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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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下一个就让我来吧!”阿白从遮阳伞下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后就有些疑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阿金,刚才你创造的任意门好像不见了。”
  “门只是一种概念。”阿金的手指指向另一个方向,“不用去考虑门的外观和地点,在梦境中出现的任何一扇门都可以成为打开你梦境的任意门。”
  而阿金手指指向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公共的更衣室,那里的门正紧紧关着。
  在梦里,这就是通往下一个梦境的入口。只要阿金这么说,只要围棋社的众人相信,那么那扇门就可以通往阿白的梦境。
  在确定通往下一个梦境的入口之后,所有人都跟在阿白的身边向更衣室的门走去。
  阿白和社长的梦境其实都很简单,一个梦见自己的女神们排着队给自己签名——这些女神中有的容貌清晰,有的却和灵异女神一样面容模糊,但即使在梦里阿白也是把这些各个领域的女神当成偶像,保持距离,态度恭敬。
  另一个社长的梦其实之前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就是社长成为职业棋手在职业棋坛大杀四方的梦。
  如果不是常平一直在旁边拉着,可能这位社长真的要赢到大满贯才愿意从梦中脱离。
  然后……
  当常平闭上双眼推开第四扇门,好戏就真正开场了。
  白不语他们跟在常平的身后走入他的梦境。
  这一迈步就走进了深夜里。
  风吹,蝉鸣,周围的动静和声响格外真实,这也意味着常平对那天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一直都没有忘记。
  “这是什么地方?”阿金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正身处于一个小树林中,虽然不远处有一条亮着昏暗路灯的小路,但他们却站在更暗的树林里。
  “……”常平只是摇了摇头,重申道,“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当时只顾着逃出去,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让我们仔细观察。”
  “你们没事干跑到这里来干嘛?阴森森的……”虽然感觉不到寒冷,但阿白和阿文站在这个树林里就觉得全身将要起鸡皮疙瘩。
  但常平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只是继续沿着黑暗的树林向前走。
  沉默片刻后众人才想起来常平好像说过,如果他说出事情的缘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有好好的路不走,干嘛走树林啊!”阿文和阿白看了看有灯光的那条路,对视了一眼之后就准备跑到那里“取取暖”。
  “别……”常平本来想要阻止,后来想了想又放下了手,自言自语了一句,“算了,反正也只是梦境而已。”
  阿文和阿白一起走到那条有着昏暗路灯的路上之后,就突然听见一阵“嘻嘻”的笑声。
  “我找到你了。”一个小女孩铃铛一般轻脆的声音响起,位置好像是在路旁边的某一棵树后。
  但是等两个人循着声音看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葬礼上才会出现的纸扎人!
  大红的腮红,粗糙画就的五官和咧开的嘴角,涂成黑色的纸片扎成很难看的双马尾,那个直挺挺的纸扎人就这么从树后突然歪了出来,对着阿白和阿文发出“嘻嘻嘻”的笑声。
  “啊啊啊啊啊!”两个不禁吓的大男生瞬间吓得抱在了一起!
  “安静点,只是一个梦而已!”常平用双手捂住耳朵,“你们也看见了,那天我们经历的事情就是和这个纸扎人一起玩捉迷藏,如果站在光亮处的话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当然,现在是时间回溯的梦境,所以它应该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常平说着就对那边吓得走都走不了的阿文和阿白招了招手,“快跑过来!”
  “如果被纸扎人抓住了怎么办?”白不语看着那个“嘻嘻”笑着的纸扎人,默默地问了一句。
  第37章 梦中的婚礼
  如果被纸扎人娃娃抓住会怎么样?
  “不知道。”面对白不语的问题, 常平又是摇了摇头, “我们只知道最后大家都平安离开了这片树林,好像也没人经历过那样的事情。”
  “那么朱瑶呢?”阿金的双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向那个背对着他们的纸扎人娃娃, “朱瑶也平安离开了吗?”
  常平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阿金在朱瑶鬼魂出现之前问出这个问题,常平一定会肯定地说“是的”。
  但现在既然确定朱瑶是在这一天失踪的……连常平自己也不确定当初跟着他们离开这个鬼树林的朱瑶……
  究竟是人还是鬼?
  “常平学长,你们这玩的究竟是什么游戏啊?!”阿文和阿白非常狼狈地从亮着灯的小路那里逃回了树林。
  也许是因为他们正在梦境中经历这件事情, 所以那只纸扎人娃娃竟然真的没有继续追过来,只是转了个方向, 依旧躲在树的后面咧开嘴对阿白和阿文笑嘻嘻。
  “嘻嘻嘻嘻……”
  虽然一行人已经跟着常平向前走了不少路,但他们却似乎依然能够听见那个娃娃的嬉笑声不断在耳边环绕。
  “嘻嘻嘻嘻嘻……”
  白色的纸扎人在路灯的逆光处躲藏,好像舍不得背后的路灯光亮一样, 并没有很快向树林的黑暗处移动。
  但当所有人目不斜视向前走的时候,也依然能够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背后盯着他们。
  那双用劣质颜料粗糙绘制的眼睛。
  “学长,你们到底是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和纸扎人玩捉迷藏的?”阿白是个灵异爱好者没错, 但叶公好龙说的应该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虽然阿白有一种想要把现在看到的东西全部拍摄下来, 传到歪豆视频的灵异频道赚一波热度的想法。但他们现在毕竟是在做梦,就算变出个摄像机来也没有用啊!
  当阿白挤着阿文一起紧贴在常平后面向前走的时候, 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而模拟着那天路线的常平还是没有搭理身边的这两个好奇宝宝,只是继续一路直行, 眼前这个黑暗的小树林里踩着柔软的树叶前进。
  当身处于这样黑暗的树林里时, 像常平这样的普通人类其实很难判断自己当初是以怎样的路线往前走的。
  但是常平此刻的前进方式也并非没有依据, 至少他一直都走在距离旁边那条亮着路灯的小路两三米的地方,保持着和那条路平行的状态,靠黑暗中的树来遮挡纸扎人娃娃的视线, 毫不犹豫地向前行走。
  “朱瑶他们呢?”阿金忍不住问道,“他们当时也和你一样在这里一直往前走吗?”
  常平却摇了摇头,在不提及恐怖茶室和副本的情况下解释说:“我们的队伍被打乱了所以,从一开始每个人就独自被分散在这个树林的各处,差不多到最后一刻我们才聚集在一起。”
  常平说完就看了阿金一眼,眼神认真地说:“所以就算用清醒梦来回溯我的记忆,你可能也找不到任何和朱瑶死有关的线索。”
  如果来到这个小树林的时候,常平和朱瑶他们几个人全部都分散行动,整个过程中彼此无法碰见彼此,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常平确实很有可能错过了朱瑶被害的过程。
  特别是当常平他们几个人在副本最后聚集在一起时,刚刚在险象环生的副本中死里逃生的他们,也不可能注意到那个时候的主要已经是鬼了。
  “一路上真的什么特殊的情况都没有遇到吗?”阿金还是希望能够从常平口中挖掘到更多和朱瑶相关的线索。
  “你得多亏了清醒梦帮我回忆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常平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纸扎人娃娃,“如果没有像现在这样再体验一遍的话,很多细节已经被我忘记了。”
  常平说着,众人突然发现身后那个纸扎人瘆人的笑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怎么回事?”
  众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后方依然是一片漆黑,但旁边靠近路灯的地方却同样没有了纸扎人的身影。
  “这个树林里的纸扎人好像只有一个。”常平前进的速度依旧很快,“所以它追着我的时候,树林里的其他人就是安全的。”
  “现在它去追别人去了?”阿白忍不住后怕地拍了拍胸脯,“这种黑黑的地方本来就够恐怖的了,现在再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纸扎人,那还不得心脏病发作?”
  “我确实记得它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常平的脚步终于变慢了一些,“但对当时的我来说,那样的环境可能要更恐怖一些。毕竟一开始我还知道应该向哪个方向逃,但那个纸扎人失踪之后,我就不知道它下一次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
  “还好这是一个梦境。”旁边的围棋社社长一直都默默跟着,精神状况总算从刚才“即将大满贯”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在围棋社三个原汁原味的普通人当中,这位社长在梦境中受到的影响是最大的,差一点就沉溺在美梦中不可自拔,就算脱离之后精神也受到了一些影响,直到现在都还被阿金搀扶着向前移动。
  “有的时候梦也是能杀人的。”白不语的脚步在树叶堆起的树林里轻点,声音在黑暗中也显得有些幽然,“想要控制清醒梦,就必须要相信自己有在梦中创造的能力。但如果你太相信眼前的梦从而使得自己沉溺其中,也许你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美妙但虚假的梦境,而现实世界里你那具正在沉睡的身体,也会因此而变成永远的植物人。”
  因为沉溺梦境而变成植物人?!
  黑暗树林里的众人瞬间打了个寒颤,胆子比较小的阿白甚至偷偷拍了拍身边的阿金说:“要不你别做梦了?我们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放心吧,会没事的。”白不语摘下眼镜擦了擦,因为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所以就算她摘下眼镜也不会导致鬼气四溢,“而且机会难得,错过实在是太可惜了。”
  现在他们所做的这些事情,就好像是吃饭有人付账、用电有人充能,简单地说就是不干白不干!
  摘下眼镜之后,白不语的五官就越发显现出来。
  其实白不语原本就不是那种看起来就小家碧玉温婉和善的女性,现在不是,以前当鬼王的时候更不是。只是在戴上眼镜之后,会给白不语一种角色扮演的感觉,从而让自己向一个年轻主妇的形象靠拢而已。
  摘下眼镜之后,白不语的脸上就恢复了几分鬼王的样子,五官变得比之前更为精致醒目,虽然身材娇小纤细,却有风姿端雅之意,长发被梦中的夜风吹动,眼神流转间竟然还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错觉”。
  只不过很少有人见过白不语摘下眼镜的模样,戴着眼镜的时候虽然也会被旁人称赞为“好看”,但却少有人会再仔细瞅瞅白不语究竟有多好看。
  而现在,虽然白不语摘下了眼镜,但周围“有幸得见”的几个大男孩却因为夜幕深深而看不真切,甚至也不会多在意身后六岁孩子的母亲究竟长什么样子。
  “常平!”
  白不语他们沿着这个回溯梦境的路一直往前走,之后就有一个满头大汗神情非常疲惫的眼镜男向他们冲了过来,那个带着眼镜的男生在常平面前停下之后还是不停的喘着气,一副短时间内恢复不过来的感觉。
  “我总算是见到活人了!”那个眼镜男弯着腰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气来,直起身子就将手放在常平肩膀上借力。
  整个过程当中,这个眼镜男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白不语他们这些人的存在,双眼就这么看着常平,好像整个黑暗树林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难道我们所有人都被打乱拆开了吗?”眼镜男接下来所说的话也证实了其他人的猜测。
  现在他们所看见的这个梦境毕竟是属于常平的回忆,所以当初这个眼镜男在树林里遇见的自然就只有常平一个人。
  “是啊。”常平的记忆渐渐被唤醒,他就像记忆中的那样回答眼前这个同伴,“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就在这树林里瞎跑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个眼镜脸上的表情有些费解,“你说那个……把我们送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想用这个黑乎乎的树林来吓唬我们吗?”
  在那个眼镜的话语中似乎提到了“恐怖茶室”,但因为常平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恐怖尝试的存在,所以就将眼镜男话语中的相关内容都省去了。
  “难道你没有遇到纸扎人吗?”常平向对方介绍了一下刚才那只会出现在路灯附近的那个恐怖纸扎人娃娃,但眼镜男的表情依旧是一脸茫然。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靠近路灯吧。”眼镜男有些庆幸地拍了拍胸脯,“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呆在树林深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太清,只能一通吓跑。后来我发现这边有光亮,就拼了命地向这里跑,然后就遇到你们了。”
  “他真的什么都没遇到吗?”呆在旁边像个旁观者一样的白不语突然指了指眼镜男的袖口,对方原本穿着一件格子的衬衫,而且是袖口带纽扣的那种。
  但此时此刻,眼镜男左边袖口上的纽扣完好,右边袖口上的纽扣却像是被人拽走了一样只剩下一道白色的细线挂在那里,就连衬衫衣袖也像是被人狠狠拽过一样起皱不平。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遇到,为什么他的袖子会变成这样?”旁边的阿金眼神也盯紧了眼镜男的袖子,似乎是想要从中找到什么遗失的关键。
  “我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常平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奇怪,“他说那是他在树林里奔走的时候袖子不小心挂住了树枝,他匆匆一拉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眼镜男就这样加入到他们前进的队伍当中,无视着白不语他们的存在和常平聊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整个过程中似乎完全找不到任何和朱瑶死亡有关的线索。
  “差不多就是在这里了。”常平突然在某个地点停下脚步,转而向亮着路灯的那条小路走去。
  “这里?”众人环顾四周,却觉得这片树林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完全不知道常平是怎样辨别出其中不同的。
  “我就是在这里听见声音的。”常平为不明所以的众人解释说,“在整个捉迷藏的过程中,我一共遇见了两次纸扎人娃娃,第一次是一开始被她追赶,第二次就是临近整个副本结束的时候,我们几个分散在各处的人因为听见某个声音所以一起赶到了旁边的那条路上。”
  声音?
  所有人停止闲聊,停下脚步,想要听一听到底有什么声音。
  很快,他们就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开始由远及近地传来,发出声音的好像是一个女人,而她在呼喊着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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