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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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了一声,小一忙捞起一块肉,有滋有味的模样吃了起来,可是心却感到今晚这肉全没了往常的滋味,也许多吃一点,师父会开心一点!
  青云道长手里拿着酒葫芦,并没有喝,只是慈爱的端详着小一的吃相。
  小一也是心里有话,不吐不快,便一边吃,一边把昨天去老卢处之后,遇到的一切,详细的给师父说了起来。
  当说到吃果子的经历时,青云道长轻捋胡须,为弟子庆幸道:“这是伐毛洗髓啊!去芜存菁,你身上的油腻乃是体内排除的无用之物。无数人修炼一生,皆不能逾越的天堑,而凭借着一枚小小的果子,竟然能通经脉开玄关,脱骨换胎。此乃小一的大机缘啊!呵呵!当为小一贺!”说完,这才美滋滋喝了一口酒。
  有师父解惑,小一对那种不堪回的痛苦也多了一分明悟。他把乾坤袋拿了出来,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从乾坤袋为师父取出。
  看着小一匪夷所思的手段,青云道长也兴奋的须颤抖,忙不迭的询问究竟。
  小一忙为师父解说神识的妙用与乾坤袋里的情景。
  “呵呵,真是袖里乾坤啊!妙哉!呵呵!”青云子开怀笑道。
  小一把体内形成的灵气与玄元口诀的关联说了出来。并问道:“师父,内功生成的是真气,而我体内的是灵气,为什么呢?”
  “师父也不懂啊!难道玄元口诀真的不是**凡胎所能修炼的吗?”青云道长幽幽叹道。
  “对了,师父!不仅这乾坤袋要用神识打开,这玉简内也是可以用神识来看的。”小一迫不及待的说道。
  “哦!我道家与江湖武功里也修五觉感。五觉指本觉、始觉、相似觉、随分觉、究竟觉,感是指眼、耳、舌、身、鼻、意。功力高深者,对身处四周有着超出常人的的感知,却不如小一你的神识奇妙,这是仙家手段啊!”青云道长沉吟道。
  “师父!记得您老说过,修仙者须有仙根才行,我习练玄元口诀多年未入门径,也就是说我也没仙根,难道那紫晶果可以让人生出仙根不成?要是这样,待果子成熟,我摘了给师父服下,师父岂不也可以如小一这般了!”
  青云道长笑道:“未必会如此简单。仙根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先天所成,后天又怎能逆转,任督通而后天成,玄关开则先天致。武道高手之先天真气,是修炼自身之先天阳祖之气,与天地无法沟通。与你将天地灵气为己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啊!此间玄妙,为师也是懵懂啊!玉简里又怎么说?”
  “师父,我把玉简所录给您老说说啊!”小一把三个玉简内容分别告诉师父。青云道长兴致盎然的凝神倾听。
  当小一说到《东游杂记》里的神奇记载时,青云道长不住地点头,赞叹不已;说到《草汇撰》里的天才地宝与丹药时,他已经痴迷其了。
  小一将玄元真人玉简的遗言说出来时,青云道长的脸上焕着一丝奇异的光彩来,神色陷于凝重之;待得知了玉简里所有一切后,他怔怔无语了许久。
  感受弟子的担忧,青云道长长长叹了口气,手扶长髯,对着小一意味深长的说道:“为师一生追寻天道,今日方知,为师所求的天道其实也是仙道。唉——!而仙道又是什么?仙道乃逆取之道,与天争寿,与地争利。而天道之下,万物为刍狗,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天道与仙道相悖却也相承。仙道寻天道一丝生机,天道下,不息一份执着。此道飘渺!此道艰难!夜来枕上细思量,春去花前忙警醒,却不知……花开花落春不管,空自蹉跎红尘轻……”
  嗟叹了一番后,青云道长目光邃远,神情淡然。对于玄元祖师的道陨,他并未过问。或许,一切自不言。
  这一席泠然出世的话语让小一感悟良多,他知道,师父虽没有自己这份机缘,但对修行之道的体悟与这份超然出俗的心境就是自己所没有的。
  “小一啊!知道为师此生为得意之事为何?”青云道长面带暖色,捻须笑看着小一。见弟子摇头,他轻笑起来拿起了葫芦,昂喝了一口酒,眸光星闪,有着万千感慨!
  “为师得意的,是收小一为徒!”言罢,青云道长哈哈大笑起来,苍老的笑声里散着一种释放,透着一分欣慰,还有一分了然。
  “为师已近期颐之寿。今日又有小一替为师揭开一生之懵懂,幸哉!乐哉!”
  青云道长话音未落,语气一转,沉声说道:“为师有几句话,小一要记牢了。”
  小一闻言,忙正色做聆听状。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论世俗,无论江湖,无论你以后的修仙之途,趋势逐禄之辈比比皆是。故,小一须谨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身有修仙之术与宝物,切忌人前炫耀显示,切记!”
  “师父,这些法术与宝物是一般人无法修炼的啊?”小一虽知师父说的有道理,却想以后有了本事,还会怕窥探的宵小之徒吗!
  青云道长殷殷说道:“人力有时穷,猛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且不论你现只是初入门径,本事低微,即便你以后法术高强,面对世俗江湖千万利令智昏之人,你又如何?待你足以凭自身本事自保时,另当别论。”
  小一明晓其厉害,忙跪榻上对师父施礼道:“小一谨记师父教诲!”
  青云道长颔示意小一起来,声音透着一丝疲惫,说道:“今日师父开怀!小一,用你玄元诀的心法,演示一番玄元剑法,给为师看看!”
  玄元口诀与玄元剑法一同施展会怎样呢?小一忙应了一声,跳下床榻,想了想,他拿起乾坤袋里的金龙剑,手里掂了掂,不无兴奋的说道:“这是祖师之物,便用这仙家宝贝来演练一番。”
  “好!为师就看看小一施展我玄元观真正的仙家剑法,去庭院。”青云子神情有些亢奋,面颊上浮现出异样的红润。只是小一兴冲冲之下未作多想,与师父一起来到庭院之。
  明月当空,玄元观一片银色。
  小一运转玄元口诀,体内不多的灵气随着天地脉动运转开来。
  手持金龙剑,对师父行了一礼,玄元剑法从手流水般展开。
  灵气经脉缓缓涌动,循手臂入剑身,短仅盈尺的金龙剑猛然出三尺的金色剑芒。
  随着剑招施展,剑芒吞吐,小一身子周围形成一圈金色流瀑,随即化作金色的光芒把他团团罩住。转眼间,剑芒如飞雪般片片炸开,向四处跳跃闪烁。四周“哧哧”作响,庭院周围的砖墙上火星四溅,随即留下一道道浅浅剑痕。
  小一身形轻盈灵动,金色剑芒手里上下翻飞,原先平常的剑招,现如今演变成一条条金色的蛟龙般,随身形前后左右飞出道道剑气、层层金芒。
  怪蟒翻身接着苍龙入海,小一舞的兴起,一记银河倒挂,遍地金芒忽地卷起繁星点点,汇成银河般的无数剑气向前方疾去,“轰”一声巨响,青砖院墙被击穿了大洞。
  小一心内惊骇不已、狂喜莫名。这是自己剑法的威力吗?这就是仙人剑法吗?欣喜难抑之下,脑浮现玄元剑法后五式,不由心默念剑法第式,仙人指路的口诀来。
  突然,他感到一丝的异常,金龙剑手里跳动不停,浑身的灵力猛的向剑身涌去,体内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神识一阵模糊,头脑眩晕欲倒,喘息之间,身上的灵力已经消耗的干干净净,丝毫不剩。
  小一暗呼了一声:“不好!”随即浑身软,心神恍惚,一屁股瘫倒地。小剑也随即停止了跳动,‘叮当’一声脱手掉落下来。
  吓的后背出了层冷汗,小一暗道好险!想必功力不够啊!这后五式剑法应不是自己现可以施展的。
  他艰难的爬了起来,心想又让师父担心了,有些不安的望去。
  师父趺坐于地,眼睛微闭,神态安详,面罩一层青灰。只有银白色的须月色,随夜风轻轻飞扬……
  小一脸色一怔,一阵冰冷的寒意涌上心头,他神色刹那间僵硬起来。
  “师父……?”
  嗓音颤抖着,小一轻轻呼唤着师父。
  他双脚犹如灌了铅块般沉重,艰难的挪到了师父身前,“噗通”跪下。
  小一嘴巴半张,双眼赤红,慌乱的眼神闪过一丝侥幸,哆嗦着双手,忙乱着抓住师父腕脉。
  如静坐的师父,已生机全无……师父走了……师父走了……
  好似一阵滚雷碾过心头,心口刺疼之下,小一张口喷出一道热血,随即眼前一黑,他一头栽倒地……
  第十五章 风动江湖
  ……似乎是躺卧牛石上仰望依稀可见的星辰,好似要迷失于那浩瀚无际的夜空,独自一人,孤寂而寒冷……
  又好像回到自己的小屋,是师父喊自己呢!自己要起来练剑了吗?
  小一缓缓睁开眼睛,这与梦境不同的天地,耀眼而刺目。他眼睛微闭了一下,又费力的睁开。
  “小一,你醒了!”
  眼前不是师父,这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还有一双充满怜爱的目光盯着自己。
  “卢大叔吗?我师父呢?”
  “小一啊!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小一现自己躺卢大叔的怀里,周围是熟悉的庭院。
  “我前日给你师父送羊肉时,听你师父说你没回来。今儿一早,手头无事,也放心不下,便来看看,谁料想……唉!”
  小一神智渐醒,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他一头倒向老卢的怀里,哭道:“呜呜……我师父走了……”
  仙人顶北崖,一条山谷向北逶迤而去,近处山石嶙峋,远方层峦叠嶂。
  距北崖两里远,是一弯清澈的潭水,潭水一侧,是一处小山坳,环绕有一山溪,向山谷幽深处涓涓而去。
  山坳高处,有一的坟茔矗立。
  坟茔的一旁,是一处简陋的草棚,这儿是小一的家。
  小一因师父的离去,悲痛昏厥,正好被前来探视的老卢所救。
  青云道长的逝去也让老卢伤感不已。他帮着收殓安葬了青云道长后,担忧小一的生计,便邀其与自己一同过活,被婉拒。
  小一要一人为师父护灵守孝。
  拗不过小一的坚定,老卢帮着搭了个草棚,便留他独守此处。
  小一立师父的坟前,目光里是哀伤。从小,他就如一只雏燕,师父的庇护下,无忧无虑。
  师父这唯一的至亲之人远去了,自己又何去何从?
  小一心阵阵迷茫!
  从小习惯了与师父相伴。而如今,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
  小一不想离开师父,想如往常一般,就这样陪师父身边。他相信,师父每天都看着自己,守护着自己。
  “师父!您老临终前的话小一记住了!今后的路,小一自己也不知道可以走多远,可以走多高,相信小一会一直走下去……”
  用衣袖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小一转身向远处的山谷望去,神色有着一分坚定与执着!
  ……
  秦城东南两里,有一座风景秀美、高耸入云的奇山,龙山。
  山有峰,常年有云雾缭绕之上,犹如龙天,煞是神奇。这想必也是龙山得名的由来。
  龙山,也是江湖圣地,天龙派的山门所。
  天龙派的天龙大殿内,一个身着紫衣的年人负手而立。他身后一青衣书生,神情恭谨,俯身行礼:“禀掌门,下这次幸不辱命,已将那批丢失的货物,完好无损的带回山门。”
  紫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剑眉微挑,一双细目透着精光。看了一眼身前的青衣人,他淡淡的说道:“柳堂主辛苦了!不知黑风寨为何对这批货物生出了兴致呢?”说着,一手轻捋颌下三绺青髯,整个人显得儒雅而不失威严。
  “禀掌门,下这次细细查勘,现了一丝蹊跷。”
  “哦!请柳堂主讲来。”
  “下与太平镖局一行攻入黑风寨时,现黑风寨的大当家刘一刀,已经被人杀死。而重伤太平镖局袁万章的蒙面人也不知去向。据悉这蒙面人也身受重伤,借此猜测,杀刘一刀者,另有其人,想必乃蒙面人同伙。下检视刘一刀尸时,现他是被人捏碎喉咙致死,且手法干脆利落,非一般山贼所为。想必……此次货物被劫,应有他人背后指使,而黑风寨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些只是下凭空臆测,还需掌门定夺。”柳堂主躬身行礼,神色谨慎。
  掌门面色舒缓,目露赞赏之意。
  “柳堂主这次处事果断,夺回被劫货物,乃大功一件,门派会另有重赏!”
  “不过这背后指使之人,一定要给本座查出来,敢打我天龙派主意的,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还有,行事一定要隐秘!”掌门接着说道。
  “遵命!”柳堂主躬身答道。
  “这太平镖局知道这批货物的来龙去脉吗?”掌门白皙的面色带有冷意,淡淡问道。
  柳堂主隐有一丝恐慌,忙答道:“回掌门,下虽以东主的身份出现,他们尚不知下的来历。”
  迟疑了一下,他又接着道:“何况,秦城的秦少镖头是自己人,想必……此事无虞。”
  掌门沉吟了一下,颔说道:“柳堂主,一路奔波劳累,还请下去歇息!”
  注视着柳堂主慢慢的退出大殿,掌门独自久久沉思。
  江湖凶险,如履薄冰。略有闪失,一个门派转眼间就会消失江湖,而被另一个门派所取代。
  天龙派立足大商数年,为保门派传承不失,历代门人无不披肝沥胆,出生入死。为的还不是门派可以存续,武功得以传承,子弟可以生息繁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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