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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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感觉不太一样。
  温迪睁开眼睛的时候想, 然后她迅速感觉到了是哪里不一样:特别的冷。
  她立马坐起身, 透过小孔看外面的火窑, 果然火窑中的火焰减小了。她连忙下床进柴房拿木头, 从洞口塞过去,续火。然后她拿着剩下的木头, 给黑毛那边的火窑加火,剩下的木头则扔进山洞大厅的火窑。她平时没有这么勤快,但她今天特别冷,为了不冻死,只好拼一把。
  做完这些, 她就马上爬回火炕上躺着, 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
  今天的温度好像特别冷啊……
  随着火势加大,温暖的感觉又逐渐回来,温迪躺在床上又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 起床。
  她穿好衣服, 从火灶上装了半杯热水, 再兑上半杯冰水, 端着打算出门去漱口。
  结果才刚掀开树藤帘子, “唰”地一股狂风伴着雪花飞了进来, 扑了温迪满头满身。
  “嘶~!”温迪痛苦地叫了一声, 赶紧倒退回山洞里, 并迅速把树藤帘子重新放下。
  刚刚掀开帘子的一瞬间, 她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白的, 院子里,院子外,远处,到处都是白雪皑皑,天上还不断飘着雪花,大雪在院子里撒了厚厚一层雪花,估摸着已经埋到了膝盖的高度。可她昨晚睡觉的时候,外面还没有飘雪,可见这么厚的积雪是仅仅一夜垒起来的。真可怕!才一夜就下成这样,再下几天的雪还得了?
  温迪郁闷地看着封闭的帘子,没有再打开它的勇气。
  “阿嚏!”黑毛打了个激灵,翻身跳起,“好冷啊!”
  两张火炕都在洞口边,温迪掀开帘子时黑毛露出被子的脸也遭了难,被扑了一脸的雪。
  真的很惨。
  但真的很搞笑。
  “噗哈哈哈……”温迪指着他的脸笑。
  “你搞什么了?”黑毛第一反应是她搞了什么恶作剧。
  “不,哈哈哈……不是我哈哈哈……”温迪笑眯眯闪到旁边,朝着黑毛的方向把树藤帘子掀开,雪花再次飞进来,兜头砸在黑毛脸上,软绵绵的并不会痛,但被雪砸脸心情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黑毛捂着脸丧,“我的脸烂掉了?”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脑回路啊?”温迪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语,“你是冻住了,没毁容。”
  不过她上次在草原上睡过夜的时候,脸碰到冰也以为自己脸烂了。
  所以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没资格嘲笑黑毛。
  于是她迅速扯开话题,说起别的事情:“你看,下雪了,大雪呢!”
  “这是下雪?”黑毛好奇地走下床,来到洞口前掀开缝隙往外看,“哇!雪!”
  然后立马打算往外冲来个以脸抢地。
  温迪赶紧把他拽住:“你就穿件单衣往外冲?不怕生病啊你?”
  “我不冷。”
  “不冷也给我加衣服。”温迪就像唠叨的妈妈,把小孩往回拽,逼着他套上毛衣再套外衣。
  “……行了吧?”黑毛瘪着嘴问。
  “行,这个造型还不错。”温迪扯扯他的衣角,这衣服手感真的好。
  “你要跟我换吗?”
  “不爱穿别人的,不换。”温迪果断地说,“玩你的雪去。”
  然后黑毛就穿着外衣又冲出去了。
  她倒是不怕黑毛出事,反正这么大的雪,出门也不方便,他就算真的要走,也走不了多远。不过温迪想起来剩下的水不多了,就抱着一个空水桶出去接雪,接满了就拿回来等常温融化,就可以当清水用。反正这座荒岛上什么都是生态自然产物,雪也肯定比现代的干净得多,全部都是从天上飘落的,等它融化就能直接使用,连煮沸这一步都可以省略。
  阿黄也跑出去,一人一狗在院子里傻乎乎的玩雪。
  黑毛还试图把温迪也叫出去,她摇摇头,竖起一根手指头特别郑重地摇摆:“休想我出门。”
  她站在大厅里,偶尔从外面吹进含着雪花的风都把她吹得打哆嗦,还出门呢……
  绝不。
  但温迪呆在山洞里面也并非无所事事,她预备做肥皂。做的是那种很原生态的以动物脂肪为主材料的肥皂,这个温迪有,正是猪油,另一样主材料是草木灰。草木灰就是燃烧枯草和木头剩下的灰,温迪不仅有,而且有很多,她拿着一个木盆拿到洞口,招呼黑毛过来帮忙,让他把火窑里燃烧后剩下的灰全部扫进这个木盆。
  随后她再用木铲铲起山洞大厅里火灶底部的草木灰,同样装进木盆中。
  然后另外取一个木盆,装猪油。
  这两种材料全部都需要做加工处理,温迪选择先处理草木灰。她在装草木灰的容易中倒入热水,水线没过草木灰,超出两厘米。这是利用草木灰的特性,制作碱液。随后,她开始处理猪油,将猪油放入锅中融化,然后用洞眼细密的铁网不断过滤,将所有猪油中的杂质全部滤去,然后倒回容器中等待凝固。
  要让猪油重新凝固,在这种温度中只需要一个小时,但要给草木灰足够的反应时间,则需要两日左右,温迪将两者放到储藏室的角落里,让它们慢慢“反应”去。
  将肥皂的主材料加工好,两日后只要草木灰水形成碱液,就可以开始做肥皂了。
  处理好猪油和草木灰,温迪这时才开始做早饭。
  因为今天大雪来得突然,她前夜放的木头不够多,所以有点冷,为了暖暖身子,她决定做一道泡菜鱼,这种辣味的菜能够暖身子,而且它酸酸辣辣的,特别开胃,对于寒冬中没有胃口的两个人来说,是很适合的一道菜。
  首先是准备食材,温迪进养鱼室里选了一条肥美的大鱼,拿出来处理,先开膛剖腹去除不能吃的部位,随后将它对半切开,然后除了鱼头鱼尾外,全部切成两三厘米厚的鱼块。将鱼头鱼尾鱼块一起放入盆中,淋上一些盐和一大勺葡萄酒,用手揉搓均匀,使所有鱼块都抹上酒和盐。然后将鱼块鱼头鱼尾留在盆中,腌制一段时间。
  随后处理配料,姜削皮切片,辣椒去蒂切段,取半颗辣白菜切成丝,梅汁萝卜切小粒。
  一把香菜,切去根部,切小段。
  再取一盘土豆淀粉,拿出两个鸡蛋装入碗中打散。说到鸡蛋,家禽室里还没动静。
  想起不下蛋的鸡鸭,温迪郁闷了,边郁闷边继续做菜,准备一个锅,倒入宽油烧热。
  用筷子夹一个鱼块,先蘸生粉再蘸蛋液,然后下入油锅中炸,炸至表面呈金黄色就可以从油锅里捞出来了。其他鱼块,包括鱼头和鱼尾在内,也是做同样处理。炸好鱼块后,另起油锅,加入姜片,八角炒香,再下辣椒酱炒出红油,接着将炸好的鱼块倒入锅中翻炒均匀,下蚝油和一盖子白酒,继续翻炒入味,炒一下就可以加入清水,辣白菜丝和梅汁萝卜小粒,盖上锅盖闷煮两个竹筒时。
  两个竹筒时后,泡菜和萝卜的酸味已经沁入鱼块中,这时可以大开锅盖,加入两小勺糖,所有切段的辣椒,切段的香菜,小半碗梅子汁,然后迅速盖上锅盖继续闷煮两分钟,即120秒。温迪虽然没有钟表,但她有嘴,口报时:“1、2、3、4……10、11……99、100、101……119,120!”
  温迪揭开锅盖,撒上白胡椒粉,立刻将这锅泡菜鱼装进大碗里。
  她装了四个碗才装完,几乎不用再做其他菜了。
  关于这锅泡菜鱼,如果是在店里卖,香菜肯定是在撒完白胡椒后放,作为点缀。但是在山洞里自己吃,温迪没有这种非要做精致摆盘的讲究,她让香菜煮了两分钟,使它的味道沉入汤里,同时能够煮熟,煮熟的香菜可以当作普通蔬菜吃,口感很好,蛮有嚼劲的。
  另一边新挖的火灶上,饭还没有煮好,温迪把泡菜鱼端上桌,夹出几个鱼块,剥去酸辣酥脆的外皮,剥出细嫩的白肉,装在小碗里——这就是阿黄的美餐了。
  她的早饭厨艺展示还没结束。
  站洞口叫黑毛带阿黄回来吃饭后,她估计他肯定还会在院子里磨蹭一段时间,因为她掀帘子的时候已经看到他打算在院子里堆雪人,地上已经有了雪人的身体,他正在滚雪球,估计是要做雪人的脑袋。没做到这个脑袋,他是没可能回来的,正好,她也趁着这段时间再做一锅泡菜汤。之前做泡菜鱼的时候,她只用了半颗辣白菜,还有半颗辣白菜没收回储藏室里。
  索性现在就拿去做菜吃掉。
  她再次起了一个油锅,切猪肉丢进去炒,炒变色后再放切碎的辣白菜一起炒。炒猪肉的辣白菜也只用了半颗——即“半颗辣白菜”的“半颗”,四分之一左右。炒好猪肉和辣白菜后,加水开始煮,然后将剩下的四分之一辣白菜扔进去一起煮,加入辣椒酱和少许糖,闷煮到白菜熟透,这锅微微泛甜的泡菜汤就可以吃了。
  在她煮好这锅泡菜汤后,黑毛终于姗姗来迟。
  隔着帘子他就兴奋地嚷嚷:“温迪,我堆了一个雪人!”
  ——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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