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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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个角度上讲,薛向导演苦肉计的可能,完全排除了。
  剩下的,便是到底是意外,还是阴谋的判断了。
  若是前者,那就皆大欢喜,若是后者,那问题就严重了。
  摊到谁头上,这都是泼天大祸,按照党内向来力保团结稳定局面的情况,是绝不允许有人越界的。
  “说调查结果,是意外,还是有人背后下手!”
  季老顿了顿拐杖,阴沉着脸发话了。
  南方同志道,“诸位首长勿急,听我慢慢说。找到失事的飞机后,调查组便火速进入了德江,封禁了薛向办公室和家宅,对薛向所有的物品都作了点验,希望找出些有用的线索。结果,还真找出些蛛丝马迹,其中有本薛向同志,来德江后,记录的心灵随笔,有私事儿,也有公事儿,更有些儿女情长,这些都不重要,其中有一点,随笔中着重点了,他对云锦书记邱跃进的看法。在薛向的自述中,他很苦恼邱跃进缘何源源不断地针对自己,从火电厂项目上马开始,尔后,又在随笔中写了,一次他去找邱跃进沟通,询问对立的缘由和寻找和解的可能,可是遭到了邱跃进的拒绝和嘲讽,甚至还有威胁。”
  南方同志话至此处,许多同志都不由自主朝那空着的座椅瞧去,暗忖,因果原来在这儿,看来那个小邱危险了。
  果然,随后便听南方同志道,“当然,具体是怎样的威胁,随笔上没写明。但因为事关重大,有任何蛛丝马迹,专案组都不会放过,首先,专案组突击搜查了邱跃进子在云锦的住所,办公室。竟然从里面搜出了大量薛向爱人的照片,大大小小,林林总总,共计上百幅,还有不少被邱跃进压在枕头上,部分照片背后还写着让人不忍观睹的话。”
  第三百四十七章妖孽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邱跃进这是作死啊!
  搜罗一堆人家老婆的照片,偏生薛老三这老婆又是有名的如花似玉,如此一来,杀人动机简直就是顶在了头上!
  即便是最后没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他邱跃进这回也定然栽定了!
  干了这等肮脏阴暗,下流龌龊的事,好能有好果子?
  果不其然,老妈妈拍案而起,“国青同志是怎么教育的小辈,满门忠烈,怎么就出了这等混账东西,丢死人的玩意儿……”
  老妈妈身为女同志,自然对这种事最是反感,她资历又老,威望又高,话出她口,算是彻底给邱跃进定了性。
  老首长安抚她几句,示意南方同志接着说。
  南方同志接道,“弄到那些照片,专案组原以为找到了方向,就顺着这条藤子往下查,搜检了邱跃进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着重排查了近几日的通话记录,发现了他频繁和某些德江高级干部通话外,还有一个陌生的电话,联系最多,顺着那个陌生的电话,专案组竟然挖出了令人惊诧的答案,证明了,薛向飞机失事,这位邱跃进竟然有最大的非嫌疑性!”
  南方同志果然无惧此间的大场面,极有说书人的潜质,兴至浓处,竟卖起了关子。
  更绝妙的是,这位竟然还颇具创新意识,创造性地发明了让人听得一头雾水的最大非嫌疑性。
  不成想,场间诸位大佬精神正处在高度紧张状态,他这一卖关子,立时惹得无数人皱眉。
  “赶紧说,再绕,小心点!”
  老首长唬了脸。
  南方同志嘟囔一句自己都听不清的话。却是不敢再绕,接道,“之所以说邱跃进具备最大非嫌疑性。是因为本次薛向飞机失事到底是意外还是阴谋,到目前为止。仍无法断定,是以,任谁都有被列为嫌疑的可能,之所以说邱跃进具备最大非嫌疑性,乃是根据逻辑学上的道理。因为专案组根据那陌生电话,顺藤摸瓜竟然抓出一个犯罪团伙,该团伙竟然是由退役军人组成的,并且在该团伙的据点。还找到了大量的自制黑火药。经过异常艰苦的审讯,该团伙交代,原来他们皆是邱跃进招来的,准备待薛向乘坐汽车由蜀中返回德江时,炸毁一段必经之路上的堰塞湖,引湖水冲灌,以此达到谋杀的目的…………”
  南方同志讲完了,满场久久无声,饶是一众大人物见惯了惊心动魄的场面,这回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的确。眼下的事儿,分明就是话本传奇,不。便是话本传奇怕都没这般传奇。
  将整个故事简约化,便是这样:邱跃进看上了薛向的媳妇儿,因嫉生恨,想玩一出杀其夫而夺其妻的把戏。
  结果,阴差阳错,邱跃进还未下手,薛向便遭了难,恰好专案组去查,将正打算实施犯罪而犯罪未遂的邱跃进。抓了个正着。
  整个情节曲折离奇,充满了偶然性。便是拍电影恐怕也想不出如此奇妙的段子。
  “同志们,怎么看!”
  主持会议的老首长先发言了。
  虽是问句。答案其实早已注定。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看?
  薛向飞机失事的事儿,只有调查下去;
  老邱家的小子在这个节骨眼上,捅出这等下做事,除了万劫不复,还能如何。
  即便心有戚戚者,谁会蠢到去为一个玩得超出界限的二杆子,去分说情由!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果不其然,稍后的发言俱是声讨邱跃进,要求给予严惩,整肃纲纪,以儆效尤!
  待得众人议定,老首长却三两句话遮过,转换了话题,对薛向坠机整件事,提了几点要求。
  而这些要求,无非是处理重大突发事件的老生常谈,自不需备述。
  散会后,众人退去,时间已晚,老首长却并未立时回房休息,而是杵着拐棍,在庭院中溜达了起来。
  月华幽幽,风凉沁骨,却也醒神。
  南方同志忽的从堂间行了出来,一只手臂上搭着一件厚实的军大衣,一手端着杯热茶,到得近前,将茶递与了老首长,并亲自将大衣帮老首长披上,说道:“爸爸,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眼前的一堆乱麻,他们要理让他们理去吧,刚才总医院的老郑打过电话来了,说那小子已经基本渡过危险期了,估计是死不了啦,用不着担心。”
  “谁替他担心?这小子向来命运,要我担心甚?”
  老首长说了一句,便捧着茶杯浅浅咧了一口。
  “怎么?爸爸,薛小子这条命保下来了,你倒像是有些想法?”
  南方同志到底是嗅出了老首长话里非同寻常的味道,忽地,浑身一震,惊道,“爸爸,难不成你怀疑这是薛向自编自导的?不可能,不可能,哪有人会那样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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