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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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有女朋友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应付某个想当他男朋友的人。
  熄灯后,蓝山躺床上,半响睡不着,睁眼瞪了十分钟天花板,他翻个身,决定做每个熬夜年轻人都干的事玩手机。
  朋友圈很热闹,全二高的情侣似乎都挑这一天公开了,一刷下去一片合照和999,蓝山一个个赞下去,急刹车在一张烟花的照片上。
  那照片焦对的不好,烟花的花瓣都糊成一片了,拍摄者疑似有帕金森。
  视线上移到头像,一只缅因猫严肃地看着镜头。
  蓝山不要太熟悉这只猫,这还是他嫌默认头像难看,逼着柏舟一换的。
  柏舟一不经常玩社交软件,上一条朋友圈在许多年前,发了一只捂着脸的兔子,配字【恋爱ing】,时间是愚人节,蓝山偷他手机发的。再往前就没动态了,整个朋友圈毫不掩饰地展露其主人冷淡的性格。
  现在冷淡的人发朋友圈了,一张烟花,配字也是一个烟花的表情。
  蓝山看一下,发出时间两分钟,已经有十七个共同好友点赞,这群学生熄灯不睡觉,藏被窝玩手机还不消停,冒着被一锅端的风险都要给柏舟一点赞。
  啧......蓝山在被子里嘟囔,人气真高。
  蓝山没点开大图,不用点他也知道是第二朵烟花,拍的时候手抖,对焦虚了,炸开的玫瑰拍得和凋谢的菊花似的,好不难看。
  柏舟一把这么一张难看的图发上来,他不脸红,拍摄者也看得脸红。蓝山啪一下把手机反扣,声响把隔壁铺打呼噜的舍友都惊得安静了。
  蓝山重新躺平,抬手搓脸,搓着搓着不自觉揉向嘴唇,那里又烫又麻,好似过敏了。他脑子也似过敏,乱七八糟的东西绕着圈地瞎跑,蓝山强迫自己闭眼,虔诚地祈祷不要在梦里见到某位想睡发小的天才。
  蓝山的祈祷没有效果,他一大早就被十几个高声齐呼我是gay的柏舟一吓醒了。
  惊魂未定的蓝山躺在床上,再睡不着,看时间也差不多到起床的点,他干脆翻身下床,洗漱后套上外套,去食堂吃早饭了。
  离柏舟一起床点还有一段时间,赖床是天才为数不多的爱好,柏舟一手机里有八个闹钟,但偶尔还需要蓝山把他摇醒。
  蓝山端着包子找个桌坐下,看眼时间,柏舟一的闹钟才响到第四个,他安心地开吃了。
  蓝山开动没几十秒,体育老师忽然端着盘子在他对面坐下来,说:早。
  老师早。蓝山冲他点头。
  吃这么少?体育老师和体育生都很熟,虽然蓝山不常在学校,但是性格好,作为世界冠军没一点架子,老师们都对他很有好感。
  控制碳水。蓝山说。
  运动员就是没口福啊。体育老师感叹一句,转入正事,对了,你教练昨天联系我,说有个攀岩冬令营,问你想不想去。
  可是我才刚回来半学期,再走可能毕不了业。蓝山说。
  这点不用担心,你这是特殊情况,我们会和教务那边说通的这个机会挺难得,因为是首次野外岩壁集训,攀岩界很多大佬都去,还有一些冒头的新人,最好不要错过.....体育老师摊手,你教练是这么跟我说的。
  蓝山懂了,他在学校的训练量确实不够,而且野攀这个词吸引力确实很大,哪个攀岩者不想离开室内,去高山上一展身手呢?蓝山是想的,他这辈子还没什么野攀机会,就此把短板发展起来也是好的。
  蓝山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老师说:没事,所以你去吗,决定了我去帮你开请假条。
  我。蓝山犹豫下,他原本想说,我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但话在口中轱辘一圈,不知怎么又咽下去了,他舔舔唇,最后说,去吧。
  野攀和徒手攀岩不同,野攀包含徒手攀岩,一般是有保护措施的。
  第四十六章 我才没有想你
  确认了出校训练,又过了期中考,蓝山更集中不了精力上课了。
  从早读开始他就哈欠连连,桌底下摸出手机想给柏舟一发消息说自己要参加攀岩冬令营了,又想到好学生这时候应该在做卷子,找到借口地收起了手机。
  第一节 课老师拖堂了,这给了蓝山不下楼找柏舟一的理由。
  课间十分钟,拖了两分钟,上下楼两分钟,就剩六分钟。
  六分钟有什么好说话的,不如补觉。
  蓝山想通了,打个哈欠,理直气壮地在桌上趴下了。
  就在他要睡不睡时,教室的喧哗声忽然剧烈起来。
  蓝山心下不妙,产生种隐约的预感。
  他仍趴着,耳朵却不自觉竖起来,捕捉到门口一男一女的声音。
  你也去看了烟花啊。他听出女声是李温晴,借柏舟一笔记的文科第一,她带着笑和谁说,我还以为理科第一会待在教室做题。
  预感成真,蓝山心中咯噔一下,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更不想面对柏舟一。
  门边,柏舟一说了什么,没听清,李温晴又说:找蓝山啊蓝山,有人找!
  蓝山趴在桌子上,安静如鸡。
  他好像在睡觉。李温晴说,你有急事吗?
  柏舟一说:有。
  撒谎。
  蓝山闭着眼,心中忿忿。
  你的急事就是急着偷亲你十年兄弟的嘴唇吗?
  这样。李温晴笑下,那我去叫一下他。
  麻烦。柏舟一礼貌点下头。
  李温晴走过来,轻轻推下他肩膀,说:蓝山,柏舟一找。
  这下蓝山可不能装没听见了,他揉揉脑袋,装作刚醒的睡眼惺忪,慢吞吞起身,顶着所有同学八卦的视线,往门口走。
  柏舟一看着蓝山低气压过来,浑身上下散发着你不要过来啊的抗拒气息,细微抿下嘴。
  虽然不后悔,但昨天确实是他冲动,要怪只能怪站在楼梯底等蓝山时,身后走过的那对情侣,他们窃窃交谈着,声音里压着害羞,却又坦荡地展露爱意。
  女生说,你知道吗,今天放的烟火叫槲寄生。
  男生笑了半天,问,你想干什么。
  两人嬉笑着走远,柏舟一仍在原地,低着眸想,负责购买烟花的组织部,一定出了有私心的采购员。
  级长可以顺藤摸瓜去抓早恋了,或者早恋预备役。
  柏舟一又开始想数学题了,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把最奇怪的思想压在数论方差不等式之下。
  但一切警惕的防御又在蓝山抱着大小包被人潮拥过来的一瞬间崩塌了。
  你想干什么?
  有人轻轻问。
  没想干什么。
  只是当你和喜欢的人同时站在槲寄生下,接吻就变得理所应当了。
  再不愿面对,蓝山还是走到门前。他看柏舟一就想到烟火,只能错开眼,还没张口,就听柏舟一说:
  又要走?
  整个教室看着,过于晦涩的对话整得蓝山头皮一炸,他感觉身后同学眼睛炯炯有神,看八点档似看向他和柏舟一,柏舟一毫无察觉,仍平平看着蓝山,逼问说:嗯?
  蓝山抓住他:去外面,去外面,别挡着路了。
  柏舟一顺从地被推出去,两人到走廊尽头,蓝山才开口。
  什么叫又要走。蓝山摸着头,没好气说,是又要去训练。
  哦。柏舟一说,被我亲了就忽然就要训练了。
  蓝山汗毛都耸立起来了,柏舟一话语间充斥着破罐破摔的爽快,蓝山接不住招,一巴掌拍在柏舟一肩上,瞎说什么。
  柏舟一说:不是躲我吧?
  有什么好躲的?蓝山说,我什么都没干,我又不心虚。
  不和我吃早饭。柏舟一说。
  他咬死不放,这个点过不去了。
  蓝山终于抬眼看他,柏舟一神色一如往常十年。
  ......说真的。蓝山叹口气,做朋友不行吗?你这样......搞得我很尴尬。
  是朋友。柏舟一说。
  朋友不会接吻。
  嗯。
  也不用这么坦诚,现在是真的尴尬了。
  柏舟一说:别尴尬,只是喜欢你,关系还是朋友。
  他这一套理论体系完整但毫无理由,蓝山被打懵了,半响说不出完整句子:你这样......你这样......很没有逻辑啊!
  柏舟一可能是第一次被人指责没有逻辑,他很快速地笑下,说:还好。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几秒,蓝山忍不住叹气:你看,这样真的别扭,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吗?偏要改
  没有改。柏舟一说,我不是从昨天才开始喜欢你,以前的相处方式,也是喜欢你才有的相处方式。
  蓝山麻了,他彻底被柏舟一整怕了,这简直是他最担忧出现的情况,他扶额说:可以了,再说我要怀疑人生了,我也没在哪里做得不对吧,我除了长得帅了一点也没做其他展示魅力的事吧!
  柏舟一说:嗯。
  蓝山噎住,半响道:别喜欢我。
  柏舟一说:不要。
  又问:什么时候走,去哪,多久?
  预备铃响了,一连串问题轰得蓝山来不及答,他说:中午说。
  柏舟一说:一起吃饭?
  嗯。蓝山狐疑道,你是不是在这等着我呢?
  柏舟一说:是。
  蓝山:
  柏舟一把态度摆到明面上来,蓝山反而自在许多,他不可能因为柏舟一喜欢自己就和其断绝来往,又没办法命令柏舟一迅速移情别恋。
  既然没有解决的方法,蓝山也就只能置之不理。
  至于相处起来那些尴尬
  反正他马上也要离校了。
  感谢训练。
  蓝山确认去野攀训练营后,学校的手续很快办下来,拿到准许,他便确定于本周周日出发,前往训练基地。
  分别的时候,柏舟一的说辞还是老一套。
  受伤了要告诉我。柏舟一说。
  好啦。蓝山说,你好像想当我老妈。
  柏舟一古怪地看他一眼,蓝山无师自通从他眼中读出,不不,我只想搞她儿子。
  蓝山痛苦地闭眼,忽然意识道自己以后不仅难面对柏舟一,连他的家庭都不忍直视了。
  干娘,儿真是大不孝。
  他默默想。
  得提醒柏父定期体检了,都说无知者无罪,现在蓝山知道了,柏父进重症监护,还有自己一份功劳。
  尽管蓝山满腹烦恼,进训练营也得扔在后头。
  野攀不比室内,崖壁上自然的凹凸点无规律且繁杂,即便是室内攀岩的老手上去也手忙脚乱,经常犯一些低级错误。
  蓝山相对其他训练者适应得快很多,他上辈子主要玩的就是野攀,找回手感后几乎有一种如鱼得水的的快感。比起在半山腰挣扎的其他训练者,他总是早早登顶岩壁,一边等接应一边把烦恼掏出来给自己添堵。
  今天的接应来得有点晚,蓝山也不急,坐在岩壁边踢着脚,山雾从他眼前飘过,他叹气道。
  柏舟一,唉
  柏舟一显然没意识自己给蓝山添了多少苦恼,照常给蓝山打电话,频率频繁得让蓝山怀疑学校是不是取消管制手机制度了。野攀训练繁重,蓝山因祸得福,累到忘了尴尬,接起电话都是虚无地应答,两人鸡同鸭讲一番,倒是别样和睦。
  今日也是,蓝山下了训练洗完澡,躺在床上放空,不承认等柏舟一电话。
  舍友早在旁边打起了电话,这个年龄的男生煲电话粥除了恋爱还有什么,蓝山知道他有个女朋友,还和自己炫耀过,说长得很漂亮,还是青梅竹马哦。
  蓝山敷衍地嗯嗯,心想你哦什么?谁还没个漂亮的竹马了。
  漂亮的竹马终于来电,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哑,一听就是感冒了。
  怎么又生病了?蓝山无奈,柏舟一体质也不差,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格外容易招风寒,他自己又不在意,大冬天穿件薄毛衣就敢到处跑,反复说才肯套件外套。
  柏舟一咳嗽一声:早上吹风了。
  蓝山说:现在怎么样了?
  刚做了两套卷子。柏舟一咳嗽声,头疼。
  生病还做卷子啊。蓝山说,这不是自找不舒服吗。
  只是感冒。
  不然你还想发烧吗?蓝山没好气说。
  柏舟一说:我生病,你还凶我。
  蓝山觉得他语气不对,话题也要往奇怪的地方转了,他想扭回来,但柏舟一感冒了,病人任性一点是没问题的,所以他说:你想怎样?
  柏舟一说:温柔一点。
  蓝山被难住了,他这辈子就没和温柔这个词沾边,不过幸亏他身边有个案例,舍友在隔壁床轻言细语,蓝山耳朵一竖,听见他很温柔地说:多喝热水,早睡觉。
  蓝山懂了,依葫芦画瓢:多喝热水,早睡觉。
  柏舟一:.......
  舍友:少玩点手机,实在疼得不行要两片止痛药。
  蓝山:要两片止痛药。
  柏舟一:......要了。
  舍友:宝宝我好想你。
  蓝山学出惯性了,想也不想张嘴就来:宝宝我好想你......不是!呸呸,这句没有!
  柏舟一:......嗯?
  蓝山还在辩解,但一切的辩解都很苍白,他嚷着,手舞足蹈在床上打了一套拳,电话那边柏舟一闷闷开始笑,笑完了再开口,说:咖啡崽,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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