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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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余疏影否认。
  余萱对她眨眼睛:“那应该有喜欢的人吧?”
  “哪有!”余疏影用同样的话回应。
  “丫头,”余萱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连我也敢骗?”
  余萱知道哥哥那古派守旧的作风,她鼓励侄女:“影影,遇上喜欢的人就要大胆地去追去争取。下回把他带给我见一见,我会替你好好地把关的!”
  这话听得余疏影哭笑不得:“您怎么就断定我有喜欢的人呢?”
  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余萱语气笃定地说:“没见一阵子,你换了发型又换了穿衣风格,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改变吧?况且,我跟你说这香水可以旺桃花,你还真拿着不肯放手。诶,你脸红了!”
  余疏影确实涨红的一张脸,她说:“您真不应该做调香师,您应该做编剧或者侦探呀……”
  “敢取笑我?”
  余萱属于结婚结得晚,儿子今年刚满十岁,平日跟儿子玩闹惯了,她熟练地挠那丫头痒痒,两人便窝在床上闹成一团。
  闹了一会儿,余萱就说:“不跟你玩了,我要进了厨房帮忙咯。”
  余疏影跟着出去:“我也帮忙!”
  把嫂子请到客厅里闲坐喝茶,余萱就和丈夫默契十足地在厨房里忙碌,偶尔让余疏影帮忙打打下手。
  其实余疏影也帮不上什么忙,余萱看到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就笑了:“影影,你的厨艺还是没有进步。”
  她的姑父也笑:“这回好一点了,起码番茄还剩大半。”
  余疏影有点不好意思,接着又听姑父说:“没关系的影影,你姑姑刚嫁给我的时候也是不会做饭,学着学着就会了。当然,你能找一个会做饭的男人就更好了。”
  “别听他的!”余萱说,“你姑父才是不会做饭的人,他能有今天的厨艺,全靠我监管和督促!”
  余疏影狡黠一笑:“难道不是奴役吗?”
  余萱作势要敲她的脑袋,而她灵活闪身逃出了厨房,识趣地给他们留点恩爱的空间。
  手上残留着番茄汁,余疏影就走进卫生间洗手。她随手挤了点洗手液,搓开泡沫以后,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飘入鼻息。
  视线落到洗手液的瓶身上,余疏影侧着脑袋看着那标签,突然反应过来,难怪上回用周睿的沐浴乳会觉得那香味熟悉,原来他家和姑姑家所用的洗护产品是同一个品牌的。
  临近年末,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就商量起回老家过新年的计划安排。余萱趁机跟哥嫂开玩笑:“影影快毕业了,再不找一个男朋友给老爸瞧瞧,他肯定跟你们急!”
  对于这类话题,余军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急什么。”
  作为当事人,余疏影埋着头吃饭,由始至终都不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
  文雪莱和余军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余疏影还在求学阶段,只要好好念书就可以了,那些有的没的通通不需要多作考虑。
  余疏影也很清楚父母的想法,自从交易会结束,她已经慢慢地将重心转移到功课上,即使还惦记着甜点和烤箱,也没有再搞什么小动作。
  岁末一天一天地逼近,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转眼间寒冬悄至。
  接到周睿的来电时,余疏影正跟孙熹然在宿舍里舒舒服服地泡脚。
  周睿应该很忙,签约仪式以后,她就没怎么跟周睿接触了。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半是陌生半是熟悉的名字,她缓了几秒才接听——
  “喂?”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自报家门:“我是周睿。”
  不知道为什么,余疏影有点想笑:“我知道。”
  周睿说:“从这周开始,你周四和周五的课程就要完成了吧?过两天我到剧组探班,你能抽出时间来吗?”
  上次周睿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加上他还莫名其妙地挂了自己的电话,余疏影以为探班的事已经没有希望了。听了这话,她实在是喜出望外:“可以,当然可以!”
  “那你准备一下。”周睿不太放心,接着又叮嘱,“现在剧组在连雪山拍摄,气温比较低,一定要多准备衣服。”
  “去多少天呀?”余疏影兴奋地问。
  周睿沉吟了下:“看情况吧。”
  想到可以一睹男神尊容,余疏影连脚都不泡,从衣橱里翻出最厚实的衣服和裤子,整齐地折叠好,一件一件地放进行李箱。
  周三的下午,余疏影拉着行李箱走到东门时,周睿已经到了。他了下车,接着帮她把行李箱搬到车尾箱:“衣服带够了没?”
  余疏影将行李箱里的衣物给他数了一遍,他微微点头:“差不多了。”
  上车以后,余疏影没看见司机或助理的踪影,她好奇地问:“你不需要别人协助你的工作吗?”
  周睿回答:“看看进度进度而已,不用劳师动众。”
  车上的导航打开以后,余疏影就没有跟他交谈,以免影响他驾驶。周睿也没有说话,她悄悄地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他,又记起他上次息怒无常地挂了手机,那么这回他会不会喜怒无常地把自己丢在连雪山……
  想到这里,余疏影不自觉地抖了下。
  正在专心驾车的周睿察觉她的异样,他默默地把暖气调高了一档。
  从斐州到连雪山,全程走高速只需要三个小时左右。周睿本打算周四上午才出发的,但余疏影说她周三下午只有两节课,三点五十分就可以放学,于是他就觉得当天出发。
  原计划在晚上七点半左右就可以抵达连雪山的村落,不料中途下起了毛毛细雨,为了确保安全,周睿一路放缓车速,临近八点才隐隐地看见灯火人家。
  周睿早在车上准备了面包和饼干,他让余疏影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他这么辛苦在开车,余疏影不好意思独食,于是就将面包撕成小块,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你要吃一点吗?”
  上山前的一段路比较平缓,周睿的车倒驾驶得轻松一点。他垂眼看了看那面包,微微张嘴就把它咬住了。
  全神贯注地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余疏影知道他肯定是饿了,她又撕了一块面包,同时听见周睿说:“你跟我来连雪山的事,跟余叔他们说了没有?”
  余疏影支支吾吾:“等一下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她打什么小主意,周睿心知肚明:“你以为先斩后奏就没事了吗?”
  余疏影心里也没有底气,她又将面包递过去,犹犹豫豫地说:“要不你帮我说?”
  如果周睿能把责任揽过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周睿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张嘴咬面包,同时也咬住了余疏影的手指。
  尽管他没有怎么使力,但余疏影还是低低地疼呼一声,像触电般地将手缩回来:“你干嘛咬人!”
  “偷溜出来玩还不想承担责任是吧?”周睿瞥了她一眼,“我想我得代表余叔教训教训你。”
  手指传来似痛非痛的感觉,余疏影想起他刚刚那动作,表情有点不自然。她将手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爸才不会教训我!”
  周睿微微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问:“需要我协助你做点什么,好让你尝尝被你爸教训的滋味呢?”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不用了……”余疏影讪讪地笑着,周睿这话说得含糊不清,但直觉告诉她,她要是敢说“好”,那么下场一定不堪设想。
  马上要驶入盘山路,周睿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路况上,没有再跟余疏影闲聊。
  山路越来越陡峭,边上没有护栏,车子每拐一个弯,余疏影的心就跟着悬到半空中。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手里的面包被捏得微微变形。
  明明是十来分钟的路程,余疏影却觉得走了几个小时那么久。当周睿平稳地将车子停靠在一家旅馆模样的建筑前,她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周睿转头,恰好看见余疏影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故意吓唬她:“下山的时候更刺激。”
  “不是吧?”余疏影本来就心有余悸,听了这话,她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
  周睿开得一手好车,在余疏影那怀疑的目光下,他却继续吓唬她:“跟过山车没两样。”
  捕捉到他唇边的坏笑,余疏影知道他又拿自己寻开心了。她剜了他一眼,而他不敛笑意地说:“下车吧,再不吃饭真要饿坏肚子了。”
  山上的晚风凛冽刺骨,余疏影刚下车就将围巾往上拉了一点,将自己的口鼻都挡住。借着昏暗的灯光,她隐隐能辨认眼前那块陈旧的招牌上写着“连雪旅馆”四个大字。
  周睿将车尾箱的行李箱搬出来,余疏影顾不得观看,立即走过去帮忙,顺便问他:“我们今晚住这里吗?”
  当余疏影将手伸过去,周睿便把她挥开,继而将她的行李箱提下来:“大概吧。”
  他们还没走进旅馆前门,里面就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从里面急匆匆地出来。余疏影还没把人认出来,身旁的周睿已经举了举手,低声说:“这边。”
  定眼一看,余疏影才发现朝他们走来的人正是柳湘。她礼貌地朝柳湘微笑,柳湘说了句“晚上好”,之后就将他们带进了旅馆。
  柳湘边走边说:“我已经让老板娘给你们准备晚饭了,现在先带你们回房间放行李。”
  这里是连雪村里唯一的旅馆,规模比较小,没有足够的房间。除了嘉宾和节目组的两个女同事,其他人都借住在附近的民居。
  跟两个女同事协调以后,柳湘将其中一间双人房腾出给周睿,至于明星嘉宾,她也不好要求谁把房间让出来,只能委屈余疏影跟她挤一挤了。
  得知这个安排,余疏影没什么意见。
  周睿同样没有说话,他将行李箱推到墙边,之后才回头往柳湘那边扫了一眼。
  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柳湘向来八面玲珑,待人接物面面俱到。周睿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她便立即领悟过来,态度恳切地说:“当然了,出于人身安全的考虑,我建议余小姐留在旅馆,跟周总监将就一下。毕竟住的是民居,没有什么保障,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我们谁也预料不了。”
  余疏影表情错愕:“啊?”
  柳湘以用他们打点饭菜为由,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余疏影还站在门边,柳湘这提议让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周睿一边打开窗户,一边说:“那就留下来吧,反正有一张床空着。”
  视线落到那两张双人床上,余疏影挣扎着开口:“我们……不太方便吧?”
  周睿问:“怎么不方便了?”
  余疏影被他噎着,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我是女孩子啊……”
  周睿倒是笑了:“你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女孩子吗?”
  听出他话中的揶揄,余疏影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千变万化。就在她暗自懊恼的时候,周睿突然朝她走过来,单手将她搂进房里。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余疏影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摁坐在床上:“别想太多。”
  这简单的一句话,里面似乎包含着好几层意思。被他看破心思,余疏影有点尴尬。他的神情那么坦荡,余疏影倒觉得自己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晚风争先恐后地从窗口灌进,周睿稍稍地透了透气就把窗关上。余疏影呆坐在床上的身影映在明净的玻璃,细看之下,他才发现她穿得有点单薄,因而就问:“你冷不冷?”
  像是印证周睿的话,他话音刚落,余疏影就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周睿微微皱起眉头,他过去探了探她手背的温度:“怎么这么冰?”
  余疏影反射性地将手抽回,抬眼看见他那绷紧的脸部线条,她呐呐地开口:“山里的温度低呀。”
  “多穿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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