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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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状,自从把事情来龙去脉给丁金宝说清楚后,就没再说话一直在旁看着的的林平安,担心地跟了过去,要是丁金宝来了脾气动起手,她也好拦一拦,她也对赵来娣有气,可谁让赵来娣名义上是丁金宝的二婶,他这一动手,甭管这事理在他这边,说出去还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她刚一动,就见丁金宝把赵来娣往门外一丢,霸着门口,赵来娣身形不稳,踉跄倒地,仰着头,目光吃人般的看向丁金宝,指着他,嘴里骂咧咧。
  丁金宝冷哼一声,“要是早知道你这嘴脸的,奶打死也不会说这话。那是我爸留给我的,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的,你不是要分家吗?赶紧给我滚蛋!”他奶是说过,可又咋样?
  这话他在跟媳妇说亲的时候,他跟林守成也说过,用他奶的话说,“你二叔二婶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以后我跟你二叔住,这房子就给你二叔他们吧,等你结婚那会,奶给你在这放边上的宅基再起个新房子,那是你爸原本就打算留给你结婚用的。”
  当时他虽然不赞同他奶跟着二叔住,可对于房子给二叔,是没有意见的,毕竟那会儿赵来娣虽然爱计较,说起来也没亏了他,对他奶更是不敢说个不,谁知道…
  丁金宝紧拽着拳,怒瞪着赵来娣,“过年之前你给我滚蛋,否则别怪我把你们扔出去。”这可是赵来娣刚刚自己说的,什么既然分家了,就是两家人了,这年还是各过各的好。
  赵来娣看来也没有忘记她自己刚说过的话,骂声嘎然而止,脸上一白,不敢置信地瞪向丁金宝,他这是来真的?在她心里,她一直没把丁金宝的话当真,而她之所以骂咧咧,气得是房子的归属,这会儿见丁金宝一脸的认真,赵来娣的心瞬间沉了。
  “金宝—”
  看婆娘安静了,丁满贵终于抓到机会说话了,不成想,他刚喊了一声,丁金宝猛地一个转身,就把他也拎到外头去了,在丁满贵还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赵来娣醒了神,疯了似的扑上去,又推又敲的,“丁金宝,你开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她滚,明明是他跟那个死老太婆滚,房子是她的!
  丁金宝不理会外头赵来娣的狼哭鬼叫,干净利落地插上梢,刚转过身,手就被林平安握住了。
  “金宝—”她担心地喊道,别看丁金宝做的如此坚决,可看他发红的眼圈,就知道心里不好受,也是,可以说从前他是把丁满贵夫妻当半个爸妈看的。
  丁金宝反手用力抓住林平安的手,沉默了几秒,嘴唇微颤,“咱去看看奶…”也不知道她咋样了?
  林平安乖顺地跟丁金宝往里屋去,他们刚刚是在外屋说话,就中间就隔着一道薄薄的门,赵来娣又喊又骂的,指不定周淑兰又被气到了?
  想着想着,两人脚步不由地越走越快,一进去,只见周淑兰脚着地,上半身横在炕上,正挣扎着起来。
  “奶—”丁金宝赶紧上前去扶,手一伸过去,就让周淑兰抓住了,她强撑起上半身,忍着不舒服,仰着头看着她的宝贝疙瘩,努力挤出个笑,“乖,有奶呢。”
  原来周淑兰一直不放心,支棱着耳朵听,听到赵来娣各种难听的话,心里是又气又心疼,她乖孙她都舍不得骂一声,赵来娣竟然骂她乖孙,还骂得那么难听,她护崽子的劲来了,也不管自己身子情况,挪啊挪的,还真让她挪了半个身子到炕下。
  听了这话,丁金宝的泪是再也忍不住了,把他奶抱回炕上,紧紧地抱住她,硬咽道:“恩,我有奶就够了,奶,你放心,以后我养你。”他不气赵来娣他们把他分出去,毕竟他早晚都会搬出去的,他气他们竟然要把他奶赶出去。
  怕他奶不信,丁金宝抹了把泪赶紧把好消息说了出来,“奶,我有工作了,就是二虎子那单位的,你放心,每个月有两百多,我能养活你。”本来还想说出来让大伙乐乐地,现在?哼哼…有这钱,他还养不活他奶跟媳妇吗?哦,还有林爷爷,到时候他们四人吃好的喝好的,让那些人羡慕去吧。
  想到赵来娣会有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丁金宝心里是止不住地兴奋,别想沾他一点光。
  而周淑兰心中一喜,欣慰地笑了笑,“好好好,我就知道我家金宝是个有出息的…”
  这回丁金宝是铁了心地跟赵来娣计较,哪怕金东金南两个知道了过来说情,丁金宝都没改过口,丁满贵两口子想跟周淑兰求求情,只是丁金宝拿了条小板凳,往门口一放,坐下,把着门不让这对夫妻进他奶那个屋。
  眼瞅着年三十一天天的逼近,丁金宝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的那个屋,深怕他真的不管不顾地把他们的东西扔出去,别怀疑,丁金宝是真的做的出,丁满贵也顾不上埋怨婆娘,没办法地求到丁彩玉跟前,丁彩凤那不敢去,怕这个脾气跟丁金宝一模一样的小妹不但不会管,反过来骂他们活该。
  赵来娣哭得稀里哗啦的,“大姐啊,我们俩口子住了了大半辈子,金宝啥也不说就让我们搬出去的,这日子没法活了…”
  她没头没脑地说,丁彩玉听的糊里糊涂的,金宝好好的干啥要赶他们出去?丁彩玉不信,逼问了几句,赵来娣见丁彩玉一副不说清楚就不答应的模样,心里暗恨一声,支支吾吾地把事情捡着那能说的说了一遍,就这,丁彩玉指着他们,气得说不出话了。
  丁满贵红着一张老脸认错,“大姐,这事是我们夫妻想茬了,我们不分家,可金宝…”
  话还没说完,丁彩玉寒着脸,冷声说道:“我看金宝这事做的对,就许你们闹着分家,就不许金宝赶你们除却,你们说分家就分家,你们说不分就不分,当你们是谁啊?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咋不想想妈,想想金宝,你们也晓得没处去,要是这房子是你们的,你们咋不想想妈跟金宝没处去了?”
  话是这么说的,丁彩玉到底还是回了趟娘家,只是这回丁金宝的态度异常坚决,哪怕丁彩玉开口说情,他也不松口,“姑,赵来娣都把奶气晕过去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奶的身体,她还在奶面前瞎扯扯的,这次把奶气晕了,下次呢?反正我跟她是住不到一块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去游乐园了,进了鬼屋,全程一直张着嘴,因为前面有两个女孩一直在尖叫。。。。每次“鬼”出来,我没被吓到,反而被她们给吓着了。。。。最后索性全程看她们各种惊吓了
  第64章
  什么?赵来娣把她妈气晕过去了?丁彩玉瞪大了双眼, 赵来娣可是一句都没提这事。
  赵来娣不傻,当然是挑着能说的说,把气晕周淑兰的事含糊过去, 否则别说让丁彩玉帮着说情了, 怕是连门都不让他们进了。
  丁彩玉到没有怀疑丁金宝在扯谎,侄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在这种事上从来不胡说, 她气得脑筋直蹦哒, 转过身就往外走,都出去了,又转回来,抄起靠墙立着的扫帚, 气势汹汹地闯进赵来娣跟丁满贵屋里,那夫妻俩正在屋里张头探脑地等着丁彩玉的好消息。
  听到“咯吱”的开门声,赵来娣心中一喜, 脸上赶紧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抬着头急切地说:“大…”姐还没喊出声, 当头就迎来一把扫帚,赵来娣抱头窜逃,嘴里喊着, “大姐, 你干啥?”
  丁彩玉不理会,把手里的扫帚舞得虎虎生威,赵来娣惨叫声连连, 听得丁满贵心惊胆颤的,刚迈出去的地方那只脚缩了回来,不敢上前去拦,只敢远远躲开,搓着手,急着在边上劝道:“大姐,来娣咋惹你了?你打她干啥啊?”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大姐咋就气上了?
  丁满贵不说还好,这一开口,丁彩玉转身就把扫帚往他身上招呼,“咋了?你婆娘都把妈都气晕了,你还说咋了?妈白养你这么个儿子了。”有了媳妇忘了娘。
  丁彩玉越说越气,下手一次比一次重,丁满贵也开始抱着脑袋满屋子地蹿,他离门近,他倒是想往外跑,只是丁金宝堵着门不让出去,他只能往屋里赵来娣那方向跑,这下好了,丁彩玉一会儿打这个,一会儿打那个,忙得很。
  丁金宝幸灾乐祸地瞅着屋里,一脸的兴奋,要不是林平安在边上拉着他,他恨不得自个人上前替丁彩玉打。
  见丁金宝挥舞着拳头指挥丁彩玉打这打那的,林平安看得嘴角直抽抽,还以为他改了性子呢,不成想还是老样子,不过瞅着那神采飞扬的模样,林平安也忍不住地乐。
  最后还是丁彩玉没了力气歇了手,把扫帚当拐杖柱地,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睛凶狠地瞪着丁满贵夫妻,赵来娣动一下,丁彩玉立马就举起扫帚,一次两次,赵来娣学乖了,老实地在原地待着。
  见不打了,丁金宝一脸的可惜,咋就不打了?他还没看够呢!突然灵机一动,跑到丁彩玉身边,又是揉肩又是按手的,笑眯眯地说:“大姑,打累了吧?手酸了吧?我给你按按…”按好你继续打。
  说完,他还得意地看了一眼赵来娣他们,他的意图太明显了,赵来娣心里愤恨不已,冲着丁金宝干瞪眼。
  丁金宝却毫不在意,越发殷勤地替丁彩玉揉肩。
  “大姑,舒不舒服?”是不是该继续打了?
  “大姑,手还酸不酸?”咋还不打?
  “大姑…”
  结果让丁金宝失望了,丁彩玉没再继续动武,不过她也没再帮着丁满贵俩口子劝丁金宝,没人说情的这夫妻俩,最后还是在年二十三那天灰头土脸地搬走了,要不然真等丁金宝当着大伙的面把他们赶出去?丁金宝那人浑起来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他们搬去的地方也不是别处,正是老丁的老房子,荒废了二十年,那个破就甭提了,只是除了这,他们匆匆忙忙地搬家,一时半会也找不着去处。
  瞅着破破烂烂地门窗,随处可见的蜘蛛网,闻着那股腐烂的霉味,赵来娣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骂丁彩玉骂定金宝骂周淑兰,除了他们自个家的,老丁家的其他人都骂了一遍。
  一直默默地收拾着房子的丁金东人不可忍,把手里的抹布用力一丢,“够了,妈,要不是你先提的分家,你把奶气晕了,现在我们也不会在这里。”
  说到这个,丁金东眼圈发红,知道他妈干下的事后,他心里就一直不好受,那是他奶,虽然他奶是偏了点他哥,但在丁金东心里,跟自己一比,这个比自己只大两岁的堂哥没爹没妈的,怪可怜的,他奶多疼点是应该,而他妈明知道他奶身体不好,还把人给气晕了,要不是那是他妈,他都有揍人的冲动了。
  想起他还开口说情,在他哥拒绝的时候还埋怨过他,丁金东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在知道他妈是想把他哥带着他奶分出去过,他更是觉得对不住他哥,就连刚刚他哥大度地他们姐弟仨不用搬,他都没答应下来,他哪有这个脸再在那待下去?
  “你,你…”
  赵来娣让自个儿子吼了一声,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丁青青瞅她模样不对劲,赶紧上前去扶,不成想赵来娣舍不得打骂儿子,把气全撒着她身上。
  赵来娣又是掐又是用手里的鸡毛掸子打,“要不是为了你,我能这样吗?”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闺女有个好人家。
  这位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完全忘了当初是她嫌老太太瘫了是个累赘,不想养活老太太,丁青青的亲事只是她拿来劝丁满贵的一个借口。
  她想到这几天男人对她没个好脸色,现在连儿子也埋怨起自己,不禁悲从中来,下起手来越发有劲。
  丁青青感觉被打被掐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却不敢闪躲也不敢吱声,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要是躲开了或者呼痛,她妈会打得更用力,只要忍过去,她妈打累了就会停手。
  正想着,丁青青突然被人用力扯了过去,丁金宝把他姐护在身后,紧绷着脸瞪着赵来娣,“妈,你干啥?你别把什么都推到大姐身上,这事跟大姐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你嫌弃奶不中用了…“
  赵来娣能干得出来,却听不得别人说出来,尤其是说的那个还是她亲儿子,气急败坏之下,举着鸡毛掸子就冲过来,丁金宝可不是丁青青,不会傻站那儿挨打,拉着他姐就往外跑,正跟从外头进来的丁满贵撞了个正着。
  丁满贵憋了一肚子的火,,去外面传了一圈,听了满耳朵的闲言碎语,被丁金东撞了一下,刚想发火,人一跑远,一转头就见赵来娣拿着根鸡毛掸子冲了出来,更来气了,皱着眉头,把在外头受得气,一股脑冲着婆娘发泄出来,“闹什么闹?家里都收拾好了?你还嫌咱家不够热闹…”
  要说丁满贵哪来这么大的火?还不是村子里那些难听的话惹的。
  村子就这么大,丁满贵一家把东西陆续搬到十几二十年没人住的破房子里,不是没人看到再一打听,说是老丁家分家了,整个红旗村都沸腾了。
  虽然丁满贵口口声声说是侄子大了,早该分家了,只是没有一个人信,谁都不是傻子,这早不分晚不分的,眼瞅着没两天就快过年了,有啥事不能等过完年再分的?这中间铁定是有问题,所有人笑眯眯地听着丁满贵“鬼扯”,心里一致都这么认为。
  有那脑子转得快的,立马想起周淑兰那是,不是说老太太中风不能动了吗?会不会是不愿意伺候老太太?再有那急性好的说,老太太不是说以后跟着儿子过日子吗?这会儿咋就跟孙子过活了?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众人哪还有啥不明白的?心里对丁满归夫妻鄙夷的很,说出的话自然是不中听,村子里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就跑去说一通丁满贵俩口子,也有上丁金宝那安慰周淑兰,顺带鼓励丁金宝一番。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向着丁金宝,李夏荷林家荣这些瞅丁金宝不顺眼的就不说了,就说张金萍,在大伙要么说丁满贵夫妻咋样咋样,丁金宝又如何如何,她偏偏却神秘兮兮地跟众人说:“所以我说啊,那林平安邪性得很,咋她一跟丁金宝定亲,人周淑兰就瘫了,丁家就闹着分家了,再看林守成,没收养她之前,那身体比我家玉贵都结实,可你看看现在,成天不是这疼就是那疼的,说不定就是让那林平安给克的。”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张金萍仍然放不下当年林平安拒绝她的事,要不是那小贱人拒绝了她,她也不会收养王麻子家的闺女,要不是担心收养的女娃八字不好,她也不会被张老赖举报抓来起来,虽然到现在张老赖也没承认过这事,但张金萍一心认定是张老赖干的好事,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跟张老赖起来冲突,最后还害的自己掉了个盼了好几年的娃,甚至还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了。
  想到这,张金萍咬牙切齿,她不觉得是自个的错,把一切都怪到林平安头上。
  瞅着林平安越过越好,上了学,现在还定了亲,她心里是止不住地恨,这么多年顾虑着林守成跟周淑兰,她不能拿贱蹄子怎么样,可现在一个病怏怏,一个瘫了,她心里是止不住地乐,看这回谁还护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端午快乐了,吃到的祝福,祝各位端午安康。。。不过我一朋友说在她老家过端午不是昨天初五,而是十五。
  终于准时一回了。。。
  第65章
  显然, 张金萍是完全把丁金宝给忽略了,或许她是觉得丁金宝这小辈的,不能把她怎么样?毕竟丁金宝已经不是七八岁的小孩了, 七八岁的小孩动手打人, 别人还能说孩子不皮实懂事,可换成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打人,打的还是长辈, 啧啧, 那就等着被人吐口水骂吧!
  然而这一疏忽,却让她家又是一通好热闹,当着整个村的人面前出尽了洋相。
  让张金萍这么一提醒,大伙嘴里说不信, 不过想起这几年丁林两家的事,眼神闪烁,至于心里想什么, 听那流言蜚语就能猜到一二。
  张金萍这话是上午说的, 直到傍晚的时候林平安跟丁金宝才知道, 谁让他们两个,一会儿照顾周淑兰,一会儿陪着林守成说会话, 全都窝在屋里没出去过?而上门来看病的人, 又哪里会提这让心糟心的事,他们是来看病的,又不是来气人的,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关系还不够好,没人想多管这闲事,除了二虎子。
  丁金宝要跟他一块干活了,二虎子可以说是比丁金宝本人还高兴,今天他特意跟人换了班,把车开回家,就想明儿载着丁金宝一起上单位,是的,明天定丁金宝就要开始上班了,没办法,单位最近接了大单,缺人,壮丁有一个是一个,所以他们怕是今年只能在路上过年了。
  说起这个,丁金宝是一脸的愧疚,连有了工作能挣钱养家的兴奋都少了几分,谁让他刚跟他二叔分了家呢,到时候他不在,就他奶一个人孤零零在家,还动不了,一想到这画面,丁金宝就恨不得说他不去了,谁爱去谁去。
  只是话到嘴边,他看到他奶躺炕上,望向自己的眼里满是笑意与骄傲,这话就说不出来了,心里止不住地后悔,早知道就让他二叔过了年再搬家。
  林平安一瞅丁金宝的神色,哪不知道丁金宝在想什么?她笑着说:“这有啥?让奶跟我一块过年,家里就我跟爷爷两个,奶来了也热闹。”
  丁金宝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淑兰却说:“好…”换以往,这事周淑兰是不会答应的,过年上别人家过算啥过年的,只是别看她身子不中用了,眼还没瞎,瞧出来自己要是不答应,乖孙怕是不会想去工作,那怎么成?那么好的工作,要是没了,乖孙上哪找去?她说啥都不拖乖孙的后腿,
  她倒是想说过年她上满贵家去,再咋样满贵也是她亲儿子,她开这口还能不来接她不成?不过看刚刚提起二儿子,乖孙那张黑脸,她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真说这话,乖孙是铁定不会去上班了,还是那种不带商量的。
  所以林平安一开口,她深怕乖孙不答应的,自从生病后,难得说话利索一回,抢在乖孙前头开口,心里宽慰自己,那不是别人家,那是让孙媳妇家,就跟自个家一样。
  其实周淑兰想多了,林平安的话,丁金宝哪能不答应?毕竟他早就把林家当成自个家了。而他之所以犹豫,是担心他奶不愿意,现在听他奶自个愿意,他心里是止不住地乐,“行,那我走之前把奶抱隔壁去。”媳妇哪搬的动他奶?哎,没了他,一家子的老弱病可咋办?
  丁金宝正愁着呢,二虎子就脸色难看地上门来了,他本来高高兴兴地回家,不成想他妈在家里骂张金萍。
  因为二虎子的关系,张母一直把丁金宝当半个儿子看待,再有林平安也是打小看着长大的,前不久还当了两人的媒人,两家的关系是近的不能再近了,张金萍说这话的时候,她也在场,当场给骂了回去,只是也堵不住别人的嘴,气得在家大骂张金萍这祸害。
  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跟林家丁家通个风,又担心把病中的老太太给惊了,这一迟疑,儿子回来了,忙把这事学了一遍,由着儿子拿主意。
  林平安是谁?那是从小耍大的妹子,虽然大多数是在边上看着他们玩,可那也是自己人,更别人她还是自家兄弟的媳妇,于是二虎子听完他妈的话,二话不说就拔脚往丁家走去,这事说什么都要跟金宝说一声。
  听到二虎子说的那些流言,林平安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害怕。
  虽然她已经很努力地不让自己害怕张金萍跟陈玉贵了,只是多年的挨打,那种刻在灵魂里的痛,并没有因为她换了个身子就消失了,哪怕这么多年年过去了,哪怕她已经不再是陈有弟了,她在听到张金萍的名字时,心脏还是不争气地抖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深想,就听到耳边传来丁金宝磨牙的声音,“张金萍是吧?”
  听到这话,林平安顾不上自己的那点已经成了本能的胆怯,心一下子提起来了,“金宝—”
  她紧拽着丁金宝的胳膊,深怕对方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找张金萍的麻烦,这不是不可能的,远的就不说,就说林家荣不也是说了跟张金萍相似的话,丁金宝还不是揍了人两顿?可问题是那是张金萍啊!
  林平安既担心丁金宝打了张金萍,不是心疼张金萍,只是担心丁金宝打人惹上事,被张家给赖上,没人比她更清楚那一家子的人了,又担心丁金宝在张金萍手里吃了亏,毕竟在她心里,张金萍是个厉害的。
  正想着呢,就听二虎子在边上咋呼呼地问:“金宝,你说咋办?”一副只要丁金宝说咋办就咋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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