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天雄军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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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熊火光之中,宋建的士卒们光着白花花的屁股从一座座牛皮大帐中钻出来,在大营中四散奔逃。少数人手里拿着兵刃,大多数人赤手空拳。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烧伤,伤势严重的跑上几步就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他们就那样躺在地上,不断地呻吟着。
  伤势轻一些的直奔马厩的方向,此时此刻,在他们的眼中,只要上了马,那就有多远跑多远,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儿。无数只大脚从躺在地上的重伤号身上重重地踏过去,数百人一过,那些重伤号们便死得透透儿的了。留下的之时一堆夹杂着鲜血和脑浆的碎肉。
  六百汉军骑在马上,手里握着弓矢和陌刀,在宋建的大营之中往来奔驰。他们利用箭矢和陌刀,不断地将一些聚成团儿的马匪打散,驱使着他们拼命地奔跑。汉军兵少,马匪人多,只能不断地造成恐怖气氛,让他们无法停下来,来不及思考,才能达到以少胜多的目的。
  大营里面到处是奔逃的马匪,猝然遇袭,他们更笨分不清是什么人袭击了他们,袭击者到底有多少人。眼睛中看到的是飞驰的战马和雪亮的陌刀,耳朵中听到的是箭矢发出的呼啸声,还有箭矢射进人的躯体的声音。嗖嗖嗖,嗖嗖嗖,箭如飞蝗,似乎无穷无尽。
  大营中火光一片,照亮了天际,到处都是人流,到处都是惨叫,马匪们不断地被射倒在地,发出一声声凄厉地哀号。不断地有人从牛皮大帐中爬出来,又不断地被汉军的箭矢射死,大营之中箭矢的尖啸声和马匪们的奔跑升响成了一片,打眼望去,尽是一片白茫茫。
  熊熊火光照亮了天际,照亮了整个黑夜,牛皮大帐噼噼啪啪地燃烧着,火油碰上干透了的牛皮,就如同干柴遇上了烈火一般,相爱相杀,缠绵不绝。只听得轰然一声,数百顶牛皮大帐轰然崩塌,将那些来不及逃出来的马匪们重重地压在了里面,骨头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几十名亲兵的簇拥下,吕征手持陌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大声吆喝着,指挥着自己的部下战斗。“那边,西北方,马厩那边!把那些溃兵赶跑!”“东南方,那两座大帐边儿上,有两百多人,去,把他们打散!”“那边又快要结成团儿了,随我来!打散他们!”
  马匪们终于打开了马厩的大门,他们潮水一般地冲进去抢夺马匹,汉军的箭矢如同瓢泼大雨一般,不断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马厩周围顿时一片人仰马翻,战马发出一声声的哀鸣,重重地跃起来,又轰然倒地,将马上的骑手紧紧地押在沉重的俄身躯下面。
  一批批的人倒在箭矢之下,倒在血泊之中,更多的人悍不畏死地冲上去,终于,他们冲进了马厩。遍地是人马的尸首,遍地是淋漓的鲜血,到处都是红了眼睛的马匪,没有然想到过转身逃离,所有人都像潮水一般涌向马厩。对于马匪来说,战马便是他们的生命,只要有了战马,即便失去了一切,他们就还能扳回本来。马厩中的战马收到了惊吓,它们用力地捧着响鼻儿,四蹄乱蹬乱踏,试图甩掉缰绳逃走,很多马匪被战马踩踏而死,这更加剧了混乱。
  开始是一个人,接着是十几个人,再接着是数百人,数千人,马匪们死死抱着马脖子,双腿夹紧马腹,从马厩中狂奔而出了。少部分人立刻便死在了汉军的箭矢之下,可是更多的人冲了出来,向正南方面策马狂奔,顷刻间便消失在了浓浓的黑暗之中了。
  时间刚刚过去了一刻钟,可是,无论在汉军的心中,还是在马匪的眼里,这一刻钟都显得如此漫长。这一刻钟带给他们的是熊熊的烈火,是雪亮的刀光和呼啸而来的箭矢。所有人都在奔跑,所有人都在呐喊,不是被杀,就是杀掉别人,在战场之上,并没有第三条路。
  宋建的大营,是按照千人队来搭建帐篷的,汉军的火油有限,靠近城门的牛皮帐篷几乎无一幸免。越往南火势就越是稀疏,等到最南方的一两个千人队,只烧起了三分之一。一刻钟过后,已经有两个千人队成功地聚集起三五百骑兵了,他们正在迅速地列队。
  “兄弟们!往这边来!检查武器和战马,快些过来,管他娘的穿没穿衣服?你他娘的又不是娘们儿?”各级军官大声的喊着,咒骂着,用光脚板不断地去踢部下的屁股。在军官们的呵斥下,远处的马匪们已经镇定下来了,他们在地上寻找着武器和衣服,进入队列中。
  “兄弟们!随我来!和汉军拼了!”两个千户带着数百骑兵,跃马扬刀向汉军冲来了。“前屯!随我来!杀光他们!”吕征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若是不能马上打垮这一支骑兵,马匪们就会越聚越多,此时此刻,他必须身先士卒,以身作则。
  “随我来!”亲兵们哪里会让自己的主公冲在前面?前屯的屯长大喝一声,挥舞着雪亮的陌刀冲在了最前面,他的部下们发一声喊,双腿一夹马腹,和马匪的骑兵展开了对冲。片刻之后,两支骑兵就撞在了一起!一时之间,人喊马嘶乱成了一片,瞬间有数十人落马。
  汉军武装到了牙齿,人马都披着重凯,再加上手中雪亮的陌刀,遇上光屁股的马匪们岂不是手到擒来?刹那之间,汉骑就突入了马匪的军阵之中,高大健壮的西凉马将迎面而来的马匪们撞得人仰马翻,马匪的战马哀鸣着轰然倒地,马匪们直接飞上了半空。
  天空中到处都是空中飞人,他们徒劳地挥动着手臂,试图掌握住平衡,让自己不要落在战场的中央。那样便是十死无生,不是被汉军的陌刀砍死,便会被巨大的马蹄踩死。更多的人只是在天空中吐出一大蓬鲜血,然后脑袋一歪,重重落在了地上。硕大的马蹄从他们的身躯上不断踏过,刹那间,血肉横飞,脑浆四溅,整具尸体就变成了一副森森的白骨。
  “杀光他们!”前屯屯长挥舞着陌刀,一连砍倒了四五个马匪,这才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眼前已经是一马平川,第一波马匪已经被杀光了,不远处,第二波马匪已经转回身形,向着南方四散奔逃了。两百汉骑,仅仅一个冲锋便干掉了三四百马匪,战力强悍如此,已经足以让马匪们胆寒了。“分散开来,打散那些几十人的马匪!”吕征挥舞着陌刀大声喊道。他刚才一连劈倒了三个马匪,脸上身上全都溅满了鲜血,看上去十分狰狞。
  正在这时,南方不远处出现了河首平汉王宋建的大旗,宋建顶盔掼甲,披挂整齐,拎着一杆马槊,立马在大旗之下。“都他娘的给老子回来!你们没看到汉军只有几百人吗?都他娘的向老子靠拢!杀光他们,我们就能进入南河城了!别忘了那里有五千驼货物!”
  一听这话,马匪们逃跑的速度便逐渐慢了下来,他们回头看看汉军,再看看河首平汉王,都有些踌躇了。五千驼货物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他们无法放弃,可是又被汉军打怕了,不免有些犹豫。“他娘的!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钱和女人吗?老子拼了!”一个只穿着一条犊鼻短裤的大汉骂了一声,纵马便向河首平汉王的大旗奔来,他的身上脸上都是鲜血。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了第一个,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片刻之间,宋建的大旗之下便聚集了七八百人,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之中。“整队!立刻整队!和汉蛮子们拼了!夺了那五千驼货物,按老规矩分了!”河首平汉王宋建大声吼道。“谢平汉王!”马匪中顿时发出一阵大吼,这一笔巨大的财富终于成功地激励了马匪们的斗志。
  此时,天色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在漫天的红霞之间,一轮红日从东方喷薄而出了。盛夏的清晨是暖洋洋的,一股微风吹过,带来了阵阵花香,遍地的青草和野花在微风中摇曳多姿,争奇斗艳。远处几株大树上,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夏日时光。
  河首平汉王宋建的大旗之下,已经聚集了将近三千骑兵,他们的双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喊大叫着。五千驼货物就像一座小山一般,不住地闪现在他们面前。只要杀光了眼前的这几百汉军,南河城就是我们的了!那五千驼货物也都是我们的了!
  最后的决战终于要开始了!为了钱和女人,一定要打赢这一仗!
  对面的汉军也在整队,他们缓缓地拉下了头盔上的面罩,握紧了手中的陌刀。“主公威武!”“天雄军威武!”六百汉骑发出了一阵阵怒吼,面对三千马匪,他们战意盎然,这一仗,天雄军必胜!这一仗,定能打得河首平汉王宋建丢盔卸甲,一溃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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