知道这事有戏,颇为热情道:“姑娘一看就不是池中物,若是给姑娘金银财宝,怕是辱没了姑娘,不如......”
  冯岁岁眼睛亮晶晶的打断她:“不,我不怕被辱没,用金银财宝来的更猛烈些吧!”
  眉娘:“......”
  “好,若是姑娘能替韵梅苑拿到绝字花魁,奴家就许给姑娘黄金一千两。若是姑娘拿到天字花魁或地字花魁,奴家便给姑娘黄金一百两。但若是姑娘成心跟奴家过不去,搞砸了花魁之夜,姑娘便在韵梅苑卖身偿还奴家的损失。”眉娘笑意吟吟道。
  冯岁岁一声嗤笑,这老鸨可真会做生意,听她那意思,能得了绝字花魁,卖出天价初夜,只怕黄金一千两不过是那天价中的九牛一毫。
  而她要是得了天字花魁或地字花魁,也算是给韵梅苑争光了,毕竟这老鸨原本培训多年的花魁跑了,随便找个替身凑合比赛,也没对她抱有太大的希望。区区一百两黄金,还不如她面前的天蚕云丝贵呢。
  至于说她万一搞砸了比赛,就将她留在韵梅苑卖身。本来她就是被强抢来的,总归这老鸨如何都不吃亏,可真是个万无一失的好买卖。
  冯岁岁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先给我解药,总不能让我如此躺着上去参加花魁之夜。”
  眉娘倒是痛快,闻言便拿出了一个青花小瓷瓶,将瓶子放在她鼻子下,没过多大一会儿,她就发觉自己的手指可以动了。
  “这药一次解不干净,现在姑娘便可以动弹了,不过身上还是会软弱无力,待到姑娘拿下花魁称号,奴家再将剩下的解药给姑娘送去。”眉娘温柔道。
  冯岁岁试着动了动身子,的确如眉娘所言,身子可以动,但却使不上劲,浑身酥软。
  姜还是老的辣,眉娘说得好听,不过就是怕她逃跑而已。
  眉娘拍了拍手,屋子的门从外面被打开,几个丫鬟模样的女人,进了屋里。
  “伺候好咱们的花魁若水,先去温柔池沐浴更衣,再伺候若水梳妆打扮。”眉娘淡淡吩咐道。
  “是,妈妈。”几人垂头应道。
  冯岁岁被丫鬟扶起,左右拥簇着出了屋。
  她腿脚发软的被丫鬟们扶进了温柔池,她前脚刚进去,东方岭就坐在轮椅上,被侍卫从拐角处推了出来。
  东方岭的身后还跟着离王和姜堰。
  离王双手负在身后,脸色不大好:“皇叔,太子昨日受刺,今日咱们便来这青楼,若是传了出去......”
  东方岭嘴角含了一抹笑意:“本王倒是看谁敢说出去?”
  离王被噎了一下,想了想,其实按照父皇对皇叔的宠爱和纵容,就是有人传了出去,父皇也不会将他怎么样,撑死了将皇叔叫进宫里训一顿。
  但他却不一样,从小父皇便对他严厉的很,几乎很少对他露出笑容,更不要提什么纵容。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得不来此,父皇身子越发的不好,此时正是拉帮结派的好时机。他的皇叔虽然行事诡异,不按常理出牌,却是最好的拉拢人选,听说前几日太子还给皇叔送了不少奇珍异宝。
  姜堰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也笑了笑:“殿下莫要担心,有王爷在此,谁敢造次。今日可是京城一年一度的花魁之夜,听说韵梅苑的花魁若水,长得出水芙蓉,甚至比素有京城第一美人的国公府三小姐还要美上几分。这若水可是韵梅苑的宝贝,藏着掖着教养了许多年,今日咱们可是有眼福了。”
  东方岭闻言漫不经心的一笑,道:“若是你喜欢,不如本王将她初夜买下,送与你便是。”
  第15章 不过尔尔
  姜堰哈哈一笑,道:“那我还要谢谢王爷了。”
  见两人如此轻松调笑,离王也放松了不少。
  “走罢,本王包下了两楼的包间,那处观赏美人,是好极了。”东方岭拿起折扇,抵住下巴,随意道。
  离王打趣道:“看来皇叔不少来此地,竟对此如此熟悉。”
  “那是自然,本王爱美酒更爱美人。”他颔首答道,垂着的眸子里是无尽的黑暗。
  几人说笑着,渐渐远去。
  与此同时,冯岁岁被丫鬟扒了衣服,扔进了温柔池。
  温柔池,顾名思义就是温柔乡,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噩梦。
  冯岁岁进去后,才知道,温柔池是温泉汤池,里头分许多池子,大多都是用隔板避开的。
  而她进的汤池,很宽大奢侈,池子里铺满了玫红色的花瓣,隔间里被缀上许多夜明珠,亮堂堂的将温泉照的恍如白日。
  她的身子沐进温泉里,她舒服的叹了口气。
  即便是没穿书前,她每日忙的也根本没空去泡个温泉,享受一下。没想到穿书后,歪打正着的泡上了温泉。
  烟雾渺渺,缓缓上升,她的容颜被这雾水打湿,变得有些模糊。
  一旁的丫鬟端来了瓜果糕点,另一个拿着皂角打在她的肌肤上,轻轻的揉搓着。
  还有一个丫鬟拿着葫芦瓢舀了些温水,给她洗净发丝。
  冯岁岁享受之余,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看这些丫鬟,明知道她不是若水,却没有一人表现出疑惑,全部低眉顺眼的按照吩咐各做各的事。
  这可不是一般青楼馆子能训练出的丫鬟。
  不管用什么办法,明早之前她必须回去国公府,不然她一个大家小姐,万一被人发现失踪了或是有人发觉她一夜未归,那可就说不清了。
  她闭目沉思着,以她这幅身子,根本逃不出去。而且今夜她若是给那老鸨搞砸了,只怕真会被强留下卖身。但若是太出众,又会被选做绝字花魁卖初夜,她是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所以,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不垫底不出头,被选成个天字花魁或地字花魁就可,还能从老鸨手里捞一百两黄金。
  她虽然对古代的银子没什么概念,却知道黄金肯定是值钱的。正好她犯愁如何赚钱,这样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说不准要是合作愉快,以后她还可以跟老鸨合作,整个挂牌花魁的名号,有时间了就钻狗洞出来卖个艺。
  这样一想,冯岁岁对于这个花魁之夜,也没有原先那样抵触了。她是个现代人,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双赢的事,她没道理不做。
  泡完温泉,她被丫鬟们扶了上去,擦干了身子,便给她换上了一套金丝泊水烟红裙,外罩梅花纹云纱袍。
  丫鬟们簇拥着她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让她坐下后,一人绾发,一人描眉,一人拿了熏香在一旁扇风,
  “这是什么香?还挺好闻。”她吸了吸鼻子,笑着问道。
  扇风的丫鬟恭敬的垂头答道:“若水姑娘,这是媚香,有催情的作用。熏上此香,姑娘的风情更盛。”
  冯岁岁的笑容戛然而止,有些尴尬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果然还是少说话比较好,太丢人了。
  她闭上嘴不再说话,几个丫鬟尽心尽力的给她描眉梳妆,在她险些睡过去时,其中一个丫鬟开口道:“姑娘,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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