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 第1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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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开门。”玉瑾说。
  她来到门口,用力拉开了院门。
  玉瑾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容颜精致,风华如玉,少了几分少年青涩,眉宇间多了一丝即将及冠的成熟、稳重、矜贵自持。
  玉瑾狠狠一惊:“小侯爷!公主!小侯爷回来了!”
  “阿珩?”信阳公主心头一喜,顾不上穿上斗篷,赶忙自屋子里走了出来。
  漫天风雪中,她看见了日日惦记的儿子。
  萧珩的身上落满风雪,可见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
  他跨过门槛,并未立刻上前与信阳公主团聚,而是转过身,看向身后。
  “进来吧。”
  “哥哥。”
  第891章 相认
  半个时辰前。
  一辆华盖上落满积雪的马车停在了城门口。
  上官庆掀开帘子,将脑袋探了出去。
  他望着巍峨的城楼,惊讶地问道:“前面……就是京城了吗?”
  “嗯。”萧珩点头,将帘子挑开了些,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说道,“腊月出入京城的人多,平日里没这么挤。”
  “也不赖嘛。”上官庆说。
  昭国是下国,虽不如燕国富庶,但朝纲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对朝廷与皇帝的称颂也颇多。
  要知道,燕国国君是暴君,民间关于他的言论多是负面的。
  只不过他手段了得,暴政之下倒也没人敢反抗就是了。
  萧珩笑了笑,昭国如今还不够强大,可他相信有朝一日,昭国一定能跻身上国。
  那需要许许多多人的努力,甚至可能是几代人的努力,但只要不放弃,就一定有希望。
  “要歇会儿吗?”萧珩问上官庆。
  萧珩与顾娇当初从昭国去燕国时都走的是陆路,关卡多,绕路多,且因为没有皇室的特权,许多官道走不了,大大耽搁了进程,花了将近两个月的功夫才抵达盛都。
  而此番回来,他们动用了皇长孙的身份,走了朝廷专用的粮草官道,并在后半段改换水路。
  他们运气不错,上了岸水面才开始冻结。
  从十一月初到腊月初,走了整整一个月。
  “不用,我不累。”上官庆说。
  不累是假的,萧珩都累了,何况他一个病号?
  可兄弟俩心知肚明,上官庆时日无多,能撑到现在都是奇迹,他的每一步都踩在阎王殿的屋顶上,不知何时便要一脚跌下去。
  马车进了城。
  上官庆尽管累得慌,却仍不放过仔细欣赏京城的机会。
  “这么多卖糖葫芦的。”他惊叹。
  在燕国就很少。
  一条街上也很难看见一个糖葫芦小贩,这儿居然有好些专程卖糖葫芦的铺子。
  萧珩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一间糖葫芦铺子前,每种口味都买了一串。
  “给。”
  他将手里的一大把糖葫芦递给上官庆。
  “糖葫芦是从昭国传过来的。”上官庆挑了一串又大又红的,“燕国原先没有的。”
  所以你爱吃糖葫芦,是因为思念家乡吗?
  萧珩默默地看着他吃。
  上官庆实则没多少胃口,拿着玩了几下。
  “要不……”他顿了顿,说,“等下再去吧?”
  “怎么了?”萧珩问。
  上官庆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支支吾吾:“我……那什么……”
  萧珩好笑地问道:“你紧张啊?”
  “才没有!”上官庆矢口否认。
  萧珩笑着说道:“放心,娘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上官庆低声道:“我又不是嗯嗯,我不会嗯嗯。”
  他每句话的后两个字都含糊不清,萧珩只听出了个调调,可萧珩凭着与他兄弟间的心灵感应,还是品出了那四个字。
  ——我又不是状元,我不会念书。
  这么骄傲自大的哥哥居然也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果然是应验了那句话,当你太在意一个人的看法,就会变得患得患失的。
  萧珩微微一笑,说道:“娘会喜欢你的。”
  上官庆撇嘴儿:“看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她喜欢哪种儿子了。”
  萧珩挑眉:“你是因为这个才偷偷背诗的吗?”
  上官庆虎躯一震,炸毛道:“我哪儿有背诗!”
  萧珩笑坏了。
  他俩还真是兄弟,一个背着媳妇儿锻炼身体增强体力,一个暗地里背诗背名句。
  笨儿子总要见亲娘的,临近日暮时分,马车还是抵达了朱雀大街。
  上官庆犹犹豫豫不肯下车。
  好不容易下车了又怼着墙壁站在巷子里不肯过去。
  萧珩哭笑不得。
  脸皮不是挺厚的么?怎么在见亲娘这件事上比我还害羞?
  兄弟俩在斜对面的巷子里站了许久,萧珩都看见小净空离开了,上官庆才磨磨蹭蹭地跟着萧珩走过去。
  二人肩上的雪花就是这么来的。
  信阳公主起先没反应过来那声哥哥是在喊谁,可当穿着月牙白斗篷的上官庆抓着一串糖葫芦跨过门槛时,信阳公主的脚步一下子定住了!
  四周的风好似忽然停了下来,雪花大片大片地落下,整个院子静极了。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了那张与萧珩有着几分相似的俊脸上,呼吸滞住,心跳都漏了一拍!
  一声哥哥,并不能证明什么。
  萧珩又不是没哥哥。
  但。
  她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
  好疼,好疼!
  为什么看着这个人,她的心会这么疼?
  眼眶不受控制地一热,喉头都胀痛了。
  “娘,哥哥回来了。”萧珩说。
  然后下一秒,他也跟着定住了。
  他的目光从信阳公主绝美的面庞上,滑落到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等等。
  他才走了九个月,这到底什么情况?
  上官庆是早就紧张到呆住了,脑子嗡嗡的,根本无法思考。
  萧珩猜的没错,在见亲娘这件事上,上官庆绝对比萧珩紧张。
  他所有这些年不要的脸皮,此刻全用在了信阳公主的身上。
  好、好害羞怎么办?
  上官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抓着一个糖葫芦。
  都怪自己太紧张了,连这么个幼稚玩意儿都忘记放回马车上了。
  这可怎么办呐?
  他的成熟高冷形象!
  玉瑾也给刺激到不行,这个被小侯爷带回来的“哥哥”是谁呀?从年龄上看,与小侯爷差不多,该不会是——
  不会吧不会吧?
  萧庆公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公、公主……”她难以置信地望向廊下的信阳公主。
  信阳公主这会儿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怀孕使她的身体发生变化,在荷尔蒙的作用下,眼泪说来就来,一点儿不像曾经那个孤傲高冷的她。
  萧珩拉着呆掉的哥哥来到信阳公主面前,对信阳公主轻声说道:“娘,我们进屋说话。”
  ……
  母子三人进了屋。
  玉瑾也在一旁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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