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她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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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啰唣什么。”她乜斜他一眼,眼里光亮又冷又娇又不屑,扭头不看他。
  施少连见她这模样,心神一荡,笑容俊秀温润:“好,好,我不啰唣。妹妹想如何便如何。”
  紫苏再递来的茶水被甜酿搁在一侧,左右闲来无事,吩咐宝月将棋盘摆出来,自己和施少连走棋玩,身旁围着婢女观摩,她棋技依旧不佳,又是心不在焉,棋盘下的七零八落,施少连竟也耐心,陪着她玩了一局又一局,走时已是不早。
  临走之时,施少连又吩咐紫苏寻几件内里衣裳,甜酿差使紫苏捧着衣裳同施少连一道出去。施少连这阵儿住的是外院的一间药房,原是施府旧年的存药材的地方,屋子里还弥散着股淡淡的药材气味,屋内陈设简单,平日只有顺儿收拾,紫苏偶尔来也帮着收拾一二。
  施少连脱了外袍去净手,见紫苏铺床叠被,递枕打水:“你也早些回去,时辰不早了。”
  “大哥儿这边都乱着,夜里也没人守着,我替大哥儿收拾些,泡完茶再走。”紫苏手上的动作慢了慢,“二小姐夜里也不要婢子守夜……”
  “早些回去吧。”施少连瞟了紫苏一眼,温声道,“若是见曦园有什么事,你在还是稳妥些。”
  “婢子是大哥儿的婢子。”紫苏蹙眉,有些泄气道,“如今倒不能在大哥儿跟前伺候了。”
  “我听你这话里,怎么有些怨气似的。”他对她的语气向来和缓,笑道,“在她面前伺候,和在我跟前,是一样的。”
  “婢子知道大哥儿和二小姐情同手足。”紫苏咬唇,“但婢子说句不该说的话,婢子伺候二小姐任劳任怨,心头半个不字都不敢说,但家里上下闲话不少,婢子听了,也只能暗暗为大哥儿叫屈,大哥儿不是那样的人。”
  施少连眸里烛光跳动,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微笑:“他们说什么闲话了?”
  “家里上下都抬举婢子,婢子又是大哥儿带回来的,如今倒去了二小姐跟前……虽说如今二小姐身份和以往有别,但显得二小姐和大哥儿……更有些不一般似的。”
  “有些僭礼?有些越界?有些不知礼仪羞耻?”施少连道,“紫苏,你觉得是我的问题?”
  “大哥儿自然不是这样的人。”紫苏脱口而出,惴惴的看了施少连一眼,“婢子看在眼里,大哥儿行事向来有主张又有分寸。”
  “那就是二小姐的问题。”他莞尔一笑,“但我知道,我这个妹妹向来温柔小意,进退有礼,她怎么会有问题呢,一定是她近来突遭变故,心中烦乱无意为之的缘故吧。”
  紫苏呐呐不说话,施少连仍打发她回见曦园去:“你就权当是替我照看二妹妹,她性子单纯温良,心头定然有些苦楚,你在她身边我放心些。”
  话已收到这份上,紫苏心中再想留下,也不得不回见曦园去,见曦园里已熄了烛火,只留了几盏小灯,原来甜酿早已睡下。
  次日晨起,甜酿见紫苏端水伺候洗漱,神情有些讶然:“紫苏姐姐回来了?何时回来的?”
  “昨夜把衣裳送到大哥儿屋里就归了。”紫苏道,“归时二小姐已经歇下了。”
  甜酿闻言上下打量紫苏一眼,不知怎的甜甜一笑,那笑容极艳,笑得紫苏心头不解:“二小姐笑什么?”
  “大哥哥对我真好,知道我喜欢紫苏姐姐,都不舍得留紫苏姐姐在自己身边伺候。”她声音调缱绻又浓情,“自打我从施家二小姐变成了旁的不相干的人,家里上下对我俱是两幅面孔,只有哥哥一人真心实意对我好,依旧疼爱我,对我竟比以前还好上几分,如今我在施家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有在哥哥身边,才觉得心底踏实些,也盼着哥哥多在我身边呆一呆。”
  甜酿幽幽叹气,面容转喜为哀:“如若有一日哥哥娶了嫂嫂,这世上还有谁能把我放在心上疼,我又忍不住想,如果日子一直都是现今的模样该有多好。”
  ”紫苏姐姐,我是不是很自私。“甜酿抽抽鼻子,“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很可怕……”
  紫苏脸色微微有些难堪:“老夫人和姨娘其实都疼着二小姐,二小姐以后还有夫君,照样也是能疼人呢……”
  “再疼人的夫君……能比得过大哥哥吗?”甜酿笑,收回落在紫苏身上的目光。
  施家的大园子已落成,连内里楼阁亭台的陈设都慢慢布置齐全,故而施少连又特意在家布了一桌酒席邀请况家上下,以表谢意。
  况家拖家携口俱来,老夫妻两人,况苑和况学两对年轻夫妻,一个小女儿巧儿。
  苗儿是新妇,才嫁出去没多少时日,此次跟着舅姑丈夫一起回娘家来,见了父母和施老夫人,又见了各位妹妹,心头亦是高兴,既然已成亲家,普通人家里没那么多里里外外的规矩,故而况夫人领着大儿媳薛雪珠,小儿子小儿媳,小女儿一道都坐在施老夫人屋里说话喝茶,况学又是新女婿,见了岳母,又见数位小姨子,脸上还有些羞,坐的比苗儿还要拘谨些,故而众人都爱逗弄这一对小夫妻。
  巧儿才十二岁,不甚爱说话,却是机灵,以往常替苗儿甜酿和况学张圆搭桥牵线,这回老老实实的坐在母亲身边,一双眼却不断往外瞟。
  况夫人见她走神,拍怕小女儿的手朝众人笑道:“这孩子,八成是惦记着府上新修的园子,想去看个究竟————她父兄手上的花园图稿都是她画出来的,这丫头衣裳胭脂水粉都不爱,平生最爱的,头一样就是溜出门去各处看园子,第二样是看着自己花的园子最后落成个什么模样。”
  “这样厉害?这样小的孩子竟能花图稿?”众人问道。
  “她从小就跟在她阿爹阿兄身边,听得他们说的多,心头也有些想法爱好,平日里帮着递着笔什么的,后来就是她阿爹阿兄在一旁说,她来握笔描图。” 况夫人也是自豪又惋惜,“若是个男儿身,倒是能带出去跟着父兄历练,可惜是个女孩儿,。”
  “既然有这样的天赋,倒是该好好教教。”施老夫人笑道,“想看园子,我们等等,等两个大哥回来,一道领我们看新花园去。”
  况苑和施少连却不在内院里,两人聚在一处,在外院账房里喝茶。
  况苑是个半粗不粗的手艺人,施少连是个半读不读的商贾,两人此前不过泛泛之交,点头寒暄几句的交情,只因两家婚事和造园子才熟识起来。
  如今也不能算是熟识,彼此都有些事儿握在对方手里,亦敌亦友。
  茶喝了大半,两人也不说寒暄话,直来直往,新园子的酬劳早已结清,但施少连又拿出一小匣。
  “大哥儿这是做什么?”
  “前些日子多谢张家二嫂子帮忙。”施少连笑道,“我不便去寻她,这点谢礼就由况大哥转交吧。”
  况苑默然将小匣收下:“我也不知再见她是何时,这东西怕是一时半会都要放在我手边。”
  “无妨,你两人总是能见面的。”施少连道,“施家和张家如今闹僵,我再去寻她却是不好,只是托付给况大哥。”
  况苑点点头,许久之后道:“大哥儿吩咐我做的,我都做了,若不是这个,园子交工怕还是要早些……”
  “多谢。”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的试探和揣摩,却又不说透,本没什么好说的,各自都不是清白的人。
  良久,况苑问: “大哥儿平日都忙些什么?”
  “查铺面,贩货,看账,打发杂事,应酬。”施少连道,“况大哥呢?”
  “招揽活计,雇工,做活。”况苑道,“大哥儿人面广,朋友三教九流,应当不少吧。”
  “认识的人虽多,不过都是利益往来。”施少连笑道,“我孤身一人,只认钱财,没什么朋友。”
  “倒是一样。”
  两人相视,施少连给况苑斟茶,彼此心领神会,举杯:“来日方长,请多担待。”
  账房里两人说过一席话,双双往后院去,施老夫人屋里语笑喧阗,很是热闹,众人见施少连和况苑来,俱拍手:“两个大哥都来了,可领我们去看新花园了。”
  由此况苑和施少连带着阖府上下一道赏园,自主屋往外去,曲径幽深,草木葳蕤,楼阁掩映在一带翠色之间,碧波荡漾,烟柳依依,水榭和抱厦绕湖而成。
  施少连指着深处一处精巧楼阁:“这是二妹妹的屋子。”
  甜酿默默混在众人中,原本避着笑语,听见施少连突然提起此话,顺着他的手势抬眼去看,只见一重碧瓦掩在花木之下,隐约见小阁轩窗,庭中似有秋千架,正是深闺藏娇的景致,心中一凛,脸色生白。
  她始终不明白他的企图,是打算将她囚于此处?要多久?要如何避着众人?又要如何对待她?
  耳旁云绮问道:“大哥哥,那我的屋子呢?”
  众人又笑着去看云绮的屋子,甜酿默然跟随众人,这样的良辰美景,赏心悦事,心不知怎的越跳越快,越跳越急。
  第38章
  新园子由活泉贯穿,居高叠湖石假山,雨时有檐瀑,落处凿湖建榭,睡荷团团,垂柳掩映,卵石铺墁,庭中多植花木藤萝,东北角一处院落是留给蓝家居住,余有喜哥儿、云绮和甜酿和桂姨娘的的小院落,还有戏台宴庭之所,云绮那座阁子,前院是庭院,后院通向小清湖,往各处去都方便,甜酿的居处更幽深些,依傍着错落山石,荼蘼架分出一条小径,八角小门,细花漏窗,花木扶疏,轩窗明室,很是雅致。
  众人一一赏去,甚觉心欢,巧儿一双眼滴溜溜的瞧着园子景致,抿唇笑道:“和我画的图稿一模一样的。”
  况苑也笑:“我这小妹妹,对营造之术甚是感兴趣,每日里都专研在书里,再过几年功夫,我的能耐怕是也不及她,她还一心想跟着我出来干事,我家的衣钵,讲不定以后要让她给接了。”
  “女子能有这样的志向,亦是可嘉可佩。”众人道,“家里头愿意,索性就让她施展一二,也给我们这等女子出出风头,若不是世道所限,谁说女子不如男。”
  园子赏完,众人一道回去吃席,摆了两桌酒菜,女眷们在内,男客们在外。况夫人心疼新媳妇,不让苗儿在自己身旁陪坐,送到施老夫人身畔来和娘家姐妹说话。
  苗儿如今已梳了妇人发髻,脸上两团浅浅羞云,温婉又柔和,照例坐在甜酿身边,细声细气的和甜酿说话。
  她也看得出来,众人面前,甜酿虽一直带着笑,话却比以往少了许多,也常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若非施老夫人照顾着,旁人多多少少都避着,她如今出嫁离了施家,只上次回门匆匆一见,此回再细看甜酿模样,心头多少有些难受,姐妹两人趁着出去净手的功夫,苗儿悄悄握着甜酿的手:“二妹妹如今过的不开心么。”
  “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甜酿笑道,“还和以往一样,屋子里坐坐,祖母处走一走。”
  “我知妹妹如今的处境。”苗儿微叹,“本来也不想说,怕妹妹也不愿听……张圆他……自打我成亲那日起,回家就卧床病倒了,连着许多日都未去府学,我家那位去张府看他……被管事的仆人说辞了一通,说家里有客,直接送出来了……后来才见着,那客原来是赵安人家,又听说赵安人近来常去张家,怕是有些事儿……”
  苗儿道:“我说这话不是惹妹妹伤心……我如今也是嫁出去的人,只是想和妹妹说,这张家实在是些瞧不见人,并非好相与的,如今这样,妹妹也想开些,把这些都忘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过新日子吧。”
  甜酿微微一笑:“多谢姐姐告知,我早将这些人事抛之脑后。如今也是慢慢等着过新日子呢。”她打量苗儿,“也没机会问苗儿姐姐,姐姐近来一切都还好么?”
  苗儿温婉一笑:“在妹妹面前,我说句不孝顺的……比在爹娘身边过得还好些……你知道我那爹爹的德行,家中事情不管,外头乱糟糟的,我娘又偏着弟弟妹妹。”她微微一叹,“也是托施家的福,舅姑对我看重,平日多是体贴,家里薛大嫂嫂为人又好,巧儿又不是耍娇的性子,况学……他对我也极好。如今嫁出去了……才觉得日子有盼头。”
  甜酿瞧着她眉间舒展神色,确实是比出阁前要松泛了几分,心头也觉欣慰:“姐姐能过的好,我心里也高兴,总算是有一事顺心。”
  姐妹两人说过一席话,又往屋里去,满屋融洽,笑语不断,宾客相处甚欢,况家等人在施家吃过夜饭才回家去。
  施老夫人心头也高兴,况家夫妇是实在人,两对年轻夫妻和巧儿也招人喜欢,一家人顺顺当当,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日子过的也是不愁吃不愁穿,况夫人话里话外都是自豪欣喜,只等着抱孙子颐养天年的语气。
  再看自家,儿子媳妇皆早亡,如今只有一个侧室在,诸个孩子都有操心的事情,施老夫人叹气,自打甜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身上就有些难受劲,大哥儿那边,原是盼着他和赵窈儿生出些什么,哪知甜酿出事后,施少连断了心思往赵家去,赵家也是一声不响断了来往,两个大孩子的婚事就这么告吹,后头的云绮年岁也渐不小,今年里正是要徐徐挑选的时候,却又和甜酿撞在了一处,后头最小的喜哥儿,如今全赖她这个祖母抚养,正是要念书进学堂的时候,也要好好替他谋划一番。
  圆荷捧着药碗进来,见施老夫人捻着佛珠出身,轻声提醒:“老夫人,该喝药了。”
  施老夫人有些咳疾,反反复复总是有些不好,喝了药便歇下,这日陪着况家热闹,许是有些累了,次日里便觉有些抬不起身来,婢女按了许久的肩腿穴道才稍觉好些。
  甜酿依旧每日来主屋陪施老夫人说话,如今虽非亲祖孙,却还是祖孙情分,听圆荷说祖母身子乏:”紫苏捏肩敲背也很好,闲时我让她过来替祖母捏捏。“
  “哪里就用得上她来。”施老夫人笑道,“她整日伺候你大哥哥还来不及,哪里有空来这。”
  甜酿微微一笑,自己拿着个美人捶替施老夫人敲腿,施老夫人见她面容乖巧,想着她此前抱着自己膝头啜泣,祖孙相认的场面,不由得叹气:“知道你昨日见了苗儿,心头也是难受,甜姐儿放心,祖母定然帮你再挑一门好亲事,光光彩彩的嫁出去。”
  甜酿一下下在施老夫人腿上锤着,抿唇细声道:“甜酿如今不想嫁人,只想伺奉祖母,在祖母膝前尽孝,报答祖母养育之恩。”
  “傻丫头,这世上哪有不嫁人的姑娘,男婚女嫁,乃是世俗伦理。”
  “大哥哥也尚未成家呢。”甜酿笑道,“我瞧着大哥哥不想娶亲,我也不想嫁人,这个家里只有大哥哥和祖母对我好,我也要对大哥哥,对祖母更好,往后我就在家伺奉祖母,陪着大哥哥。”
  施老夫人凝视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年轻面庞,慢慢从榻上坐起来:”你们兄妹感情深厚……有这个想法亦是平常,但你大哥哥总有要娶亲的一天,你也总要嫁的,这个你们还是要分得清楚的。“
  甜酿神色迷茫的抬眼看了施老夫人一眼,慢声道:“是。”
  过后桂姨娘来施老夫人身边说话,甜酿再回见曦园,见紫苏坐在窗下做针线,摸摸自己的袖,歉声道:“猛地想起来,我有块帕子落在祖母屋里,姐姐去帮我取回来。”
  紫苏去的时候,桂姨娘还在施老夫人身边,两人说的是近来家里开销支出,听见外头圆荷和人说话,问道:“是谁?”
  “是紫苏姑娘,来寻二小姐的帕子。”
  近来紫苏常去桂姨娘处取东西,常在桂姨娘处喝茶说话,桂姨娘闻言笑道:“请紫苏姑娘一道进来坐坐。”
  紫苏推脱不过,也只得进了内室,圆荷搬了个小杌子在下首,又捧了茶碗,近来施少连甚少往内院里来,施老夫人便问紫苏近来施少连的一些吃穿行径,紫苏略沉吟,回道:“婢子近来都在二小姐身边服侍,大哥儿的事管的少,近来大哥儿若往见曦园见二小姐,婢子才得见大哥儿,老夫人您问的这些,婢子还得去问问大哥儿身旁的顺儿,才能给老夫人回话……”
  施老夫人喝茶:“他近来这样忙,鲜少来老婆子跟前坐坐,可常回见曦园里?”
  “大哥儿每日都回见曦园瞧瞧,若白日不得空,晚间再晚也会来坐一会,和二小姐说说话,喝一盏茶再走。”紫苏斟酌道。
  这听起来便有些不像话,桂姨娘在一旁不言不语,挑高眉尾只顾喝茶,施老夫人略蹙眉:“他住在外头,倒有闲暇来回跑。”
  “也不是大哥儿。”紫苏柔声道,“只是二小姐心绪常有不佳,只有大哥儿在才有些笑意,二小姐对大哥儿有依赖之情,因此大哥儿多看顾二小姐……”
  桂姨娘这时在旁突然道:“确是,甜姐儿这阵儿也不知怎的,也不同她两个妹妹玩耍,也鲜少来我屋里说话,性情倒是孤僻不少,倒是和大哥儿比以往更亲厚。”
  施老夫人听不得这话,闻言顿了顿:“他们兄妹……”
  这话未继续说下去,紫苏和桂姨娘亦是不语,屋里一时沉默,喝了一盏茶,紫苏和桂姨娘各自退下,这日晚些,便有相熟冰人上门,陪着施老夫人说话,坐了许久才走。
  那时桂姨娘和田氏都未在屋内作陪,也不知施老夫人和冰人言语什么,施少连听见冰人上门的消息时,正踏步进内院,闻言微微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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