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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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谨言的地位也随着妍妃水涨船高,顺正帝对他爱护有加,赐宅子赏珠宝,只为儿子高兴。可惜萧谨言天生志不在朝堂,每日流连花丛游山玩水,把他皇帝爹的一番苦心抛之脑后。
  眼前这人正是二皇子萧谨言。
  好好的皇亲国戚不当娇妻美妾不要,跑来清安镇找刺激。
  单渊将萧谨言的身份告知白常,换来后者一个白眼,大约他对这样的人是看不上的。
  白常让人过来把萧谨言抬进去省得堵住门口,没想到对方实在太脏太臭了,没人想碰。白常便施了个净身咒,把萧谨言先弄干净。
  解决完萧谨言的事,单渊打算去给他师尊做些吃食垫垫肚子。
  单公子,又来做吃的啊,厨房的伙计跟单渊搭话。
  单渊点点头,轻车熟路的挽起衣袖。他决定蒸些糕点,等熟了,师尊也差不多该饿了。
  沈公子有你们关心着,真是好福气,伙计看单渊的动作,笑着感慨一句。
  我们?
  是啊,伙计继续说,刚才来了个小姑娘,自己伤还没好,就想着给沈公子煮碗面。
  单渊瞬间明白伙计说的是阿水。
  夕阳西下,清安镇的百姓还在地里头劳作,没了薛舞儿的搞鬼,他们恢复了以往日出而作天黑归家的作息。
  群山乡野间,孩童唱着咿呀小调,上了岁数的老牛被主人扬起鞭子耕地,这样的画面是千千万万百姓正在经历的。
  阿水腰间挂着一个漆黑瓶子,双手托腮坐在石阶上出神。
  背后传来人声,阿水头也不回道:先生醒了吗?
  来人正是单渊,还没。
  他跟阿水没什么话可说,本是出来寻找狮子猫,既然没看见,就要提脚回去。
  你很讨厌我,阿水突然笑说。
  单渊没理她,继续走。
  没关系,我们还要相处一段时间,你讨厌我也得忍着。
  婉转的小调从阿水嘴中哼出,即使没人,她还是浅浅笑着,哼到共情处,便伸手往腰间的黑瓶子拍拍。
  薛舞儿在里面被拍的脑袋嗡鸣,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方式咬牙切齿:你这幅样子也就能骗骗沈白幸那个傻子,看他徒弟相信你么?
  阿水脸上笑意淡去几分,姐姐,以后不许侮辱先生,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瓶中的灵体因为这句话打了个冷颤,但语气中还是不减愤恨,等沈白幸知道你的真面目,会对你避如蛇蝎,我期待着那一天。
  好啊,我更要活的长长久久,才不能不辜负姐姐的期望。
  一人一鬼的对话没有任何其他人听见,甚至在跟薛舞儿用意识的时候,阿水还能张嘴跟路过的凌云宗弟子打招呼。
  她就像一个乐观开朗的小女孩,对世事抱着美好期待。但谁也不知道,这种期待之下,藏着怎样的猛兽爪牙。
  细腻婉转的小曲从客栈门口飘向散着余晖的天空,淡化在一片片黛瓦之上。
  单渊端着托盘敲开房门,只见沈白幸已经起来,正靠在枕头上出神,他闻声转头,淡淡道:徒儿,为师问你件事。
  单渊猛地一僵,师尊对着他要抱抱的场景历历在目,他闭了闭眼,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
  作者有话说:
  小白让你抱就抱!不要怂
  第19章 他敢欺师打断他的腿
  沈白幸还没有完全醒酒,脑仁突突的疼,他忍不住用指尖去按揉,慢慢说:徒儿,为师醉酒之后可有失态?
  果然,师尊问的就是这件事。
  但是,单渊想了一下,既然对方这么问,就说明他自己也记不清喝醉之后做了什么。心中计较一番,单渊已经有了主意,斩钉截铁道:没有,师尊喝醉之后就自己躺床上歇息。
  沈白幸松了一口气,他以前从未一次性喝过那么多酒,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哪里。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徒弟面前出丑败坏自己作为师尊的面子。即没有做出格的事情,沈白幸声音也稳了几个调,施施然掀开被子,扯过挂在屏风上的雪白狐裘披身上。
  他不疾不徐的开口:既如此,清安镇的事情已经结束,你收拾一下,我们明早就出发。
  是,单渊一边说一边把吃食放在八仙桌上。
  他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师尊,西施是谁?
  正从屋顶上下来,四只爪子趴着木头窗户的狮子猫听见自己的名字,吓得喵喵叫唤,四仰八叉掉下二楼,啪嗒一声跟摊煎饼似的摔在一楼。
  小白是跟它有仇吗?!干嘛要把这个刻满屈辱的名字告诉单渊,以后还要猫怎么见人?!
  被念叨的沈白幸却疑惑:你从哪里知道西施的?
  弟子听,单渊下意思反应,险些把真话给说出来,幸亏他即使收住嘴。
  嗯?怎么不说了?
  弟子是偶然听狮子猫提起,它跟师尊相伴这么久,想着师尊可能听过,便来问问。
  单渊回答的中规中矩,可沈白幸却是扬了扬眉尾,内心道那猫平常最恨人提这个,怎么突然说起?难道是开窍效仿以毒攻毒之法,把伤疤揭露给外人来达到心灵顽强坚韧的地步?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沈白幸恍然大悟,不仅感慨狮子猫真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吃睡的废物宠物猫。作为饲主,沈白幸有点欣慰。
  单渊良久得不到回答,以为他师尊并不知道西施这个人,正打算开口,沈白幸便抢在前头出声。
  西施它其实是只猫。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狮子猫:谁来告诉猫小白正在搞什么?!
  楼上,单渊:猫?,他听见这个名字第一反应是为女子,没想到居然是只猫。
  沈白幸点头,通体雪白一双鸳鸯眼的猫。
  小白!,狮子猫平地一声吼,全身毛发炸起,伸出锋利的爪子攀住墙壁,嗖嗖几下窜上去。
  彼时,暗淡的天光下,师徒俩听见狮子猫的叫声不约而同的转看向窗外。只见狮子猫满眼怒火的攀住木质窗檐,一身白毛在风中炸起,长毛随风摇曳。猫爪子将木头刺啦出明显的痕迹,鸳鸯眼里面酝酿着风暴。
  沈白幸对上爱宠的凶狠的小眼神,一愣,他不知所以的眨眨眼睛,狮子猫什么时候这么出息敢对他大呼小叫怒目而视了?
  小白,狮子猫全身拱起,似乎下一刻就能扑过去,你快闭嘴。
  可惜已经晚了。
  单渊看着那团沐浴在晚霞天色中的白毛,心中豁然开朗,再瞧上猫眼。
  沈白幸刚才那句话回荡在脑中通体雪白一双鸳鸯眼的猫,可不就是眼前这只吗?不过狮子猫不是说自己没有名字么?
  单渊想不通,问道:师尊,西施以前跟弟子说它没有名字?
  刚才还怒火攻心,想要找沈白幸算账的狮子猫要扑的动作一僵,等等,他以前是跟单渊说过这个话题,当时还说是小白不给取名,单渊这小子这是要对着小白揭它的底?!
  沈白幸拧着眉头,轻唔一声:它自己有名字,不需要我取。
  狮子猫:
  单渊:可是西施说因为师尊不肯替它取名。,单渊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小,他好像无意中戳穿了狮子猫当初的谎言。
  要说狮子猫猫生最喜欢的人是谁,非它家小白莫属,它最不欢喜看美人生气皱眉了,转头呵斥单渊:西施西施的喊魂呢?
  狮子猫扭着屁股喵喵叫两声欲投向沈白幸的怀抱,被对方微微躲开。
  小白,狮子猫哪还有刚才的气焰,猫知道错了,为了表示诚意,它还忒没骨气的用脑袋去拱沈白幸的腿。
  沈白幸大发慈悲的抱起猫,给它捋捋毛。
  如瀑的长发顺着肩膀蝴蝶骨垂直腰际,发尾轻扬,被一根深蓝色的发带低低束在脑后。可能是因为刚才弯腰抱猫的缘故,本就松松垮垮的发带随着沈白幸走动间蓦然脱落。
  蓝色的一团掉在地上,单渊听见他师尊转头轻轻呀了一声,很小很短,但单渊就是听到了。
  单渊自然而然的捡起来。
  沈白幸眼帘一掀,说:有些旧了,换一根吧。
  如沈白幸所说,这根发带确实有些旧了,颜色不再鲜亮,当初细密精巧的针脚也因为历史悠久的缘故开线。
  单渊在妆奁上扫一眼,最后选了一跟白色的,替他师尊把头发束好。
  等弄好头发,沈白幸拿起筷子正要用饭,他突然察觉到有个地方不对劲。虽然沈白幸这人修为高深比较好骗,但是脑子也不是蠢的,单渊刚才的话仔细琢磨一遍,便发现了漏洞。
  前边他徒弟还说西施这个名字是听狮子猫说起,后面又表现出第一次知道西施就是狮子猫,结合狮子猫急不欲人知道这个名字的行为。单渊的话都很怪。
  既然知晓了徒弟说谎,作为师尊自然肩负教育好弟子的责任,沈白幸放下筷子,不怒自威,单渊,你可曾对为师说谎?
  弟子不曾。
  那好,正好都在这,便来对峙一番,沈白幸觉得自己想的非常好,教育徒弟就得摆出证据让他心服口服,便拎着狮子猫的脖颈皮肉,语气淡漠:你可曾在单渊面前说过西施这两字?
  狮子猫果断道:没有。
  沈白幸一拍桌子,再次发问:可曾对为师说谎?
  单渊:,他是应该说出实情还是抵死不认呢?单渊偷偷去看师尊的脸,发现对方一脸认真严肃,跟醉酒状态下软乎乎的模样大相径庭。
  要让沈白幸在清醒时说出让徒弟抱抱的话,单渊是打死也不敢相信的。
  哑巴了?,沈白幸不无不满说。
  沈白幸心想单渊看他干啥?难道是质疑他这个师尊的权威?若真是这样,那单渊可真的好好教训一段,让他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什么叫师尊不可诓骗辱没。
  沈白幸:为师让你回话不是让你发呆。
  单渊犹犹豫豫吞吞吐吐,仿佛嗓子眼被人用手扼住。
  再不开口我便要罚你,沈白幸一派风轻云淡,光坐着都透着高雅威严。
  只是
  单渊终于正视师尊的眼睛,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师尊扯着他衣袖,睁着一双满是水雾的浅茶色眼眸,软软央求着要抱抱的场面。
  单渊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慢慢红了脸。
  沈白幸:,他这是说什么了?徒弟怎么脸红了,莫不是被说羞了?
  须臾之后,单渊一撩衣袍,单膝跪在沈白幸面前,挺直了腰板道:弟子甘愿领罚。师尊这么爱面子想好当个好师尊,他怎么能不成全呢?哪怕被罚,那也是心甘情愿绝无异议的。
  单渊得偿所愿的挨了几句训,而后被沈白幸打发去外面强身健体。夜半无人,单渊担着一对沉重的木桶,脚步稳健的在河流跟客栈两半来回奔波。沈白幸便是罚他一个人把客栈空了的两个大水缸全部灌满。
  即使是干活,单渊也不忘修炼,他调动体内的灵气运转,使脚步更加轻快。单渊已经二十岁了,错过最好的修炼年龄,唯有比别人更勤奋才能进阶。
  砰砰咚咚的声音让下楼的白常听到,他朝厨房开一眼,惊讶道:单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挑水?
  单渊抹掉额头的汗水,他体内火气旺盛,夜间又没人看见,所以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了凉快。一盏油灯之下,只见有着六块腹肌的躯体布满细密的汗珠,沿着曲线沟壑缓慢滑动,麦色的肌肤被汗意一熨,更加显得雄性气息十足。他微微一笑,说:师尊在罚我。
  白常:单兄这是惹沈修士生气了?
  算是吧,不过师尊罚我也是为了我好,单渊看起来相当乐观,正好可以锻炼身体,有助于修炼。
  白常经过这几天跟单渊建立了良好的朋友关系,当下道:单兄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到单兄这个年纪再修炼,而且根骨也不是很好,往后进阶很难。
  我知道。
  沈修士修为高深,你若要他帮你寻些洗筋伐髓的丹药,说不定有办法令单兄早已突破,白常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不禁多说几句,虽然过程会痛苦,但是我观单兄的言行,急于提升修为,想必是愿意尝试的。
  不久之后,修仙界要举办一场仙盟大会,到时各门派的人都会来参加,单兄来的话也能知道如今自己的实力跟其他修士的区别。
  仙盟大会,单渊是早有耳闻的,每五年举行一次,上次举办还是在无海门的地盘。不过那时他只是一介寻常凡人,没资格参加,说不定这次也一样。
  仿佛看穿单渊所想,白常又说:这次仙盟大会在我们凌云宗举办,单兄若是想来,我回去之后让人送一份请帖过来。
  那就多谢了。
  跟白常说定要去参加仙盟大会的事情,第二天单渊又思索着怎么跟他师尊开口,毕竟他这是先斩后奏了,徒弟要去参加什么活动,一般来说要先师尊首肯。
  翌日,单渊照旧端着早饭来喊沈白幸。他已经对师尊赖床的行为见怪不怪,把东西放在桌上,便隔着杯子轻推沈白幸的肩膀,师尊,该起床吃饭了。
  一双如凝霜美玉般的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声音迷糊:知道,等会就吃。
  师尊,您今天要穿哪件衣服?
  随意。
  单渊便从衣箱中拿了一件绯色的衣裳,他觉得师尊穿红很好看。
  狮子猫昨晚又爬上了沈白幸的床,跟着他家小白吃着单渊做的饭菜,赞不绝口。含着饭便喵喵叫:小白,你穿衣睡觉吃饭都要人徒弟伺候,小心哪天单渊造反。
  沈白幸想了想,觉得昨天他教训过徒弟一遍,立了威信,想必一时半会单渊没那个胆,便说:他敢欺师打断他的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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