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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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儿,说我听听。”
  薛向盯着小意道。
  小意暗自后悔,早知道这个时间段,大哥要盘问学校的情况,偏生见了小四倒霉,想跟着凑凑热闹,说说风凉话,哪里知道小四躲进小楼,自成一统,自个儿倒是顶了雷。
  薛向动问,小意知晓瞒不过去,便如实以告道,“上周六下午,学校放假,我们组织踢球,有个小子踢得很脏,把我一哥们儿给铲伤了,嘴上还骂骂咧咧,两边就闹起来了,队友们都上了,我这个时候要是缩头了,以后还怎么见人?没办法,就这么稀里糊涂打了一架。”
  小意爱踢球,薛向早知道,青少年积极参加体育运动,好处无数,他自不去管。
  踢球过程中,产生些小摩擦,年轻人脑袋一热,撸起袖子,干上一架,自也正常。
  薛向年少之时,此类事件,可没少上演。
  不过,此刻,他身为家长教育兄弟,自又另一角度,“你二姐都知道了,准是你小子挂了彩,用暴力解决问题,已是愚蠢,更愚蠢的是,采用了暴力,反倒自己挂了彩,证明头脑简单,逞一时之能。有些时候,可不只是撸袖子动手,才能展现哥们义气。再者说,这场群架打下去,你小子是既没领袖群伦,也未智压四方,最后挂彩了不说,还落了个泯然众人,你仔细想想,这场架打得值么?”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教小意,打架本来就是不对,难道打架还有利义之辩?”
  小晚赶忙叫停了薛向这离经叛道的言论。
  薛向笑道,“小晚,你是女孩子,大哥不用你背负什么,好好享受人生就够了,小意是男人,天生就该扛起家族的重担,若是他今年十五岁,我就不说了,已经十七八了,是成年人了,既然是成年人,便需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打架固然不好,但若从中体悟到了利义之辩,也没什么不好,小意,你记住,能不动手的情况,尽量不用动手,武力其实是最低端的。”
  若是吴公子,陈坤,韩八极之流在此,听到了这番言论,估计一口老血能喷出八丈远。
  天字一号暴力分子竟在大言旦旦跟人说,尽量不要动手,武力最低端。
  早他妈干什么去了,轮到哥儿几个,你薛向怎么就不想武力何其低端?
  但,这些人或许忘了,人与人有不同,薛向和薛意不同,薛向武力通天,能保战无不胜,随手掌控局面,而小意有何所恃?战未必能胜,一个控制不好,无端生出许多是非。
  此次,薛向对小意言之切切,告诫再三,不是怕小意和谁动手,而是希望自己唯一的亲弟弟,能迅速成长,至少,不要向有勇无谋的方向发展。
  且借此机会,他也让小意在成年之际,明晰振兴家族的担子,终究还要落到他身上。
  在薛向看来,男人,唯有明晰责任,才会成长。
  薛向罕见地开诚布公,且不把小晚,小意作小孩,细聊起来,气氛竟是前所未有的融洽,一番闲谈,直到凌晨,薛向才挥手,结束了闲谈。
  第一百一十一章少年薛适之烦恼
  今夜,薛向聊了以前从未曾讲过的话,有人生,有理想,有责任,有抱负。
  可以说是一个兄长对弟妹的殷殷寄望,亦是身为家长,对兄弟姊妹的人生远航,头一次做了个明晰的指导。
  而之所以道出这些,是薛向陡然发现,兄弟姊妹再也不是小孩了,尤其是小意,转眼就要跨入大学了。
  小晚更不用说,已经进了单位,在百姓日报作了名实习记者。
  他需要在这俩姊妹跨进成年人生涯之初始,为他们上最后一课。
  除此外,薛向更大的用意,还在教育小家伙。
  他知道小家伙在房内听得见堂间的讲话,更知道如今的小家伙早不是几则寓言小故事便能打发的,说教对这个年纪的叛逆女孩而言,恐怕更会适得其反。
  唯一有用的,恐怕还是润物细无声,让她以旁观者的身份,自己聆听。
  薛向想的不错,小丫头气鼓鼓地冲回房间,抱着大白兔,抹了两滴泪,打定主意,再也不跟臭大哥讲话了,三天之内,不吃饭,呀,后天就得去学校,不吃饭,他也看不着,多吃亏啊,还是明天的三顿饭不吃吧。
  想到这儿,小丫头又赶紧爬起来,从床底下拽出个精美的储物箱,打开扫了扫琳琅满目的零嘴儿,略略放下心来。
  挨饿的担忧去了,不满又堆积心头,恨恨想到,“臭大哥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小时候多好啊,现在比臭三哥还让人讨厌,好好的,给人家转学也就算了。现在,人家生气,他也不管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要是我气死了。看他哭不哭。”
  小家伙正琢磨着历史上那几位大牛是气死的,想来想去,也只知道周瑜和王朗,可这这两位都是反面典型啊,可是不好学。
  她正挠头呢,外面的声音大了起了,先听见二姐说话,还是二姐善解人意。知道自己这一段不痛快,要臭大哥小心别惹我,哼,可惜已经惹呢,反悔也晚了。
  接着,便又听小意说话,臭三哥果然最臭,竟然大冷天说风凉话,看热闹生怕事不大,大言不惭说要磨磨人家性子。回头就把你房间的签名足球,给戳三个窟窿。
  正暗自盘算着怎么收拾臭三哥,话题忽然被二姐带到三哥身上了。哈,打架,居然没打赢,真笨,臭大哥打架,可是从来就没输过,这点,臭三哥还真得和臭大哥好好学学。
  正鄙视着臭三哥,屋外的话题忽然沉重起来。
  小家伙从来没想到向来和老妈妈一样照顾着大伙儿的大哥。竟然对二姐,三哥和自己。有着这么长远的考虑。
  听着听着,小家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想这些年,自己还真没想过为这个家庭分担些什么,只想着自己最小,所有人都得宠着让着自己,一点也未想过以后,将来。
  小家伙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开悟,头一回为着一个问题,陷入了静寂的沉思。
  屋外的薛向三人,各自回房安歇许久,小家伙还歪在枕头上,想着这个问题。
  月上中天,柔柔的月华透过浅浅纱窗,打在小家伙光洁的额头上,一只小手撑在下巴上,一只手轻抚着小白的尾巴,叹息一声,道,“小白,你说我是不是太不懂事啦?”
  小白虽和她心意相通,却只能感知喜怒哀乐,又哪里懂人类的语言,见小主人情绪不高,站起身来,朝她怀里钻去,不住用粉嫩的小舌,舔着她的脸蛋。
  月幽幽,夜幽幽,风定,人难定!
  小家伙心绪不佳,吴英雄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周日一大早,这家伙便去了盲流聚集地——天桥北市,请了五名健妇,赶到薛向赁下的小院,里里外外好一通清扫。
  妇人本就心细,且吴英雄以十元重利诱之,一干吃了上顿愁下顿的妇女,简直泼出命去,卖力打扫了起来。
  细微之处,甚至连每根房梁,都搭梯子上去擦洗了。
  屋外的竹林园圃,重新修剪、编织,松培泥土,平整小径,在吴英雄的最高要求下,恨不能每枝竹叶,每片花朵,都细细擦拭一遍。
  忙活了一上午,吴英雄仔细检查一遍,长吁了口气,没人赏了五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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