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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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你!都是你!”杨小娥尖叫着,揪住张香香的头发一把给拽在地上,骑在她身上,用尽全力的往私立拽。
  张香香脸已被张振国揍得鼻子发青,脸部肿起,伤势严重,这会再被杨小娥往死里薅头发,惨叫声把耳朵都快震聋了。
  男女性别不同,各有弱点,杨小娥就晓得女人最怕被人拽头发,那灼热的撕扯刺激着神经,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
  也就半分钟不到,张香香头发就被扯掉一块,她双手捂着头发,在地上反过来滚过去,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啊!疼死了!疼死了!”
  围观的人纷纷捡石头,砖头朝张香香身上砸去,嘴里骂骂咧咧,诅咒她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杨小娥全身却像被抽光了力气,瘫软的坐在了地上,瞧着手中鲜血淋漓的头皮,她捂着心口,放声嚎啕大哭,“叔啊,叔啊……”
  都怨她,为啥毕业聚餐要去呢,不去不就碰不着张香香了吗,为啥就答应李参军开车来接呢,他不来不就保命了吗?
  老叔死了,老婶要咋办,她负担那么重,得照顾李大嘴和精神病的李美翠,她要咋个办?
  还有王春芳和齐婶子,血就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生死不明!
  杨小娥跪地哭得精疲力尽,最后被张振国给带去家里那毛巾擦脸安抚睡觉,一觉醒来后是下午四五点,李参军死的事已经传到建设村了,福老实开拖拉机急呼呼赶来市区拉尸体。
  张振国祝福周婶子带三娃儿回村,领着媳妇到医院看齐婶子和王春芳,爆炸事改变了大家的命运,齐婶子止血迅速总算捡回一条命。
  但王春芳竟被查出事宫外孕,出血量高达全身血液一半,加上爆炸的冲击力从高空落下来,她组织和器官受到一定程度破坏,又是处仰面跌下,她背和腰部受引起脊髓断裂,主治医师为她紧急手术,最终还是没能保住性命。
  刚到医院听到着消息,杨小娥心一跳,不好的预感袭来,紧跟着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推开走出来,沉默只对他们摇摇头。
  杨小娥身子一晃,便瘫坐在地上,耳边是小毛和王春海及老太太的凄惨哭喊声,“春芳啊!你咋就这么走了啊!春芳啊!”
  “不,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小毛脑子嗡嗡地响着,不敢相信这是真话,扑过去抓着离去的医生手臂,脸色苍白,神情痛苦的摇头,“医生,你一定是搞错了!这里面抢救的不是我女朋友对不对!医生!”
  “节哀顺变吧。”医生说道。
  张振国快步走过来,把小毛强行拽离医生,咬牙瞪着,“毛!你清醒点!”
  “她怎么就死了呢,昨晚还说结婚要请那些人呢,咋就死了呢……春芳啊,春芳啊!”小毛叨叨絮絮,这时候护士把尸体推出来,他彻底崩溃了,两行热泪顺腮边而下,满脸写满了绝望扑向王春芳。
  李参军死在市区,算是客死在他乡,把尸体拉到家里后,找了村里资历丰富的老人家替他招魂,当地主持祭典道长根据李参军的出生年月算日子,选在第三天入土为安。
  王秀花哭得肝肠寸断,抬棺材出门那一刻,扑到棺材前悲痛大喊,“她爹啊!你走了,我一个啥子不懂的婆娘家,咋个管好你爹你闺女啊!”
  李大嘴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之间苍老许多,这三天一句话没说,就默默守在棺材旁边抽闷烟,目光无神,也不晓得在想些啥子。
  李美翠如今脑子彻底时常,农村红白事都得大半,家里人来人往的,还每顿都有大猪肉吃,一天天就晓得咧嘴巴傻笑。
  对于李参军的死,杨小娥把责任都归咎身上,几天下来人瘦得不止一星半点,人是那么憔悴,秀眉微蹙就没摊平过,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老婶,都怨我,你心里难受,你打我,你打我啊。”眼看着大家劝也劝不住,抬棺出门时间就要到了,杨小娥扑过去拉住王秀花的手往自己脸上抽。
  王秀花硬抽回手,泪眼朦胧的看向她,“小娥,这不怨你,周瞎子说,咱村今年得死十人,是我没给你老叔穿红内裤,今年他本命年,都怨我啊……”
  李参军下葬后的第三天,王春芳也入土为安了,张振国一身黑色衣裳,领着一身憔悴的媳妇参加,葬礼上没见老太太参加,听说哭晕到送去医院吊水了,小毛没再落泪,但双眼尽是血丝,说话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正文 第八百四十三章时光荏苒(1更)
  之后一段时间,整个建设村都笼罩在一片惶恐中,都说周瞎子算命准,如今村里连续死了五人,还有五人死神正在赛选中呢。
  李炮仗死后,黄金丽在闺女女婿的安抚下,时间长了也算是走出悲伤了。
  但王秀花这边,一个月过去了依旧笼罩在悲伤中,天天哭。
  李美翠没了亲爹呵斥,瞅准时机就蹦出去玩儿,脑子不正常跟村里娃儿打架闹事,人家长隔三差五找上门说事。
  王秀花得处理这些还得照顾瘫痪不能自理的李大嘴,一天天下来整个人枯萎得跟干瘪的黄菜叶,看起来憔悴极了。
  县城小区房装修好,杨小娥选一个张振国在家的日子搬家,自强工匠也搬到县城来,张振江跟杨小军感情哥俩好,每天骑自行车早晚接送他上下学。
  李美伢一家也搬来小区,就住在隔壁,一开始她看中第六层,空气清新,噪声也少,景色还很优美。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在准备搬家的那天早上,雨后路滑,黄金丽上茅坑解手摔着了,右腿给摔断,落得个瘸子。
  这天吃过晚饭后,一家人便去敲门探望,李美伢开的门,把两口子让进客厅,给端茶拿水果,聊聊最近村里情况。
  黄金丽睡醒来,撑着拐杖从房屋推门出来,她脸色很不好,看上去很苍白,可能是走路会碰到腿伤吧,表情也比较痛苦。
  俩口子赶紧起身迎上去,把人往跟前软沙发带,杨小娥俏脸写满了担忧,”婶,感觉咋样了?“
  黄金丽叹息一声,说道:“周瞎子说,今年得死十人,小娥,我看接下来那人就是我了。”
  张振国搁边上劝,“婶,这种话别信,算命的就是懂点周易学,再靠套话来预测,你说咱村三百多口人呢,人生老病死本就正常不过,一年死几个人,不足为怪。”
  “哎,但愿吧。”
  李美伢从厨屋探出脑袋喊,“小娥,振国哥,今晚搁这里吃饭吧,我今儿买了一条三斤重的鱼。”
  杨小娥笑着道:“好啊,我来帮你。”
  张振国留在客厅陪黄金丽,就最近村里发生的事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也安抚她切勿心急,精心养伤,腿摔断了是可以治疗痊愈的,现在都八六年了医疗条件提高了。
  杨小娥起身上厨屋洗手,从门背后拿挂着的围裙,系在腰际,俩人一人切菜,一人洗菜。
  李美伢忽然问,“小娥,我妈那话你信吗?”
  说实在的,上辈子活到四十岁,结果死后睁眼又回到二十岁的年纪,今年村里相继死几个熟人,她也有些半信半疑了,“也许吧,不过甭担心,这不还有五天就过年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李美伢从不迷信,但村里人成天议论这事,搞得她也慌乱、心神不定的。
  而就在腊月二十九这天,杨树根身体支撑不住了,先前做乞丐时被人围殴脑地挨了石头砸,后遗症严重,阴雨天仿佛大脑要炸裂般,杨树根都是抱着脑袋缩在被子里度过,强撑了一年,终究是没能挺过年三十。
  以往都是在张家过年,今年在杨家过一次,杨小娥收拾东西给家里电话通知爷一声,接通电话后,只听他在那头气息微弱的说了声,“小娥,爷对不住你,跟小军,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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